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无声偏爱
“
沉默的风 沉默的海
四季边缘沉默着等待
如果世间太乱对白太吵
我会把答案写在对白之外
因为假装清醒又过分依赖
因为想和你写全文 不止番外
因为贪恋太多勇气太少
因为对你无声偏爱
”
《无声偏爱》的片尾曲，是所有的观众第一次听到女主角“小月亮”的声音。
因为有前期的宣传，以及少部分观众因为好奇而去搜了公孙嫣过往的演出，公孙嫣作为“公孙嫣”的声音，其实大家还是有印象的。
但公孙嫣是昆曲演员，她的声音唱流行歌曲就太嫌柔美了。
而正如关夜之前料想的那样，在她嗓子快好不好的时候，刚好声线带着一种迷蒙的沙哑。这一首电视剧的同名主题曲，就是那个时候录制的。
屏幕上，厉霆少爷有两分霸道但不粗鲁地把懵懵懂懂的小月亮扯进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
然后他轻轻地说，“一直都不是你一个人在暗恋啊”。
这句台词，全世界都听到了，他以为只有他怀里的小月亮没听到，因为她听不见。
但其实她听见这句话，就和此刻听见他沉稳的心跳一样清晰。
《无声偏爱》的第二集就到此结束。在5月21日的凌晨十一点四十八分，这个浪漫日子的尾声，观众们头一次听到这个温柔沙哑的少女声音唱起这支主题曲。
好像真的是一直在默默仰望，默默守候，因为自己的残缺而总是止步，但却从来没有退后过的小月亮在唱一样。
“等等，谁来告诉我之前宣布说这个电视剧是翻拍的《哑女小娇妻》，那个事情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吧？应该是真的吧？”
“天呐！原著是很无脑的玛丽苏文啊！为什么拍成电视剧会变得这么好磕啊！”
“哪里无脑玛丽苏了？我求你们真的不要再刻板印象了。期待了小半年了，现在看到这电视剧拍得这么好，作为《哑女小娇妻》的原著粉我终于敢大声说话了！原著里面真的有很多很用心的设计和伏笔呀！”
“早上刚去看过《彩云追月》……谢谢《无声偏爱》在最后时刻拯救了我今年的521。都给我道歉！我先来！”
“你们有没有想过，可能关夜真的是巴菲特啊？”
“我就说林曦不适合演薛如昀那种渣男！他那张脸就是应该演这种深情的总裁少爷”
“不是？没有人发现少爷的管家是孔维老师吗？可能有人不太知道孔维老师是谁：他在《明宫烟云》里面演李微”
“是的，是的，我也发现了。我真的很怕他一巴掌甩到小月亮的脸上。”
“感觉不如怕厉霆一刀捅进管家的心口”
“我今天就要为《哑女小娇妻》正名！谁说这书无脑了？这书可太棒了！”
“向美琳：本来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们相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嘲笑。我不装了！我是蜀大文学系硕士我摊牌了！”
“京大的导演和男主角，蜀大的编剧。谁能想到《哑女小娇妻》的剧组会是整个华娱平均学历最高的剧组呢？”
“不是，我靠！你们有没有看演员表啊？这演员表里面有十几个都是《明宫烟云》的呀！关夜人缘有这么好吗？”
“呜呜呜，我们明烟团在剧里面天涯沦落，在《无声偏爱》里面可以团聚了吗？”
“可惜没有月娘”
“小月亮也是月”
“没关系的，月娘在导演户口本上，四舍五入也团聚了”
“呜呜呜呜白夜晨曦真的就这么永远地be了吗？”
“楼上那货是疯了吧？每次都是她给白夜晨曦上吊”
然而网上热火朝天的讨论还没有结束，在和央八同步播出的网络平台上，主题曲唱完，突然跳出一个新界面——
点此预约《无声偏爱》改编昆曲剧目，抽男女主角双人签名海报
“……等等，这又是在干什么？”
“《无声偏爱》改编昆曲，认真的吗？”
“虽然感觉很抽象，但是现在不敢提前嘲笑了”
“不是啊，你们点进去那个链接啊，出品单位除了锋行娱乐《无声偏爱》制作组，还有苏市昆曲剧院，苏市文化部和昆曲文化保护协会啊，感觉很官方很正式呢”
“《彩云追月》表示很淦”
“呃呃，《彩云追月》和昆曲有关系吗？”
“抽一下，抽一下，又不要钱，还有海报呢”
当晚的微博热搜：
#发现暗恋多年的人其实和自己双向是什么感觉？
#现实中真的会有厉霆吗？
#娇妻文学
#向美琳 蜀大文学系
#《无声偏爱》 昆曲
关于这部剧的讨论沸腾了一夜，直到第二天白天大家都还热情不减。主题曲《无声偏爱》也迅速登大各大音乐排行榜的榜首，前两集里精彩片段的剪辑在各个网络平台疯传并都收获了不俗的播放量。
尤其是，连关夜的风评都一夜之间变成慧眼识珠的天使投资人。
而就在《无声偏爱》首播结束的时候，向美琳接到了一个备注为华老师的电话。
刚一接起来，向美琳就吊儿郎当：
“华老师，你也一把年纪了，都半夜12点多了，还不睡觉，师母不骂你吵吗？”
“……你们那个电视剧确实拍得还不错。”
向美琳非常开朗地笑了几声：
“老师，你也有今天！你也有看《哑女小娇妻：总裁少爷夜夜宠》的一天！”
“……行了，别贫了。你下周回蓉市一趟，关于那个昆曲改编剧本的事儿，有很多方向需要商量。”
“好啊。”
又过了一会儿，向美琳才说：
“对不起，老师。
“我毕业了之后一直没有回过蜀大，不是因为我忘本，我不想回，是因为——”
向美琳突然就哽咽了。
感觉有太多的话，说出来显得矫情，不说又实在有些难受。
关夜曾经说，华钦对向美琳来说就像她的老父亲。没错。
没有一个孩子在外面闯荡是不想回家的，但这世界上有几个能衣锦还乡？
遇冷，受挫，遭受白眼，抛弃过往的自己，抛弃他们期待的样子，活得狼狈，活得油滑，活得身不由己……这样的人，他们渴望回家，但是却不敢回家。
他们不是怕家里的人失望，相反，恰恰是因为，家里的人会怜惜他们，会关爱他们，会理解他们，他们才更不敢让自己以这样的样子去接受那一份理解和关爱。
哽咽的声音顺着电话信号传了过去，那头也沉寂了一会儿，华教授才说：
“小向，你的书我也看完了。
“我现在跟你说一句，你不给我丢人。
“以前是老师顽固了，这一次你们是我的老师。
“我知道你也很有压力。但是你在我手底下读研究生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就算别人都不认可，就算你老师我也不认可，首先你自己要认可你自己。”
向美琳吸了吸鼻子，重新笑了起来：
“你说得对，老师。现在网上全在夸我，你知道吗？夸一晚上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能干，我都已经开始在心里面打我下一本书的草稿了——我这回真的要写一本比肩孔尚任和洪昇的书。”
华教授也笑，说：
“那行啊，这次准备叫什么名字？”
“这次就叫《美艳小妈和桀骜继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华钦：……
远远的，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睡意昏沉的声音：
“老华！你干嘛呢？大半夜的，你要死啊，你不睡觉！”
“跟小向打电话呢。”
“小向？”
“是啊，小向下周要来我们家。”
“不是你个死老头子……下周来我们家，你怎么不早说？！小向这都多少年没来了……以前就最爱吃那个我腌的那个腌笋，那个东西要腌七八天才够味儿呢！你不早说呀！你个死老头子……你这记性啊，越来越不行了……哎呀……”
向美琳举着手机，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师母的喋喋不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随着这口气，好像终于放下了一些沉重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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