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了个名字
家是什么地方？一个可以安心撒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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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皮糖甩不掉的她，最后只能给另外三个人讨论了一下决定了就由卡卡西来负责了。
卡卡西原本是拒绝的，奈何任由佳亚子再怎么哄，她也不愿意松手回到上一个怀抱当中，那也就没办法了，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黎明的光辉，缓缓地升起，印照天地上下，却将战场之地显得十分惨淡凄凉。
在佳亚子的教导下，卡卡西伸出手夹住她的胳肢窝，将她轻而易举的抱了起来，这体重轻得超出了卡卡西的想象。被抱起的她也就这么顺势地伸手抱住了卡卡西的脖子，将她、小脑袋瓜搁在了卡卡西的肩头，乖巧得与刚才牛皮糖一样的形象截然相反。
不一会儿，他就感受到了这个孩子微微的幅动，大概是睡着了。
看来这个孩子是很想睡觉，一睡下去便是很沉的那种，任他们一路上颠簸也没有醒来的痕迹。
这倒让他们一路上速度提高了不少。
几乎不带停歇的，他们一路上奔驰着，就算是停了下来，也就补充了下水分便又重新启程。默契的三人一路上打着掩护，遇到了不少同村的同僚，他们互相打了个照面，看到了卡卡西怀里抱着的孩子，他们都无不产生了喜悦，这让变得有些心灰意冷的很多人又燃起了信心。
回到木叶村，大家终于可以放松了下来。
最高兴的莫过于早已有了家室的，队里唯一一名女性佳亚子。
老是紧绷着神经，早已让佳亚子疲惫不已，她现在只想扑向自家丈夫的怀抱里，享受丈夫的公主抱。找已在门前等着的佳亚子她丈夫熟知套路，早早在见到佳亚子后就张开了双臂，用宽宏的肩头迎来了佳亚子高兴的一拥，并弯腰一捞起来便是一个公主抱，他稍带歉意地向卡卡西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卡卡西。”
卡卡西一怔，撇开了头：“没什么。”
佳亚子她丈夫又向大冈点头致意，便抱着打起了瞌睡的佳亚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大冈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带着倦意地苦笑说：“那家伙可真是幸福啊。”
听出了大冈语气中的苦涩，卡卡西空不出手来安慰大冈，只好让大冈也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喂饱自己的肚子。
毕竟兵粮丸吃得多了，对身体也不是很好，人体总得补充些营养。
知道卡卡西在担心自己，他欣慰地笑了笑，拍了拍卡卡西的肩头：“那火影大人那边就麻烦你了，卡卡西。”
卡卡西点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目的地是火影办公室。
“火影大人，卡卡西回来了。”
火影办公室里，有人向里面报告说。
站在窗边往外眺望的金发青年侧目点头，一手披起了立领的长披风。长披风以白色位底，尾部画着簇簇的红色火焰，火焰之上写着“火影四代目”几字，那是火影的标志。
第四代火影，波风水门说：“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卡卡西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还以为只有卡卡西自己一个人来的，没想到怀里居然还抱着个小孩，表情还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忍禁不俊。
可以猜得出自己老师在笑什么，卡卡西有些不开心地瞥了眼老师。
待波风水门笑过了之后，便恢复了之前的严肃：“这孩子就是幸存者吗？”
波风水门曾下令过要找到幸存者，还要带回来让他看看，若那名幸存者受了伤，他便会亲自上门给人带去温暖带去爱。
卡卡西点点头：“嗯，找到她时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不过，她在跟人讲话。”
“跟谁？”波风水门招呼卡卡西坐下。
“死人。”
“……”
说的好听点就是没有了生命体征的人。
这孩子大概还在一心的认为自己所遇到的人都还没有死去，都还是活着的，拥有者呼吸的，只是稍微累了想休息，不想再被卷到其他事情里面，为了恢复健气，不断尝试着用活泼的语气与他们交流，让他们稍微打起精神来。
这是卡卡西的所见所闻。
忽然，卡卡西怀里的孩子不安分的动了动，只见卡卡西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的脑袋，感觉到人的抚摸，她慢慢地安分了下来。
这是佳亚子教的。波风水门可以看得出来，卡卡西的动作僵硬又不熟捻，但他忘不了，因为佳亚子也这么教过自己的妻子，这是对不安的孩子们除了拥抱外最好的安慰，你要告诉他们你在，他们就不会害怕。这让家里那个脾气火爆的妻子对小孩变得十分的温柔，妻子是他的骄傲。
而他的另一个骄傲则是这个曾经的三人小组里，留下来的最后一个弟子，旗木卡卡西。就在卡卡西成为上忍后，组里的另外两个可爱的孩子便已不在，只留下了卡卡西一人存活着让卡卡西的身体和精神都受到了连续不断的噩梦折磨。波风水门对此内心带有愧疚，他认为这是自己的过失。所以为了让卡卡西拜托那样的状态，请求他加入了暗部，成为了自家妻子的护卫，想让卡卡西见证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让卡卡西不要背负得太多。
要不是因为战争需要，他是不怎么想让卡卡西接下任务，去寻找幸存者。
他无时无刻不在祈祷着战争快点结束。
现在步入了尾声了，快要结束了。
想想他就有点小激动。
他也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蹲下来查看：“这孩子，没有受伤吧？”
卡卡西像是顿了几秒：“可能没有吧。”
事实上，没有受伤是不可能的。
这孩子脏兮兮的脸上那像是被火熏过的黑色，和由于在土地里翻滚过的尘土，刮得皮肤干燥，还破了皮。身上的衣物看似因为长期的流浪打滚儿褪了色，身子又廋又轻，显然的营养不良。
二人迷之沉默了一会儿，卡卡西轻声询问道：“火影大人，这孩子您要怎么护理？”
波风水门想了想，最开始，他是想找出生存者的，找到后要先看看生存者如何。先前带回来的生存者们大多都有受伤，他去探望过，但讲真，能真正的苟活下来的大概也不会有多少个。这次由卡卡西带回来的这个孩子，听卡卡西描述是四肢健全，身心健康，也是唯一一个完好无太大伤害的幸存者，他考虑着要不要让这个孩子转交给其他的地方来照顾。
于是，他说：“可能，会把他送到孤儿院吧。”
这附近有一家孤儿院，那儿的孩子多，大多是被抛弃的、无父无母的、独自一人的。那的孤儿院评价很高，他曾去过那里走访过，这孩子还小，放在孤儿院那里或许会比较妥当。
不过，卡卡西貌似不怎么愿意。
“一定是要孤儿院吗？”卡卡西低头瞧了瞧怀里的她，居然会有些不舍得。
发现了这一点的波风水门嘴角撰起了一丝的苦笑，说真的，他也很想这个孩子可以在一个家庭里面成长，而不是放在一群孩子里面，不知会怎么过活下去的地方，然后等待着有谁能将他们领走、或是长大后自己一个人独活，重新一个新的未来。
可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不可能让人无缘无故地收留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幸存者，万一被人怀疑了，对这个孩子造成的不一样的影响，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除此之外，没办法了。”他说。
被安排去暗部的卡卡西，被派去当老师妻子的护卫，他不是不理解老师的这一做法。
后来因为战争的原因，他接下了去找寻生存者的任务，此时他已经有了变化，不会再被过多的噩梦困扰。队友里佳亚子和大冈的处处温柔与照顾让他也渐渐被通化。
不断往远处跑的三人在归来的途中可以有另外的人陪伴，尽管相处的时日不过两日，但这个孩子给他们带来了许多的惊喜，卡卡西并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好，甚至想这么一直下去。当这个孩子的重量压倒他的肩膀上时，他发现自己肩上背负的许多不知名的东西突然一瞬间消失殆尽。
她倔强的满是尘土的脸蛋，独独最澄澈明亮的眼睛让他难以在她扑过来的那一刻拒绝她。这才导致了他就算是使出了蜜汁走位甩也甩不了的局面。
等到他没有了家人、没有了老师、没有了队友，他是否能够像这个孩子一样还保持着如此澄澈的眼神呢？他害怕自己不行，他害怕自己会暴走，失去一切的自己，说不定会承受不了所有的一切，不能再继续忍下去，最终步入自我毁灭当中。
他不是没有想过最后的结局。
家里，所谓了独屋，现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那里住，但其实他没有回去过多少次，回去了也不过睡一晚上然后第二日有持续的出门，和那个所谓的“家”相处的时间他只有睡觉一事可干。
他也不愿回那个没有人在的家。
自从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后，表面上他无所谓，默默地忍着，成为木叶的英雄之一，但内心早已对家没有了期待。这种话，他还没有对老师波风水门提起过。
所以，他能不能任性一下？
他不想让这个驱走了他肩上沉重的不知名东西的孩子就此离去。
但是，他说不出口。
波风水门看出了卡卡西的迟疑，叹了口气：“具体我明日再安排吧，今天这个孩子就先交给你照顾，可以吗，卡卡西？”
波风水门那温柔的嗓音唤回了出身的卡卡西，既然火影大人开口了，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有今日，过了今日，明日就会另有安排。卡卡西一声应下，带着怀里的她便信步离开了。
也不知道这个决定会不会出现错误。波风水门重新走到了窗边，透过透明的玻璃向下遥望离去的卡卡西的背影，顾及一日，感情便会多一分，他可以相信卡卡西可以继续他自己的风格，将自己的不舍隐藏起来，将那个孩子送出去，前提是这个孩子可以舍得卡卡西。
像独立个体流浪了许久的她，一旦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便会像一颗牛皮糖甩不开，回想起卡卡西形容她像牛皮糖的时候那神情，波风水门内心的苦闷更是浓了一层，家里的那位可爱的妻子也有过如牛皮糖的曾经。
抱着她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大中午接近三四点，他离开了火影办公室就首先会自己的家里，将她放下先不说，他自己也想好好睡个觉。
等到他将自己家的门打开后他没有任何顾虑的直接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扒下了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掀起被子就往她身上盖，盖得严严实实的，也不嫌脏，而她只是因为了这点动静翻了个身子，没有醒来。
——睡得不是一般的沉啊，像猪一样，从昨晚睡到有人偷袭，又从黎明的颠簸睡到今日三四点，有人讲话也不会被吵醒，果然是猪吗？越想卡卡西就觉得越是这样。
手忙脚乱的安顿好了她之后（也就是盖了个被子），他从自己的衣柜里找出了自己年幼时适合她的大小的衣物，放在了枕边。
反正都已经长大了他又穿不了的，他还嫌怎么没有收卖旧衣服的，不过也庆幸没有，这样他不会跑去给她买新的衣服，直接给她旧的穿变好了。
军粮丸的功效也已经快要没了，要是出去吃东西的话，扔下她并不好，不过家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煮来吃，他自己也不怎么擅长做饭，这让他有些苦恼。常常不在家里吃饭，总是在外面跟着别人蹭饭吃习惯了，回到家了连家里有什么东西都快要忘了。
果然是只有床的感情与他最好了。
那今晚吃什么好？
——今晚还是吃泡面吧。他将就了一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然而，他似乎忘了她营养不良这一回事。
等到她醒来时，她是一脸的懵逼。
一觉睡到大晚上，入目的先是白白的天花板，扭头就是外面的夜幕已经覆盖了整个天空，隐约可见几颗闪烁的亮星星。她忽然记起来自己在睡下之前貌似用行动表现出了自己很想很想睡觉的愤怒，她赶忙翻身坐起，却不料肚子同时发出了悲鸣。
她有些尴尬地往于窗相反的一方别过头去。
死鱼眼的卡卡西正单手撑着下巴顶在桌上看着她。
——怎么可以这么巧啊。她好想这么破除尴尬。
可是她做不到啊啊啊啊！
为什么是这个死鱼眼的家伙看着她，其他的人呢？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呢？她想要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啊！
她欲哭无泪的表情无息地透露出了自己的内心。卡卡西神奇的死鱼眼可以看见她的头顶散发出了神奇的光芒。
为了防止这样的气氛继续下去，卡卡西问：“饿了吗？”
她眼角带泪：“嗯。”
“那我们来吃泡面吧。”卡卡西继续说。
——泡面？那是什么？没吃过泡面的她歪头。
不一会儿，她就十分的兴奋。
——哦哦哦哦哦这是什么！？这就是泡面吗？？好好吃好好吃哧溜哧溜……
看着卡卡西吃面的动作，她学得很快，只是有些笨搓。一旦吃起来了，她就停不下来了，吃的那是哧溜哧溜的响亮，吃成这样也许是因为早就肚子饿的原因吧，要不是困意大于饿意的话，她肯定会大吃特吃。
然而醒来后，卡卡西摆在面前的只有泡面，说的也只有吃泡面，那就只能是吃泡面了。对于一个从没有吃过泡面的小孩来说，这玩意就如同世上难能一品的美食，她希望能吃多几碗。
这还得看卡卡西同不同意了。
一同享用泡面的卡卡西吃完后，在她无比期待的眼神下又开了一杯泡面。滚烫的热水自然垂直落入碗中，盖上盖子等待个三分钟，这个时候可以看一集泡面番，奈何这个世界并没有泡面番，所以在她有节奏地拿着叉子敲打桌面，三分钟就过去了。
在腾升的热蒸汽中，卡卡西透过朦胧的雾气看着一脸享受的她，缓缓开口：“喂，你叫什么名字？”
吃得正开心的她，闻言呆滞：(0△0；)。
意识到是在叫自己，大约过了三秒钟，她收起了呆滞的嘴脸：“不知道。”
卡卡西不信，换了个问题：“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里？”
他指的是一堆死人的那个地方，她咬着面条晃脑袋：“不知道，醒来就在那儿了。”
作为独立个体，她走到哪里就是哪里，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能让她开口陪着聊天都行，所以她撒谎了，她假装自己是被人抛弃在那里的，醒来了就躺在那里了。
她忘了很多事情，她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要往哪里走，感觉一切都是虚无的，她只知道她身在战场，她只知道自己是要活下去的，她在人群中穿梭躲避全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到最后，当死亡正面来临了，她也不会怕，她对自己的记忆一无所知，那不如就这么假装下去吧，不要回想起来了。
不要再回想起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要再回想起像个乞丐一样找吃的时候，不要再回想自己孤独寂寞的时候……
于是她终于是忘记了。
她是谁？
她也想弄懂。
卡卡西本不信，现在却因为她黯淡下去的眼神信了七八分。
发现这个孩子在跟没有了气息的人讲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可能经历过什么，尽管怀疑过了，现在却不得不重新审视一遍眼前的她。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卡卡西主动提出说，“春天快要来了，埋在冬日里迟迟不肯出来的绿芽快要卷土重来了，就叫苗子吧。”
没想到居然会有人给自己起名字，她一度的露出了呆滞的表情：(0△0；)
——为什么不叫芽子？？？
不过无所谓了。
她甚至很高兴，即便很奇怪为什么要由卡卡西给她起名字，这个名字还很奇怪。
因为如果没有名字的话很难搞啊，要去孤儿院的话没有名字登记的话就会多出些问题。孤儿院有了这个孩子名字和火影大人的保障的话，兴许还可以过得好些，没有名字的人感觉不出他们的存在。为了她这一存在，他就勉强给她起这个名字吧。
“喂，苗子。”卡卡西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叫这个名字是自然向上扬起的尾音。
她，苗子，有了个正式的名字。
苗子再度收起了呆滞的表情，扬起了大大的微笑：“在！”
她虽然没有记忆，但她知道自己也曾经有过被人点到名的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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