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变形课的教室在霍格沃兹城堡的一楼，伊恩是第一个来到教室的学生。他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摆好书本和羽毛笔安安静静地等待上课。此时，一只虎斑猫迈着轻盈的步伐跃上讲桌，伊恩知道，这就是麦格教授。

        突兀的问好显然不合时宜，伊恩对着梳理毛发的虎斑猫温柔一笑，而后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本。一切事物都是新奇的，那个另前世无数人都为之痴迷的魔法世界，他终于接触到了。

        待人陆陆续续来齐之后，麦格教授开始讲述霍格沃兹的一段校史，从魔法学校的建立，到四巨头的归宿再到现今的魔法界。

        下午的课程是魔药学，伊恩找了许久，终于在一个赫奇帕奇学姐的热心帮助下找到了教室。

        不过他还是迟到了。

        “看看，这不是我们自以为是的艾维斯先生吗？或许我应该给你特制一份地图。”斯内普嘲讽地说着，他走下讲台来到伊恩面前，黑袍在身后划过优美的弧度，带起令人颤抖的森森寒意。

        “我感到非常抱歉，教授”伊恩低下头看着面前男人的袍角，坦然接受着斯内普冰冷的审视。

        “因为你的失误和愚蠢，一周禁闭！”斯内普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看热闹小蛇们，接着怒道：“你们是都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吗？为什么不翻翻你们的书本，为接下来的魔药课做一些准备！”

        “听着，在我的课上可不允许胡乱挥舞魔杖，没事乱念咒语。我会教你们贮藏名气，酿造辉煌，甚至改写死亡。但前提是，你们的大脑中没有塞满杂草。”斯内普重新走上讲台，优雅转身。在本就不甚明亮的教室里，他整个人都隐藏在了昏暗阴影中。

        伊恩拿出书本，在斯内普布置完这节课需要熬制的药剂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处理课桌上的魔药材料。不得不说，斯内普的确非常细心。因为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课，对于不是太擅长魔药学的学生们，斯内普特地将熬制的细节在黑板上写的清清楚楚。

        需要熬制的药剂是肿胀药水，算是较为简单的魔药。只需要将蝙蝠的脾脏取出，干荨麻切块，最后把河豚的眼睛取出材料就算准备完毕。

        蛇院的孩子们多半贵族出身，自然也没干过这么不符合贵族审美的事情，剖了那些动物，想想就挺血腥的不过，也有例外，只见单人一组的伊恩手起刀落迅速地取出了蝙蝠的脾脏、河豚的眼睛。

        在一众斯莱特林纷纷侧目之时，赫奇帕奇那边却传来不少的赞叹，甚至于赫奇帕奇的一个落单学生主动来到了伊恩的身边，邀请他与自己一组。

        “你好，我是赫奇帕奇的查尔斯·唐克斯，你可以直接叫我的教名查尔斯。我想和你一组来完成这次的药剂熬制，可以吗？”男孩圆圆的娃娃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似乎完全没有被伊恩昨日分院时的情况影像，只待伊恩如寻常学生一般。伊恩会以一笑，柔声道：“当然可以。”

        很快，伊恩二人组有条不紊地熬制出了肿胀药剂，从药剂的成色来看，这一瓶药剂无疑是非常完美的。伊恩拿着肿胀药剂扭头对查尔斯说：“做的非常不错。”

        男孩腼腆一笑：“其实，我感觉我并没有没做什么。多半都是你在做，这次能成功也都是你的功劳。”

        黑色的斗篷帽下，几缕银色发丝散下。伊恩略带歉意地将发丝重新隐藏起来，连带着那张精致苍白的脸也一同隐在了帽子的阴影中。

        “我觉得，银色的头发也很好看！”男孩拉住了伊恩的手，“你不用太在意其他人的眼光，直觉告诉我你一定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伊恩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他将熬制好的魔药交给斯内普，斯内普看着魔药，冷哼一声：“看来你的大脑还没有完全被空气取代，因为你是第一个完成的，斯莱特林加五分，赫奇帕奇加五分。”

        “谢谢教授。”

        不知是不是查尔斯的原因，伊恩发现赫奇帕奇的学生好像对自己有了些许改观，去图书馆的路上甚至有许多赫奇帕奇学生向他打招呼。只是斯莱特林貌似仍然对他存有偏见。

        图书馆中，伊恩徘徊在标有历史材料和传说轶文的书架旁。他现在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些事情，一些关于恶魔、死神、契约一类的事情。

        ‘小家伙，你是想调查我吗？’

        阴森的声音自伊恩的大脑中响起，而他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也在此时闪烁着暗紫色的光芒，不详且诡异。

        伊恩淡淡道：“我总得知道，我是在和什么样子恶魔的做交易。总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不是吗，恶魔先生。”

        ‘好奇心太过旺盛可不太好，要知道并不是每一只恶魔都会被人类所发觉记录。’恶魔的饶有趣味地对这个人类幼崽解释着，已经太多年了，它沉睡着，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四年前应该还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吧，我叫伊斯利尔。你这么渴望了解我，是又想和我交换什么东西了吗？’

        伊恩倚着书架缓缓坐了下去，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倦意：“我也没什么可以交换的了，只是恶魔先生，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与您结契约，会使发色改变吗？”

        ‘什么我从来没不在我的契约者的身上做标记！那是死神干的出来的事情。’

        “可我之前，明明不是满头银丝”伊恩褪下帽子，粗暴地扯开发带，捻起一缕发丝低声喃喃。

        ‘使巫师发色改变让我想想，对了！我记得早期的魔法世界巫师经常与美丽且强大的魔法生物通婚，一些巫师血脉中还残有魔法生物的血脉。如若后世遇到灵魂伴侣，则可以觉醒血脉。’伊斯利尔顿了顿，似是在思考。伊恩也不急着催促，只在脑海中默默消化着信息。

        ‘觉醒血脉之后，巫师的样貌会根据觉醒魔法生物的种类有相对应的改变。不过你的灵魂明明已经抵押给了死神，怎么可能还会觉醒。’突然间，伊斯利尔又否定了这个答案，‘或许，你觉醒了部分血脉，却因灵魂被束缚，你的另外一半迟迟没有动静。不然，你现在又怎么会这么狼狈。’

        伊恩震愣片刻，一瞬间那种被他刻意忽略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那个名为悸动的刹那。

        伊斯利尔察觉到了伊恩的失态，颇有点幸灾乐祸：‘得不到伴侣关爱的魔法生物，注定会在求而不得之中陨落。’

        求而不得之中陨落伊恩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这句宛如诅咒一般的话语。还记得七岁时，他独自坐在孤儿院门口看星星月亮，一个一身黑衣的人问他女贞路四号在哪里。

        他心知那是弟弟目前的所在地，担心弟弟哈利的安危，便随意地指了一个方向。那人弯腰递给了自己一颗糖，他记得，那人有一双好看的雾灰色眼瞳，黑色帽檐下有几缕铂金发丝，说话低沉柔和非常温柔。

        也正是在那天夜晚，他偶然间找到了恶魔并与恶魔做了交易，用自己的健康换取了魔核。

        伊恩回到宿舍躺在舒适的床上，他用被子裹紧自己却还是觉得异常不安，他颤抖着闭上了干涩的眼睛。

        在马尔福庄园时，他曾羡慕嫉妒过德拉科，也曾在与卢修斯的每一次接触中更加了解这个背负着铂金荣耀的贵族。也许在大多数人的眼中，卢修斯傲慢刻薄，自私无情。但伊恩看到的却是一个负责的父亲，一个踽踽独行的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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