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幽灵也屈服了
这石头能害人,也能救人,能发光,也能说话。这让西铎既兴奋又有几分惧怕,轻声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石头也会说话?”
那石头幽幽道:“我乃是不死的幽灵,本是万物的主宰,因遭陷害才被困在这石头之中。”
西铎听到他说被困住了,这才放心下来,便不以为然:“从来没听说什么万物主宰,天下九族,各自为王,为何要任你主宰?”
“大胆!”那幽灵狠狠地道:“想当年,精灵族、人族、异人族联合,都不是我的对手,而你们愚蠢的蛮人族,只是我的仆从奴隶!你的先祖西黠竟然背叛我,我真后悔没把他杀了!”
西铎一把将神石抓在手中,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堂堂蛮人族岂是你一个幽灵的奴隶!”
“凭你也配知道我是谁?你这个愚蠢而自大的野蛮人!”幽灵不屑地道,“要不是我中了精灵的奸计,天下九族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可你现在在我的掌控之下!”西铎冷笑道。
“你!”石头还在抖动,却挣脱不了,幽灵愤恨道:“一百年前我驰骋天下的时候,你的祖先族人正匍匐于我的脚下呢,你竟然如此轻视于我?”
西铎道:“那又如何?如今你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可以把你丢在山谷深渊,也可以扔到万顷海底,让你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别别别,”幽灵顿时急了,“我看你年少有为,将来必是盖世英雄,只要你让我出来,我可以让你达成任何心愿!”
西铎道:“你自称万物主宰,可是连自己的命运都主宰不了,为何被一颗石头困住出不来?”
幽灵黯然道:“你有所不知,这不是一颗普通的石头,而是人族王者九夏王厌胜的不朽之心。”
“九夏王厌胜?”西铎顿时一惊。
“一百年前,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与厌胜在末日之焰中同归于尽,其实我躲进了厌胜的心脏之中。厌胜被烧为了灰烬,他的心被烧成了坚硬的红晶石,而我在石头中侥幸不死。我以为能就此逃脱,谁知道这一切被精灵族大法师看破,他在石头上留下了万恶的咒语,让我永世处在万劫不复的诅咒之中,每日三次,每次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世上任何苦难还痛苦千百倍,只有泡在圣水之中才不会发作……”幽灵说到最后已经声嘶力竭,声音也越发恐怖凄惨。
西铎听了顿时心神俱惊,将石头紧紧握住,三只雪狼也异常恐惧地呜呜叫了几声。百年前的人兽两族大战广为流传,西铎当然有听说,恍然道:“原来你就是万恶的巴尔,这石头便是英雄之石,听说神石是供奉在九夏国的英雄神殿里,你怎么逃出来的?”
幽灵凄然地笑了几声:“没错,这就是九夏国供奉的英雄之石,可笑的人族对它顶礼膜拜,但他们哪里知道,英雄早已死去,享用世代的供奉和膜拜的,正是我,一个不死的幽灵,哈哈哈……”
西铎道:“既然你从神殿逃出来的,我就得把你送回去。”
“千万不要!”幽灵近乎哀求,“英雄神殿正气浩然,法师们每次诵经祈祷都让我痛苦非常,你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日后必有好处。”
西铎对石头上幽黑的小洞很有兴趣,只是道:“你自身难保,能给我什么好处?”
幽灵道:“我可以助你成就大业,成为天下的主宰。”
“哦?”西铎顿住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你可是万恶的巴尔。”
幽灵叹息道:“我早已不是什么巴尔,我只是个被诅咒的幽灵,你我能机缘巧遇,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今日我救了你,你也让我得以开口说话,日后我能逃出生天,必定让你威震天下,成就不朽伟业!”
西铎奇怪地问:“我怎么让你开口说话了?”
幽灵道:“如果不是你将我藏在身上,那我现在依然是颗在栈道上任由车马践踏的石头,刚才我为你挡了法师那致命一击,石头被他的法力击出了一个小洞,我也因此能喘口气说句话了,所受诅咒也没那么痛苦了。所以说,你留我在身边,双方都有好处啊。”
西铎道:“原来如此,如果让白面法师在这石头上用法力多击出几个洞,那你不是可以出来了?”
幽灵冷笑道:“要是那么简单,我早就逃出来了,这石头铁锤不破,火烧不化,白面法师那一击恰好击中石头最脆弱之处,那里正是厌胜之心连通血脉的地方,否则任他法力再强,也断然不能击破这个石头。”
西铎笑道:“看来这就是你的命了,一辈子就呆在这石头里,没有人能救得了你。”
幽灵冷笑道:“我不会认命,没有什么能让我屈服,莫非你甘心接受一辈子做人质的命运吗?”
西铎明知幽灵在激将自己,但还是忍不住热血上涌:“桑布这贱人不足为虑,我在夏莎国所受之屈辱,日后必将十倍返还。”
幽灵高兴地叫道:“好,我就知道你非同寻常之辈,要说天底下谁能救得了我,也只有你。”
西铎不解地道:“我如何救得了你?”
幽灵道:“你只要帮我解了石头上的精灵咒语,我便可以出来。”
西铎将石头翻过来看了几遍,并没有发现刻有什么咒语。幽灵道:“你只需弄点鲜血涂抹在上面,便可看见。”
西铎从受伤的伤口抹了点血液涂在石头上,果然看见石头隐隐露出一行古怪的文字来,但那一个个字犹如跳跃的火焰,波动的水纹,根本认不出来。西铎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字啊,我一个也不认识。”
幽灵道:“这是精灵古文,你自然不认得。”
西铎道:“那我也帮不了你了,一百年前精灵族突然消失,没有人再见过精灵,我想这个世上没有人会认得精灵文字,更不用说精灵古文了。”
幽灵道:“你是蛮齿国大王子,日后是蛮齿国王,只要你一声令下,一定可以找出能人异士,破解这精灵古文,所以我说天底下只有你能救得了我。”
西铎笑道:“你还想的真远啊,不过你是邪恶的巴尔,放你出来,那不是天下又得大乱,我蛮人族又得听你驱策?”
“你要怎样才相信我呢,”幽灵急道:“巴尔已经死了,我只是幽灵而已,就算出来了,也是孤魂野鬼,哪有什么本事去害人呢,我只是受不了这没完没了的诅咒啊。”
西铎并不理会,捡起一根小树枝,饶有兴趣地便往石头上那个洞里戳。幽灵叹息道:“没用的,连精灵的末日之焰都烧它不化,你又能怎样?”果然,树枝在洞口根本戳不进去,稍一用力,树枝便化为灯草灰一般而寸断。
“好吧,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自然会尽力而为,至于能不能成功,只有听天由命了。”西铎扔掉树枝,郑重地说。
幽灵喜道:“西铎王子天生英雄,敢做敢为,只要你去办,天下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
西铎听了也志得意满起来,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想不到幽灵也会逢迎拍马。
幽灵又道:“不过王子殿下,有一点你必须切记,就是这事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要是天下都知道英雄之石在你的手中,会给你带来无穷的灾祸。”
“这是自然。”西铎突然又道:“以后不要叫我殿下,你应该叫我主人,因为英雄之石在我的手里,我就是你的主人。”
“什么?”石头一下子从西铎的手中窜了起来,“要知道我巴尔当年统领魔兽军团,横扫九族,天下谁不震颤?你一个蛮人小子,竟敢对我自称主人?”
西铎不以为意,在地上扒出一个坑,自言自语地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未必稀罕做你的主人,就把你埋在这深山之中,永远没有人打扰你的清静。”
“万万不可啊!”幽灵连声道,“要是在这里,我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西铎故意道:“这是你的事,我可不管。”说着便将石头放进坑里,往上面培土。
幽灵大叫:“不要啊……王子殿下……快把我拿出来,我答应你……主……人。”
西铎笑了,他知道巴尔的幽灵会屈服,因为那种诅咒的痛苦,鬼都受不了。在长年的诅咒之下,巴尔当年的雄风霸气,早已消磨殆尽,他只想早日结束这种痛苦。
西铎将神石从土坑中取出,道:“好,你既然叫我主人,就要永远忠心于我,我也会尽力帮你脱困,知道吗?”
幽灵颓然道:“是,主人。”
“主人!”这时传来乌狄的声音,西铎将神石收进怀中,便看到乌狄扛着一直受伤的野猪回来了。
乌狄道:“主人,你刚才和谁说话啊?”
“没有,我一个人在说话。”西铎忙收起石头,道:“怎么样,找不到出谷的路没有?”
乌狄将几十斤重的长嘴野猪丢在地上。野猪还没完全死去,挣扎着要爬走,三只雪狼上来咬住它的脖子和腿部来吸血。
“这里从来没人来过,四处没有路,不过西北面坡势较缓,应该可以爬过去,但今天已经很晚了,请主人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吧。”
西铎点点头。乌狄便开始张罗生火烤野猪肉,一番忙碌之后,火旺肉香,两人美美地享受了一顿。此时天色已暗,两人索性躺在地上,围着篝火,胡乱睡了一宿,次日一早,便精神焕发地从山谷的西北面攀援出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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