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戛纳的老朋友们
“罗尼,班农先生带我参观了华尔街所有的券商,掮客,和投资公司。”唐娜在晚上给罗纳德打来电话,电话中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很兴奋。
“你决定了吗?会选哪家公司做实习?”罗纳德示意对面的小个子男人先停下来,拿起电话和唐娜先聊。
“我会先去高盛,然后去摩根·斯坦利看看。等结束以后我再去券商和投资基金。不过我刚从长岛的文艺复兴公司回来,和创始人西蒙斯先生聊的很投机,我觉得他的投资哲学是最有意思的。
不过班农先生说,做投资还是要认识不同的公司和投资风格,有比较才能找到自己的长处。”
“啊,那很好,班农先生的安排非常妥当,你一定要多多向他请教……”
和唐娜聊了一会他工作的安排。能够在大学毕业的时候,学以致用找到自己感兴趣的工作,是非常幸福的事情。
唐娜找的那家投资公司,起了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文艺复兴科技公司”,他们的创始人西蒙斯,是个数学家。投资的时候也是使用公式对冲下注,而不是利用小道消息,或者分析公司的财务报表。
“请继续,麦克派克侦探。”
罗纳德挂上电话,对面坐着的是他在纽约曾经使用过的弗兰克·麦克派克侦探。他戴着一副小圆眼镜,眼睛里透出的都是精明的目光。头发比上次罗纳德见他的时候,又秃了一些,索性剃成了短发,没有再用把周边的头发梳到中央的方法。
“詹姆斯·西蒙斯在1982年创办了这家文艺复兴科技,他曾经因为和华人数学家合作发现的陈-西蒙斯形式,一种微分几何的数学表达形式,获得阿美利加数学会的最高奖项奥斯瓦尔德·维布伦奖。
这种数学形式在最前沿的物理领域,比如规范场论,杨·米尔斯理论里都有很好的应用。但是詹姆斯·西蒙斯觉得他的数学天赋,相比他的搭档陈省身相差的很多,很难得到菲尔兹奖,在数学史上留名。
所以他离开了学术界,开始涉足投资领域。他是MIT的毕业生,又在母校和哈佛,石溪等大学任教,所以很多常青藤的校董会,都用学校基金的钱,投入了一部分给他的基金。
他也远离华尔街的那些喧嚣,专心在长岛上用数学和物理方程式来做投资,他招收的研究员,也多是数学和物理专业的高材生。”
弗兰克·麦克派克摊开了自己写的调查材料,挑重点和罗纳德讲了。他的表妹去这个公司,应该既能够发挥,也不怕陷入曼哈顿华尔街那些必须付出代价的快车道里。
“很好,谢谢你,弗兰克·麦克派克侦探。还是老规矩。”罗纳德递了一个大信封过去。
弗兰克·麦克派克拿起来掂量了一下,放进包里手下。“还是老规矩,我们没有见过面,材料只有一份,你记得销毁。说老实话,我欣赏你对家人的保护,这样提前做好调查工作,就不会出问题。”
罗纳德起身把他送出去,经纪人尼西塔和白日梦的总经理艾迪,两人从白日梦的董事长办公室外间里走了进来。
“处理好了?”
“是的,好了,我可以安心去戛纳了。”
两位事业上离罗纳德最近的贴心人,知道罗纳德要处理家人的隐私,都等在外面,看他结束了以后才进来。
“辣身舞原声唱片的事情,哥伦比亚的制作工厂已经答应了,先给我们开工,制作十万份。”
艾迪先汇报了一下唱片的制作情况。
“达里奥先生很帮忙啊。”罗纳德看了看进度报告。
“是的,要不是他找机会在MJ面前说话,我们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在新泽西的最大的工厂,这段时间都没有开工,等着MJ的新唱片最后的完成。
迈克尔·杰克逊,作为现在最厉害的唱片业赚钱机器,所有的资源都要围绕着他来打转。
最好的作词,作曲,编曲,和声,伴舞,都被他占用,等他在乐曲上作出最后一个小小的细节修改,就能马上到最好的录音棚里灌录。
你不知道这个最大的天才,什么时候灵感迸发,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都空着,等着他。
连带还没有最后成型的新唱片,工厂也就空转,保证MJ最后完成以后,可以马上全力开动马达制作。
只有MJ自己,知道自己离那个完美的境界,还差多远。
他的经理人达里奥,是很少几个可以和他沟通唱片制作的人。在帮罗纳德问了一句以后,MJ表示这一周可以让工厂先给罗纳德的新片灌录。
有了流行之王的保证,罗纳德的新片“辣身舞”,至少可以在开拍前屯上一批货,然后根据销售速度再调整了。
“辣身舞的拷贝,已经提前送往巴黎,理查德先过去给你打前站。你到了那边,只要让加农炮的人帮你确定首映的日期和时间,剩下的事情,理查德都会帮你搞定。”尼西塔把一张头等舱的机票递给罗纳德。
“白日梦的发行经理米歇尔·坎诺德,也已经和助手先飞到髪国,等首映成功以后,就可以试试在欧洲能不能找到愿意购买的买手了。”艾迪也把米歇尔·坎诺德下榻的酒店联系方式递给了罗纳德。
“哈,谢谢,我感觉被你们照顾的太周到了。”
罗纳德起身离开,在洛杉矶的一些细务都已经处理好,其他的事情,尼西塔和艾迪都可以处理,有需要自己决定的,还可以用电报和长途电话。
也该和米纳罕·戈兰一起去参加第四十届戛纳影展了。
“巴德,我们走”,回到家里,小巴德已经收拾好行李,等着自己。他的女友露西已经来到洛杉矶,和他住在走路五分钟距离的小公寓里。
“露西,好久不见。”罗纳德拥抱了一下小巴德的未婚妻,她现在找了份前台的工作,在一个电脑公司干的不错,有一份固定收入,还能按时下班。
“你的礼服和正装,我都仔细的放进了大皮箱里。你登记的时候,只要带着这个箱子就行了。”露西学过秘书专业,罗纳德的行李都是她亲手弄好。
“谢谢,露西。小巴德,我们走。”
……
“罗纳德,嘎嘎……你到啦,我等你好久了。”
米纳罕·戈兰穿了一身土了吧唧的蓝色运动服,和运动裤,运动鞋,就在机场等到了罗纳德。
罗纳德拥抱了他,然后从口袋了掏出了墨镜戴上,自己身上穿的是阿玛尼的海军蓝外套,和浅灰色的裤子,和米纳罕站在一起,要多违和就有多违和。
“约拉姆呢?”罗纳德转了转脑袋,没有看到和他形影不离的表弟约拉姆。
“他先去巴黎了,我们在那里还有新的院线剪彩仪式要举办,他先过去忙了。我专门等你一起走。”
“哦,好吧”,罗纳德和穿的像个卖水果的以色列人一起找到了登记柜台。
两人把座位要到了一起,到了飞机上开始聊天。
“这次,我们在戛纳的声势很大,有好几部电影在那里做大型的推广活动。”
“是超人第四部,还是那部决胜时空战区(Masters of the Universe)?”罗纳德知道米纳罕一直念叨两部科幻巨制。
前一部是超人最新续集,克拉克·肯特这次的对手是世界上的所有的核武器。后一部是著名的动画片“宇宙巨人希曼”的改编,虽然没有拿到希曼的授权,但是故事一看就很相似。
“嘎嘎……”,米纳罕要了杯红酒,喝下去掩饰尴尬,“特效的后期需要的时间超出了预期,这次就先不在戛纳首映了。”
罗纳德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米纳罕今天的表现有点不正常。本来他一见到自己,总要喋喋不休的说他的那些电影创意,今天好像特别安静,连自己问他,也只是淡淡的聊几句,就回到了本届戛纳电影节的盛大上了。
“今年是戛纳的四十周年纪念,髪国政府和组委会,有意扩大影响,还要对不列颠的演员,亚历克·吉尼斯爵士颁发终身成就奖。还有不幸去世的髪国导演特吕弗,这次也要向他的遗孀范妮·阿丹特颁奖。”
“哦,这么隆重啊”,罗纳德知道亚历克·吉尼斯爵士就是“星球大战”三部曲里的欧比旺老师的扮演者。而特吕弗则是髪国唯一坚持艺术和票房并举的新浪潮导演。
他为了推广商业片,还参演了斯皮尔伯格的“第三类接触”,自己的作品也多是艺术和商业上都成功的佳作。
比起和他闹翻的新浪潮的另一领军人物戈达尔,只会拍些不知所云的短片,让观众和演员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高到那里去了。
可惜,不幸罹患脑癌逝世。髪国之后就没有什么坚持拍商业片的导演的。
少了米纳罕的罗嗦,罗纳德也觉得没什么聊得,很快就进入梦乡。
长时间的跨洋飞行,罗纳德就算在头等舱,也觉得有点不舒服。他在睡梦中也感觉脸部发涨,脚趾和手指都有点涨大,发麻。
“你想知道长时间飞行以后恢复活力的秘诀吗?到了酒店,就把鞋子和袜子脱了,赤脚在地毯上,让你的脚趾,就像握拳一样,收拢起来,重复几次,很快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像握拳一样?”罗纳德好像梦见了什么电影,有个角色在教自己适应长途飞行的法门。
“哈哈,我知道听起了很不可思议对吗?我这么干已经九年了,相信我,比喝热咖啡,洗热水澡有用。”
“李先生,李先生……”
“额……嗯?”罗纳德被空姐的叫声吵醒,梦中的画面和声音有消失了。
“我们马上就要降落在巴黎戴高乐机场了,请你打开舷窗的遮阳板……”
“戈兰先生……”
罗纳德揉揉眼睛,蜷缩脚趾像握拳一样。他还记得梦中的情节,穿着拖鞋试了几下,好像效果不错。
两人下了飞机,米纳罕四处寻找,发现了自己的堂弟约拉姆,正在和加农炮髪国分公司的头头们在一边说话。他们好像在等什么明星到来。
“约拉姆,约拉姆,你看谁来了,嘎嘎?”米纳罕连忙跑上去,叫了约拉姆过来见罗纳德。
“啊哈,罗纳德。我们好久没见了。你这次在巴黎会呆多久?”约拉姆本来是在等其他的发行商的,见到堂兄米纳罕请来了罗纳德,赶忙和一帮簇拥这他的髪国高管过来打招呼。
“我会直接转机去戛纳,米纳罕会在这里呆吧?”罗纳德转头看向米纳罕。
“嘎嘎,我会在巴黎呆几天,到时候我们在戛纳见。约拉姆会安排好‘辣身舞’的首映的。”
“是的,是的,这真是一部大作。你拍摄舞蹈片,是这个时代全球第一流的。我已经租好了放映厅,也在戛纳本地做好了首映的营销准备,我明天就会到戛纳,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约拉姆的腰围有赶上米纳罕的趋势,在百代集团并购加农炮以后,他更加得百代高层的赞赏,现在巴黎和戛纳的事情,多数已经由约拉姆来拍板。
“行吧,我过去转机了。”罗纳德和约拉姆聊了几句,然后和米纳罕告别,自己取了行李去转机的通道。
周围很多人都在往戛纳转机,通道里有点挤,罗纳德又一次感受到了戛纳影展,对全欧洲电影人的吸引力。
“罗纳德,罗纳德……”好像有人在叫罗纳德的名字。
“罗纳德转头看了几眼,没有看到人,被人流裹挟着,就继续往前走。
“罗纳德……”,一个消瘦的身影,在后面挥手叫他,见罗纳德没有看到自己,不禁有点气馁。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说英语的阿美利加人,他很想在去戛纳的旅途中找人聊聊。
“深井冰,深井冰,罗纳德,我是深井冰啊。”
情急之下,他把在徐家汇学得中文叫了出来。
罗纳德听到了中文,也不禁惊讶起来,这是谁啊?在巴黎大声自称是深井冰。
“是我,约翰·马尔科维奇。”
罗纳德终于发现了这个在拍摄斯皮尔伯格指导的“太阳帝国”的时候,认识的男演员。他在那部电影里演一个阿美利加商人,学了几句洋泾滨的中文。
果然,在巴黎大叫自己的深井冰的效果绝佳。
“怎么样,我的中文还没有忘了吧,是不是你一听就记起我了。”
马尔科维奇比在徐家汇的时候要瘦不少,他的头发略显稀疏,从一侧梳过来不少。
“是啊,人群中非常显眼。在徐家汇也很少有人像你这么勇敢自称深井冰的。”
两人合做一处,登上了去戛纳的飞机。
“你这次也是有电影在戛纳展映吗?”
“我主演的‘玻璃动物园’,会参加金棕榈大奖的角逐。”
“玻璃动物园?是田纳西·威廉姆斯的名著?”罗纳德听过这个剧本,是百老汇的经典剧目。
“是的,第二次改编成电影了,这次是乔安娜·伍德沃德演母亲阿曼达,凯伦·阿兰演姐姐劳拉。”
这个故事,是说一个南方小镇,姐弟俩和母亲相依为命。没有钱,身体不好,阿曼达只能做点零工赚钱,姐姐有残疾,都靠弟弟汤姆赚钱养家。
母亲想把姐姐阿曼达推销出去,弟弟的朋友吉姆来访,母亲安排他和姐姐相亲,没想到他确是姐姐的同学。最后吉姆坦白自己已经订婚,而汤姆表示要离开家里去外面闯荡。
罗纳德发现两位女主角都是大牌影星,乔安娜·伍德沃德是保罗·纽曼的夫人,奥斯卡影后。凯伦·阿兰演过第一部夺宝奇兵的女主角,也是商业片的名人。
她们突然来演一部百老汇改编的沉闷的剧情片,这是有心冲击奖项吧?
“乔安娜·伍德沃德居然复出了?”罗纳德知道这位影后,进入八十年代以后,已经不怎么拍戏了。
“你猜导演是谁?”马尔科维奇向罗纳德挤挤眼睛。
“不会是?”
“对,就是她丈夫保罗·纽曼。”
“哦”,罗纳德哦了一声,怪不得了,保罗·纽曼得偿所愿,终于拿到了奥斯卡影帝,这下总算在艺术成就上和老婆平起平坐了。现在又开始那些功成名就的演员们常干的时期,转行当导演。
两个人在人群中,往里面挤。小飞机不如跨洋航班这么宽敞。
“你在巴黎拍戏?什么电影?”罗纳德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马尔科维奇说话。两人在徐家汇只是泛泛的朋友,但是在这个大多数人说法语的地方,两个说英语的人自然的亲密起来。
“孔雀南飞(Miles from Home),和李察·基尔。”
马尔科维奇说道。
“啊,那一定是个好电影。”
两人找到了位子,放下行李坐下。突然一个头发乱糟糟愤怒的向上的人,也坐到了他们这排。
“罗纳德,嗨,我没想到你也来戛纳。”
“尼克?”罗纳德认出是尼古拉斯·凯奇,“你这个发型怎么又恢复月色撩人里面那种样子了?”
“我的电影会在这里参展,‘抚养亚利桑那’……”凯奇看着约翰·马尔科维奇。
“约翰,这是尼克,尼克,约翰。”
“我们见过。”三个说英语的人调整了一下位子,坐到了一起。
“抚养亚利桑那”还在北美上映,这次导演和制片人,带着男主角凯奇一起来戛纳,也是想蹭个热度,在欧洲卖出拷贝。科恩兄弟的这部电影,是讲凯奇扮演的犯人,和霍莉·亨特扮演的女警察结婚,后来抢了一个大亨的儿子当自己孩子抚养的文艺故事。
罗纳德听完以后哑然失笑,米纳罕还是有点水平。在好莱坞之前,就发现了戛纳这个卖国际拷贝的最佳交易市场。现在很多本来戛纳不怎么看得起的好莱坞电影,也拼命的往这里来展映,参赛,争取在交易市场卖出去拷贝。
自己的“辣身舞”,是还没有上映先来戛纳找点营销热点,凯奇的“抚养亚利桑那”,这是正在热映,要来戛纳蹭热点卖拷贝。
三人在飞机上聊了会,都陷入了沉睡,等到睁开眼睛,飞机已经马上要降落了。
约翰·马尔科维下了飞机,就向罗纳德和凯奇道别,行色匆匆地去公用电话那里,拿起髪国的电话卡插进去开始拨号。
罗纳德感觉这个人行动都有点奇奇怪怪的,和他道别以后,和凯奇两人去等行李。
“格伦……我刚到戛纳”马尔科维奇看到罗纳德离开去取行李,马上按下最后一个电话号码,然后对着那边开始低声说话,他有点怕老婆,每到一地都要给老婆格伦打电话。
“罗纳德?我们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所以,你的电影会参加金棕榈大奖的评选吗?还是影评人大奖?”罗纳德在行李转盘旁边等着无聊,就和凯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凯奇恢复了那种愤怒青年的打扮,好像很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都没有,我们的电影只能参加展映环节。”
“没关系,电影买手不看这些,其实评奖和观众的潜力是两回事。”罗纳德有戛纳的经验,上次“霹雳舞”在这里只能在场外自己搭棚子放映,结果比得大奖的电影还要卖的好得多。
“罗纳德,是你?”
被罗纳德和凯奇两人用英语聊天吸引,另一个阿美利加人也过来叫住了罗纳德。
“乔纳森?”罗纳德摘下墨镜,和他拥抱问好。
这是罗纳德的师兄,罗杰·科尔曼电影大学毕业的乔纳森·戴米。
“嗨,我带着散弹露露来参加展映的。”
“哈,看来我们的电影,都没有参加竞争的资格。”罗纳德哈哈大笑起来。
“散弹露露”是去年年末在阿美利加上映的,猎户座不知道怎么营销这部奇怪的融合浪漫,惊悚,动作,黑帮各种类型的电影。
结果四周就下映,只拿到了八百万票房。
“这下我们好莱坞三剑客算是齐活了。”
罗纳德指着他俩说道,“你的电影已经下映,你的电影正在上映,我的电影还没有上映。现在好莱坞的营销不好做,小成本的电影,都得到这里来蹭点报道的热度。”
“哈哈哈……”两人也苦笑起来。
他们阿美利加电影人拍的电影,不管是不是节奏缓慢的剧情片,还是节奏快高概念的商业片,都要考虑票房,以观众的喜好为依归的。
在这个评委会主席独裁,不管观众反应,只看几个评委的喜好的戛纳,他们这种电影才是小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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