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星空下的决定
提前二十分钟，船舱的广播响了起来，提醒各位乘客提前做好下船准备。
经过刚才那一出，何丽华和邢凯都没有了睡意，早早起来准备妥当。
何丽华时不时撇邢凯一眼，然后一脸坏笑。
“行了吧你，要笑到什么时候？”邢凯有些不好意思，“你再这样，趁现在没有下船，现做一次也来得及。”
“好好好，不笑了。”何丽华嘴上说不，但笑却一直挂在脸上。
邢凯把她摁在舱门上，低头逼近她，“你得补偿我。”
“怎么补偿法？请你吃好吃的？”何丽华抬眼问他。
“叫我一声‘好哥哥’！”
何丽华大笑起来，男人闷骚起来真让人受不了。
邢凯环住她，把她固定在自己的面前，不叫不让走。
何丽华被他缠的没办法，装出一副萝莉样，嗲声嗲气说了一声，“好哥哥，放我走吧。”
邢凯满意地摸摸她的头顶，“我们走吧，小矮子。”
“谁是小矮子，我也过1米6了啊！”出门不方便，何丽华穿了平底鞋，足足比邢凯矮了20公分。
邢凯不理会她的拳脚相加，背上自己的双肩包，顺手拿起何丽华的行李箱，回头提醒她，“把衣服都穿好。外面冷，小矮子！”
何丽华：……
“哇，好多星星！”何丽华大声喊道。
凌晨四点钟，一辆车，两个人，已经下了船，站在了烟台港口岸边。
邢凯笑她像个小孩子，但眼神里都是宠溺，“其实你，毫无防备笑的样子，特别可爱。”
“我应该一直这样？”何丽华挑眉问他。
“不，我是说，你和我在一起，可以这样。”
何丽华做了一个决定，眼神从邢凯身上望到了天际，她说，“我初中时候，学校组织去农村体验生活。晚上去上厕所，住的老乡家外面没有灯，但是都能看清楚路。我很好奇，抬头看天，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那么多星星，天黑的透明，像一大块幕布笼罩在头顶，上面散落着不计其数的星星，特别多，特别亮，漫天都是，看不到边际。那个场景太震撼了，我只看了一眼，就把头低下，不敢看，好像自己漂浮在夜空里、宇宙中，随时会被黑暗吸走。可那个场景我却一直都忘不了，后来我还想着，等我长大了，一定可以有一个人，他在我身边，陪我看这样的夜空。可是，现代生活变化太大了，无论是城市，还是乡村，已经都看不到那样的星空了！”
“所以，邢凯，”何丽华重新看着眼前的男人，“星星们有自己的运行轨迹，人类也有自己的命运轨迹，你和我，也有不同的人生轨迹。”
邢凯一脸萧肃，“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我很感谢你对我做的这一切，可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是时候该分开了。”
“不要！”
“我们本来就是两个陌生人，彼此都不了解。你还是个学生，你以后能遇到和你相仿年纪的漂亮姑娘，你会和她相爱，然后就知道，和我在一起不过是个床伴，不值得你投入感情。”何丽华言辞激烈，还想继续说，却对上了邢凯的眼睛。
一时间，何丽华好像看到了另一个邢凯，眼神阴沉，又太过锋利，面色暴戾，一股萧杀之气。
何丽华停顿了下来，邢凯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低头调整了情绪，再转身过来，就像没有听到刚才的话一样，“你不是着急吗？别耽误时间了，咱们快走吧。”
“好，”何丽华也不再纠缠，“你先找个地方住下吧，明天再走。我着急，先开车走了。”
何丽华刚低头坐进驾驶室，又被邢凯拉了出来。“你坐旁边。”
“什么？”何丽华瞪大了眼睛。
“我能让你一个人半夜三更的开车吗？还在高速公路上？”邢凯不由分说坐进了驾驶室。
“可是，你不是去南京吗？”
“顺路，不远。”邢凯已经调整了座椅、后视镜。
“那，你，你会开车吗？”何丽华已经无暇顾及南京到继县相距400多公里这个事实，问得语无伦次。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邢凯掏出外套口袋里的证件，举到何丽华前面，“这是我的驾照，看好了！”
邢凯调好导航，让车子启动、前进，根本没用何丽华指点半句。
何丽华抱着保温杯坐在副驾驶，一开始，她还小心帮忙看着，生怕邢凯有什么闪失，几分钟以后，就放了心，邢凯这个手法，可比自己强了好几个级别。
凌晨时分的车辆少之又少，邢凯一路速度不减。
“你就这么喜欢给别人看你的证件啊？”何丽华小心问他。她想起第一次邢凯递过来的工作证，第二次递过来的身份证，和刚刚递过来的驾驶执照。
邢凯轻轻一笑，“身边有个防备心理特别强的女人，我能怎么办？”
何丽华转头头去，权当没听见。
“你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了叫你。”邢凯又补充说，“毕竟你一把年纪了，体力不比我们年轻人。”
何丽华瞪了他一个白眼，没再理他。
何丽华计划半个小时后和邢凯换个班，她开车，让邢凯休息一下，没想到自己竟真的睡着了，还真是上了年纪了。
何丽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车停在服务区，到了江苏境内，距离继县不足200公里。邢凯不在车上，想必是去上卫生间了。
何丽华下车伸了个懒腰，在车上睡觉真不舒服，但还真被邢凯说对了，自己确实没有能力独自一个人开车走这么远的路。
何丽华想去买点水和早餐，在超市外的拐角处看到了倚着墙的那个身影，黑色的夹克外套，显得他的身形寂寥疲惫，手里一支烟，快烧到烟蒂。
“我都不知道你抽烟。”何丽华走近他。
“偶尔。”邢凯看见她过来，立即掐灭的眼，顺手挥挥缭绕的空气。
“累了吧，你回去休息，我去买点早餐，一会我开车。”
邢凯拉住何丽华，脚步也跟上，“一起去吧。”
早晨的高速服务区的超市竟然也很热闹，连夜奔波的大货车的司机们也聚集在这里休息、用餐。
两个人买了水、咖啡、面包、烤肠，在排队结账。
超市只开了一个收银款台，不知道是昨天夜班，还是今天早班，这个收银大姐面无表情将商品一个个扫条码，报价格。轮到何丽华，她把东西往收银台上一放，就听见后面响起一个声音，“大姐，拿两盒避孕套给我。”
何丽华清楚得看到结账大姐本来昏昏欲睡的表情突然活跃起来，后面排队的司机大哥们眼神也亮了起来，还有人发出了轻轻的“喔~”的声音。
何丽华低下了头，转念一想，他买他的，我可以装作不认识他啊。
正当何丽华结完账，转身要走，邢凯拉住了她，大声得说，“亲爱的，这个带浮点的可以吗？”
你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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