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喂!你还有心思睡觉!”余笙瞪着双大眼睛忿忿地嚷着。
迟安南慢慢松开了两条胳膊,轻轻抬起头,揉了揉眼睛,目光惊措地看着余笙,问:“怎么了?”
“怎么了?”余笙用手摸了摸额头,要被气晕了,然后蹙着眉头,“你长点心!行吗?”
“行!”然后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
余笙:“……”
余笙尽量平息自己的心情,然后弯了弯身子,一副惊愕的表情看着他,低着声音说:“刚才我给任老师打过电话了!他说王川可能要做手术!”
迟安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弯着嘴角,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她。
余笙好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迟安南回过神,嘿嘿地笑了笑“没事儿!没事儿!”
余笙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声音更低了,“再不,你给你伯父打电话吧!”然后看着他的眼神又说:“你看他能不能……”
“我不用他!”迟安南的表情顿时凝重了起来。
“安南!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迟安南突然站了起来,寻着余笙的目光,与她四目相对,声音低沉地说:“余笙!这件事儿就不用你管了!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余笙一声冷笑,“又是你自己!”
“谢谢你关心我!”迟安南目光深切地说,然后直接绕过了余笙,走了出去。
余笙站在原地,突然扭过头,朝着迟安南的背影大喊:“迟安南!你到底又程强到什么时候!”
周围的同学都震惊了,纷纷把目光抛了过来,今天的余笙太反常了,完全颠覆了之前的形象。
迟安南脚步没停,径直走出了教室。
余笙气得两手颤抖,然后两手重重地搭在了前面的桌子上。
“唉……他就是那样的人!死倔!死倔的!”一旁的宋文终于出了声。
余笙一开始没注意到旁边有人,这么一说话,她侧过头,看着宋文,宋文对着她嘿嘿一笑。
宋文:“你和他之前就认识吗?”
余笙点点头,然后思索了一会儿,眼神一亮,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啊?”宋文没反应过来,,连忙问道:“我出去再告诉你!”说完扬了扬下巴,示意宋文,她自己大踏步地先走了出了教室。
宋文有点摸不着头脑,看着余笙的背影消失门口,他急忙追了出去。
“哎呀!老迟你可来了!”任国华冲着门口急忙迎了过去。
“那小孩儿怎么样?”迟林寰宇气喘吁吁地问。
“那孩子鼻骨骨折,现在在里面消肿呢!过几天得做一个小手术!”任国华有气无力地说着。
迟林寰宇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脸色骤变,满脸怒容地问:“那畜生呢?”
“老迟!你先冷静冷静!现在还没弄清楚谁先动的手呢?”然后抬了抬下巴:“里面那位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谁先动的手,咱不说。这都是同学,这畜生下这么重的手?”迟林寰宇怒气与燃愈烈。
“你们父子关系怎么样?”
迟林寰宇一怔,瞪大了眼睛凝视着他,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应该不怎么好吧!”任国华轻淡淡地说出口。
迟林寰宇一下子面部僵硬住了,半晌没说出话。
“我才应该不怎么好吧!”任国华眼神尖锐地对视着他。
迟林寰宇还是没有说话,呆呆地站着。
任国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张,递在他面前,“给!”
“这是啥?”迟林寰宇问。
“你看看就知道了。”任国华表情严肃。
迟林寰宇一层一层地打开,然后清楚地看见那两个血红的大字“通告”,医院里打着中央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迟林寰宇的额头上却沁出一层薄汗。
余笙将手机递给宋文。
宋文疑惑不解,问:“干啥啊?”
“你和安南关系怎么样?”余笙问。
宋文没明白她这葫芦里究竟买着什么药,当下皱紧了脸,问“什么事儿?”
“我就问你们俩关系怎么样?”语调加重了。
宋文这回没怎么想,说:“关系不错……挺好的!”
“那就好!”余笙冷冰冰地说出口。
宋文一惊,暗暗思忖着她要弄哪一出儿。
半晌,余笙对他说:“你给迟安南的父亲打个电话!就说他儿子把人打进了医院!然后你再解释是对方总是欺负迟安南,这次也是对方动的手,他忍无可忍才还手的!”停了一下,“你要记住!一定要解释明白!要慢慢说,捋清思路!”
宋文眨巴眨巴眼睛,显然他有点懵。
余笙对着他继续说:“然后你说迟安南可能会遇到一些校方的麻烦!然后什么都不用说了!”
宋文听到这才隐约地听明白,问:“他父亲是干什么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你按我说的讲就行!”
他刚要拿起手机,又想到什么,“为什么你不打啊?”
余笙目光瞬间垂了下去,淡淡地说:“他父亲认识我!”
“嗯?那更应该你打啊!”
“不是!不是!有一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余笙的情绪有些激动。
宋文看着她惊恐的眼神,然后想到什么,一连接,顿悟。接下来也没继续问,而是看向了手机屏幕,上面已经输入了一长串的号码,宋文抬眉,看了看余笙,“打了?”
“打吧!”余笙点了点头。
一边的迟林寰宇独自一个人站在医院外花园的一个凉亭里,紧皱着眉头,安静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的,当在掏烟时,摸了一圈,就剩下一根了,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谁啊?”抽烟抽的嗓子有些发哑。
“那个……伯父!我是迟安南的同学!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哦?”迟林寰宇神情诧异,“有什么事儿那你说吧!”一边两根手指紧紧夹着那支烟。
“是这样的!迟安南在班级打了人!”
迟林寰宇内心松了一口气,淡淡地道:“这件事我知道!”
“您知道啊?”宋文急忙眨了眨眼睛向一旁的余笙求助。
余笙轻声说:“继续说……”
宋文点了点头,“伯父,还有就是,迟安南不是主动挑事的人!是被打的人总欺负安南,安南忍无可忍才动的手……”
迟林寰宇听到一半,愣住了,后面讲得什么完全没有听清楚。
“喂?喂?伯父您在听吗?”
迟林寰宇回过神,“嗯!在听!在听!”
“然后,迟安南可能会受到一些校方的麻烦……”
“嗯!我明白了!”
“嗯,那叔叔……”还没说完。
“安南在吗?”
“这个……啊,他不在,他托我给你打的!”
迟林寰宇无声地笑了笑,然后说:“那行!谢谢你了,孩子!”
“嗯,没事儿!都是为了安南嘛!”
“……”
迟林寰宇挂断了电话,将手里的烟放到嘴边,烟已经快被他折断了,皱皱巴巴的,他点着火,迎着些许的微风,深沉地眯起了眼睛。
就在刚刚,任国华给他看了学校关于三班的处分通告。
他看完之后一句话没有说。
任国华又讲了一些具体细节,最后的时候将一张小的收据单递给他。
他接过来,低头一看,心头一颤。
然后就是任国华说的那句话:“我总感觉他比同龄孩子要早熟,他懂得伪装,里面的东西我看不透,但是他心里却透着一股阴狠劲儿!很强烈!我感觉得到!我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的!我想也许只有你这个做父亲的了解!”
阴狠?是什么让他改变的?我这个做父亲的了解?他频频地问自己。
他猛吸了几口烟,然后喷出烟雾,他仔细地看着烟雾从扩散到消失,然后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人。
他将烟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用脚恨恨地踩了过去,他似乎想要把烟头踩碎。
他拿起电话直接拨了一个号,看起来很熟悉,经常打。
“喂!老刘!我在医院后面的花园广场!你来接我吧!”
“……”
“先不回公司,去安南的学校!”说完挂断了电话。
自言自语:“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那你就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嘛?你就是一个称职的妻子?”说完,弯下了腰,两手紧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忽然眼眶一阵热浪袭来,他又想起了她,那个让他心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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