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开诚布公
过了好一会,曹铭才道:“不管如何,如今的新化都算是固若金汤。就算北狄现在开战,他们也绝不可能吞下整个燕州。”
“新化东面就是青岩关,而今驻军调动,青岩关现在驻军大约有七千人,其中有一千五的骑兵。”纪掣说道:“倘若北狄和西羌同时发难,不可能只图谋新化。而图谋整个燕州,为求速战速决,就必须走傍海道过青岩关。”
纪掣起身对独孤秋道:“将军,明日、不,马上我就点兵去青岩关看一看,请您允准。”
独孤秋立刻答应,曹铭也请缨同往。但是独孤秋看他的状态,并未应允,只让他在营中待命。
青岩关原名清晏关,取的是“河清海晏”的意思。没想到老百姓叫来叫去,就顺嘴叫成了青岩。叶梁立国时也就将错就错,将名字定下“青岩”二字。傍海道正在山地和东海之间,而青岩关就扼守着这条便捷通道,使梁军出关非常便利。
可是一旦关卡失守,自关外入关也近乎无遮无拦。因此,青岩关一向是重要的战略要地,如今的青岩关守将是游骑将军常锐,也是燕州出身,如今已经年届不惑之年。
纪掣迅速点兵前往青岩关,崔捷和他一同前往。两天后的下午才返回新化,青岩关倒是平安无事,并未发现任何异动,可把他们累的人困马乏。和独孤秋见面回报,又听说新化这两天也没有异动,独孤秋加派了出关巡查的队伍,然而什么都没发现。
这种情况,只能以静制动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也实在没有太好的办法。独孤将军就让纪掣回去好好休整。
等到纪掣回家的时候,妹妹正在家等着自己。他去梳洗一番,换了衣服,才过来坐下问道:“五郎呢?怎么你独自在家?”
“五郎和朋友出门了,又没人陪我,只好待在家里。”
“哎哟,你不是在这里有个朋友的嘛。我听大哥说为人不错,品行很好。”纪掣饥肠辘辘,说话间肚子居然叫起来。
纪挚噗嗤笑了出来,赶紧吩咐道:“叫厨房做些汤面一类的,快点给二哥端上来,也给我准备一点,权当用晚饭了。”
之后才对纪掣说道:“我的朋友病了,昨天我刚去探望她,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是不好起身。”
“年纪轻轻居然病得这么重!”纪掣很惊讶赶紧嘱咐妹妹:“阿真,这样你自己可得多注意些,别也病了。”
纪挚一脸无奈:“二哥,哪里就这么容易生病了。她是心病,对了上回你不是奇怪,我怎么提到官府那个样子吗?”
这时热腾腾的汤面已经端上来了,纪挚就道:“算了,咱们先用饭,然后再说这事。”
兄妹二人放下话头,专心的消灭汤面。纪掣一连吃了两大碗才把筷子放下,长出了一口气。纪挚就拉着二哥起身去花园散步消食。夕阳的余光让园里有些热度,却是温暖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纪挚就将祁霞一家的冤案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二哥纪掣,还捎带了后来曹铭向她求亲的事情。纪掣停下脚步听妹妹从她们第一回见面开始说起,一直讲到了现在,又道那位祁家小娘子这次也是因为想到了家中的冤案,又正值父亲忌日才病倒的。
“倒是位孝女,”纪掣点评道:“听着性格略显刚硬了一点。那个弟弟和五郎作伴倒是不错,能让那小子安静一些。”
“至于这桩案子,要是仔细琢磨,牵连了罗大将军府上和夏国公,再往里追究,又能说道朝廷纲纪败坏,官员失德。”纪掣笑道:“虽然是有恶人换了汉瓦才引来的祸事,可是真正的根由是罗器任由侄子搜刮民财孝敬他,此案如果重申,姓罗的知府也绝对逃不掉。罗家的名声、罗器的名声都能被搞臭。”
“二哥,你的意思是这案子其实是可以翻案的?!”纪挚惊道:“可是大哥也从古师傅那里知道了,他就没说什么。”
“大哥是世子,”纪掣笑道:“你能让他跟古师傅说什么呢?说咱们纪家会出面?这案子想要重申翻案都不成问题,但是需要证据,尤其需要人证。你说祁家娘子对你说她在等旧仆的消息?估计就是在等能不能找到证据。”
看着妹妹有点沮丧,纪掣宽慰她道:“二哥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你也想帮忙也是应有之义。不过如今能做的就是盼着她们真能找到证人,那这桩案子,就可以还祁家一个公道。”
看妹妹还是不开脸,纪掣逗她道:“阿真,倘若你不是小娘子,二哥一定以为你知慕少艾,倾慕于那位祁家娘子呢。”气的纪挚追着打他。
这一对兄妹闲聊,那一边曹铭却险些被气的七窍生烟,不是和别人,是和他自己生气。他让人送到刘家的那包药材,因为先是军营封闭,之后他又在营中留守一直陪着独孤秋回想当时在关外的情形,亲兵也一直带在身边,根本没送出去。
曹铭简直想哭,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他去了刘家求亲,明明知道了祁霞生病,结果居然连半点表示都没有,刘家长辈和阿章会怎么想。
没办法,他赶紧换衣服给自己收拾干净,带上药材,硬着头皮往刘家去了。正巧遇见了纪擎和祁章,这两个人刚刚跑马回来。
祁章看着曹铭带着的东西,又听纪擎大惊小怪道:“明旌兄,这不是前两天我二哥让人给你准备的药材嘛。还没送出去啊。”他才知道,八成这些东西是想要送给他姐姐的,祁章本来不太高兴,自打他姐姐病了,曹铭不仅没有任何表示,简直和人间蒸发了似的。合着他求完亲就跑?
又听曹铭说他和普安郡公出关刚刚回来,才发现亲兵办事不利,没帮他给药材送出去,所以他亲自去。纪擎听说自己二哥回来了,马上就和二人告别回家。
剩下曹铭看着祁章有点尴尬,没想到祁章说道:“曹大哥是想去我家吧?和我一道走如何?”
“那太好了!”说着二人并马而走,曹铭又问道:“不知令姐的病情怎么样了?这是我从纪家取来的滋补药材,原想那天就送去的,没想到……”
祁章这回挂上了笑容:“哦,家姐好了许多。今天已经能起身了,只是还需要多多调养。”
二人又就祁霞的病情讨论了一番,曹铭知道了并无大碍,终于放下心来。到了刘家门口,他还要假装矜持一下,将药材交给祁章,说自己就不进去了。
祁章却道:“下个月是程家老丈的寿辰,舅舅舅母带着大表弟都忙着备寿礼的事情,我外祖母今天中午带着弟妹们去了天宫寺上香,为我姐姐在佛前点盏长明灯。”
曹铭听见这话,觉得自己今天大抵能同祁霞见上一面,就道:“如果方便的话……别给大娘和你添麻烦。”
“没什么麻烦的,您跟着我走就是了。”
亲兵都留在外头,他被祁章带着一路走到了祁章的房内,听祁章吩咐下人将药材放好,又叫人去将一个叫河灯的小丫鬟叫过来,他要问问大娘今日如何。
等到这个小丫鬟来了,祁章就直接告诉她去禀告姐姐,就说明旌兄来了。又等了好一会,河灯就来回报说,大娘请大郎带着客人到书房去。
曹铭一进书房就看见了自己惦记的那个人,祁霞看着比往日憔悴了一些,穿着淡色衣裙。看到自己进来,她稍微欠了欠身,道:“还望明旌兄见谅,我身体不适,只能如此见礼了。”
“不要紧,你好好坐着。千万别动。”曹铭有些手忙脚乱。而祁章看着姐姐,姐弟两个人对视了一阵,祁章转身就出了书房,还将门带上了。
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曹铭觉得自己手心里都是汗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心中正想找个什么话题做开头,就听祁霞道:“明旌兄来向我求亲的事情,阿章都告诉我了。”
曹铭猛地开头,看着祁霞的脸色,完全没有一点羞涩或是喜悦、甚至是不愿意!就是那样的平静无波,仿佛说的是一件事不关己、最无关紧要的闲事。他失望了,他认为这已经表明了祁霞的态度,他的求亲是不必在意的事情,所以祁霞才能这么冷静。
“我……或许我不该来求亲的,”曹铭黯然道:“我年长你几岁,可是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好。让你为难了吧?
朝云,我要不是听到古师傅说刘家要给你选婿,也不会这么冒失。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想成亲,我应该毛遂自荐。”说着,曹铭还笑了一下,而祁霞什么都没说,只是微微动了动身子。
曹铭也没有等祁霞说话,继续道:“送世子回京那天,我当面向你求亲,你说要以家仇为重。我就想我会帮你,替你想办法。后来我出关巡查,受伤而归,又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其实也帮不上你什么,如今情势也不好,万一、万一哪天真的打仗了,谁知道我能活多久。
这么一想,其实你不答应是对的。我就是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应该有个家。朝云,希望将来,你能得遇良人。而如果你真的没有遇上很好的人,我也会等着你。我走了。”
说完曹铭起身要走,祁霞终于说话了:“请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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