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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朝歌剑之所指 红衣心之所向


东湖城是大夏王朝连结混乱十一国之一的大郢国的边境城市,朝歌一行人离开东湖城向西行驶一个时辰不到就来到了边境线,这一次马车走的是官道,官道上设有一座关隘,里面驻守这大夏的守军。

        这座关隘是用来盘查过往出入境之人所用的,如果是过往单个行人或者一家三口之类的话,只需要在关隘的守军那里登记造册,说明出入境的目的经过审核后即可通过关隘。

        如果是商队、马帮这种团体或是人数达到一定程度的队伍就必须出示户籍证明以及通关文牒了,经过严格审查后方才可以过关。

        这种边境上的关隘在每条官道或是大一点的道路上都会设立,目的是监视边境安全。至于官道以外的山林野泽地区,虽然人迹罕至,行人稀少,但总会有一些人为了缩短距离,为了便捷而穿梭在山林之中。

        大夏的军队会派有五至十五人之间不等的斥候队伍轮流穿梭在这些地区进行巡视,遇到那些穿梭山林过境的行人会拦下进行严格的巡查。

        马帮和商队每当临近边境时就会从山林小道中走出来,来到官道上通过关隘。因为每个王朝都不会允许这种大型队伍通过山林野泽私自进入境内的,一但被查到,会有严厉的惩罚,甚至是抓进监狱,所以没有哪个马帮商队愿意冒这样的风险。

        赵通将马车停在关隘外设立的木障前,朝歌带着红衣、青棋、墨琴从车厢内走出来。青棋将早已准备好的文牒交到朝歌手中,朝歌接过文牒走到驻守的士兵面前递上文牒。

        这个关隘是大夏边境上一个比较大的关隘,驻守有二十名士兵,由两个什长带领。

        此时盘查朝歌队伍的是其中一名什长,这个什长也是一个有眼力见的人,看到朝歌几人穿着打扮不俗,加上一个华丽的马车,就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的弟子,所以看到眼前的少年抬手递上文牒,他也俯身笑着接过,打开认真的看着。

        当看到文牒上户籍处写明的来自大夏镇东将军府,又看到许这个姓,什长的脑海里瞬间浮现一个身影,立刻激动得睁大眼睛。

        什长站直身体,抬起胳膊对着朝歌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伴随着大嗓门喊出来的一句话:

        “原镇东将军旗下第三步兵营士兵罗小柱见过公子!”

        什长突如其来的行礼加上如雷般的声音让朝歌几人一下子愣在原地,不过朝歌听完罗小柱的话也反应过来这个什长的身份,原来是父亲以前手下的一个士兵。

        许攸是大夏将军中出了名的爱兵如子,同样也深受手下的士兵们的拥护。出身将军府的朝歌从小就受父亲许攸影响,潜移默化地也很敬重那些士兵,所以反应过来后的他也立刻抱拳回礼。

        朝歌抬头说道:“罗叔不必如此,我只不过是父亲的儿子,尚未进入军伍之中,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受不得罗叔行礼。既然你在父亲手下当过兵,那应该是我向罗叔行礼才是,感谢你曾陪父亲征战沙场。”

        说完,朝歌再次抱拳。

        罗小柱从伍多年,也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不去争一个礼节高低,面对朝歌的回答,他耿直地大笑起来,目光透露着几许赞赏:“不愧是许将军的儿子,像许将军一样!”

        罗小柱收起手中的通关文牒还给朝歌,顺便询问:“不知公子此次通关前往何处?”

        朝歌回答道:“我要去往中洲万极学院。”

        “那就祝公子此行一路顺风,早日学成归来!来人,移开路障,给公子让行。”

        “多谢。”

        罗小柱也没有让人搜查朝歌的马车了,直接放朝歌一行通关。

        继续上路,离开大夏,马车朝着大郢国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红衣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对朝歌笑道:“看来许叔叔深受士兵拥戴啊!”

        朝歌也笑道:“父亲爱兵如子,所以我也一直很敬重父亲呢。”

        青棋在旁边点头附和:“是啊,将军人可好了,我和墨琴当初就是被将军和夫人救了命,然后带回将军府抚养长大的呢!对吧,墨琴?”

        墨琴:“嗯。”

        青棋的话让红衣泛起浓烈得好奇心,她现在对朝歌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兴趣。

        “青棋姐,快说与我听听,当初发生了什么事?”

        从早晨到现在的一路上,朝歌早已将红衣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其他人,两位侍女被许攸和虞柠带回家从小陪伴朝歌一起长大,关系亲如亲姐弟,所以她们两人也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比如知道红衣一家的存在。

        所以当朝歌将红衣身份介绍出来后,青棋和墨琴都惊讶地张开了小嘴,都没想到红衣的真身竟然是眼前这样一位美丽的“公子哥”。

        青棋也想通了昨晚上发生的事了,知道了在朝歌屋子里陪朝歌喝茶的人应该就是红衣了,在此之前与朝歌喝酒的人也应该是红衣。她小声的附耳将一切告诉了身旁的墨琴,连一向冷清的墨琴美目中也流露出浓浓的惊讶。

        知道了红衣的身份,青棋和墨琴很快就与红衣熟络起来,两人当然不会不喜欢对公子如此重要的人,更何况也没法不喜欢上这位好看的可人儿。

        红衣也喜欢朝歌身边的这两位侍女,三个少女坐在车厢里愉快的聊着天,反而朝歌在一旁插不进去话,他只好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也不管能不能静下心看进去了。

        面对红衣的好奇心,青棋没有拒绝,缓缓道来:“十二年前,我爹因为赌博输得倾家荡产,然后选择了落草为寇,与一众人进山当了山贼,只留下我娘带着年仅四岁的我在家中。后来官府进山剿匪,我爹在攻山时被杀了,我娘知道后伤心欲绝,不久后便郁郁而终了。我娘去世后,多年不见的舅舅便上门带走了我,说以后由他来照顾我,可我知道他其实是想把我卖到城里的青楼里,但年幼的我反抗不了。我舅舅把我带到扶榆城,联系上买家,两人约好在我们住的客栈里验货,所以舅舅就在客栈的大堂里点了几道菜,想好好招待一下那个人,希望把我卖一个好价钱。”

        青棋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对着认真听她说话的红衣说道:“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红衣摇摇头。

        “碰巧将军一家人从东海回来,途径扶榆城也下榻了这家客栈,晚上吃饭时就坐在我们的隔壁桌。夫人听见了舅舅与那人的谈话,心地善良的她就走上前与我舅舅商量,说愿意出更高的价钱买下我。我舅舅一听能得到更多的钱当然乐意了,但是前来买我的那个人却不乐意了,说我货物品色高,再过几年能很好得赚钱,所以不同意夫人的话,想要吓唬夫人,但他哪里是夫人的对手,被夫人一掌就拍飞了,吓得他屁滚尿流的跑了。舅舅看见这样更不敢拒绝,于是我就被夫人买了下来,带在身边。”

        青棋说完激动的看着红衣:“夫人是不是很厉害!”

        红衣在青棋的神情里看不出有伤心的地方,点头道:“是啊,虞伯母真厉害!”

        “所以啊,要是没遇到将军一家人,我的命运肯定无比的凄惨,所以我很感激夫人,感激如今的这个家。”

        红衣觉得青棋的过往是很悲惨的,但青棋却乐观的说了出来,所以她听完心里也没有太过难受。

        但她想到之前说过墨琴也是被将军一家救了下来,所以心里有些担心墨琴的曾经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连忙看向一旁的墨琴:

        “墨琴姐,要不你还是别说了?”

        “让她说吧!不用担心,两个姐姐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她们啊,可都是很厉害的人呢。”

        一直在看书的朝歌抬起头说道,显然他没能够看进去书,一直在听三个少女谈话,他知道墨琴如今冷清的性格与她的经历有很大的关系。

        墨琴歪头对着红衣露出让她放心的笑容,如同初春照进寒冰里的一束阳光,让红衣感到温暖舒适。

        “我原来是上宁国人氏,因为上宁国是大夏的附属国之一,所以遭到了与大夏开战的蛮神国的入侵。上宁国国力弱小,远远敌不过强大的蛮神国,战争一打响,上宁国就节节败退。我的家乡也遭到了蛮神国的破坏,蛮神国军队对其攻下的地方采取屠城的手段,身高超过车轮的男性全部被杀,女性则惨遭他们蹂躏后杀害。我家里的长辈全部被杀或被迫害,我尚未出生的弟弟也死于娘亲的腹中,全家上下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红衣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尽管她也见过生死,但是听到墨琴那若无其事的诉说,她的心却跟着揪痛起来。她无法对一个四岁的女孩所经历的事感同身受,但她知道墨琴平静的背后所承受的痛苦。

        红衣双手握在一起放在胸口,低着头静静地听着。

        “这时候将军率领大夏的援军到了,击败了蛮神国的军队,村子里剩下的人得以存活。将军救下了废墟中的我,我那时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一直跟在将军身后,后来村子里活下来的孩子分别被不同的人收养,将军蹲下身子看着跟在他身后的我说:你是我在这个村子救下的第一个孩子,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回家吧,我家中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是我儿子;另一个女孩和你一样,是我夫人救下的孩子。你若是愿意,以后就陪着那两个孩子吧,在一起做个伴。之后我点头同意了,然后我就来到了将军府。”

        平静的话语说完了,红衣也沉默了。她也没想到朝歌身边的两个侍女会有这样悲惨的身世,不过好在如今她们不用再为各自未知的命运而担忧了。

        红衣向前探身抓住了青棋和墨琴的一只手,莞尔一笑:“青棋姐,墨琴姐,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我不会再让你们受欺负了。”

        青棋和墨琴也握住了红衣的手,相视一笑。

        “那我呢?我呢?”朝歌将书丢到一旁,起身凑了过来。

        红衣伸出手指用力的弹了一下朝歌的额头,笑道:“你?你也要当我们的好姐妹吗?”

        红衣和朝歌的互动让沉闷的氛围一下轻松了不少,三个少女笑着看向朝歌。

        “额,好……好姐妹,那还是算了吧!”朝歌讪讪的坐了回去。

        三个少女笑的更开心了。

        车厢外赵通哼着小曲悠哉的驾驶着马车。

        马车进入大郢国的地界,过了边境的关隘已经临近中午了。

        赵通将马车停在一条河流旁,几人围坐在草地上吃着干粮来打发这顿午餐,毕竟不是每一个地方都能打到野味的,所以干粮也是远游的必备品。

        其实马车的车厢里是携带有米和锅的,只要升起火就能架锅煮饭,只是今天几人一致的不愿意这样做,都愿意吃些干粮来填饱肚子,怎么方便怎么来。

        嚼着干粮,红衣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吃完后转头看向身边的朝歌,好奇的问:“朝歌,你如今学的武功都是许叔叔教的吧?”

        朝歌正低着头咧着嘴认真地消灭着手中的干粮,听到红衣的提问连忙咽下口中的干粮回答道:“是啊,父亲说他和娘亲对灵渊的枪法理解和领悟都远远不及谢叔叔,所以干脆就不教我灵渊的枪法了,说等以后由谢叔叔来亲自教我,这样效果应该更好。所以这六年来爹他只教我武功的基础招式和一些简单的初级武功,也就是人境武功。”

        红衣转动着她那灵动的大眼睛:“这样啊,嗯……这样也好,朝歌,从今天起,我来教你灵渊枪法,长枪短枪我都教,怎么样?”

        朝歌感到微微诧异,但坐在旁边的赵通、青棋和墨琴却表情十分惊讶的看着一脸开心的红衣,这三人都对这位与朝歌同样年龄的少女说的话抱有一丝疑虑。

        只有朝歌不这样认为,首先他是见识过红衣的轻功的,很明显是一个轻功高手,最起码掌握了轻烟步的地境层次了。其次,通过与红衣的沟通,他知道红衣自幼学武,由谢澈与舒惜墨二人亲自教授武功,并且也跟着谢澈夫妇行走江湖多年,经历过很多实战,肯定不像他这种初出茅庐的新手,所以朝歌觉得红衣的话并不夸大,而是有着足够的实力保证,最起码教他足够了。

        “怎么,不信?”红衣看见几人的吃惊表情,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站在朝歌的面前:“那我给你们露几手?”

        “信,我当然信你了,不用露几手了。”朝歌起身拉着红衣的手继续坐了下来,看着她认真的说道。

        “哼。”

        红衣不满被朝歌拉着坐回了地上,但看到朝歌认真的表情,嘴角扬起,开心的用双手在空中上下轻拍两下,说道:“信我就对了,我肯定将我学会的一切毫无保留的教给你。”

        简单的解决掉午餐后,众人回到马车上,沿着大郢国的官道继续行驶。

        朝歌所乘坐的马车是属于将军府的马车,平时给居住在安青城内的镇东将军许攸出行乘坐的。如今许攸身在前线,所以虞柠就让朝歌使用这辆马车了。

        作为大夏朝廷配给镇东将军使用的座驾,其规格自然比平常人家的普通马车要高许多。这辆马车由大夏官牧里精心挑选出的六匹北地良驹拉动,分成两排,前后各三匹。

        东洲的马匹分为北地高马和西南短马两类,顾名思义,这两类马在体型上有很大的不同。北地高马四肢修长,同等高度四驱会比西南短马长上一截,并且体力旺盛,速度快,适合长途跋涉,大夏的骑兵骑的就是这类马。而西南短马四驱会短上一些,不管是耐力还是速度都不及北地高马,这类马大多数为民用,用来拉运货物或者平常出行代步用。

        虽然镇东将军府一向生活俭朴,到这辆朝廷给的马车却极其精致。车厢由采自西部高山的楠木配上朝廷工匠的精巧技艺打造而成,从外部看古朴庄重,内部更是华丽大气。

        宽敞的空间里放置着六把椅子分别固定在车厢两侧,相邻的两个椅子之间的间距还放有一个小桌用来摆放茶盏物件。车厢的四角还分别置有四个香炉,不过此时没有燃香。两侧车厢开有四个小窗,木头雕刻成的窗花依次为梅兰竹菊。即使有如此多的装饰,车厢里还是有足够宽敞的空间,坐满六个人也完全不会感到拥挤。

        朝歌和红衣坐在左侧靠里的两个椅子上,青棋和墨琴则坐在他们两的对面。

        红衣了解完朝歌这六年所学的东西后,思考片刻,然后抬头对朝歌说道:“到达万极学院大概还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朝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你除了像之前那样继续练习基础招式外,我也会开始教你灵渊的长枪枪法——凌风决。”

        “嗯。”

        红衣从怀中摸出一本书递给朝歌,然后看了对面的青棋和墨琴一眼后收回目光,对朝歌说道:“这是凌风决的人境阶段部分,朝歌,你先看这部分,然后我会亲自演示给你看,这样你能够更好的理解。”

        朝歌接过秘籍对红衣微微一笑:“谢谢你了,红衣。”

        在栾天大陆上的习武之人又或是不接触武学的人都会知道一些武学的基本常识,其中有一项除了不记事的幼儿外几乎人人都知道的就是这世上的武学层次和武功高低的划分了,而这里面武功高低的划分又是建立在所学的武功层次上的。

        栾天大陆的所有武功都被分为天、地、人三个层次,其中人境最低,每一层次是递进关系。天下绝大多数的武功都是最初级的人阶武功,只要学会这些武功的人就是人境的武者了。而在这之上有一些武功除了基础的招式外还有更深层次的招式、功法,这些武功就是地阶武功,学成地阶武功地境阶层的人就是地境高手了。天阶武功就是在地阶武功之上有着更厉害更具有威力的招式功法了,学成天阶武功的人就成了独步天下的天境高手了。

        所以说武功的高低与学武之人所学的武功密切相关,如果学武之人只学成了一本人阶武功,那么不管他学的再怎么精通熟练也是人境武者,因为那本武功招式的威力就摆在那。一个武者学了一本地阶武功并且也练到了武功的地境层次,那么他的招式威力也会随之提升到达地境,成为地境高手。

        但是一个人拿着一本地阶武功却只能学会人境层次,那么他也只能是一名人境实力的人。如果一个人学了一本天阶武功并且学到了天境那个层次,那么他就是栾天大陆上稀少的天境高手了。

        栾天大陆上的天境高手十分少有,其原因归根究底无非两个。其一是天阶武功本来就少有,有的那些也基本上被各大门派、家族视为珍宝珍藏起来,外人想学也学不到。其二是天阶武功很难练成天阶层次,很多人得到天阶武功一辈子也学不成天阶层次的那部分,所以天境高手每个人都是在栾天大陆上有很大影响力的人。

        并且这天、地、人三个层次武功高低的划分不看武者所学成对应层次武功的最大数,而看最小数,也就是一个武者只要学会了一本人阶武功,那么就代表他是人境实力的人了。一个武者学会了一本天阶武功,那么他就成为了天境高手。哪怕一个人学会了一百本一千本人阶武功,那他为成为不了地境实力的人,除非他能活用所学的这些武功总结提升出一本地阶武功并且练成。

        灵渊派的凌风决和止渊枪法都是天阶武功,不然当初的灵渊派也不会成为江湖势力中的庞然大物。不过灵渊覆灭后,止渊枪法的完整版被焚毁,凌风决也被掠夺不知所踪。

        红衣交给朝歌的是凌风决的人阶部分,这一部分当初在灵渊派是门下人人都要学的,往后的地境部分红衣应该也有,只不过天境层次的部分在没有完整秘籍的情况下只能跟着谢澈学了。

        五天后,马车行驶进疏勒国的境内。

        在这五天时间里,朝歌每天比众人提前一个时辰起床,在空地出练习基础的招式;接着在马车上认真的读着凌风决的人阶部分,然后在每次停车休息时看着红衣为他一遍又一遍的演示;夜里他还与赵通轮换守夜,轮到他守夜时,同样会继续练习着一招一式。

        混乱十一国靠近西边的几个国家境内多山丘地形,疏勒国就是这样的国家。疏勒国境内有些官道也处于山林之中,蜿蜒曲折。

        混乱十一国之所以混乱是因为在周围的几个大王朝的斗争下常年处于战乱之中,各国内部十分混乱,大量百姓流离失所,治安腐败,盗贼横生,抢劫杀人每天都在上演。所以行走在混乱十一国的领土内,走官道和小道区别不大,因为都不安全,随时会与游荡的强盗山贼相遇。

        朝歌掀起幕帘,对着坐在车厢外驾驶马车的赵通说道:“通叔,天快黑了,今晚我们就在这山上休息吧。”

        “好嘞,公子。”赵通将马车停稳在小道旁,翻身下车去察看四周环境。

        朝歌也跳下马车,他玩性大起,故意摆出一副家丁的模样,弯腰用手拉开幕帘一角落朝里喊道:“三位姐姐,该下车了。今晚我们就在这休息了。”

        率先走下马车的是红衣,落地后已经恢复女儿身的她眉眼含笑白了朝歌一眼:“调皮!”

        紧跟着青棋和墨琴也跳下马车,笑意连连,她们也看到了刚刚朝歌的做派,被逗得十分开心。

        青棋手中还拎着一个包裹,是她下车时带出来的,里面装有随行的干粮。

        天色渐黑,几人娴熟的在一块空地上升起了篝火,围坐在一起。

        旁边的草丛里传来沙沙的声响,赵通从林间走出。

        赵通坐在了火堆旁对着众人说道:“我查看了一下,附近的野草没有被踩踏过的痕迹,小道上也只有我们的马车留下的痕迹,没有近期留下的其他痕迹,看来这一带应该有一阵子没走过人了。”

        朝歌点点头,说道:“辛苦通叔了。那就确定今晚在这休息了,像之前一样,红衣、青棋姐和墨琴姐在马车里睡觉,我和通叔轮流守夜。”

        众人点点头,没有异议,因为之前都是这样安排的。朝歌从离开安青城的第一个夜晚就告诉众人,他要守夜,不用两位女性参与守夜,现在多了一个红衣也没有改变。

        青棋和墨琴当然不会不听朝歌的话,当红衣加入队伍知道朝歌的安排后,只是一双美目听着朝歌看了一下也颔首同意了。

        红衣对朝歌的安排是有些诧异的,她知道朝歌对两位侍女很好,平等的与她们相处,这些从他们之间说话的氛围和语句就能看出来,但她也没想到朝歌几乎就不把青棋和墨琴当做侍女使唤,很多事都亲力亲为,亲自完成,就像对待两个亲姐姐一样。

        这一路上,朝歌比在将军府更加独立,每天从穿衣洗漱再到吃饭都是自己完成,青棋想服侍他都会被拒绝,所以红衣知道朝歌的安排后也很快明白了其中缘由,也就同意了朝歌的安排。

        落在地上的枯叶被丢进篝火里燃烧,传出阵阵“噼啪”烧裂开的声音。

        三个少女紧挨着坐在一起小声的聊着天。红衣坐在青棋和墨琴的中间,把头枕在膝盖上,听着两个姐姐说着朝歌长大过程中的趣事,响起阵阵的嬉笑声,一双美目则穿过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看向另一边一边啃着干粮一边读者拿在手中的凌风决的身影。

        解决掉晚餐,赵通走到朝歌的身旁俯身问道:“公子,今晚你守前半夜还是后半夜?”

        朝歌捡起地上的一根树枝扔进面前的火堆里,树枝与火焰碰撞使火焰随之晃动了一下:“通叔,今晚我守前半夜吧,你去休息,到时间我会去叫醒你。”

        远行途中的夜晚是注定无聊的,在这偏远的山中肯定没有像醉梦湖畔那样繁荣的夜市,加上长时间的舟车劳顿,众人也没剩下多少精力了。

        三位少女在篝火旁又坐了一会就回到了马车中,红衣站在幕帘外看了依旧坐在篝火旁的身影一眼,然后走进车厢,赵通拿着一杆长枪靠在一棵大树下闭眼休息。

        朝歌拿着凌风决的人阶部分继续读着,周围的一切又归于平静,只留下空地中那个还在燃烧的篝火发出声音。

        读了一会,朝歌觉得眼睛酸痛就放下手中的秘籍,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当做枕头,躺在草地上看着头顶上方的夜空。

        小道旁的树木较为稀疏,视线穿过高达的树木顶端可以看见一小块布满星辰的夜空,朝歌翘着二郎腿悠哉的躺在地上,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安静的环境让朝歌身心放松,思绪飘向远方,不自觉的想起身后已经离开数日的安青城。

        “娘亲应该在我离开后也离开将军府了吧,不知道她现在到了哪里,和谢叔叔舒姨汇合了没有?…不知不觉已经好些天没听到梨园的戏曲了啊,怪想念的!…还有南风那小丫头,我不在家她应该就不想着天天离开王府出来玩了,应该会好好听王妃的话,跟着王妃学习吧!…也不知道爹的军队与南符二皇子的人交上手了没?”

        朝歌看着星空发着呆,一个清秀的面容出现在视线里。

        “嗯?红衣,你怎么出来了?”

        “睡不着,所以就出来找你了。”

        红衣蹲在朝歌脑袋的前方,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朝歌,一双似星辰般的眼眸眯成了月牙儿,柔软的青丝顺着雪颈落下,低垂在朝歌的脸颊旁。

        红衣伸出双手将朝歌的头轻轻的托起,顺势坐在草地上,然后又将朝歌的头轻轻的放在她的腿上。

        柔软的触感截然不同于先前冰冷坚硬的石头,朝歌不适应的转动了一下脑袋,然后舒服的枕在了红衣的腿上。

        “在想什么呢?”

        “在想爹娘和南风,还有梨园的戏曲。”

        两句简单的对话后又归于平静。

        ……

        “红衣!”

        “嗯?”

        “你说我能够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吗?”

        红衣安静的注视着朝歌良久,

        “嗯,你能!”

        “虽然我很早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并且也努力使自己成长,想要获得与责任相匹配的能力,担当起责任,但是有时想来,这责任和目标还是真沉重和遥不可及啊!”

        红衣心疼的用手抚摸着朝歌的脸庞,温柔又坚定的说道:“不用担心,朝歌,山高路远,有我陪你。我会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剑,为你披荆斩棘,你剑之所指,我心之所向!”

        朝歌伸手握住放在他脸颊上的一只手:“谢谢你,红衣!”

        月亮移至当空,月光穿过林间间隙洒向大地,星空下,朝歌看着弯月,红衣看着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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