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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7章


初夏沙漠地区的中午时分温度高得过分,一层又一层的戏服叠加在盔甲下,活像个蒸笼,裴琦却咬牙撑着不敢动弹。

        “过!”

        松懈下来才感觉全身都酸,里衣被汗浸了个透,脸上化着的战损妆也逐渐被高温侵蚀着。

        掏了掏戏服的腰带位置,摸出一张纸递给仍旧在情绪里的老戏骨沈哲。为了平自己心里的那抹遗憾,也为了圆白芨的心愿,替白芨对父亲说了一句:“爹,别难过。孩儿不孝,此生已尽忠,来世再尽孝。”

        接过纸,收拾好情绪拍了拍裴琦的肩:“小丫头不错!但就刚才那句话来讲,台词功底还不足。情感有了,爆发力却差点,再精进一点对你的演艺事业会更有帮助。”

        “谢谢沈老师提点!”

        待裴琦去补妆的间隙,沈哲坐到陈导旁边,用肩膀拱了拱他:“诶,这丫头哪淘来的?她刚刚结束那下差点把我给代进去了。”

        “运气好啊,没想到找来救场的是块宝。这丫头是我已故老友的女儿,也是没想到长得这么大了。”陈导感慨着,怕气氛沉重下去,转了个话题,“怎么样?演技可以吧?”

        “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很有灵性,适合干这行。”沈哲点了点头,“有身份,有背景,有天赋,还肯吃苦,只要能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保持住本心,假以时日,会是一个真正的演员。”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补拍了一些在战场上的镜头,整个剧组在沙漠的戏份也即将结束。

        这几天除了拍戏,裴琦就在给自己所饰演的两个角色写人物小传,还经常搬个小板凳坐在片场观摩各位老师如何演绎自己的角色。

        “哟,丫头,在这偷师呢?”陈导路过,瞥见裴琦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探头看了眼,“行了,时间不早了,明天就要转场拍摄别的戏份了。赶紧回去把行李收拾了,早点休息。”

        裴琦点了点头,把小本本一合,抱在怀里:“嗯!”

        走到一半,裴琦的脚就踩到鞋带,非常顺利地被自己绊了一觉。口袋里的小镜子被摔在了地上,落入了一个星河。

        夜空在此刻没有那么高远,仿佛每一颗星星都触手可及,撒了满眼,盛了浪漫。

        裴琦仰着头,愣愣地看着。

        此刻,她突然觉得心中有股强烈的冲动,她想给裴玦发个视频,把这夏夜的星空分享给他。

        “哥!哥!你看!你快看!沙漠里的星空真的太美了!”裴琦兴奋地说着,想了想又略带遗憾,“可惜你不在这,只能通过手机拍给你看。”

        “谁说我不能亲眼目睹?”身后传来与手机同频的声音。

        裴琦诧异地转过身,夜色与晚风中,裴玦静静地立在那里:“哥!”

        裴玦挂断手里的视频,摘下连着的耳机,望着一脸吃惊的小姑娘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

        裴琦扑进裴玦的怀里,将脸埋在他肩膀处。

        笑眯眯地接稳小姑娘,一手将她抱住,一手放在发顶轻轻揉了揉。

        “哥,你怎么来了啊?”

        裴玦扶了扶眼镜:“后天开始实习,可能之后就没空了。所以趁这两天来看看你。我这算是探班吗?”

        “不算。”裴琦找了个小土坡,拉着裴玦坐下,“我们在这里的戏份都结束了。明天就要转场走了,你啥都没看到不能算探班。”

        “好好好,不算就不算。”裴玦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这次没看到真遗憾,下次带着零食来探班再让我见识见识你演戏的风采,怎么样?”

        裴琦笑眯眯地伸出小拇指:“一言为定!”

        笑着摇了摇头,配合着勾起小指:“一言为定。”

        ……

        “《定山河》第89场a镜第一次,action!”

        青石堆砌而起的院落中,一身红色劲装的白芨练着□□。

        破风声响,白芨长/枪一挑,架住从侧旁扫来的剑。手握枪杆,一个旋身后凌空刺出。

        长/枪如龙,与利剑缠斗着。

        几个回合后下来,长/枪与利剑双双跌落地面。白芨看都不看,直接几个起跃选择近身搏斗。

        化拳为掌将迎面来的力道削减半分,单腿撑地,一个横踢顺势而出。

        对方出的拳被自己化开,自己扫的腿也被对方格挡。见式出式,见招拆招。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也没能分出个胜负。

        一个不察双手被反剪于身后,耳边响起一声轻笑:“姐姐,你输了。”

        白芨挑了挑眉:“哦?是吗?谢眺,姐姐今日就教你个乖,未到最后一刻,别觉得自己赢了。”

        右腿向后旋踢,架开手上被卸去半分,顺势一个拧身,摆脱了禁锢。

        揉了揉手腕,扶着脖子转了转脑袋:“怎么样?还来不来?”

        谢眺笑着摇摇头:“不来了不来了,从小到大就没打赢过你。如今踏月将军更是厉害,不跟你比了。”

        “行了,你就别在我这装乖了。堂堂西南驻守将领会比我差?你要认真跟我打,我们谁输谁赢真不一定。”白芨紧了紧系在腕上的束带,“走吧,进去喝茶。”

        “咔——”陈导喊了停,“打戏可以,打完以后的那两段对话再来一次。”

        连续重拍三次后陈导有些无奈,走到两人跟前:“你们这两段对话给我感觉真的是两个单纯的同僚在互相谦让。但白芨和谢眺只是同僚吗?”

        两人齐齐摇头。

        “对啊!谢眺,这是你从小暗恋的姐姐,你的情感来得要更明白也更明显一点,你就是喜欢她,想她能在你身边。但你明白她的抱负,懂得她的骄傲,所以又有在小心翼翼地维持着你们俩之间的那条界,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情感。可是情感是压制不住的,像装满水的杯子,只要有一点震动,就会有水溢出来。我现在只能感觉到你的平,而我想要的是那点压制不住溢出来的东西。”

        陈导认真地给他们分析着角色,“至于白芨,她难道不知道谢眺对她的情感吗?不,恰恰相反,她其实比谢眺还更先明白两人之间感情的逐步变化。那她对谢眺有感情吗?”

        裴琦点点头。

        陈导继续问:“那她为什么一直假装没发现,和谢眺一起糊窗户纸?”

        裴琦下意识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摇了摇头。

        “她这种无声的拒绝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太爱。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一步步从普通小卒成长为将军,谢眺一点点地渗透在了白芨的生活里。从第一次相遇不小心把谢眺挑翻在地时,就注定了两个人之间的羁绊。但是在那个时代下,白芨虽然有胆识有抱负,走出了和其他女子不同的道路,但仍然有受到封建礼教的影响。她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大家闺秀,纵然在战场上所向披靡,面对优雅姿态的世家女子时,她仍旧是有些自卑的。更何况,她觉得自己征战沙场,生死无归期,并不适合做人妻子。说到底,就是她觉得自己不配。所以,这两个人的情感像是平静水面下暗藏的漩涡,是压抑的,是浓烈的。你们仔细想想这种感觉,联系一下他们此刻所处的境况以及下一场要拍的离别前的交谈,我希望你们能够把这种感觉给到。”

        陈导说完就留下两人站在原地思考,自己慢慢悠悠坐回到摄影机前。

        “《定山河》第90场b镜第一次,action!”

        檀木小几上对摆着两杯刚刚泡好的君山银针,庭前的小风轻轻地刮着,刮过不慎落入院内的阳光。

        白芨端茶轻抿,手指捏了又松,松了又捏。

        两人相对而坐,却又彼此无话。

        “你今天怎么得空来了?找我有事吗?”

        谢眺喉头堵了堵:“听闻皇上派你去西北边陲接替受伤的守将平乱。”

        白芨双手捧着茶盏,视线只敢落在轻轻打旋的茶叶上:“嗯。”

        “何时启程?”谢眺放下茶盏,目光直直地看向白芨。

        眼睑垂下来,躲避着谢眺灼热的视线:“明日一早。”

        谢眺扭过头,将目光投掷到窗棂上,一时间屋内落针声都清晰可闻。

        好半晌,谢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边陲之地,历来不算太平。如今局势动荡,北疆是想借大周内斗之际趁乱进攻。此番前去千万要多加小心。倘若觉得形势不对,记得第一时间写信请求援兵。算了,我不放心,我现在就去向陛下请旨跟你一起去。”

        白芨伸手一把拉住谢眺的手腕:“你冷静一点。”

        抬头却对上谢眺复杂的眼神,里面藏着担忧,不舍和掩盖不住的情意,烫得白芨下意识躲开。

        “一个地方怎么可能派两个将领去?你去了,西南如果起了战乱怎么办?”白芨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谢眺的手臂,“放心,等我凯旋。”

        谢眺回手抓住白芨的手腕,手臂用力,将她带进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你上战场,我从来都是笑着送你去。但这次,我说不明白为什么,一听到你要去西北边陲,我心里就这么的不踏实。白芨,你答应我,你一定好好地回来。”

        本来被抱住的一瞬间,下意识想要挣脱,却在谢眺有些颤抖的声音里心软了。

        算了。

        白芨叹了口气,第一次遵从自己的内心,伸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好,我答应你。”

        平复下来,目光灼灼地望着白芨。

        知晓心意以来,白芨首次没有躲开谢眺的视线,任由情绪从眼里溢出。

        穿堂风过,吹起鬓角的碎发,眼角的泪痣愈加显眼。白芨仰头看着谢眺浅浅一笑,眼角却悄悄滑落了一滴泪。

        她撒谎了,这一次,她并没有胜算。

        “过!”

        久久地沉浸在情绪里没有办法出戏,有那么一瞬间,裴琦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白芨。

        两人头一次让情感流露出来一点却是生前的最后一面,裴琦觉得自己现在没办法再待在这个场景里,强忍着内心的难过,转身走到了小院里。

        裴琦抬头看了眼小院墙角伸进来的树杈,不知不觉间就朦胧了双眼。

        不是不爱,是不敢。因为面前的人太好,想要他拥有的都是美好的,所以只能自我封闭,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直到体验了你人生中的这么一小部分,我才明白你的苦。”

        白芨的一生就像她的名字,味苦,唯一的甜还不敢伸手去触碰。

        以血染沙场,换盛世太平,却从来没有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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