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有性格
回学校没多久就是情人节,宿舍讨论初恋这个话题。
谁都没有谈过恋爱,那就说说初恋或喜欢的类型吧。按年龄从大到小。
“没有。”程朗第一个回答。
“猜你也是没有。”李林说,“下一个刘畅。”
“乖巧听话,容易害羞,说话小声那种。”刘畅说。
“哈哈哈,怎么感觉你是大灰狼。”李林问。
“我们宿舍都是可怜的光棍吗,隔壁宿舍那帮都把自己吹上天了,什么一夜五次郎什么女朋友天天换的。”刘畅说,“何乙你呢。”
何乙双手枕在头下,看着上铺的床板,睡上面的是程青。
“我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何乙想了想,说:“相处起来不费劲的吧。”
“到我了到我了。”李林有点兴奋,“我喜欢御姐型的。”
“你之前不是说你没有喜欢的类型的吗?”何乙记得笔记本里他是这么说的。
“现在有了,何宝宝。”李林说。
“我们班谁算御姐?”何乙问。
“我们班的算了吧,都迷恋校草呢。高傲的御姐不会这么花痴。”李林说。
说到校草,何乙想起之前听到前桌的女同讨论过。二中校园论坛上评选了每个年级的十大校草,算起来一个学校有三十个校草,这真的不会太多了吗?
“我们班有一个也。”两人兴奋得相互推攘起来。
何乙并不好奇,但是听到带头大哥吴臣诚的名字还是震惊了。
其实市区的孩子长得都挺好,干干净净高高大大,穿衣打扮也比他们市郊的要时尚,只要长得够高帅字就已经占了半边。
他是没觉得吴臣诚帅,他比较欣赏蓝翼的长相,带点隐隐约约的野性,很酷很拽很稳。程青瘦下来后也变帅了,眼睛不像胖的时候那么小,眼角有点上扬,显得安静柔和,像程朗。撇开身高,程青换了女装都不突兀的,有点杂志上日本视觉系的感觉,带点妖。
男生和女生的审美是真的很不一样。
只有四个人,话题很快就结束了。二中没有舍管,没有查房之类的,自己管理自己。
蓝翼依旧没有回宿舍,何乙决定明天去找他问问。
“蓝翼,有人找。”尖子班的门口,何乙不敢大声喊,请同学帮忙叫蓝翼出来。
看到门外是何乙,蓝翼猛地一起身,跑了出来,冲到他面前低声问:“是不是他联系你了?”
何乙对蓝翼的反应还是挺吃惊的,连忙澄清:“没有没有,没有联系我,真的。”
蓝翼把失望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我就是想来问问,你一直没有回宿舍,是在找他吗?”何乙问。
“我没有找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蓝翼转头看看远处,又转回头看看何乙,说,“我跟他住一个院子。”
“哦,你每天回家等他的消息?”何乙找补得还挺快,【等他】听起来怪怪的,毕竟自己还问过【你吃醋啊?】这类情情爱爱的问题,讲话要谨慎。
“算是吧。”蓝翼说,“谢谢你。”
“不,我什么也没做。”何乙说,“我想帮忙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家庭情况有些复杂,没有事情能让他开心。”蓝翼说,“就跟你聊天还能笑一下,。”
何乙觉得这很不可以思议,正常人随便聊点什么都能笑出来,而且雷文墨跟自己就聊得挺好的不是吗,跟别人难道就不行?
上课铃声结束了他们的对话。
“如果他联系我我一定告诉你。”何乙说。
蓝翼点点头,说:“谢谢。”
段考后,何乙看着自己的试卷,红红的一片,没有一丝羞愧之心。
初中的时候,语数英满分120,哪一科低于100,他都觉得辜负了老师的教导、拖了班级的后腿,现在,内心竟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也不是上课睡觉的人,但无心学习,堕落了啊。
也无心玩耍,科技节什么的,他也没有参加。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情绪一天天的那么低落,为什么人生好像还没开始就迷茫了呢。
为什么活着,活着又为了什么。
考后放纵。
周六晚上,刘明宇说他们宿舍弄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在集体看片,自己跑过来避难。
笔记本电脑啊,那会儿谁都没见过,这不比小黄片更吸引人吗?
刘畅见另外三个子弟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问:“你们都不好奇吗?”
“我觉得看文字比较有想象力,画面太直观受不了。”李林手里拿的是几米的漫画,图书馆借的。
“要是让我爸妈知道我偷偷看这些,估计得跪到天亮。”刘明宇说。
“高中男生想看这些很正常,不想看其实也很正常。”何乙看的是蓝翼的杂志。
“我怀疑你们四个不是住厂里,是住寺庙里。”刘畅笑到。
“你看过啊?”李林问。
“小时候被表哥逼着看过,大的孩子干坏事总要拉一个小的做垫背。”刘畅解释道,他也不想被误会,“不过是真的恶心,很恶心。我劝你们不要看。”
“想看的时候还是会去看的,别劝。”何乙说。
“哈哈哈哈哈哈。”李林大笑,“何乙你最近讲话很有深度啊。”
“他们什么时候才看完啊,还把声音放出来,想躲被子里都不行。”刘明宇抱怨。
听到隔壁传来摔门声和人跑出去的动静。
“你差不多能回去了。”李林说。
“差不多你能回去了。”刘畅说。
刘明宇似乎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说:“改天我们也一起看吧,爱情片。”
“我们宿舍谁有笔记本电脑吗?”刘畅问。
“没有哦。”李林答。
笔记本电脑何乙看见何杰用过,不知道是厂里给配的还是他自己买的,无论答案是哪个,他是不会跟何杰借的。
周日何乙到音像店,坐收银台边上弹吉他,问:“老板,你有没有笔记本电脑?”
“打算买一台,最近出了款国产的,跳水价。电脑城的朋友说卖到断货。”老板拿鸡毛掸子轻轻扫过一排排架子,问,“你想买?”
“学生哪买得起。就问问。”何乙边弹边答。
“家里有台式的,在我房间,你想用可以问我妈要房间钥匙。”老板说。
“不不,不用。”何乙很感谢老板的慷慨,“老板,最近很久没有四个人一起练习了,他们在忙什么?”
“我好像也没好好跟你介绍过他们。致远呢,打算今年老老实实参加高考;家毅是在家里帮忙,在农贸市场那边,下午就空闲了;黄龙在那个什么职校来着,名字老长,反正他老旷课,学校也不说,听他说他爸和校长是老朋友了。”
听起来,大家都没过二十岁的样子,何乙不禁要问:“老板您多大?”
“26。”男生对年龄好像从来没有想过隐瞒或谎报。
“那您怎么跟他们认识的?”何乙随意地问着,心想的是指甲长了该剪了,拨弦的手依旧没有停下。
“虽然像是打探隐私,但是不用尊称。我活26年了,就听你一个人用您这个字。小学生进店都是叔叔你好。”老板是真的听不得这个您字,别扭,“认识他们是通过之前的吉他手。你们在我眼里都是屁大的孩子。像你的性格,我一眼能看穿了。”
老板打扫完那边换到这边的架子继续挥舞着鸡毛掸子。
“我什么性格?”何乙是挺好奇的,没怎么听别人说过自己的性格。
“没有性格。”老板放好鸡毛弹子,坐回收银台,看向店门外。
外面的阳光已经很灿烂了,上午十点多,三三两两的行人,每个人都匆匆忙忙。
“没有性格是什么性格啊?老板你真能唬人。”何乙放下吉他,也望向店外。
“你不像他们几个,可以用很精准的词来形容。也可能是你自己没找到你自己,不清楚你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没什么个性,像风,无形。”老板拉开抽屉拿出烟和打火机,“怎样,是不是很哲学?我去抽支烟。你吃早餐了吗?”
“没吃,不饿。”何乙又抱起了吉他,“老板你去吃吧,我帮你看店。”
老板把烟叼嘴上站起身走了出去,在外边才把烟点燃,左右望了一眼往右边走了。
何乙一张张翻看了老板桌面的cd碟,这些是在店内放的,当下流行什么放什么,港台居多。下边的抽屉里还有一些,算是老板的私藏。日韩欧美都有,每张封面风格都不一样,传达的情感也不一样。
好像自己并没有特别喜欢的歌星明星,哪首好听就听哪首,不会关注歌手的信息。全民偶像周董风靡之时,他也只是听听,到厂外,可不能说一句周董的不是,会挨打的。
动漫主题曲精选集?老板还收藏这个?看不出来啊。盗版的吧?何乙打开cd盒,把光盘放到机子里,摁了播放。
翻过盒子的背面,一首首看曲目。灌篮高手的听过,经典好听,先切,听听没听过的。
动漫主题曲热血高燃,让人觉得青春本该挥洒汗水本该放肆大笑,切切切,一休哥都有。
这首没听过,动漫也没看过。
几声钢琴,余音未断,几声急促的鼓声切了进来,小提琴还是中提琴作背景音,沉重的钢琴一声一声不像按在键盘上,像砸在了他的心上。
悲,开没开始唱,定调就极悲。光是前奏都快一分钟,主唱沙哑的声音进来,沙哑也能高亢嘹亮。
我的天,也太悲了吧,这动画片主角是不是都死光了,虽然听不懂唱什么,何乙也不急翻出歌词,他只想先听,从旋律感受创作者的情感,歌词是之后的加减分项。
八分多钟,何乙像是亲身经历了一段悲痛交加的情感,音乐停了才被释放出来,靠,想骂人。
任何一首歌,都有明确的感情色彩,欢乐、忧伤、悲痛、挣扎、思念、甜蜜,这首就是悲,多一个字他都觉得多。他不停按着上一首,倒回到一休哥主题曲,得把情绪拉回来一些。
店内进来两个女生,听到一休哥主题曲,其中一个还唱了起来,唱的是国语版。
女生付完钱离开后老板才回,给何乙带了两个面包一盒牛奶。
“换歌换歌,还想不想我生意好了。”老板催促着。
“这碟的歌都挺好听的啊。”何乙接过面包,“谢谢老板。”
“我也没说不好听,受众小,要买的人不听也会买。换流行歌,这种可买可不买的,听到了多少能刺激购买欲。哎哎,你出来,我自己来。”老板把何乙从收银台里赶了出来,自己动手换了港台金曲。
“前面忘了说,黄龙和家毅是同学,小时候是邻居。”老板说完,拿起吉他跟着音乐开始弹奏。
“嗯,他俩挺不搭的。”何乙吞了口面包说,“真神奇。”
滴滴两声,老板放下吉他掏出电话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快速回了条信息,又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转头看向何乙,问:“何乙,你想过未来吗?”
何乙嚼着面包,喝了口牛奶顺了顺,答:“没有。”
“嗯。”老板想想,过了一会儿又问,“你真喜欢吉他吗?”
“一般吧。”何乙把面包的塑料袋展平,对折对折再对折,用原来封口的小节透明胶把包装袋固定好。折成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包装袋被他丢进了垃圾桶,这个习惯,跟袁茵学的,什么东西,他们都整理过再丢弃,不会揉成团。
老板沉默没讲话。
黄龙陈家毅宁致远都爱着自己手里的宝贝,但何乙没有。
老板开始翻他的cd架,一张张翻,抽屉也翻。
“老板找什么呢,要我帮忙吗?”何乙看他翻半天了。
“我真是蠢,为什么要把电脑放家里。”老板叉着腰站着,没找着,责备了自己一句。
“哈哈哈,老板你找电脑呢?”何乙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太迷恋这些老古董,都二十一世纪了,谁不用电脑放音乐。明天得把电脑扛来。”老板又坐下了,开始抖腿。
“老板我觉得你现在就想去扛了。什么事啊?”何乙还是觉得老板的样子很好笑。
“想找两首歌给你听。没找到。电脑在的话一搜就出来了。”老板双手叠放胸前,是个话多性子还急的人。
“什么歌。您别急啊。”
“还珠格格你看过吗?”
“没怎么看,暑假跟我婶看过点片段。怎么了。”何乙觉得这扯得有点远啊。
“你先听这首歌。”老板把刚刚找到了一张碟放进cd机。
曲毕,老板也没拿出光盘任它自行下一首,转头看着何乙说:“那个小燕子改编了这首歌,呸,不是她改编,就是有人重新给这歌编曲,电视剧里有播,你有印象吗?”老板说完试着唱了两句改编版。
“听您唱是有点印象,你别急啊,您急我都跟着急了,什么事啊到底。”何乙问。
“你急个毛线啊。”老板嚷了一嗓子,让自己找回了节奏,咳了两声,“就是想表达编曲这件事吧,你可以学学。词和曲,我们应该分开,单听曲,你脑海一定会有故事,不同的人故事不一样。词也一样,你拿到词,脑海也会出现旋律,每个人肯定也不一样。你理解吗?”老板尽量放慢来说。
“理解。”何乙答,特别是在刚刚听了那么悲的歌之后,万一人家的词写的是欢天喜地闹洞房呢?
“如果你是奔着考个好大学的目标,就当我没说,如果不是,你可以试着写写词谱谱曲哪怕是拿一首歌重新编曲也可以。试一下,我觉得你合适,至少比他们三个合适。”老板说。
“写词写曲一般都是主唱的事吧?”何乙想起歌词本上很多乐队的作词作曲都是主唱。
“谁规定哒,让他来找我。”老板说,“致远不行,他比你还单纯,你谈恋爱该学习学习该生活生活,他要是谈恋爱能成个废人,我今天把话放这儿。”
“我不单纯吗?”何乙笑笑问。
“你比他会想事,你只是不说。欢迎光临。”偶尔,老板还是会跟进店的客户打招呼的,“家毅是一根筋,也单纯。黄龙算了,他是个没感情的机器。”
“哈哈,那还是我不单纯呗。”何乙乐了,对八边形的神奇动物们有了进一步了解。
“我这有录音笔,吉他你也背回宿舍,如果脑海有旋律了,哼出来,或弹出来,把它录下。词也是,拿本子记下,也许以后能用。”老板吩咐。
“好的。”虽然觉得老板在盘算什么,但何乙没问,反正也不是坏事。
五月刘畅生日的时候大家都送了礼物,毕竟他是唯一一个在宿舍过生日的人。隔壁的刘明宇还送了他一双五指袜。他很开心,偷偷拉了李林和刘明宇商量在何乙生日时弄个惊喜。这种心思一点不输女生。
六月迎来了高考。高考那几天放假,大家要清理书桌的东西,打扫卫生然后封考场。
宿舍也不能住人,他们都回厂了。
才两年,没有了当初那种一放假就想回家的感觉,也不是说外面的世界多好,何乙觉得那个家越来越模糊,知道他们是父母,待自己好,越是清晰地认识一些人后,越产生距离感。
难道是叛逆期?我也没旷课打架没跟家长老师顶嘴,不叛逆吧?
何乙想找程青去苦楝树坐坐的,进了六月,何平的忌日快到了。
偏偏下起瓢泼大雨。
站门口看着雨帘,天空黑压压的,六月,水雾飘到手臂上,居然有点凉。
小花圃里的花长得很好,狂风暴雨中飘摇。
“我能摘一朵吗?”何乙问。
“可以。”程青答。
何乙伸手在头上挡雨,弯腰摘了一多小黄花,花瓣最外边是白色的。
先闻了闻,然后皱起眉头,怕是不太好闻,然后把它插在程青的耳朵上,抬头勾着嘴角继续看天。
程青看看他,也跟看天。
“亲哥,我们马上就高三了。”何乙看着天,说。
“嗯。”程青应。
“两年过得一点感觉都没有,像什么都没发生。”何乙说。
程青没有应声。思想训练在何乙这里不太管用,他不想去猜测何乙为什么说这些。
“亲哥你想过未来吗?”何乙问。
“没。”程青应。
“也是。先考个好成绩吧,到时再说。”何乙搓了搓手臂,“冷了冷了,进家关门。”
回到学校,班主任交代了周日继续上课,补高考两天的假。
天天上课,何乙都忘了自己的生日。晚自习下课,程青找何乙出去买东西。
“怎么中午不去买?”何乙没想那么多,跟上就开口问。
“墨水刚好用完。刘畅还让我帮买东西。”程青答。
“哟,他都敢使唤你啦。亲哥你要是想拒绝就拒绝,明白吗?”何乙说。
这个时候,一大堆学生都涌出校门,附近的小吃店都是学生。
“亲哥你饿吗?我请你吃东西。”不看还好,看着自己会馋。
“不饿,先买东西。”程青走进小超市,里边有文具也有零食。
何乙自己随意看看,还有小学生的玩具,他们学校附近有个小学,也是小得出奇。
和自己当年玩的玩具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五花八门的,都是五彩的塑料制品,多半跟现在播放的动画片有关,他都不认识,真的很多年没有看过六点半的动画片,上初中吃饱饭就去教室晚自习。
好像他对动画片也没有那么痴迷,好像他对任何东西都不痴迷。
还在一一仔细看着玩具,程青喊了他。
“怎么买这么多,刘畅吃得完吗?”何乙惊讶程青手中的两袋东西,伸手要替他拿。
“你拿那里。”程青举起比较轻的那边手,指指收银台上的小袋子。
一瓶墨水、一盒水笔笔芯、几本软抄本。
两人走进校门的时候,学校已经走空了。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何乙推开门,手往墙上找到开关开了灯。
“surprise!”“生日快乐!”几个人突然从桌子后面冒了出来。
“我靠。”何乙本能退出门外还把门砰的带上了,程青被他挤了一下,差点摔跤。
“哥你看。”何乙把手举到程青面前,“看我手毛。”
程青笑了,放下一袋东西,用手在何乙手上来回抚摸着,想帮他把鸡皮疙瘩抚平。
“亲哥你跟他们一伙的啊。”何乙看着程青的笑容,确实久违了。
程青真的很少有大笑大怒大哭大闹的表情,想到蓝翼说雷文墨很久没笑了。明明门后面的少男们那么欢乐,为什么有些少男却不能,人生差别会不会太大?都是去年一起吃蛋糕的人,今年就少了两个,一个还失踪了。家人来学校了吗报警了吗?
门开了。
“你是不是太夸张了,需要在外面做那么久的思想斗争吗?”李林笑着出来推他进去。
桌上摆着生日蛋糕,蜡烛只有一支,快烧完了。
程青把东西从袋子拿出来摆桌上,几个人凑钱买了,算是礼物了。
“谢谢你们,歌就不要唱了啊。我会鸡皮疙瘩的,真的。”何乙挺开心的,也没许愿,准备吹蜡烛。
其它几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竟异口同声开始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哎呀,我靠!”何乙一个痛苦闭眼睛,“你们看你们看。”何乙边喊着边把手伸到他们面前,几个人真的扯过他的手仔细瞧。
“真的没夸张也。”
“你的鸡皮疙瘩是靠声音控制的吗,太厉害了吧。”
“哈哈哈,毛都竖起来了。”
何乙抽回手,猛地搓着:“你们这是拔毛助长。”又好笑又好气。
“先许愿吧。”李林提醒他。
“对对,许个愿吧,你刚都想直接吹了吧。”刘畅说。
何乙看看那小小的火苗,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我希望,雷文墨能平安归来。】
期末考试,何乙已经是宿舍垫底。他是动过一丝丝念头让程青帮补补数学英语,一闪而过而已,不想打扰程青,程青邀他去自习室他拒绝了。
老板借了台随身听给他,床头放了好几张碟子,歌词每句他都认真看。
要是政治也这么好理解这么好背就好了。
李林刘明宇刘畅三人组每晚在宿舍放英语做听力,他竟没有想加入,认真反思了一下,是变成大人口中不努力的孩子了。随后的晚上,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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