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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65章


沈惜言挣扎着被拖走,沈长河胸膛剧烈起伏,被沈惜言气得头晕眼花。

        这孽子果然如那算命先生说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扫把星!

        沈惜言是二十一年前的七月初七生的,那天适逢乞巧节,原本是个好日子,可他的母亲却难产了,拼尽最后一口气才将他生出来。

        最终,喜事变成了丧事。

        沈长河与沈夫人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什么感情基础,却依旧是痛心疾首。

        沈长河乃经商之人,对风水运势极其看重,每次走货之前都会去寺庙上香,死老婆这等大事,必然是要请算命先生来掐指一二的。

        算命的一来,首先算了沈惜言和沈夫人的生辰八字,摇头叹息,说并非母亲体弱,而是这孩子克死了母亲,还说沈长河原本财运亨通,但命犯一煞,根源就是这个孩子。

        果不其然,自从沈惜言出生后,沈长河的商会开始频频出现问题,最难的时候差点儿破产,直到他替沈惜言改了生辰八字,才逐渐好转起来。

        于是,他越看沈惜言越不顺眼,一直有送走他的念头,怎奈母亲一直护着孙子,才让这个灾星留在他身边十几年。

        沈惜言克了他这么多年,如今回来,终于有了点儿用处,能替他和高家牵线搭桥,壮大沈氏商会,可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沈惜言竟敢说自己爱上了男人!

        这般大逆不道,实属灾祸。

        *

        正月初十,良辰吉日。

        锣鼓唢呐鞭炮声响彻十里长街,大半个金陵都知道,赫赫有名的沈、高两家要结亲了。

        被关了一个多月的沈惜言终于见到了久违的天光,然而,却是被绑着的。

        清晨,四个下人破门而入,强行给他穿上了新郎服,戴上胸花。

        那四人都是孔武有力的练家子,沈惜言的挣扎就如同蚍蜉撼树,毫无意义。

        沈惜言双眼拉满血丝地问:“我爸呢?”

        “回大少爷的话,老爷已经在礼堂等您和高家三小姐了。”

        “那我的丫鬟柳绿,她在哪里!还有刘涯呢?”

        “柳绿早被送去高家了,您今日上门后自然能见到她,至于刘涯,他被老爷派去走货了,没个十天半月回不来。”

        那手下同沈惜言说话的语气甚是轻蔑,所谓上门赘婿,都是为人所不齿的。

        沈惜言心中一阵寒意,他父亲为了卖他,这是把他所有的路子都给断了。

        他离家五年,在金陵没什么人脉,此刻不会再有谁来救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

        眼下,反抗是下策,不如先假意屈从,再做跑路打算,只是现如今他身无分文,只有口袋里那串奶奶留给他的项链。

        想起奶奶,沈惜言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见沈惜言咬牙切齿地不知在想什么,手下道:“大少爷,小人奉劝您一句,千万别打歪主意,老爷说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让您顺顺利利地拜堂。”

        为了防止沈惜言逃跑,接亲队伍没有安排他骑高头大马,路旁围观的人也心领神会,毕竟是奔着上门去的,确实也不好抛头露面。

        婚礼在高家的礼堂办,门口摆着两位新人的名字,沈惜言这才知道那位要跟自己成亲的姑娘叫什么,连他与高小姐的庚帖都是他爸代笔交换的。

        两大世家的盛宴,自然是宾客盈门,言笑晏晏。

        可当他们看到沈惜言之后,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仿佛他们参加的,并非他的亲事。

        沈惜言一眼望去,在座的确无一人相熟。

        而高堂之上,林菁菁竟坐在属于他母亲的位置,贴着沈长河耳边不知在说些什么,对上他的目光后,耀武扬威地笑了笑。

        沈惜言恨意冲天,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很快,礼行开始了。

        沈惜言同一个盖了红盖头的陌生姑娘牵着红绸跪在软垫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这姑娘八成也是个可怜人,说不定同他一样,早已有了如意郎君,却要同一个没见过面的人成亲,可他还能找机会离开,一个深宅大院的女子,又做得了什么呢?

        “一拜天地!”

        沈惜言感觉后背被人推了一把,身形不稳,额头重重磕在了地上。

        “二拜高堂!”

        身后又是一推。

        正当沈惜言想着如何在洞房里逃跑的时候,礼堂外突然一声枪响。

        刚要喊“夫妻对拜”的傧相吓得一哆嗦,四个大字卡在了喉咙里。

        沈惜言猛地一转头,门外大步走进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半年未见的赵九爷!

        他跪在那儿,完全愣住了,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刹那间恍如置身梦境。

        四周的红色全都化作模糊的一片,他眼中只剩下那个高大的身影,每一步都踩着他如雷的心跳。

        好好的喜宴突然出现拿枪的人,众宾客瞬间骚乱,新娘子也吓得尖叫了起来。

        高老爷大喝一声:“快来人,把这人给我抓住。”

        家丁们一拥而上,却又被赵万钧手里的枪吓退。

        他们就算棍棒再多,也吃不动枪子儿啊。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人群作鸟兽散,方才还高朋满座的喜宴顿时空了一半。

        无人敢拦,赵万钧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沈惜言面前,抢劫般一把将呆滞的小少爷掳进怀里,大步往外走去。

        沈长河追了两步:“你是谁,要带我儿子去哪?”

        赵万钧停下脚步,面色沉沉地冷笑道:“我是沈惜言的男人。”

        “你,你就是那赵万钧!”

        赵万钧原本是想气沈长河一把,却没想到沈长河居然知道他,也就是说,沈惜言把他俩的事儿同他最怕的父亲挑明了。

        赵九爷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沈惜言,正对上他蓄满泪水的双眼,委屈的表情下是盖不住的萎靡憔悴。

        他捧在手里宠的心肝儿,在金陵竟成了这般灰头土脸的模样。

        赵万钧心头火起,恨不得立马回头去把欺负沈惜言的人全给崩了。

        “快,快去找保卫厅!”沈长河气得脸色发白,按着心口倒在了林菁菁身上。

        门外有匹骏马,赵万钧把沈惜言放到马背上,解开绑着沈惜言的绳子,自己也翻身骑了上去。

        “小家伙,坐稳了。”

        赵万钧一夹马腹,骏马撒开蹄子飞奔而起,尘土四溅中把那鼓瑟吹笙着吃人的鬼地方狠狠甩在了后面。

        还差一点,他的心肝儿就被逼着和别人礼成了。

        赵万钧几天前一了结完北平的事情就马不停蹄下了江南,今儿刚一到地方,接应的人就向他通报了沈惜言要成亲的消息。

        小少爷靠在九爷温暖的胸膛上,在风里一点一点哭成了泪人儿。

        一别如斯,再见九爷的时候,他还是如初见般英雄天降,他悬空了半年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落回了原位。

        赵万钧知道小少爷从上马开始就在哭,他凑到沈惜言耳边柔声问:“刚才开枪,吓坏了吧?”

        沈惜言摇摇头,哽咽道:“谁说的,我才不怕呢,我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只怕这是梦,只怕你再离开我一次。”

        “那你打打我,看疼不疼。”

        沈惜言没留情,一下拧在了九爷的大腿上。

        “嘶——”赵万钧没想到沈惜言居然真对他下手,忍痛道,“半年不见,夫人手劲儿还是这么大。”

        沈惜言“哼”了一声,二人谁也没提方才沈惜言险些成亲的事儿。

        “你现在要带我去哪儿?”

        “回我下榻的住处,然后带你回北平。”

        “九爷,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顺着这条街一直往前走,尽头处再拐弯,我想去看看我奶奶。”

        “成,听你的,咱们先去看奶奶。”

        纵马前行了一阵,沈惜言突然想到了什么:“九爷,我给你寄的诗你是不是都没收到……”

        “一共八首,都收到了,也读了,比那首莱茵河更好。”

        好家伙,信居然一封都没寄丢!

        沈惜言闻言顿时怒了,他气鼓鼓问:“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天知道他等九爷的信等到多少花都谢完了。

        赵万钧无奈道:“我本想回你,又不敢在信中轻易承诺什么,便没有送出,我的回信都写好放在那儿,等你回家就能看到。”

        九爷道理一堆,沈惜言却说不出一句话,胸口起伏半天,才憋出一句:“九爷,你是坏蛋,全世界最大的坏蛋!”

        赵万钧还以为他的小玫瑰花在酝酿着什么不得了的大脾气,当即朗声笑道:“骂,可劲儿骂,我就喜欢带刺儿的,谁叫你是玫瑰呢?”

        一路上,沈惜言倾尽满腹诗书,变着法儿把赵九爷数落了一通。

        赵九爷一句一句听着,应着,到最后沈惜言自个儿骂累了,就瘫在赵九爷怀里。

        骑马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奶奶住的那座别院。

        沈惜言急忙忙拉着九爷的手推门而入。

        奶奶正躺在床上看头顶的床幔,有人进来也恍若未闻。

        赵万钧还想着自个儿空手而来不讲礼数,奶奶是否会怪罪,没想到竟是这番情形。

        “奶奶这是?”

        沈惜言抿唇道:“奶奶病了,认不清人了。”

        赵万钧宽慰地抚了抚沈惜言的背,他知道沈惜言是奶奶带大的,奶奶病入膏肓,沈惜言心里必然最不好受。

        沈惜言叹了口气,摩挲着奶奶的手忽然笑道:“不过说起来,我今日这身新郎服也算没白穿。”

        赵万钧眉心一跳:“小东西,你还真想娶那女人不成?”

        “不,我想娶你。”

        “你说什么?”赵万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惜言抬头看向赵万钧,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深情,他当着奶奶的面,一字一顿道:“赵万钧,让我娶你吧,从今往后,我们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赵万钧实打实被小少爷这番话震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扶额笑了。

        “你不答应啊……”沈惜言有些失落。

        “谁说的?”赵万钧哑然失笑,“我应了,这世上也就你有本事敢说娶我。”

        这么容易就求婚成功,沈惜言高高兴兴地从内衣口袋拿出那串珍珠翡翠项链,不由分说戴在了赵万钧脖子上。

        “这就是我说要等玫瑰开花那天送你的东西,奶奶给我的,要我送给未来的媳妇儿。”

        赵万钧低头一看,这项链不正是沈惜言到北平的第二天,他替沈惜言做主去保卫厅找回来的吗?

        “合着我当时找回的是我自个儿的东西?”

        “还好你找回来了。”

        赵万钧又低头看了眼,戴在他身上实属不伦不类,但他又不舍得摘下来。

        沈惜言拉着赵万钧的手同奶奶枯瘦的手握在一起。

        他俯身凑到奶奶耳边,慢声细语:“奶奶,惜言好久没来看您了,为了赔罪,今日我把您孙媳妇也给您带来了,他叫赵万钧,住在北平,是个特别特别厉害的人,他上过战场,打过贼寇,保家为民,但最重要的,他是世上除了您之外最爱我的人。”

        赵万钧单膝着地,沉声道:“请奶奶放心,从今往后,由我来接替您保护惜言。”

        奶奶依旧茫然地望着头顶,也不知听到没有。

        沈惜言再也控制不住,伏在奶奶身上哭了起来。

        这时,奶奶的手突然动了动,轻轻握住了二人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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