第34章 绝地反击
这天早晨，舟舟起床后有点感冒的症状。
毛阿姨在家用医药箱找了一些儿童药喂他吃了，但是见效甚微。等到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孩子甚至还发起了高烧。
接到毛阿姨的电话后，简丹赶紧开车赶回家，带上保姆和儿子一起去医院看病。
因为平时都是由保姆照顾，舟舟更依恋毛阿姨。尤其是生病不舒服的时候，更是全程都只要她抱着。
于是在医院看病的过程中，毛阿姨负责照看舟舟，简丹负责排队挂号、交费、拿药等琐碎程序。
忙碌一番后，舟舟终于在二楼儿科输液室里安顿下来了。
毛阿姨抱着他打静脉点滴，几大瓶药水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完全打完。简丹也守在一旁，一只手一直爱怜地抚摸着儿子苍白的小脸蛋。
一瓶药水打完后，舟舟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变好了一点。
毛阿姨说孩子中午因为不舒服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于是简丹走出输液室，打算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买罐八宝粥回来给儿子充饥。
简丹穿过门诊大厅的时候，坐在候诊区里的孙万里发现了她，马上操纵着电动轮椅追在她身后出了大厅。
“简丹，你站住。”
简丹本能地回了一下头，看见孙万里后，她无比厌恶地皱了一下眉，话语也前所未有的尖锐如刺。
“怎么又是你？像你这种人生病就别来看医生了，早点去死为地球减负不行吗？”
一边说，她一边扭回头继续前行。脚步又急又快，如同想要逃离细菌与病毒。
孙万里熟练灵活地操纵着电动轮椅追上来拦在她面前，满脸怨毒地瞪着她。
“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当年你把我推下楼我都没有死，我没准能活得比你更长久呢。”
“这倒也有可能，毕竟祸害遗千年嘛！不过像你这种人，我还是衷心希望死得越快越好。”
孙万里恶意满满地一声冷笑：“就算我死了又怎么样？你还不是照样被我开过苞了嘛！你永远也无法抹煞这个事实。”
仿佛被五雷轰顶，简丹的面孔瞬间变得如死人般煞白一片。
不过，所有的震惊与痛楚只持续了短短一秒钟。下一秒，她已经恢复了冷静，一双眼睛变得如冰锥般寒光凛冽。
像孙万里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以自己的恶行为武器，存心想要刺激她，欣赏她痛苦难受甚至失控哭泣的样子，她无论如何不能遂了他的心愿。
在这么多年的光阴淬炼中，她早已经修炼出了足够的勇气与智慧去绝地反击。
所以，简丹不但没有哭，相反还从容不迫地冷冷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份凌厉的优雅，深邃尖锐的目光杀伤力十足。
“那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让你付出了代价嘛！想想你这二十几年来下半身瘫痪，小大便不能自理的惨样，心里就觉得特别痛快！”
孙万里原本是想要存心利用往事去刺激、打击简丹，好让她别太得意。
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被他激得失态失控，还以压倒性的气势反过来给了他扎心一刀，他无法不被气得头爆青筋。
“简丹，你……”
就在这时候，孙宏达拿着一张挂号单寻寻觅觅地找了过来。
因为孙万里这些天一直感觉腰背疼痛不舒服，所以他今天特意抽空带着父亲来医院看病。没想到挂完号一回头，候诊大厅却找不着父亲的人影了。
“爸，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害我到处找。遇上熟人了？咦，你不是那个简丹吗？哇，真人比照片还要漂亮，你怎么跟我爸认识啊？”
孙宏达一脸由衷的惊艳神色，因为眼前的简丹要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美。
明眸皓齿虽然是一样的，但顾盼之间眼波流动的那份动态美，是再艺术的照片也无法传达的神韵。
简丹懒得回答他的问题，听若未闻地径自绕开挡路的孙万里走了。
一双黑色鱼嘴高跟鞋从容不迫踩出的步伐，既优雅又不失霸气感，走出了气场两米八的效果。
一边不由自主地目送简丹离去的身影，孙宏达一边啧啧有声地感叹。
“这股走路带风的强大气场，简直是女王本王啊！爸，您是怎么认识她的？能介绍我认识一下吗？”
儿子对简丹毫不掩饰的惊艳与好感，让孙万里无比暴怒地一声大吼。
“不行，不准你认识这个臭娘们！”
因为双人命案一直停滞不前的局面，任远飞最近真是伤透了脑筋。
这桩案件的各种线索都已经调查过了，各种可能性也都已经分析过了，却始终没能找到新的突破口。
到底是谁想让武天雄和居妍横死街头？杀人动机又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查了这么久却连一点头绪都找不出来。
这天傍晚，任远飞下班后又留在办公室加班。
他第n次重新翻阅双人命案的案卷资料，试图从中找出可能被自己遗漏的线索，又或是能收获什么新的发现。
任远飞正聚精会神地研究案情时，办公桌上的座机突然铃声大振。
电话是龙河分局刑警大队的袁大队长打来的，说该区沿河路一带刚发生一起命案，有个男人被人推下高耸的台阶摔死了。
“袁队，你们辖区发生的命案为什么要打电话来告诉我？”
“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那个男人没有当场摔死，临死前还沾着自己的血写下了凶手的名字。而这个名字我正好前不久刚见过，就在移交给你们的那桩双人命案的案卷资料里，我记得她是男死者的前妻。”
任远飞无法不大吃一惊，“什么？那个名字是简丹吗？”
“没错。”
“那么摔死的男人又是谁？”
“死者孙万里是一个六十岁的老人，而且还是坐轮椅的残疾人。光看资料简丹和他像是八竿子也打不着一块去，但是他却在临死前写下了‘简丹杀我’这几个血字。也不清楚是不是同名同姓，所以我想问问你查那桩双人命案时，有没有查到那个简丹和这个孙万里有什么瓜葛？”
任远飞完全是震惊模式，当初他推测出孙万里与简丹之间敌对关系的由来后，曾经想过是否要公开这一出乎意料的发现。
但是出于对简丹的怜惜心理，再加上孙万里并不涉及双人命案，这段噩梦般的过往纯属她个人的痛苦经历，与案件没有任何瓜葛，他觉得自己似乎没必要这样去挖人疮疤，最终还是决定三缄其口。
然而现在孙万里突然遇害，还留下“简丹杀我”的血书指证她是凶手。如此突变的情势，让任远飞真是没法不震惊万分，呆了足足好几秒钟都没有说话。
“喂，任队，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那个简丹和这个孙万里之间是否有什么瓜葛？”
任远飞回过神来，不由自主地一声长叹：“你别说，还真有。”
“是吗？那你赶紧带人来现场吧。既然这桩案子跟你们手头上的案件有关连，那么我们显然又要移交给你们作合并侦办处理了。”
“知道了，我们刑警队的队员会尽快赶到。”
沿河路位于t市龙河区东面，宽敞的马路一侧是临街建筑，另一侧是流经t市的清水河。
河面约有三四十米宽，距路面有十余米的高度距离。河岸两畔的人行道上，绿化带里遍植绿杨红杏。
春浓时节，花花柳柳相互辉映，共谱出一片红香绿玉似的绮艳春光。
风景优美的沿河路一带，是附近居民们经常来散步的地方。
孙万里家就住在沿河中路的桃源小区，每天晚饭后，他妻子侯爱英都会推着丈夫来到这里活动。
从桃源小区出来后，过马路就是沿河中路横跨清水河的广渡桥。
桥头有一个小广场，为市民们提供休闲娱乐的公共场所。桃源小区的一帮大妈大婶们，每晚七点半准时聚在这里跳广场舞。
侯爱英也是这支广场舞队伍中的一员，每天把丈夫推到小广场后，她自己会跑去和老姐妹们一起跳舞。
孙万里则独自一人操纵着电动轮椅，在平坦宽敞的人行道随意“漫步”。
他的“漫步”路线是固定的，从桥头的小广场出发，朝着沿河东路方向前行，一直走到沿河东路口的东丰桥再原路折返。期间不用穿越任何马路，始终在人行道上活动，安全系数很高。
然而，就在这样一条安全系数高的人行道上，孙万里却出了事丢了命。
沿河路高于河面十余米，这样万一遇上洪涝灾害导致清水河水位暴涨，也不容易淹到马路上来。
不过汛期以外的日子里，清水河大都处于低水位状态，低位处的水泥河堤经常袒露在外。
在沿河路的人行道上，修建了几个约1米宽的石台阶通往河畔的水泥河堤。
这些台阶主要为护河员清理河道时提供便利，一些钓鱼爱好者也经常会跑下台阶坐在河堤上垂钓。
孙万里就是从其中一个台阶上摔下去的，像个滚地葫芦般一直滚到水泥河堤上。
因为事发时是晚上，没有护河员在，也没有钓鱼迷在，所以他摔下去后都没人发现。
他在这一过程中摔得头破血流，肋骨多处骨折并刺伤内脏，最后死于大量内出血。
八点半过后，侯爱英跳完了广场舞，发现丈夫没像往常那样等在一旁和她一起回家，打手机也无人接听，四处找也找不到人，她最终感觉不对劲就报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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