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校牌
清州一中最近的派出所，出现在这里的人除了明华与盛高的老师外还有清州一中的老师。
张淮与江书节先一步接受警察问话，距离进去已经过了十五分钟。洁白墙壁上的钟表分针与秒针不停走动着，时间过得很漫长。
三位老师站在审讯室外面，时不时往里面观望，最着急的还是明华中学的老师，她是相信张淮的，她担心的是这么一出会影响几位学生后续的考试。
“何老师先不用担心，警察已经在问话，很快就可以出结果了。”清州一中的老师见状安慰几句。
其实这事弄得学校也不好处理，这次清州一中是东道主，其他学校过来参加竞赛他们应尽道主之宜，但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还是别人学校的学生，学校上下老师都还在讨论处理这件事中。
毕竟在竹林烤鱼的影响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一个没注意可能竹林都会被烧掉，继而发生大范围火灾，更怕的是后面学生会产生模仿行为。
何老师勉强挤出个笑容，这算得上她第一次因除身份证户口外的其他事情来到派出所，里面问话的两个学生不知道怎么样了……
时间分秒过去，矮瘦个子与他的同伴缩在铁长凳上扬着脑袋紧紧望着那走廊，他们指认是张淮做的时候就已经对了遍前因后果以及话术，但从来没想过张淮会动真格，直接报警，即使他们来的时候悄悄对口径，但还是很慌张。
这可是派出所，从小大到作为老师家长同学眼中成绩优秀的他们可从来没进过派出所，而且对警察天生的敬畏感让他们产生紧张，以至于腿在颤抖着。
已经在老师面前指认张淮了，他们不能改口，绝对不能在警察面前露馅。晨月湖没有监控，门卫也只看见了相似的校服，警察没有确凿证据，他们心中虽这样安慰自己，可还是会不由自主想到谎言被戳破的下场。
到时候学校可能会开除他们，他们犯的事要被记在学籍档案中成为污点，老师同学会指责他们，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冷汗悄然滑落，就在矮瘦个子想得出神的时候走廊边上的门突然开了，矮瘦个子颤巍抬眼，心脏被猛地砸了一锤，他像接受死刑到来一样麻木走进去。
四四方方的空间里有着张桌椅，头顶是耀眼的白灯，两位警察坐在椅子上埋头写着什么，听见有人进来后其中一位走出来将门合上，铁门框的一声隔断了与外界的联系，然而示意他们坐到椅子上。
两位警察的神情很轻松，矮瘦个子看不出他们之前问得怎么样。
“你们——”警察话还没说完，矮瘦个子身边的同伴刷地站起来叫了句警察叔叔，面容恐慌眼里透着紧张与害怕，这是他下意识的动作。
警察皱眉，矮瘦的人赶紧拉下同伴，故作平稳的解释说他太紧张了。
这里没有钟表，四面墙壁都很光滑，白光照的地方有限，从中心逐渐增大的黑暗阴影会让人产生窒息压迫感。
两位警察相对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位转头向他们说明这次报警的事情经过，而他们只需要说是与不是。
“所以你们就觉得会是张淮与江书节对吗？”
“江书节是谁？”
“就是张淮身边的那位小同学。”
坐在椅子上的人握紧双手，“是。”
“这样啊……”警察露出苦恼的神情，这种神情让他们两人同时莫名心神一紧，腿脚又开始颤抖，面上却还是装着镇定。
警察拉长了语调，仿佛是在对他们进行考验，同时也如另一只没有放下的靴子，让人在等待中产生不安。
“可是我们派人去竹林搜寻过后，发现了这个。”警察从透明袋中拿出一小张四四方方的卡牌，上面悬着半长的蓝色带子，“这个应该是你们的校牌，还有着临时通行证几个字。”
一身冷汗顿起，里面的衬衣已经湿透，钱谈飞速回忆自己的校牌最近什么时候出现，好像自竹林回来后他就没见过校牌，不对，明明昨天洗完澡他还看见过校牌的，记忆在回忆中变得模糊，真真假假让钱谈甚至怀疑起校牌是不是真落在竹林中。
“你是叫肖冲？”警察举起校牌看着上面的字问。
“唰——”
椅子被猛地推开，矮瘦个子的同伴站了起来，他的脸上因害怕恐惧而浮上苍白，眼底却出现红色，一副要哭的样子。
“警察叔叔，我们错了，在竹林烤鱼是我们做的，我们撒谎了……”肖冲说着说着就真的哭了起来，一米六几的学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如同小学生认错，最后还不停鞠躬。
这场景看得警察都愣了，久久没缓过神。
事已至此，已经想过了最后结果的钱谈站起来深深鞠躬，倒没有肖冲那么崩溃，他老实将原本经过说出，希望坦白从宽。
回过神的警察一人一个将两个学生扶起坐回椅子上，其中一名警察走到门边打开全部灯光，室内突然亮起来。
门从里面推开，情绪已经稳定后的钱谈与肖冲耷着脑袋跟随警察出来。
盛高中学的老师走在最前面，见他们两人与张淮江书节对出来时的样子截然不同就知道事情不如自己想的那么顺利。
果然，警察几句话就将事情经过复述出来。
何老师神情担忧地站在张淮与江书节身边，在警察还没出来时她已经对两人做了心理开导，现在听到事情真相后松了口气，接着看向那两名学生。
钱谈与肖冲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肖冲已经开始身体一抽一抽的哭着，两个人面上都火辣辣的，已经想象得到在场老师学生会怎么看他们了。
“麻烦警察了。”两个学校的老师都还沉浸在这件事中，清州一中的老师对警察道谢，知道起因是食堂饭菜不合口味想烤鱼改善伙食后他不由觉得想笑，他真没想过这两个学生胆子这么大。
警察：“回去要好好教育他们，竹林生火不安全，一个不慎会引起火灾，需要加强他们的安全思想教育。”
“是的是的，我回去一定好好跟他们说说。”盛高中学的老师没了先前那副笃定自信的模样，他不停抬手拭汗。
“警察叔叔，这件事会被记在档案里吗？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不做危害环境危害社会的事嗝……”肖冲说着打起嗝来，还是十四五六的年纪，遇事容易哭，还能心心念念着学生档案可见是真的怕了。
“什么档案？我们会在记录本上简单做个事情经过记录，其余的要看你们老师是如何处理。”
盛高中学的老师赶紧说：“没什么档案，这次真的麻烦你们了，谢谢谢谢，我替这两个不成器的学生道歉。”
出来一趟他的老脸已经丢尽，接着他对张淮及江书节对为自己先前的态度道歉。
从事教育行业多年，盛高的老师后来一直反思自己在办公室的行为过分，占着老师身份咄咄逼人，不讲事情经过证据而先入为主，除了当时情绪激动外更多的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这点老师越想越觉得有过错。
“对了，这是你的。这次还多亏了张淮同学，聪明！”警察将校牌递给张淮，校牌的另一面有着明晃晃的明华中学四字。
钱谈一看，哪还不知道这是张淮与警察在诈他们，不过事情已经结束，他不用再提心吊胆，只是还会生出看不惯对方的情绪。
肖冲的感情充沛些，他见状哭嚎得更大声了。
事情经过出来，继续留在派出所也不合适。
“走吧，该回学校吃饭了。”清州一中老师提醒，刚刚手机上的消息让他脸上露出笑容，仿佛遇着什么好事。
学校老师走在前面，学生跟随其后。
“江书节，张淮，对不起。”肖冲拦住他们深深鞠躬说。
钱谈瞪了眼肖冲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被冤枉后的张淮没多少同情心理，做了的事永远不会因为道歉而有什么改变。
他对江书节随意的说，“最近可能会有鱼吃，待会陪我去趟超市。”
张淮不吃鱼，江书节想通后点头，“我那里还有奶奶塞的虾酱没吃完。”
“那去看看习题册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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