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成绩
月考三天结束后就意味着要开始全力准备物理和化学的统考，天气愈发的炎热，教室里面的电风扇开着跟没开一样，远不如窗外偶尔带过来的清风凉快。
班级里讨论最多的还是教导主任受伤的事，隐隐持续了小半个月，这次终于有了新的进展。说是教导主任出车祸不是意外，是被人害的，有人把录音匿名举报了上去。
害教导主任出车祸的那人正是学校里的学生，说是看不惯教导主任。本来教导主任是不想追责的，追究下去的话严重一点那学生可能得判刑，但是教导主任的家人不同意，执意要追责，学校这边这在努力沟通，毕竟学生身上担了污点，学校的名声也就坏了。
那学生的家长原是在外地打工的，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赶回来苦苦哀求希望教导主任能谅解，并说可以赔钱，只要别把孩子告上法庭。
最后是赔了多少钱，然后学校开除了学生的学籍，勒令退学。
听到这个消息张淮一点都不意外，毕竟记忆中也发生了这样的事，只是当时他没有多加关注，也就不知道那罪魁祸首是谁。
早读课上大家都在认真的读书背书，因为剩下十分钟的时间里老师会进行默写抽查。
忘记了十几年的东西想要重新拾起来其实还是有一点难度的，特别是文科类的科目都需要记忆，好在张淮这段日子一直都没落下各科的复习，重点将时间分配在薄弱的科目。
学生默写都会有一本专门的默写本，张淮之前的默写本不知怎么不见了，他就重新买了本。默写的时候老师念上一句，学生写下一句，或者老师念题目，学生默写内容。
张淮字写得快，要默写的内容都是已经背过的，所以他写得很轻松。
默写完成之后同桌两两间相互批改。
江书节递给张淮本子时神情明显的犹豫以及羞怯，张淮倒没有其他的想法，左右就是批改作业。他从笔盒里找出红笔，翻开江书节的本子，看见字迹时人倒是怔了一下，他没想过江书节的字会这么……难以形容的丑，与脑海中的那个形象有着很大的反差。
他这细微的停顿让身边的人看了过去，那人默默咬起了指甲。
不过字虽丑，大部分还是对的，除了个别错别字外以及用拼音代替的字。
默写是需要打分的，空着扣五分，错别字一个扣一分，张淮扫了一眼，出现七个错别字，扣七分，拼音代替也是错，扣三分，九十分。末了还要在分数下面写上批改人的名字与时间。
张淮改的也快，为了严谨他对照了一遍书本，改完偏头才发现江书节一直盯着自己。
对上张淮的目光，江书节错开视线，很是不好意思，声音细小，缩在袖子里的手指抵着手心，“我红笔不见了，可以借你的红笔用吗？”
张淮便把红笔给了他，临近下课班上吵吵闹闹，张淮从书桌里找出英语书开始复习。
递来的红笔是外面卖得最普通的款式，笔杆上仿佛还带着些温度。江书节近乎珍惜地拿着红笔对照书本一字一句批改，过长的头发显得他脸小小的，侧颜很是认真。
其实江书节早前是有红笔的，可是他买一支丢一支，当然丢的也不只是红笔，后来他一个人被分到后面坐，没有同桌，平时上课老师也不怎么管他，他就不需要红笔了。
他知道张淮的成绩好，字也写得漂亮，工工整整，不像自己的字，歪歪扭扭，被老师批评是爬在地上的蚯蚓。江书节写得最多的就是自己的名字，他明白自己的字丑，不想破坏本子上的美观，所以他写名字时写得格外认真。
看着自己名字留在了同桌的本子上，江书节不自觉嘴角上扬，笑容腼腆，很快又压了下来。
上第一节课时班主任林老师走了进来，她先是跟上课老师说了几句，接着站在讲台上以严肃的态度将教导主任出车祸这事说出来。
学校虽然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方法，但为了戒示学生特意召集老师开了会议，由各班班主任对各班学生进行教育。此外，校园中存在的欺凌现象开始得到重视。
之前就有小道消息说老头的自行车是赵斌做了手脚，现在得到老师的盖章，班上起了阵喧哗，多是将目光投向后排与赵斌走得近的许猛。
许猛不知是被吓到了还是已经被敲打过，最近都显得很是安分。
“好了，大家要引以为戒，我不希望我们班上的同学出现这样的人。”林老师抬起腕表看了眼，“月考成绩出来了，这次我们班的成绩比上次有了进步，大家继续加油，好好准备接下来的统考。”说完她特意看了眼角落里沉默寡言的学生。
这次月考的成绩实在出乎她的意料，先前听其他班老师说起时她都有些不敢相信。谁能想到他们班竟然有人进了年级前十。
数学课下课，学委孙思语在众人的催促下出了班级，很快就捧回来一踏试卷。
“我去，张淮数学竟然考了满分！”数学委员是个高高大大的男生，个子极高，短发被一条红发带束着，平时在班里的人缘很好，性格也开朗。乍一眼看见第一张的满分试卷人就惊呆了，等见到名字是一自己不熟悉的同学后直接叫了出来。
张淮正专心写着政治试题，听见自己名字被念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就低下头继续做题，神情自然，丝毫不觉得考了满分有什么不对劲，对大家投来的目光也不在意。
“物理和化学也是满分欸，张淮这是什么脑子？！”
“他是报了什么速成班吗？之前成绩也就一般般的啊。”
“张淮这次数学物理化学都是满分，我们班该不会要出一个年级前二十的吧？”
“……”
班上的同学均是震惊这次考试出现的一匹黑马，没有怀疑张淮是作弊或者被提前透题，毕竟张淮这些天的认真学习大家还是看在眼里的。
随着张淮的名字被不断提起，试卷一张张传下来，独张淮的试卷在大家手中传来传去，等传到张淮本人手中时，上课铃已经打响了。
江书节偏头偷偷看着自己的同桌，他一点也不意外张淮会考满分，就是一种莫名的认定。
这节课是历史课，老师是带着试卷进来的。他先是对着课表认出张淮，接着以一种痛心的语气说起班上同学都光顾着复习其他科目去了，不重视历史学课。这个班上同学是谁他没点出来，知道的人肯定会知道的。
年级的办公室就这么大，改试卷的时候老师也不藏着掖着，听见三班张淮数学物理满分，地理生物也都是近满分时，历史老师自然有了好奇，这么厉害的学生历史也不会差到哪去。
接着历史老师的自信就打脸了，张淮同学的历史是不差，但跟其他近满分的科目比起来就有些逊色了。
下课后，历史老师来到张淮座位上亲切的问他在学习历史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张淮知道老师是觉得他历史考差了，他老老实实说平时上课不认真没画笔记，考试的时候没抓住重点。
时间过了这么久，张淮也不知道初中的自己成绩怎么样，为什么历史书上的重点笔记会寥寥无几。回想起来，他只会隐约记得自己是个不出众平凡普通，在霸凌与嘲笑忽视下一日复一日沉默孤僻。
历史老师被噎了下，见张淮认错态度很好勉强满意，跟他说你可以借你同桌的笔记看，后面老师上课你要认真听，不能厚此薄彼，历史也是占了一百分的。
张淮点头，殊不知被点到的同桌紧张地收起自己的历史书，动作慌慌张张，生怕老师要突击检查。
过了一天，月考成绩公布了。这时候学校出成绩还是会排名的，各班老师都习惯把年级与班级的成绩单打印出来贴在后面的墙壁上。
比起自己心知肚明的成绩，三班同学更关心张淮的成绩。
“张淮，你是班级第一，年级第六名！乖乖，我们提高班里也出了挤进尖子班的学生了！”
自打班里同学知道张淮成绩后，平时关注张淮的人就多了起来，连带着对他这个同桌也开始投以关注。
孙思语望着发到自己手上的成绩单，再伸长脑袋去看后面那排的男生，有些气闷的对同桌小谷说：“我觉得张淮成绩这么好，老师不应该把他调到后面坐的，还跟那谁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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