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赢寺丞说的也是,人是漠北的,朕不该太多过问。”于是皇帝转头对泽依莎说道,“公主觉得该怎么处置墨尧?”
泽依莎当然是要放了墨尧,可她刚要开口,就又被北寒天拦住了。北寒天对递了根糖葫芦给泽依莎,一边对皇帝说道:“墨尧的处置我会修书一封给国主,待国主定论后再行处置。”
皇帝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北寒天,而后又了然地点了点头,北寒天这么做一是保全了漠北皇庭的体面,也是给皇帝面子。
但是,赢追风并不觉得皇帝会甘心这么等下去。
果不其然,就在诸人沉默之时,鲜少开口的源明静再一次说话了:“这不妥当。”
北寒天皱眉,语气不太和善:“如何不妥当了?”
“墨尧是妖,长时间留在金陵城非是好事,若它一旦寻得机会,引大批妖族而来,金陵城岂不是要被众妖所困?”源明静冷冷地说道。
北寒天在心里对着源明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以为他不知道,就在半年前凤翔宫里的事情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妖自何来?只怕这皇宫里就不太平静。
“这天下还有多少妖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北寒天反问,“当年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后,又震慑了多少妖族?至今已过千年,你们真正以为一个妖就能掀起滔天巨浪了不成?”
“北国师是没见过一只妖掀起的风雨。”皇帝意有所指地说道。
赢追风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他冷冷地瞥了一眼源明静,他更加不喜欢这个在皇帝耳边嚼舌根的国师了。
北寒天无言地笑了笑,作为妖族,他才不会相信人族说的什么掀起腥风血雨的妖,无非都是人族为了保持自己的统治地位,胡乱诬陷的说法罢了。
皇帝瞧出了北寒天眼中的不屑,知道北寒天并不想处置墨尧,甚至是妖族,于是皇帝拉长了语调,声音中带着些微怒意,甚至隐隐还能感受到威胁:“墨尧祸害的不仅是漠北,也有我朝,如今它出现在此,朕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北寒天心道皇帝早这么说,何必来这一出书房议事,直接办了不就行了?何必让漠北公主和漠北国师干坐在这里。不过,皇帝毕竟是皇帝,他要顾及着漠北与中原的关系,还要顾及着朝廷的颜面。
“那陛下打算如何做呢?”北寒天的这杯茶越喝越不是滋味,索性把茶杯搁在一边,碰都不碰了。
皇帝你看了一眼源明静,源明静说道:“如今之计,只能将其囚禁于封印之中,待去其妖气后,再做定夺。”
“去妖气?你们要损墨尧的内丹?!”北寒天脱口而出。
源明静微微皱眉,他并没说的太过明白,北寒天却一语道破,看来这漠北的国师也不可低估了。
皇帝也感到奇怪,不过心道或许北寒天也与源明静一般对妖邪之事多有了解,也未往心中去,而是尴尬笑道:“这只是万不得已的办法。”
北寒天已经领教到了皇帝的厉害,什么万不得已,不过是早已想好的对策,皇帝说出来不过就是试探他们罢了,看漠北是否会为一个妖族与中原撕破了脸面。
宫城西面临水的小楼里,四名巫女神色紧张,她们分立于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双手相合,左右食指相贴,指尖上缠绕着蓝色符咒,而小楼的正中间,一条墨色巨龙盘绕在山石之上,墨龙鳞片熠熠,耀眼夺目,四爪锋利,能劈开天地,然而仔细看,那龙竟少了一对峥嵘龙角,似有古怪。
墨龙仰头呼啸,头顶雷声大作,然而这呼啸声片刻便被小楼内的符咒所吸纳,瞬间消散。墨龙挣扎欲腾空破阵,可巨大的法阵兜头罩下,又有四名巫女操纵法阵,墨龙几次想要冲出法阵,都被拦了下来。
操纵法阵的四名巫女也并不好受,她们的额间皆渗出了汗珠,起初她们还能凭借法阵完全压制住墨龙的龙力,然而墨龙几次挣扎,她们自身耗损的灵力也愈来愈多,甚至有些难以为继了,若是墨龙再挣扎几次,她们也许会守不住这困龙阵。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墨龙声音低沉嘶哑,一开口就带着慑人的寒意。它从未见过这样的阵法,纵然千年来它曾被诸多除妖之人追捕,也从未被困住,今日它却被困在这区区一隅的小楼内,这阵法竟然能将它的龙力瞬间吸纳!
巫女们不会开口,这个阵法虽然强大,但是靠着耗损巫女们的灵识而布成的,巫女们一旦分神,法阵即会露出缺口,那墨龙就会趁机而出,只怕要搅动金陵城的风雨了。
墨龙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更是烦躁不已,这法阵太过邪门,非是排斥它的龙力,而是将它的龙力或消散或吸纳,这非是寻常除妖人能够练就的术法!
“嗷——”
又一声凄厉龙吟响彻寰宇,这一次,天空忽然铅云密布,走蛇轰隆,与那一声龙吟相应和。依靠四名巫女支撑的法阵光芒忽然暗了一暗,四名巫女嘴角边溢出血丝,显然她们已快力竭。墨龙只需再挣扎几番,或许就能脱困,但困在阵中的墨龙也感觉得到,纵然自己脱阵而出,只怕也会耗损大半龙力。
墨龙仰头望着天空的走蛇惊雷,缓缓闭上眼睛,历九九八十一道惊雷它便可化蛟为龙,这数道道天雷便是它要化龙所历的劫数,如今它被困在阵中,无法触雷历劫,心中悲愤不已,若是真的脱困,只怕自己也承受不住太多雷击,或许就此灰飞烟灭。
那一声响彻的龙吟自法阵裂隙中传出,惊了雍暖阁的众人。皇帝握紧了双手,神色凝重;源明静脸色同样不好看,困住墨龙的法阵虽然已派了四名巫女镇守,但是大半的法阵源自他自身的法力,他虽坐在雍暖阁,但是能察觉到小楼里的一切,如今法阵岌岌可危,源明静担心墨龙破阵而出,而且天空中雷声阵阵,只怕这几日墨龙就要应劫,若是不慎蛟化为龙,那这天地间就会又多出一条龙来,这于人族来说乃是莫大的威胁。
北寒天也坐不住了,他身为龙族,对同类气息感受更为灵敏,也更清楚的知道,在这金陵城中,没人愿意再多出一条龙来。
皇帝终于站起了身,他看向源明静一眼,见源明静也看着自己,皇帝对着源明静点了下头,源明静只拱手一退,人瞬间就已走出了雍暖阁。
“陛下?”喜公公见皇帝脸色阴沉,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
“我们也去。”皇帝毫不犹豫地说道。
喜公公知晓皇帝下定了决心就不会更改,心里虽然抗拒,但也不得不去,一边还奉承道:“陛下真龙之身,任何妖魔鬼怪都无法靠近。”
北寒天心里冷哼一声,什么真龙?真龙要么是龙族,要么就得像墨尧一样历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寻常人类哪比得上?
那一声龙吟寻常人听不到,同为龙族,龙舞夜与南清詹就算离了金陵城千里远也能感受到龙吟中的不甘与绝望。
龙舞夜心头恍然,他能感觉到同族正在经历着莫大的浩劫,但南清詹感受到的比龙舞夜更为沉痛与绝望,那无助感如无底深渊,对方挣扎着伸出手,像是在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像南清詹求救。
“墨尧!”南清詹知晓刚才那一声凄厉龙吟来自何人,头顶紫电青霜威势不减,连南清詹都惧怕不已,而墨尧正在化龙阶段,若是寻常无事,恐怕应劫之时也危险不已,稍有不慎元神俱灭,可刚那一声龙吟并不像是在应劫,似乎墨尧正在经历着更加艰险的事情,他没法应对。
听见南清詹的惊呼声,龙舞夜想起了在南疆遇见的那条孤傲却爽直的蛟龙,原来这是蛟龙应劫嘛?偏偏在金陵城里历劫,这……
“舞夜,若有机会离开金陵城,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南清詹转头看了一眼龙舞夜,眼里有诸多不舍与难过。
这话听起来就似诀别一般,龙舞夜意识到了什么,他了解南清詹此人,一旦决定就不会听任何人的劝说,龙舞夜没有伸手去拦南清詹,而是问道:“你要去救他?”
“嗯。”南清詹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定要将他平安带回来。”龙舞夜孩子气地向南清詹说道,他想让南清詹答应他,因为他知道,此去恐怕谁都回不来了。
“我尽力。”南清詹淡淡一笑,推开窗,在轰隆雷声中化为一条青龙,腾空飞向皇宫。
金陵城的百姓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天气,早上还晴空万里,中午突降暴雪险些将金陵城给埋了,将近傍晚又雷声大作,天空走蛇不断闪耀,似将天崩地裂。自金陵城外入城的人也觉得奇怪,出金陵城一里后,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光景好着呢。百姓们无不开始猜测,半年前也是这般的景象,可不到半个时辰就消散了,今日这天气,可邪乎得紧。
皇帝没带太多人来,只有喜公公跟着。源明静比北寒天先一步抵达小楼,他发现楼内的封印虽未崩塌,但也只能再勉强支撑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墨龙就会脱出牢笼,冲向天际,一旦应劫成功,那这天地间就会再多一条真龙,这绝对不是任何人想见到的!
源明静不敢大意,连忙双手捏诀,借以自己的灵力加固符咒,然而就在他刚抬起手的时候,一道白色电光划过了他的眼前,源明静下意识画符抵挡,险险避开了刚才那致命的一击。这道电光非是寻常的电光,源明静感觉得到,电光里似有人引着天地间的惊雷化为自己的长剑来攻击自己,就算是修成了大乘期的高人也做不到,唯有……
源明静转头一看,就见北寒天手中捏着一道电光,头顶骇人的雷电在北寒天的手中化为了利剑,北寒天脸色沉冷,看得出来,对方很生气。
“你是龙?”唯有龙族,才能行云布雨,不惧惊雷,源明静震撼,他也是第一次见龙族操控天界的闪电。
北寒天黑着一张脸,没有回答源明静,他大喝一声,将手中光剑用力掷出,围困住墨龙的咒网轰然坍塌,墨龙脱困,龙吟之声更厉,几欲震碎众人耳膜!
四名巫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而后纷纷倒地吐血而亡。操纵法阵源头的源明静被法阵之力反噬,胸口一阵剧痛,呕出一口血来。源明静抹掉嘴角边的血渍,冷冷地看着脱困的墨龙腾空,然而墨龙还未跃出小楼,就似撞击到了一块巨石,轰隆声响,墨龙重重地跌落回了假山石之上,金色龙血顺着山石沟壑流下,汇集在假山下的水池里,瞬间将水池染上了一层金色。
“嗷——”墨龙吃痛,发出剧烈的呼啸声,震耳欲聋,可它也只得蟠缩在假山石之上,无法再次腾入天空之中。墨龙绝望地仰头看着天空中不断闪耀的走蛇,只要它能跃出这座小楼,就算承受天雷灭顶,它也心甘情愿!可它连被天打雷劈的机会都没有了,墨龙绝望长吟,似是最后的挣扎。
“怎么可能?!”北寒天刚才那一击也是用尽了力气,没想到他破坏的只是最里层的封印,就算四名巫女殒命,这小楼里还有更为厉害的封印能困住墨尧。北寒天心中惶然,一个普通人类竟然能以自身之力困住龙族,而且对方不仅未受重创,还能轻松地站在他的面前再起法阵封印!
北寒天瞪着源明静,却见源明静气定神闲地回望自己,双手里捏着符咒,刚才的反噬并未给源明静带来太大的伤害,他将符咒举在北寒天的眼前,冷冷地说道:“这楼内的法阵还可困住一条龙,北国师想不想试试?”
北寒天汗毛都快竖起来了,他见识到了源明静的厉害,可再怕他,北寒天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族被源明静这般欺负,何况墨尧就快化龙了!这是墨尧唯一的机会!
又一声雷厉龙吟声响彻寰宇,忽然间,众人只觉眼前风云变幻,北风呼啸,雪幕重重,鹅毛大雪兜头落下,过了片刻,诸人才勉强自雪幕中看清,一条通体雪白的巨龙立在眼前,巨龙四爪峥峥,甲片粼粼,龙须贲张,龙齿锋利,高高在上的巨龙俯视着芸芸众生,轻蔑地哂笑:“就凭你这破渔网也想困住我等上古神灵,区区凡人这些年愈发的自大了!”龙吟刚落,诸人只听一道轰隆响声传来,比天际间奏响的九十九道雷鸣之声叠在一起还要震撼!锁住墨龙的小楼轰然坍塌,整个皇城都被震得摇摇欲坠。
皇帝身子晃了一晃,幸好有喜公公扶住,喜公公早就被吓得心胆俱裂,他哪见过真龙,而且还是两条,尤其刚才眼见北寒天由人变龙,更是无比的震颤,但皇帝没说走,喜公公也不敢离开,他只能压住内心的惊惧与惶恐,靠近皇帝说道:“陛下……这里太不安全了,陛下赶紧回宫去吧。”
皇帝比喜公公镇定多了,半年前他是亲眼见过龙舞夜化龙,并不觉得眼前景象有多惊险,只是他心里震惊的是漠北国师居然也是一条龙,听说漠北王庭对这位国师很是器重,漠北王更将这位国师奉为师父,龙族插手人族皇朝之事,一直是皇帝心中的禁忌,不想漠北比中原还要恶劣,中原不过是龙女祸帝,漠北已是真真实实地干政了!
“离开?”皇帝冷笑,“皇宫都要被它们掀翻了,朕要去哪里?”
皇帝说的对,但喜公公是真的害怕了。眼见着两条巨龙在天空盘旋长吟,雷声轰隆大作,雨雪纷纷,似乎要将这皇城都给淹没了。天气愈发寒冷,喜公公觉得再在外头站下去,怕是会被冻僵,可他若抛下皇帝一个人跑了,日后难保皇帝不会算账。喜公公心头焦急万分,眸光闪烁,忽然间,他才注意到在场还有一人,这人便是一直冷眼看着小楼内情状的赢追风。
喜公公心生一计,赶忙走到赢追风身边说道:“赢寺丞,您劝劝陛下吧,此处太过危险,陛下的安慰要紧啊!”
赢追风轻蔑地睨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喜公公,忽然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一抹锐利的笑容来:“喜公公您刚才可是说陛下乃是真龙天子,有何可惧?现在您又担心陛下的安危,您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喜公公被赢追风堵得一愣,而后反应了过来,喜公公心里把赢追风问候了个遍,却不得不勉强挤出笑容继续奉承道:“陛下的确实真龙,可眼下情势,不得不先避一避啊。”
“住口!”皇帝听得烦躁不已,什么真龙假龙的,皇帝若是真的龙,这皇位还轮不到他来坐。龙若不现真身,那还值得天下人敬重,一旦现了真身,那就是妖兽,是对人族威胁最大的存在,一定要斩尽杀绝!
喜公公被皇帝这一声怒吼镇住了,再也不敢说话,只得瑟瑟地退缩在了一边。
赢追风似乎并不关心小楼内的风云变幻,他只是一只手按在了腰侧的断龙刃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天空中一条墨龙一条白龙腾空呼风唤雨。龙的力量并不可怕,只是人类将它们当做了最大的恐惧,因而才会觉得龙族对自己的统治有威胁。他的先祖,在劈开了金陵龙脉的那一刻也是如此想的吧,后来他将断龙刃封印,是否是想透了,才这么做的呢?
两条巨龙在头顶盘旋,一条不停地躲避着雷电,另一条则用巨大的身躯替墨龙挡住雷电。北寒天是真正的龙族,自不惧电闪雷鸣。墨尧本可以与雷电一搏,受雷霆之劫,一跃化龙,但是他被源明静困在法阵之中,消耗了大半灵力,墨尧深知自己此时已无力应劫化龙,只得躲避雷击,但熟道天雷兜头罩下,就算有北寒天的帮助,墨尧仍是左支右绌。
底下,源明静双手捻诀再施咒术,又一道阵网拔地而起,自向天空中的两条巨龙缠去,巨龙正在躲避雷击,就算知道又有危险逼近,也无再多心力去应对。
赢追风感觉到腰侧的断龙刃愈发地躁动,断龙刃感应龙力而觉醒,赢追风用力握紧了断龙刃,试图以自身的气息平复佩刀的暴躁不安。然而,两条龙的龙息实在太大,赢追风已压制不住断龙刃,铿然一声长吟,雪白的亮光一闪而过,沉黑的断龙刃自刀鞘中跃出,直冲天际,向天空中的两条巨龙飞去!
“断龙刃?”皇帝立刻认出了刚自身边一闪而过的东西是什么,他这才想起断龙刃的威力,心下倒也放心了不少,露出欣慰笑容来。
赢追风敛眉,他本不愿伤及龙族,毕竟龙舞夜与他们同是一族,奈何他至今仍无法以自身能力操控断龙刃,一旦断龙刃真的失去了他的控制,只怕天空中的这两条龙都逃不过被断龙刃斩断的厄运。
念及此,赢追风不再犹豫,当即上前,抬手就攻向正在施法的源明静!
源明静一心应对两条巨龙,纵然感觉到危险逼近,也只能稍稍转移注意力,他眼角余光一瞥,见欺身上前攻来的人是赢追风,源明静略感惊讶,但觉得赢追风不敢在皇帝眼前伤了自己,只用半分精力应对,手腕一抬,一股不重不轻的气劲自他身上发出,将自己与赢追风隔了开来。
源明静用的是自身灵力,赢追风只是靠着自身普通的蛮力,对方这一道屏障罩下来,堪堪将赢追风的攻势阻挡。赢追风一拳仿若砸在了棉花之上,他此时也想到了,若是自己仅仅以凡俗之力对抗源明静,也不过是白白消耗自己的气力。
断龙刃在空中对着两条巨龙追砍,龙族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驱之不散,白龙本还可以在雷电之中游刃有余的穿行替墨龙抵挡雷击,然而现在面对着断龙刃的不断进攻,白龙已显得支绌,墨龙更是强弩之末,闪躲中被一道闪电劈中龙尾,墨龙吃痛嘶吼一声,身躯往下落了几丈。
如今的形式对龙族来说本就不利,赢追风亦有些着急,断龙刃迟迟不受他的控制,赢追风烦闷不已,只觉胸口有一团怒火仿若要喷涌而出,他面对源明静毫无进攻之力,又无法操纵自己的佩刀,这时他才感觉到曾经在秦陵赢氏的家族之中,自己白白虚耗了多少光阴。
“这天地之灵本无善恶分明的界线,人也如此。”族长的话忽然回荡在赢追风的耳边,字字铿锵,“断龙刃也非先祖传承下来遏制龙族的制裁之器,它是一把扫荡污浊的利刃,也可救任何生灵万物。”
非是制裁之器,也可变为拯救龙族的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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