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英语小组
今天的语文课是两周一次的阅读课，曾尧借了一本《追风筝的人》在图书馆的阅读区看。
虽然知道，作为一个内心世界描绘得极其强烈的小说可能会让自己产生压抑的情绪，但是，曾尧还是选择尝试阅读它。
“咚——”
有人在对面的位置拉开的凳子坐下，发出了不小的声响。曾尧稍微悲伤的情绪被拉回到现实之中。她抬头看了一下来人——黎天阔正对她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
“吵到你了？”他问。
曾尧摇摇头，也回复他一个友好的微笑。
黎天阔注意到曾尧手上的书，是一本关于心灵救赎的自身经历改编小说。他看了看曾尧那无害的面颊，忍不住提醒她：“这本书虽然著名，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看下去的，而且看完了也不一定能思考他救赎的意义，更多的是沉浸在它的悲伤之中。”
曾尧听了他的话有些清醒，是他及时将自己拉回来了。她看看手中的书，沉默了一会儿。没错，从看追风筝比赛阿米尔眼睁睁看着哈桑被欺辱，到阿米尔怀着这种无法释怀的情绪到美国生活，曾尧已经陷入了一股不能自拔的情绪中。这样是不对的，她只读到了悲伤。
“你说得对，我一直在想为什么阿米尔会这样，我觉得他心里好像住了魔鬼一样，让一切血腥残暴、死亡痛苦发生。明明可以不要这样……”
黎天阔听了她的话，笑了笑：“你也不用那么在意，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感受。既然你能读到这些，也许以后你碰到让自己心里扭曲的事，你就用你刚刚的话放到自己身上。读一本好书总是有用的。”
曾尧点头。黎天阔是个聪明的人，虽然和他刚认识，相处不多，但这绝对是个可交之友。
“对了，我想问你来着，为什么我之前在学校从没见过你？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如果你在我们学校的话，应该是一个会让很多人知道的人。”黎天阔将手上的书放到一旁，明显地想与她多聊几句。
出于礼貌，曾尧也先放下了手中的书，然后回答他：“我是这个学期才转来的。”
这个回答让黎天阔不意外，因为他看过文科榜，这学期文科榜的总分栏、单科栏开始频繁地出现一个名字。
“那你应该还没加社团吧？”
曾尧摇头，她对学校社团不了解，而且二中的社团招新在上学期，她已经完美错过。
黎天阔脑袋里蹦出一个主意：“那改天我带你去我们文学社转转，你考虑一下要不要加入。”
曾尧惊讶，嘴巴微微张开。没想到理科班的男生也会加入文学社，难怪他刚才谈起书来让人感觉一肚子墨水的。
“你居然是文学社的？”
黎天阔为她的反应感到好笑，装作自己戴了眼镜一般，做了个扶眼镜的动作：“小生不才，屈屈文学社的一个副社长而已。”
还是副社长，曾尧彻底说不出话了。
＊
文二班的英语老师甄元老师同时上着理五班的课，今天不知道这位老师抽了什么疯，竟然把两个班的学生拉到大教室去一起上课。这可是二中从古至今都没有过的做法，今天算是开了个先例。
甄元老师是留美回国教师，比起其他科目的教师她的想法实在超前。而她的年龄，也一直是整个年级的未解之谜。
文二班和理五班的人在大教室里闹闹腾腾的，教室是阶梯教室，中间一条走道将教室座位分成左右区域，文理科班的人都自觉地分开座。
第一次上这种课，大家都很兴奋，两个班的同学互相打量对方的班，他们班哪个女生更漂亮哪个男生更帅，谁是出了名的人物，谁干过什么丑事。
曾尧也和书画、董纳纳以及钟一田等人隔着远远的距离热切地打着招呼。
染着一头红色的甄元老师在大家正热烈讨论时走进来。她看着这些躁动的年轻人，拿起话筒，没有丝毫动怒，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quiet.”
吵杂的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同学们都期待地看着她。
看着安静下来的教室，甄元老师拿起话筒解释这样的安排：“根据大半个学期的教学，以及我对同学们大大小小的测验情况的观察，文理科班的同学各有不同的优势和缺点。文科班同学语法强、词汇多，但做题和写作的思考角度过于死板。理科班同学逻辑强、写作句式好，但是基础不稳固。你们需要优势互补、取长补短。以后每周二下午的英语课，请两个班的同学到这间教室来一起上课。具体课程调整我已和教务处说明。”
听到这是个每周都有的课，下面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呼声，大多是兴奋的，当然也有不喜欢老师这样乖张的做法的。
而曾尧是挺开心的，因为不仅能和书画他们上同一节课，还能看看理科班同学的英语实力。
看他们对此抒发自己的感受后，甄元老师补充：“所以接下来我会用两个点名器抽名字，抽到的两人组成一组。我会抽一个文科班和一个理科班的同学组成一组，介于两个班的人数不一样，有些组会有三个人。抽到名字的同学站起来，然后和自己同组的同学坐到一起去。现在开始。”
“唉。”众人哀嚎。
这个分法让许多同学喜忧参半，毕竟每个人都有对于想要的同组同学的倾向和要求。
比如曾尧，只想和女同学搭档，最好能抽到书画和董纳纳。如果是男生，也希望是钟一田和欧阳那样熟悉的。
而董纳纳，小嘴嘟得快能挂油瓶了，她只想和康年组小组。
随着时间的推进，很多同学都组好了小组。书画和韦维被分到了一组，董纳纳和文二班一名男生被分到了一组，而钟一田和欧阳以及一名文二班的女生成了三人组，康年和梁琦被分到了一组……
曾尧听着旁边的人发表着对自己组员的看法：有满意的，有不满意的，也有随意的。可是，曾尧还没被抽到。
“应该差不多了，还有谁没被抽到的吗？”
曾尧举起嫩白的小手：“我。”
甄元老师有点头疼，因为两个班只差一个人没被抽到。她想着要把曾尧放进哪个组里：“曾尧啊，那你就……”
“咚咚咚——”
“报告。”
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汪洋打断了甄元老师的话。他背着耐克限量版的单肩书包，气息还有点喘，身体却依然挺立。
甄元老师看着他，如同得到解囊一般，语气欢快地说：“进来吧，我们正好在分英语小组。你和曾尧，你们两人一组吧。”
和汪洋一组？曾尧看着消失了一个星期的人走到自己面前，不急不缓，好像一件自然而然地事情一样。他的神色看上去不知道是不高兴还是累了，那表情能将人给冰冻起来。
而坐在后排的书画忍不住想，他们俩组在一起，恐怕会变成数学小组的吧。
汪洋走到曾尧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一个招呼也没打，就定定地站着等她让座。曾尧乖乖地往里面移了一个位置，汪洋就将书包放到桌子上，然后没有声响地落了座。
甄元老师看了看时间，分组花去不少时间，这节课也只剩下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她打算讲讲小组之间要如何协作以及布置下节课的任务。
曾尧时不时地偷瞄汪洋，只见他双手叠加在前，双腿交叉搭在桌子下面的横栏上，看着老师的方向，面无表情地听着。
曾尧觉得他好像不想和自己组小组，难道他想和周楚楚一起？曾尧偏过头看向另一边的区域，果然啊，周楚楚也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他们这边，脸上的表情和汪洋如出一辙。郎有情，妾也有意啊。
想成人之美的曾尧开口问汪洋：“你不想和我组，可以换的。”
汪洋头也没回，冷淡地说了一句：“我有说什么吗？”
可你那表情跟别人欠了你五百万似的，你就算没说什么，别人也会这么想的吧？曾尧在心里悄悄地怼他。
随后，她又想起数学试卷的事情，想开口问他。但是，如果问他，他不承认怎么办？于是曾尧换了个不要脸的问法：“你为什么帮我分析试卷？”
汪洋回头看她，眼里有了一丝笑意，但是声音还是冷冷淡淡地：“我喜欢关爱老弱病残孕。”
曾尧霎时被他的回答堵得说不出话，只能鼓鼓嘴。
不过他这是变相承认了，他还真的就这么喜欢教别人数学吗？
她拉回思绪，将注意力转回到老师上。
“请各个小组准备好一段英文朗诵，轮流着每节课前给同学们念。对话的形式可以，通篇抒情的文章也行。那下节课就汪洋和曾尧这组先来吧，你们这组英语成绩最好，先给同学们做个示范，过后好好练习一下。行了，这节课先到这儿。”
甄元老师刚说完，下课铃就响了。两个班的同学都急匆匆站起来要走。一时间，教室被哄闹声，脚步声，凳子发出的响声给充满。
突然被点名的曾尧还没反应过来，久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还没站起来。原小会和梁琦路过的她的座位时，还和她说了加油，她怎么加这个油？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和汪洋合作。
她看向旁边的人，他已经站起身背好书包，然后那双好像有光在流动的眼睛看向她——
“联系方式。”
“啊？”
汪洋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玩笑又有些嘲讽地说：“你不给我联系方式，我找鬼练去？”
曾尧理智稍稍回来了一点：“你要手机号码、微信，还是□□？”
汪洋看着她不再说话。他就这样面色不算柔和的表情对着她，让曾尧直发虚。于是曾尧干脆扯过一张纸，在上面把自己的手机号、微信号、□□号都写上了，然后递给他。
他接过，毫不拖泥带水，径直走出教室。
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一点点声响都会变成极大的回音。曾尧还在座位上坐着，回想着这节课，久久不能回神。
＊
晚上曾尧同时收到了汪洋的微信好友申请和QQ好友申请，以及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个句号。
她看着汪洋一样的微信昵称和QQ昵称——“大海”，忍不住“噗”地笑出声。汪洋大海？
一夜之间，曾尧拥有了汪洋所有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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