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逃离疯人院12
“我也很好奇一个问题，”零凑近美杜莎，摆出一副八卦的嘴脸，压低声音问：“昨晚，boss跟小兔子谁上谁下？”
美杜莎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是我们能看的？”
“你就说你好不好奇。”
“……”美杜莎无语好一会儿，才说：“那还用问，肯定是boss在上。”
“可boss现在不是——”
零双手比在胸前，示意美杜莎注意一个问题：“这个嘛，怎么在上？”
美杜莎嫌弃地打落零的手，继续看监控屏幕：“那就是什么都没干，单纯睡觉呗。”
“不可能，”零十分坚决地摇头，“你说今天的boss我还信，昨天的，绝对不可能。”
“哎，”美杜莎忽然叹气，“看今天早上boss那表情，这次估计气得够呛，也不知道谁要倒霉。”
巫尧身体由半透明转化为实体，再一次站在圣母雕像下。
病历卡上的备注终于加载完毕。
【备注：警告！以鬼的身份进入游戏，你必须杀死至少一名玩家，才能离开游戏。否则，你将永远以鬼的身份被禁锢在游戏世界，请慎重选择。】
好了，这下真的变成鬼了——看完备注的巫尧欲哭无泪。
果然是撒旦的礼物，真的就不是好东西，明明那么精致漂亮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坑人呢？
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
当务之急，是找到并救下江晴。回忆刚才的直播画面，江晴位置是在食堂，现在应该还是在食堂附近。
有免伤buff加成，巫尧有了面对怪兽的底气，二话不说就往食堂的方向跑。
一路上墙倒地裂，宛如龙卷风过境，食堂的房顶上传来木头断折的声音，夹杂着怪兽的哀嚎，巫尧循着声音往上看——
皎皎冷月下，江晴站在仅剩的屋顶角落，手里握着一把弯月长刀。染着血的脂肪从刀身滑落，露出底下清亮的刀锋，反射着雪亮的月光。
怪兽受了伤，狂性大发，仰天怒吼一声，就地弹起，欲要靠体型优势来个肉山压顶！
怪兽肉球巨大，一旦被压中，依江晴的体型，一定会被压扁，浑身的骨骼都会被碾碎。
巫尧左看右看，找不到合适的东西，于是心一横，召出魔法书朝怪兽满口白牙的大嘴狠狠一砸！
魔法书和牙碰撞——“duang！”
动静连巫尧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怪兽居然被生生砸停，从半空轰然坠到地上，一口的尖牙掉了一大半。
“魔法书有这么重？”
瘫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怪兽身体力行，向巫尧证实——是的，魔法书超级重。
巫尧悔不当初，早知道魔法书可以当超级板砖用，之前也不用被追得这么惨。
江晴看见巫尧，明显一愣，单手撑着断墙利落跃下房顶，几步走到巫尧面前，眉心紧蹙：“你为什么回来？”
面对江晴的问话，巫尧不由低下头，不敢说话。
“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这个选择太不明智了。”
“我知道自己不聪明，”巫尧软着嗓音，真挚地望着江晴，“但是我没有办法看着你被怪兽吃掉，因为你救过我。”
江晴侧过脸，月光的映衬下，侧颜的轮廓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一如圣洁的神明。半晌，江晴清眸微动，问：“只是因为我救过你？”
巫尧压根没反应过来，傻傻的点头：“对，你救过我，我就一定不能丢下你。”
江晴愣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摇摇头，自嘲道：“如果他也这么想就好了。”
“他？”
“我喜欢的人，”江晴目光投向远处，“无论我怎么做，他总是想离开我。”
“可是这跟我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
江晴却不回答了，转身朝病患收容走，留给巫尧一个月光下孤寂的背影。
“阿尧，”巫尧问自己，“她这是什么意思？”
“……”
“我把她抓起来问问？”
“不行！”巫尧赶忙拒绝，严肃地教育道：“江晴这么好的人，不能对她不礼貌。”
“好吧，”他磨着牙，无奈的宠溺，“听你的。”
二楼的房间被整个破坏，还有随时被怪兽找上门的危险，于是，巫尧邀请江晴一起，去刚被分配的316暂住。
正是深夜十一点，计时指环的数字走到6，游戏时间已经过去一半。
折腾这么久，巫尧身心俱疲，草草冲洗干净身体，和江晴一人一半的病床，很快沉入梦境。
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是很久了，身体已经睡饱，骨头散架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浑身轻盈得几乎要平地起飞。
突然，身体一沉，有什么压了上来。
巫尧觉得不舒服，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浓郁到极致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身上越来越重，一只粗糙的手掐上耳垂，触感像是失去水分的枯树皮，不客气地摩擦着娇嫩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身体像是陷进了沼泽地，手脚都被漆黑的淤泥缠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稍微动弹一根手指。
耳垂快要失去知觉了，粗糙的手终于松开，又利又硬的指甲划着颊侧，缓慢地一路往下。到唇畔，手又停下，□□一朵玫瑰一样，反复揉搓着温软的唇瓣……
“真漂亮，”苍老的声音压抑着欲望，显得嘶哑，耳后的呼吸声很粗重，“乖孩子，不要动，院长最喜欢乖孩子了。”
说着，手离开被搓到刺痛的嘴唇，继续往下。
“真细，真白，”犹如在品鉴一只昂贵的花瓶，粗粝的手反复抚摸，一路往下……
胸中一阵反胃，巫尧恶心得想吐。
“吱呀！”
“院长，我有一个问题——”
声音戛然而止，黑暗里唯一的光亮下，路医生手里拿着一沓病历簿，表情震惊。
“你——你在干什么？”路医生愤怒地质问。
身上的压力骤然收紧，巫尧快要喘不上气，想挣扎，可深陷泥沼，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放开他！”
应该是椅子砸上身体的声音，紧接着，身上的重压消失，巫尧感觉自己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有些凉，带着消毒水的气味，并不好闻，却奇迹般的令巫尧心跳迅速平复下来。
“路棠哥哥，我好疼。”
“没事了，”一只温暖的手轻轻覆上眼睛，“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
黑暗退潮一般缓缓消退，天光明亮，噩梦被驱散，梦里的恶心感盘桓在胸口，经久不散，巫尧好半天回不过神。
回忆噩梦，巫尧再也忍不住，跳下床跑进卫生间，撑着梳洗台不住地干呕。
镜子里，巫尧昳丽的脸蛋染着绯红，眸子水光潋滟，生理性的眼泪湿润绯色的眼尾，一如暴雨下初绽的海棠，让人心生不忍，欲要撑伞为他遮去风雨的摧残。
已经到八点，指环上的数字走到了8，游戏时间已经过去一大半的，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时间。
洗了把脸，巫尧和江晴一起走出316，预备下楼跟其他人汇合。
刚走出门，就看见小丑靠墙蹲着，怀里紧紧抱着粉色的玩具熊，似乎受到了惊吓，浑身都在发抖。
巫尧蹲下身，视线与小丑平齐，询问道：“你怎么了？”
小丑半张脸埋在小熊头上，嗡声道：“想要打倒怪兽，只能先把自己变成怪兽。”
“什么意思？”
小丑眼睛渐渐蓄满泪水，瘪着嘴委屈哭诉：“我想路棠哥哥了。”
无论巫尧再怎么问，小丑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没办法，只能先把小丑送进房间，让他好好休息。
走廊里和楼梯上的破坏已经消失，如果不是确实身在三楼，巫尧肯定会以为昨夜的惊险追逐就是一场梦。
巫尧和江晴下到二楼时，路医生已经到了，正在登记人数。
“6个人”，路医生合上登记册，“记得排练节目，下午六点，表演就开始了。”
也许是因为真的非常期待节目，路医生说话轻松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严肃。
路医生走后，于雪妍拿出熬夜编的剧本，递给众人传阅：“大家看看合不合适。”
剧本讲的是一个名叫路棠的年轻人的故事。
【路棠是一个心怀热忱的年轻医生，抱着让所有病人幸福的愿望，路棠应聘到疗养院工作。
在疗养院里，路棠像一架机器人……啊不，还是永动机更为贴切，他仿佛不知疲倦，每天都热情洋溢地为病人检查身体。
因为频繁的与病人交流，路棠逐渐发现了疗养院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比如，护士不喜欢哭声，她值夜的晚上，疗养院格外安静，不会有任何的人声；再比如，院长喜欢漂亮的小孩，每一天，他都会花很长一段时间单独为小孩检查身体……
一幕又一幕的丑闻被揭开，谴责逐渐变成了质疑。
“明明之前岁月静好，偏你来了就屡爆丑闻，你多少有点问题，”看客这样下了结论。
于是乎事件反转，路棠成了挑起一切事端的“灾星”，人们指责他，唾骂他，甚至杀死他。
人们并不愿意相信，罪恶本就存在于黑暗里，路棠的到来是一束光，照亮了黑暗，里面的罪恶才被看见。人们更愿意相信路棠是一个灾星，是他把罪恶带进了平静的疗养院。】
故事以路棠之死收尾，疗养院重新回归宁静，病人们和医生们载歌载舞，庆祝着终于送走灾星。
“相比起有路棠时候的折腾，没有路棠之后，恢复宁静的疗养院，是病人和医生的《乐园》。”
于雪妍解释自己这样编写的理由：“而且我们的观众是医生和病人，他们眼里的喜剧，是路棠必须死，并不是邪不胜正的大团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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