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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易州来信


堤岸上,河水退了一半。

        孟清浅看着林子仪,有点无奈。

        “如果你有证据,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着自己被诬陷,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你当初没有去云李两家,你也许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如果你当初不与白家结怨,你也许就不会被沾染上人命!”

        孟清浅突然闭上了眼睛,简直不想往后说下去,可是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说了。

        “林子仪,这一切的一切皆因为你是贼!你偷东西,所做之事不干不净,令我唾弃,也令我厌恶!”

        最终,还是又走回到了这一步。

        孟清浅最后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林子仪怎么走的,也不知道。

        孟家家里有钱财万贯,而九重关当时比较穷困,以前又差点被灭过城,受战争的影响颇大。

        也因此,那时的孟家就是一块待宰的肥肉,人人都恨不得上来分一杯羹。

        而白家几乎和孟家的遭遇差不多。

        只是令孟清浅没有想到的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九重关异常富庶,而且治理又严,按理讲,是不会出现当年那些事的。

        难道这是有人在提醒她,当年的事情,又要重新上演了吗?

        那些对孟家敌视的人,是想要斩草除根吗?

        “小姐,你在这里啊,白家小少爷又在闹脾气不吃饭,你快点去看看吧!”

        要不是韵儿急匆匆的找到了她,孟清浅可能还会一直沉寂在刚才的事情当中。

        白棋没有下床,而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头在外面。

        “白棋,听姐姐的话,下床来!”

        “孟姐姐,我又做噩梦了。”

        孟清浅看着他那双恐惧的眼睛,瞬间便明白了。她也做过这样的梦。

        那时她有哥哥,有他陪她。

        哥哥,我害怕!

        清浅若是怕了,就来哥哥这里,哥哥陪着你。

        不知不觉又回想起了以前。

        被灭门的那些画面至今还历历在目,那些人杀人时的凶神恶煞,让人忍不住颤栗。

        现在想起都有点后怕。

        “有姐姐陪你,别怕,过来!”

        孟清浅学着孟清瑄当初对她说的,也对白棋说了一遍。

        白棋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紧握着被子的手松开了。然后慢慢地爬了过来,模样有点小心翼翼。

        孟清浅一把抱住他,摸着他的脸颊道:“白棋,以后有姐姐陪你,我会把你当我亲弟弟看待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孟清浅本想与白棋多聊聊天,增强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只得作罢。

        韵儿突然闯了进来,脸带笑意。

        “小姐,少爷来信了!”

        孟清浅听到这句话后,松开了搂着白棋的手,嘴里忍不住哆嗦,竟是来信了吗?

        这么久,才来一封信,看来,哥哥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赶回来的了。

        孟清浅在心里默默想着。

        还好,环儿已经在去的路上了,希望她一切顺利。

        “信呢?在哪里?”

        孟清浅急匆匆的赶去厅堂,便看见送信的小斯此刻站在大堂内。

        看见她来后,便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才从怀中将信掏了出来,动作利落。

        清浅亲启:

        九重关之后,我不告而别,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易州商行,连北贯南,通东到西。因在中途运货之时,被金人劫掠。我到时,那里已有小部分战乱。

        被劫物资是整个易州商行的补给,没了这批货物,易州很多商铺都将面临困境。

        我此去易州,如果期间未起战事,最晚一年可以返回九重关!

        还有,齐纹的身后事,我不担心,相信聪慧的你,一定会帮哥哥处理好!

        哥哥在易州过得很好,平平安安的,你在府里好好待着,没事别老出去,让我担心。

        勿念。

        孟清瑄执笔。

        孟清浅拿着这封信,心里忍不住颤抖,信的字迹漂浮,虚弱无力。

        她不用想也知道,哥哥写这封信的时候,身体肯定不好!

        信是假信,他瞒不了她。那种眩晕的感觉又袭上心头,她扶上头往后退了两步。

        孟清瑄写信本来是为了让孟清浅安心,不要太记挂他,没想到,弄巧成拙,反而让她看出了破绽。

        以前孟清瑄外出行商时,也常给孟清浅写信,他不知道,私底下孟清浅把他的信临摹了多少遍,就连写信时的心情和力道都揣测的八九不离十。

        因此,这封信,孟清浅看一眼就知道有问题。

        韵儿赶紧上前来,心急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我高兴!哥哥来信,我高兴得站不住脚!”

        这话说得很心酸,光听着也会觉得难受。

        如果知情的话。

        “韵儿,我想去城楼看看。”

        九重关的城墙,年年都会修缮。一来是因为以前的战事,让白起将军现在对这方面格外看重;二来是因为防御的需要。

        其实金人每年都多多少少会来那么几次,与九重关的守军摩擦。每次都是点到为止,地点都是在离关外很远的地方。

        孟清浅慢慢的爬上了城墙,看着山峦起伏,秋意冉冉,心中未有豪情感慨,反而更添几分愁绪。

        江山如此,惹人弄人。

        多少豪杰为其甘愿折腰,多少英雄因其泪洒九泉。

        而这战争,也因它而起。

        蜀中城,城内。

        孟清瑄背后的刀伤一日日愈合,纱布暂未拆开。

        齐语又来了。

        “少爷伤好得真快,相信不久便可以重返军营!”

        孟清瑄笑着点了点头,便又道:“齐语,你教我武功吧!”

        齐语突然沉默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道:“少爷,当初夫人嘱咐过我们,也叮嘱过你。不让你参军,不让你学武。可我拗不过你,跟着你一起参军了。现在我也觉得,我拗不过你,肯定会教你习武。因为,你参军了,不会一点武功的话,很难在战场上存活下来。所以,我不会拒绝你!”

        “齐语,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将士,身上肩负着家国责任。只有我足够强大,才可以保护更多的人!”

        孟清瑄想起了小时候,他娘亲与他说过的话。

        瑄儿,你且记住,以后不要参军,日后亦不要习武!娘亲希望你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过完这一生。

        娘亲喜欢琵琶,可从不在人前弹奏,不知道的人,以为她不会弹奏。知道的人,比如说他,他就知道娘亲是高手。

        他的琵琶天赋便是来源于她。

        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对他如此,对齐语亦是如此。

        她是一个很倔强的人,有什么痛苦的事情,都会自己默默承受。

        虽然她很少和他讲起父亲,但是他知道,父亲一定很了不起。

        尽管,他们一直以来都在被追杀,他虽然没有问过他母亲。但他知道,那些追杀他们的人,一定是恶人。

        孟清瑄没有见过父亲,可他知道他是一位将军。将军的儿子,自然也要是将军!

        关外密林,树影稀疏,夕阳半斜。

        林子仪手里抱着酒坛,半跌半跪的向前走去,一边灌酒一边擦嘴,一边在自嘲一边在讥笑不已。

        老乞丐,为什么你总是要逼我偷东西?说很多遍了,我不想再偷东西了!

        小乞丐,不偷东西你能干嘛?你脸上的盗字,别人看了都不会雇用你。还不如安安心心作个盗贼,岂不快活?

        可是,老乞丐……

        我想过正常的生活,我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我更想自己喜欢的姑娘不嫌弃自己受过黥刑。

        这句话,是林子仪的祈盼。因为脸上有字,所以林子仪从小便一直被人嘲笑,看不起。

        老乞丐,你知道吗?

        我知道做盗贼不好,可天地之大,竟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我是有武艺傍身,可却没有人愿意雇我;我是盗没错,可我心中也有正义,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相信我;我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但是却没有人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老乞丐,你从小教导我。让我安心的做一个盗贼,逍遥快活。但你从来没有真心问过我想要什么,你只是按照你所想的来安排我余下的人生。

        你以为这样,我以后就会好过。

        但其实不是这样,只要我一天还是盗贼,我就一天还是这个样子。

        有时候我分不清你到底是为我好,还是为了你自己。如果是为我好,你就不应该时时刻刻警示我要做一个盗贼。

        我也不想做一个盗贼,但是最终我没有办法。

        想到此,林子仪便发狂似的,疯笑起来,他好恨自己啊!

        蜀中城,城内。

        孟清瑄叫来齐语,想和他一起出城查探。

        齐语反问道:“少爷,你不多休息两天吗?现在就出去查探,会不会太急了?”

        孟清瑄摇了摇头,道:“战事在即,多拖一天,蜀中城就多一份危险!越看似风平浪静,其实越是波涛暗涌;越看似平淡无奇,其实越是险象丛生。”

        “少爷,虽然你看的分明,但是你要相信我呀!金人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可怕。”

        孟清瑄沉默了几秒。

        “齐语,我让你日日注意金人的动向。你可有做到?”

        齐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坚定道:“我办事,少爷你还不放心吗?金人日日都很安分,周边的一切也都很正常。”

        一行人骑着马,从军营秘密出发,齐语则跟在孟清瑄的后面。

        石满将军坐在营帐里的主位上,下面坐着先锋将与副将。

        “朝廷对我们甚是重视,不日又将派来两位将军前来蜀中城!不知在座的两位有什么看法?”

        石满将军脸上充满愁绪,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显得格外的刺眼。

        有一些城池,有兵无将;有一些地方,有将无兵。

        如今,上面又要派来两位将军前往蜀中城。可这蜀中城,已有石满将军坐镇。

        一下把三位将军送到一起,作战就会显得力不从心,而且战力分散。

        到时如果将军之间意见不合,产生摩擦与嫌隙都是正常的。

        真不知道朝廷是如何想的!

        没过多久,所有人似乎都认命了,朝廷没有派文官过来,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慰籍。

        三人在营帐里面沉默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答话。

        孟清瑄骑着马,在最前头,一身军装将他衬得英气逼人,势如贯虹。

        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孟清瑄等一行人瞬间警惕起来,那握着缰绳的手都不自觉的紧了紧。

        他们互相看了看,然后各自向两边散开,没入到旁边的隐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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