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江总领初露头角
殿内恢复平静不过片刻,有内侍从外头来报,说是南宫大人的几个护卫已带到,问陛下是否宣进来?
皇帝正是颜面扫地的时候,急需把这面子捡起来,于是望着我们这边道:“那个要请试的叫何姓名?”
江大哥抱拳道:“回陛下,草民江君弦。”
皇帝陛下沉声道:“那你就和依娜斯公主试试,赢了有赏,输了便罚。”
江大哥领旨叩恩,将刘翩翩给带了过去,我眨了眨眼,问江煦:“怎么回事?”
江煦小声回我:“为了不让对方输的太难看。”
我翻了个白眼,都哪个时候了还玩起这些来,速战速决不好吗。
只听江大哥对刚刚入殿的依娜斯公主指着刘翩翩道:“这姑娘便是我方将领,公主也可挑出一人为将领,哪方将领先被擒住,哪方便输如何?”
依娜斯自信一笑,指了个瘦高个为将领,双方布阵排开,正面相对。我想着幸亏这个屋子够大,不然也容不下十六个人又打又闹的。
正拿了个酒杯准备观战时,却听见夏子夜咬着牙道:“谁让你把夫子的画送出去的,还未经我同意。”
当年珩叔离开重锦城时,敬修长老一气之下将珩叔字画诗文付之一炬。夏子夜听到消息后拼死拼活的留下了这幅《空山秋雨图》,并自此成了他的命根子。
我以袖掩唇小声道:“你大老远将这画送来不就是为了还给珩叔给他在长安留个故乡的念想?如今我将它用在了刀刃上,也算殊途同归了。”自今日后,珩叔不说声名大燥也该否极泰来,令我有些想不透的是他来长安后为何就封笔不再作画了。
我这厢正想着,忽然间被人摇着胳膊晃了神:“南宫大人,你这下属布的何阵?唤作何名?”六皇子似压抑着极大的喜悦,目光亮的能当镜子照。
此时满殿的气氛有些凝重。神武将军等武将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这剑阵,吴太尉双眉紧锁盯着那阵仗不眨一眼,皇帝陛下的神情也很是专注。江老伯喜上眉梢道:“这儿子真给老子长脸。”给他老人家拖后腿的江煦默默喝酒无话。
虽说江大哥这阵我确实不知叫个什么名,但也能隐约看出点名堂来。此阵四头八尾,触者皆首,以前为后,以后为前,全无缝隙,两头皆救,首尾相应,显隐莫测。对手既不知该攻何处,也不知它的主攻之处在哪?依娜斯公主渐渐收了笑意,凝神指挥起手下来,“右翼攻前,中退……守杜门……”这是江煦勉强听懂的几个词,因为她用的是勾羟语,我们其他人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她部下的脚步越发混乱,我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刘翩翩领着护卫正准备最后一击时,对方忽然化整为零,全员散开,顷刻间直捣我方后背。正当以为刘翩翩要被那个瘦高个生擒时,却不料那瘦高个的弯刀制住的只是一个普通护卫。而刘翩翩手里长剑的剑尖已落在了那个瘦高个的下巴底,请君入瓮,弃卒擒帅,干的漂亮!
“好。”六皇子雀跃站起猛力鼓掌,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叫好。依娜斯公主似乎没料到自己输的这么快且突然,一双美眸盯着江大哥,咬唇许久十分不甘,江大哥领着刘翩翩等人收剑整顿作揖待命。
皇帝陛下望着殿中许久面色微动问道:“你在重锦城里任何职?”。
江大哥道:“回陛下,司南宫府护卫总领一职。”曾祖父还在世时,便将重锦城守军改为南宫府护卫队。为的就是避免有朝一日天下一统时,所谓的真命天子以私自屯兵为由向我们发难,后来证明这位曾祖父果真是有大智慧的人。现如今南宫府共有正统护卫八千,预备五万。所谓预备便是平时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触犯律法,都可自在过活,但琳锵玉号令一出全数归队。子夜和江煦都是预备,也都是在江大哥的鞭子底下摸爬滚打过两年的人。护卫队的总领一直由江老伯任着,直到三四年前才承给了江大哥,从去岁年初开始才算真正放手。
皇帝陛下抚掌笑道:“这南宫府里还真是卧虎藏龙呀?”
我起身回礼道:“穷乡僻壤之地,闲时太多,只好寻些事来磨磨时间,让皇帝陛下与诸位见笑了。”
秦老太傅道:“南宫大人这就过谦了?看南宫大人身侧皆为小辈,年轻小辈尚能如此出众,那老一辈想是更加莫测。”
对于此话我只能呵呵赔笑而已。原本在乱世之中,城里人为求自保,那真是时势造英雄人才辈出。但自从我太爷爷与前朝开国皇帝陈□□签订永不相犯的保命书后,城中的学习氛围和紧张程度大幅度降低,直到本朝开国改朝换代后才得以回升。以至于中间那段有些脱节,正好就是我们父辈如今当家做主的那一段。我阿爹与夏老伯喝酒时曾聊起过一些事,我爹问夏老伯道:“咱们这城墙是不是许久未修了?”
夏老伯晃着酒壶道:“负责机关护养的老师父早就过身了,他儿子沉迷于武侠创作,如今连图纸都看不懂。那东西又精细又复杂谁也不敢胡乱摆动,怕触动了什么机关,石头刀剑往城里头轰。”
“说起来以前那些老手艺的确失传了不少,我记得咱小时候还看过一个老师傅拉着块大绢布子拿十三根绣花针绣鸳鸯戏水来着?”
“如今她女儿连四根都降不住,经常扎一手的血泡,也就勉强能用三根。”
诸如此类。
他们两经常在院里抱着两坛酒,一边唏嘘着,一边遥想着。江老伯偶尔来凑话,问阿爹那神龙十三氏练到第几氏了?阿爹思了一会儿,转头问夏老伯:“你那套夏氏针灸法呢?”夏老伯哦了一声道:“你说那个呀?那是子夜的睡前读物,不听这个他睡不着觉。”
阿爹叹了句前途无限又问江老伯:“你的回风揽叶枪呢?”
江老伯打着哈欠道:“给君弦拿去抓鱼了,你不知道我们那小柴房挂了多少鱼干,做梦都是鱼腥味。”
阿爹略想了想,命人把刚学会说话的我抱了去,坐在他膝上,睡意朦胧的听着他用筷子敲着酒杯道:“这神龙十三氏是我们南宫家世代相传的一套剑法,神龙一出独步天下,欲练此剑先习夜谭心法……”我被他吵的睡不着,哭泣不止。阿娘闻声而来,一言不发的把我抱了回去,此后一个月我都睡在阿娘身边,阿爹屈就书房。
这场寿宴最后结束于歌舞之中,宾主尽欢也算圆满。
出了大殿门后,认识得不认识都纷纷来跟我们搭话,最热情的莫过于小六皇子,他目光炯炯的望着江大哥:“江侠士,你方才使的是何阵法?”
“侠士可收徒弟?”
“侠士,你看本皇子如何?本皇子已读完孙武和龙虎豹三韬……”
显然江大哥对这个太过热情的徒弟,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只是敷衍两句而已。后来这小六皇子便被洛尘君唤了去,洛尘君在一群人中十分打眼、卓然出尘。他越过人群远远的望了我们一眼,便随其他几位皇子往内宫方向行去。
这小六皇子方走,那勾羟国二公主与墨即太子便结伴而来,十分明确的表示想和我们找个地方喝杯酒。我们找了个理由婉拒,道了声择日拜访,他们便自行相约出城赛马。由此可见他们的日常想是极为丰富而有趣的。
他们走后我们一行人精神焕发,准备随着大队伍混出宫去。谁知,皇帝陛下从天而降一道口谕把我和夏子夜、江大哥都留了下来。说是晚上还有宫宴,让我们先在某个小偏殿里休憩一番再行入宴。
我们唯唯应道,喏喏谢恩,心下却不免犯了狐疑,这宫廷内宴向来只有皇亲贵戚后宫娘娘们参与。我们三可是实打实的外臣,何况江大哥和子夜还是白衣素人,是决计没有入宴资格的。直到我思索的目光落在这两位大哥的脸上,顿时悟了,难不成皇帝陛下是瞧上他们了准备给某位公主招驸马来着?
我将这想法说出来时,招到他们二位十分默契的鄙视,江煦囔囔着这想法是对他的污蔑。江老伯千叮咛万嘱咐后才领着大家出宫去,刘翩翩临行前心思不安的看了看子夜,她是唯一默默赞成我想法的人。
江煦见她频频回头一把将她拉走,对子夜大方挥手道:“苟富贵勿相忘!”被刘翩翩飞踹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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