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等到紫叶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困在一个牢房里,手脚都被束缚着铁链,浑身上下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她也就不挣扎了。
被锁进来之后,既没有哭爹喊娘,也没有要死要活,这倒是引起了嚤佗的兴趣。
“你果然不是个凡人。”
这句话从敌方将领的嘴里夸了出来,让紫叶有点很无奈的感觉。
“毕竟……不能辜负了……你千方百计……请我过来的……盛情。”说话还是有一些大喘气,这个时候的紫叶已经能动了,脚踝的铁链很短,手腕上的铁链却拉得很开。
这个姿势分明就是跪在地上的姿势。
紫叶摇晃了一下铁链:“待客之道有点特殊。”
嚤佗冷笑:“我喜欢。”她挥了挥手,让人将牢门打开。
“我跟你主子提了要求,”她俯下身子,在紫叶的耳边,“用大陈的江山来换你。”
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打在了紫叶的心里。她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你还是把我看得太重了,我是个下人,公主怎么会用大陈的江山来换我呢?”
嚤佗倒不觉得意外:“我知道你是公主身边的侍卫,还是服侍上床的那种。”她微笑不减,紫叶却“蹭”地一下窜了起来,奈何被铁链拴住,跌倒在地,眼神中全是愤怒的火焰。
“你敢玷污我大陈公主!”
“是不是我玷污的就不知道了,”嚤佗拎起紫叶的头发,迫使她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
紫叶捏紧了拳头,泪水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她现在一求速死,不要成为公主的累赘,二求子寒在公主身边,尽量不要让公主乱来。
嚤佗挥了挥手,身后有人走了过来,将一个绳圈套进了紫叶的脖子,另一头绕过牢房顶部的一个小滑轮,绑在了门口的木桩上。
“她一天不拿大陈来换你,我就将这绳索上升一寸,看她来救的,是你的命,还是你的尸体。”
紫叶现在有点开始后悔了,当时直接一刀撞死该有多好。
“对了,”嚤佗突然回头,“或者,你答应我两件事情,我也许现在就能放了你。”
“我不做卖主求荣的勾当,”紫叶啐了一口。
“和你的公主没关系,我想知道两件事情。第一件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第二件,我需要你用大陈的身份去帮我做。”嚤佗说得很认真,好像这两件事情对她非常重要。
“如果这两件事情办妥了,我不仅会放了你,我还答应你五十年内,大陈北境无战事。”嚤佗突然诚恳起来,弄得紫叶都不知道刚刚盛气凌人要大陈江山的是不是她。
“我如果不照做呢?”紫叶试探性地问她。
“你以为大陈的江山有多大,不过就是我部落几天的马程而已,到时候,男人全部杀死,好看的女人留下,给我北狄生崽子!”嚤佗说完,自己也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冷静下来之后,走出了牢房,“我给你一段时间考虑,明天等你回答。”
紫叶没说话,现在她已经浑身疼到意识都快模糊了。
意识模糊了之后,疼痛也开始消退,她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公主府里,甘霖在院子里烤着肉,她靠在树下看着子寒和公主下棋,公主要悔棋,子寒跳脚着要落子无悔。
生活平淡如水,才是真的幸福。
紫叶努力让自己从幻境里清醒过来,看到周围的耗子蟑螂苍蝇蚊子,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很好,又是这一些小家伙,说明自己还活着。
紫叶咳嗽了一声,嗓子腥甜,她似乎有些妥协了,与其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不如听听嚤佗到底要她做什么事情。
她抬起头,眼前只有带着面具的看守,她清了清嗓子,却因为太疲惫,发不出什么声音。
她开始想念璐瑶,想起和璐瑶的第一次见面,现在想起来都会不忍直视,可是如今见不着了,却觉得当时的每一瞬间都弥足珍贵。
为什么总是等到了失去才知道珍惜?
“叫你们主子来,就说我想通了。”她沙哑着声音说,虽然声音很轻,但是那个带着面具的看守确实听到了,他低下头看了一眼,紫叶没有办法看到面具后的面容,看不到是惊讶还是轻蔑。
然后这个带着面具的看守走了出去,很快嚤佗就回来了。
“嚤佗在我们北狄的语言里是首领的意思,你也可以这样称呼我。”嚤佗说着走了进来,“怎么,你这么快就想通了?”
紫叶点了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没有必要在这里干等死。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听听你的条件。”
“那好,”嚤佗屏退了一干众人,只留了那个戴着面具的守卫在身边,“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我,你是回春堂的什么人。”
紫叶又听到了这三个字,她皱了皱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将真相告诉眼前的这个人。
“算下来,我也算是回春堂的……后人。”紫叶一直不肯承认的身份,终于还是在她的嘴里吐了出去。
在大陈,回春堂是一个不能被提起的名字,这个名字背后的罪行罄竹难书,再加上当年血洗回春堂,这些人,无论是有罪的还是无辜的,都死了,死在刀尖上,或者死在了火海里。
那一场火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正义的化身。
只有在紫叶母亲的眼里,一言难尽。
“明人不说暗话,我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的武功里有回春堂的影子。”嚤佗也不套圈子,直截了当地说,“你当时偷袭我大军军营的时候,我就看得出来,那是我熟悉的功夫。”
嚤佗解开了紫套在紫叶头上的绳结:“所以我想知道,那一场大火里,你的父辈是怎么逃出去的?”
紫叶眼神忽然闪了一下,她怎么也会知道那一场大火?
“你先说,你的父辈是怎么逃出去的?”嚤佗的眼神炽热,像是被揭开锅盖的一锅沸水,“我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亲身经历过,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我的母亲是回春堂当年送给河神的祭品,机缘巧合之下被人所救活了下来。当年的大火,她并不在场,所以也就幸免于难。”紫叶咳嗽了一声,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所以你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嚤佗像是在自言自语,“所以真的没有人知道回春堂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要查当年的事情?”紫叶反问嚤佗,“你也是回春堂的传人?”
“回春刀法,扬名天下,它之所以叫做回春,是因为先祖是悬壶济世的医者,”嚤佗像是悉数自家珍宝一样说着,“也是因为医者,才知道人身上最致命的地方在哪里,这样才能刀刀必死。”
这是连紫叶都不知道的回春堂传承。
“我手上只有回春刀法的上本,下本已经遗失了,看到你的身段,我就知道,你是有练过下本的。”嚤佗蹲下身子脸贴近紫叶,鼻息温暖,诱惑着她,“你将下本抄录给我,就算你做完了第一件事情。”
“你凭什么相信,我会写给你,”紫叶歪过头,冷笑。
“凭我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嚤佗站起身来,“第二件事情就是我要你助我练成回春刀法,夺取大汗之位。”
所以她才会说保大陈北境太平。
紫叶犹豫,这难道不是养虎为患吗?
她低下头不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作为一名侍卫,她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好了,命令是公主下达的,选择是属于那些上位者的,而现在,自己面对选择的时候才知道,很多时候,翻云覆雨,真的只在一瞬间。
“怎么样?我说的条件是不是非常好,你可以安安全全地从这里走出去,你用一本书换取了北境的太平,按你们大陈的说法叫做……”嚤佗想了想,“叫做,不战而胜人之兵!”
看着嚤佗骄傲的眼神,紫叶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傻瓜,她如果一个人毫发无伤地从敌军的阵营里走了出来,而且还带来了北境的和平,可能她就只有以死谢罪了。
谁会相信一个侍卫让大陈的战事平息了?
这天下,谁能相信不战而胜的神话?
紫叶想笑,却气息不稳地咳嗽起来,“你这招确实狠毒,你不费吹灰之力陷我于不仁不义中,不仅我败坏我名声,还牵连玷污公主名誉,我这不以死明志以证清白都不行了。”
“你们大陈就是尖酸迂腐,为了这些名声连命都不要了。”嚤佗撇了撇嘴,“不像我们草原儿女,能好好活着就好,管那些有的没的。”
紫叶倏地释然了:“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是有主子的奴才,我说了不算,你还是得找我们公主。”
嚤佗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歪着头狡黠地笑了:“你这招推卸责任,也使得毫无痕迹。既没有答应我,又能见到你家主子,到时候你俩合力,我也拿你没什么办法。”
紫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反正我贱命一条,你爱怎样怎样。我可以答应你做两件事情,也可以一死了之,你原本以为可以用大陈的太平诱惑到我,可是你给的条件实在是太丰厚了,反而让我觉得我可以豁出一切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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