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Before·16
你是喰种搜查官预备生。
那算是你生前最靠近真相的身份。
即便后来有幸去世,重新获得生命的你也依旧能记得曾经学过的知识。
有些时候你会思考“生前”那些究竟算什么,是你臆造出来的梦境,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思考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这是持续进行的动态。
刚出生时,你在思考。
朝夕相处的“家人们”遇害时,你在思考。
逃亡的路上,你在思考。
被金木研从雪地里捡走后,你还在思考。
直到愿意收养你的“母亲”去世,你被送到孤儿院,感受着院长和幼师身上诡异的恶意时,你终于,停止了思考。
“过几天就是那个女人的展览,让我想想带上哪个饰品过去能够碾压她那该死的饲子一头。”
锈迹斑斑的铁门在身后落了锁,你被又瘦又黑的女人拉扯着前往宿舍,路上,你听见院长不加掩饰的说。
你是被遗弃的孩子,年龄仅仅几岁,暂时属于这里,是他所管辖的物品。在孩子面前说些什么,孩子也会转头忘记。
但是你的dna动了。
你悄悄抬头瞥了一眼院长,又迅速把头低下。
在离开了需要用虚假面具对待的外人后,他肆意妄为的展露着他泛红的赫眼。
喰种啊……你看着自己的短手短腿,空有知识而无能力的小屁孩一个,什么都无法做到。
……就算可以做到,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场去做这些事呢。
潮湿的床板和被褥,散发着霉味的房间,拥挤的住了你一眼都数不清的孩子。
你被一巴掌推进这个拥挤的小房间,随后铁门重重的关上。
拥挤的远离门口的孩子们脸上带着恐惧与排斥,好奇和探究,怜悯或欣喜。
你一个人站在门口,倚靠在铁门上,看着他们。
没有对话,从中午到黄昏,他们与你没有任何交流,整个走廊、整栋楼没有说话的声音。
直到一阵铃声响起,他们脸上全都换上了笑容,随着一阵脚步声渐渐逼近,铁门中央的一个方块被打开。
一些碎块的面包外面扔进来,然后一盆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水从门下面推进来。
脚步声从这扇门后移开,对面的孩子们一股脑的冲上来,抢夺着分散在地上的面包。
这样的喂食方式,你只在课本上见过。
最原始、还没有机械化的饲养家畜的方式,就是在圈养它们的围栏里随意撒上一些食物,一些足够的水,它们就可以野蛮生长成足够农场主卖钱或者食用的优质食物。
眼前的情形和这家孤儿院用来宣传给外人看的、干净又卫生的标间完全不一样。
你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垂下眼睛。
“……吃一点……”那些孩子中年龄最大的那位,拿着还剩一个巴掌那么大的面包,站在你面前,把面包放到你嘴边。
你偏过头,无声的拒绝了他的投喂。
“你给我吃啊!”他忽然激动起来,掐着你的脖子,把你摁在地上,面包强制性的塞进你的嘴里,抄起旁边的水盆往你嘴里倒水。
“咳咳咳——”你被呛到只能下咽。
“你给我吃啊,你要是不吃的话,你要是活不下来的话,我们被抽中去送死的可能可就更大了!”他恶狠狠地说,“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生活在这里,那你就代替我们去死好了!”
“……”你想吐,但是他死死的捂着你的嘴,让你吐不出来。
“你脸上的表情,我都看到了,怜悯、鄙视、冷漠!你以为你很高贵吗!你以为你是谁!”他压低了声音怒吼,“你不过和我们一样,也是被抛弃在这里的家伙罢了!”
“吵什么!”有人用力的从外面敲击着铁门,维持着秩序,“既然你们这么有活力,就让大人从这里面找饰品好了!”
他在确定你已经无法把面包吐出来之后,恶狠狠的瞪了你一眼,才转身回到那群孩子之间。
那些孩子簇拥着他,把你单独隔离在外。
他们排斥你自认为高他们一等的姿态,他们好奇你被遗弃在这里的理由,他们怜悯你即将逝去的生命,他们欣喜下一次死亡不会轮到他们头上。
你捂着嘴和脖子坐起来,倚靠在铁门上。此刻,每一刻,你都在思念过去的美好。
父母早就在年复一年的死亡回忆中渐渐淡化,孕育你的“家人们”多数死在别人的刀下,唯一在你记忆中还鲜活的只有——
金木研。
“我以后一定会把雪弥接回来的,我们拉钩。”
夜深人静,你看着自己的小拇指,轻轻的放在脸上——要努力活到那个时候才行啊。
不出所料,你被选中成为院长带出门的“饰品”。
你任人摆布的装扮成他们喜欢的样子,脖子上拴上铁链,另一端拉在院长手中。
“……”你是院长所管辖的物品,是被推选出来的“饰品”,是喰种口中乐见其成的“宠物”。
听话、不乱叫、廉价的宠物没有人不喜欢吧。
不过,只要能活着,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因此,在bigmadam最钟爱的饲子用小刀割破你皮肤的时候,你也没有进行挣扎。
根据你生前学过的知识,不会有喰种能容忍这种自身权力受到挑战的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院长在看到你手臂上鲜血流出时,一下子激动起来,赫子从他身后生长出来,一下子击退对面的孩子。
bigmadam没有阻止院长伤害她饲子的行为,她睁大眼睛,兴奋的看向你,似乎随时会冲上来将你啃食。
院长蹲下来,随手扯下一块布料缠住你手上的手臂,却又在包扎之前用力挤出大量的鲜血。
“你是我最爱的孩子,我不会允许有人在我享受这份美味之前伤害你的。”
“这真是一份意外之喜,你应该不介意分我一杯羹吧。”bigmadam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同时用力拍打着她身边早就被院长攻击到手上的孩子的肩膀,“这孩子——玲——可是最棒的解体人,不如就让他来为我们呈现这精彩绝伦的饕餮盛宴~”
“我没问题哦,妈妈。”玲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对着bigmadam和院长扯出一个笑容,“我是妈妈的好孩子。”
“这可不行,现在分享这孩子的美味还为之过早,让她再好好成长几年,让她再长大一些,届时,我会举办最大的宴会,邀请你们前来品尝。”院长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美好的未来,他张开双臂,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几年是什么时候,你的死期,被确定在了哪里?
你轻轻亲吻着小指——可以活到那个时候吗?
第一年——你被放到了和宣传中一模一样的标间里,精心喂养,精心打扮,甚至还有额外的外出活动时间。
有人试图趁着那段时间从这里逃走,他朝你笑笑,做出一个请求保密的动作。
你一直都足够沉默,任何人都不知道你见过他对着墙壁比比划划。
意料之中,他失败了,在他跳下外墙的一瞬间,守候在那里的喰种斩断了他的一条腿。
他被关进小黑屋,惨叫声响彻整个夜晚。
他死的时候,院长邀请所有孩子都前来观看——杀鸡儆猴。
杀死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威慑那些本来就没有多少胆量的孩子。
他的眼睛已经被挖掉了,但还是对着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
你没有多少触动,你自始至终都在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或者,他确实或多或少的让你有些感触,不然,你也不会有想伸手接住他掉下来的脑袋的冲动。
敬畏死亡,是每一个生命都会有的必然的反应。
第二年——你被拉出去展览的次数变多了,每一次展览都会有刀刃深深刺入你的肌肉,鲜美的血液吝啬的分享给每位前来观赏的游客。
疼痛,和恐惧一样变得微不足道。
“她,你多少钱卖。”一个带着喜鹊面具的家伙在展览结束后找到院长,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哀怨哭泣的狐狸脸。
“虽然我很尊敬您,但是这个孩子,我多少钱都不会卖出去的。”院长略带歉意的说,“美味,不能独自收藏,过段时间我会举办宴会,届时我会向您发放请帖,欢迎您的莅临。”
“……”哀怨哭泣的狐狸脸周围的气压变低,随时准备出手。
“那个孩子已经被带回去了,现在杀了我,您就再也见不到这么讨人喜爱的孩子了。”院长被吓了一跳,他迅速朝旁边躲开,脸上还带着职业笑容。
“我等着你的请帖,希望到时候不会让我们失望,尤其是不要让我们的【主理人】失望。”他说。
“那位大人能来光临寒舍,真是荣幸,以我的生命作保证,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院长微微鞠躬,脸上是谄媚的笑容。
“走吧。”他说。
狐狸脸跟在他身后,临走之际还对着院长做出一个斩首的动作。
“哎呀,还真是邀请到了不起的客人了。”院长脸上谄媚的笑容没有就此消失,“想和你们搭上关系,还真是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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