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战事开端
纪掣气道:“你二哥又不傻,曹明旌自打他家那个不省心的女人死了之后,对谁都淡淡的。何况在新化,我能想到的人,都用不着他这么操心。那就是我不知道的,嗯,估计是个小娘子。”
“呵呵,二哥你,还真猜对了,”纪挚万万没想到二哥在这上头,居然也有这么开窍的一天。
“真是个小娘子?哎哟,你认识吗?快和二哥说说。”
“……你不是一向不关注这些事的吗?”
“咱们曹叔叔,曹御史他老人家就要出京去作巡按御史了。我临来之前听父亲说,曹家很着急明旌的婚事,巴不得他现在成亲,明年就给曹家生个嗣孙。”纪掣说道曹家,脸上带出点不屑:“要我说就是曹叔叔对妻族太放纵,让他们瞎掺和明旌的婚事,搞成了现在这样。”
纪挚叹道:“那也是谁都没想到,明旌兄要兼祧。曹家婶婶的娘家想要插一脚,也是人之常情。”
“那倒是,曹叔叔到现在还觉得他家夫人是被娘家拖累了呢。”纪掣冷笑道:“就是坑惨了曹明旌。要不然,以他的年纪,孩子都能有好几个了。”
“说起孩子,”纪挚问道:“长兄那里怎么样了?”
纪掣脸色变得有点沉郁,叹口气:“还那样,之前以为大嫂有孕。结果大夫过来把脉说不是,空欢喜一场。父亲和大哥都挺失望,更别提大嫂了。”
“……唉,”纪挚心里就俩字,作孽。看着二哥的脸色,还是没有说出来。
“小小年纪别皱着张脸,”纪掣捏捏妹妹的脸,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曹铭带着药材,原想亲自送到刘家去。可是走到半路了就被卢诸拦下来,说独孤秋有事找他,曹铭只好带将东西交给卢诸,嘱咐他一会送到刘家交给祁章,这才带人回了兵营。却没想到独孤秋说北狄异动,曹铭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纪掣也到了,下令封锁营地。
营地里面一片肃杀,亲兵们也都在营帐内等待命令,曹铭的药材也只好先放着了。
照例出关巡查的校尉回来禀告,在关外不远处,发现了北狄斥候。对方人数不多,他们本想要抓一个回来,可惜被人给跑了。
独孤秋问道:“对方既然人数不多,你们怎么让给人跑了的?”
这个小校尉名叫蔡歆,他战战兢兢的说:“属下想要抓活口,就没让弟兄们骑马。一路不行蹭了过去,谁知道那些狄人如此狡猾,听见一点声音就能找着我们。飞身上马就、就跑了。属下再追也来不及,就是这么让他们逃走的。”
气的独孤秋大骂:“你是饭桶吗?!活口,受伤了只要没死都是活口!还下马抓活口,那是关外、关外!你以为是在这新化城里啊!呔,军中怎么有你这样的蠢货!来人,行军法,给我拖下去斩了!同行之人,军棍一百!”
纪掣在旁插言道:“还请将军息怒,事已至此,纵然砍了他也并无益处。”旁边曹铭和其他一些将军也劝道应当处罚这个校尉,然而将军不必大动肝火,将其处死未免刑罚太重。
蔡歆年纪和纪掣相仿,他是独孤秋麾下的校尉。此人家中也是几代官宦,他出身嫡支,不好文而从军,平素有些纨绔习气,还未上过战场。这会听道忠武将军要砍了自己,几乎要被吓哭。
他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属下是头一次带队出关巡查,此次也都是属下调度失措,还请将军勿要怪罪旁人。只是求将军能给属下将功折罪的机会,属下以人头作保,一定戴罪立功。”
曹铭转头仔细打量了这个蔡歆,心道都被吓成这样了,辩解的话还是说的很周全。
果然独孤秋已经消了火,冷声道:“军法如山,虽然蔡某并非斥候有侦查之责。然而本次也确属临阵失当,令敌人逃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蔡某判百五十军棍,至于同行之人,”他沉默一会看向了纪掣。
纪掣笑道:“军中总该有上下之别,倘若不遵上官之令,谈何军纪呢。蔡某队中似乎无其他校尉,自然该付全责,关于这个,还望您考虑一二。”
“罢了,同行之人就不处罚了。”独孤秋道:“将蔡歆拖出去行刑,让营内诸校尉都来观刑,以儆效尤!”
蔡歆被拖了出去,百五十军棍虽然难捱,可是总比真的砍头掉脑袋好太多了。被拖走,蔡歆还高喊了两句拜谢将军,他一定戴罪立功云云。
房内众人这时才开始说起北狄异动之事,曹铭道:“北狄确与西羌勾连,然而如今他们派出斥候,是否说明已经准备攻打新化,乃至图谋整个燕州?”
列席的古垣从刚才开始一直未说话,这会说道:“斥候这一项,说不定是想看看我们防备与否。而今新化附近驻军已达数万人之众,不知道那些斥候究竟探听到了什么情报。倘若他们知道驻军甚多,若我是北狄可汗,就不会选择这个时候硬碰硬。”
众人也都点头,独孤秋叹道:“倘若捉到了斥候,今日对他们的分析就能明晰的多了。”
纪掣却突然道:“忠武将军、曹游击,晚辈有一事,想请教一二。”
“仲升请问。”
“我记得您在信中提到过,当时因为狄人放了一把火,曹游击才逃出来。而有人换了他的衣服,为了让人以为领头的人奋战到死?”
独孤秋和曹铭没想到他问得是这件事。两个人奇怪的对视一眼,都点头称是。纪掣又问道:“那么因为那次巡查实际上就是做斥候,曹游击队中还有几位校尉是吧?”
“正是,他们……”曹铭有些低沉:“已经都不在了。”
纪掣下一句话很直白:“明旌兄,你确定他们都死了吗?”
曹铭突然抬起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
“曹兄,你想到什么了?”纪掣笑问:“是不是觉得自己并不能那么肯定这些人都死了?”
独孤秋坐在上首已经想起了当初自己和古垣的猜测,他也问到:“明旌,当时不是只有你的四个亲兵护送你回来的吗?其中一个到了新化,还重伤不治而亡。”
曹铭愣了一会,才道:“是这样的。可是,”他踌躇一下,才道:“同行的几个校尉。其中两个校尉在北狄人杀入我们隐藏地的时候,就被砍死了。还有一个和我在一起骑马返回的时候,被人一箭当胸射死。但是还有一个,他……可他绝对不会有什么、什么……”
“那个人是谁?还望曹游击说出来。”纪掣稳重的说道:“我只是有些怀疑,但是需要明旌兄帮我印证一下。”
“就是怂恿大家多留几天,最好抓到西羌活口,挣军功的那个人。”曹铭说道:“他叫冯少留。”
“他是和我们一道逃出来的,最后我受伤,晕晕沉沉中,他换了我和他的衣服。让亲兵带我回来,而他带着人断后。”曹明突然有些激动,“这样的人,怎么会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明旌兄冷静,也不要误解。”纪掣转而对独孤秋道:“我也是因为有疑惑才这么问的。而且现在也确定了这个疑惑。”
独孤秋这下也想明白了,他说道:“仲升是想说,有人,或许说就是这个冯少留没有死?而且这次斥候来此,也与这有关?”
纪掣点头:“正是,从巡查队被发现,出事至今已经快二十天了。北狄就算看到了尸体,也还是会怀疑我们知道了他们与西羌勾结之事。那为什么之后的照例巡查没有遇到斥候?况且今天这个蔡歆大家都看见了,第一次带队巡查,可不是那种久经战阵之人。与其说他发现的斥候,不如说斥候或许想更靠近新化观察,可是越靠近越容易被发现,这才被蔡歆给看到了。”
“是这个理,事发之后至今巡查都是加派人手,还增加了次数,也没有发现什么。”古垣说道:“是够巧的。”
纪掣接着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北狄抓住了什么人。这个人能让他们以为他的存在,可以让北狄不必马上来探听新化及燕州守军的动向。”
话说到这个地步,多数人都明白了。曹铭喃喃自语:“那这个人只能是换上我衣服的冯少留,只有让北狄觉得他们抓住了领头的将军、旁人都死了。才可以这么放心的不着急探听情报。”
独孤秋道:“那如今他们来了。就说明……”他看向了曹铭。
而曹铭长出了一口气:“就说明,他们知道了那个人不是领头的人,知道了有活口回到了燕州。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和西羌狼狈为奸的事情!”说完话的曹铭,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
此刻落针可闻,古垣仿佛自言自语:“从明旌回来到现在为止,可还不到一月啊。这消息他们知道的够快的。”
话音落下,室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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