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摆烂
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反正大家最后都会知道。
周时染实话实说，系上了安全带，对司机道：“师傅，我们走吧。”
直到车子到达酒店，温淼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主要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无意间知道了个了不得的大秘密。直到快下车前他才傻傻地问了句：
“你真不是亲生的啊？”
“废话，骗你干嘛！”，周时染觉得说出来他好受了很多。他本就不是亲生的，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上辈子大家都骂他，觉得他鸠占鹊巢，抢走了真少爷的福利。
但这本就不是他本意。
“你就住这儿？”，温淼下了车抬头看向面前高大上的酒店。
酒店如城市中的一盏明灯，灯火辉煌。
周时染“嗯”了一声，“先应应急，到时再出去找房子住。”
“那行”，温淼将行李帮他搬上第二十层。突然觉得周时染也太惨了吧！两个人颇有一种流浪逃难的感觉。
周时染将行李都归位，床头筒灯灯光昏暗。
温淼也不好久留，站在门口看着他一个人默默地收拾行李，半晌才尴尬地道：“那啥，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随时随地赶过来的。”
“嗯，谢谢。”
周时染朝他道谢。
温淼觉得他这样子有点心酸，但他不太会安慰人，便道，“那我明天早上过来看你”，走之前还贴心地帮他带上了门。
周时染住的是一间小套房。
但他只预付了两天的房租。因为他没钱了，所以他得在两天之内赶紧找好房子。
行李箱里带的都是一些私人衣物，多的他带不下了。只能到时再回去一趟一趟拿。
除了衣物，他顺手拿的只有一个玩具熊公仔。是他十岁那年爸妈带他去迪士尼游玩买的。他和周时辰一人一个。方才匆匆忙忙，周时染看笑了。
拿什么不好怎么顺手拿了这玩意儿？
他摇摇头将公仔放回行李箱里。
还有一张全家福照片，周时染顺手放在床头柜上。
但是他怎么看怎么不得劲儿，最后还是将它放进了背包里。
周时染坐在床头发了会呆，然后进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他冷静下来。
擦头发的时候刚好又收到李泽发来的一条消息。
李泽叫他去楼下等，他“有话要和他说”。
周时染乘坐电梯匆匆到达酒店一楼大厅，却发现李泽这狗日的还没来。
没办法，他只好挑了一个沙发坐，低头无聊地玩手机。
也不知道他的经纪人要跟他说什么事？
窗外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酒店的旋转玻璃门不断有人进进出出。
周时染等了一会儿，无聊地四处观望。
他一转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竟然是顾月丞。
周时染心下一沉，看到顾月丞正坐在对面的咖啡休息区里。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男孩子。
这两块区域之间隔着一块玻璃，所以周时染看不太真切。
他不知不觉地站起来，走近了，看到顾月丞和那个男孩子相谈甚欢。
咖啡区里有星星点点的灯光。
柔和地笼罩着对面那两个人。
周时染真是暗叹出门不利，怎么今天净是看见不想看见的人。
幸好隔着一整块的玻璃，顾月丞看不见他。
但是周时染还是驻足了一会儿，因为顾月丞对面那个男孩子他也认识。
那个男生叫贺琰。
和他一同偶像出道，荣获第一名。
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是这样。
贺琰长得很漂亮，刘海温柔的卷曲，服顺地贴在额头上。他的眼睛里有星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笑起来更是惊艳了岁月，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男孩子。
周时染和他不熟。但是禁不住网上经常有人拿他们进行比较。
当然大多都是一踩一捧的。
周时染做什么都不行，贺琰什么都ok。
这种比较一直从比赛前持续到比赛后。到最后贺琰的第一名实至名归，而周时染得了第三名则是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跟风黑。
周时染看到顾月丞和贺琰坐在这里，瞬间就明白了。
顾月丞想挖贺琰到他们公司。
毕竟有实力的新人谁不想捧？
只是为什么偏偏要到这里来谈？
周时染想走，但是脚尖却不受使唤。
窗玻璃里两人相谈甚欢，顾月丞仍是熟悉的温柔的笑意。贺琰也笑得很乖巧，羞涩得红了脸。
估计这事儿是谈定了。
这世上，大概没有比周时染更不识趣的人了。
周时染看着玻璃，突然看见了上面倒映的自己苍白的脸。
于是他回过神，打算赶紧走了。
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露出李泽半湿的脸。李泽不耐烦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坐！”
妈的，周时染脾气也不好，“明明是你迟到！”
“行行行，都是我的错！”，李泽用力拉他坐下，只想速战速决，外面还下着雨呢。
但是周时染又有事儿了。
他赶紧拉走李泽，“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李泽：“”
两人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黑灯瞎火的。李泽“噌！”的点燃一根香烟。
空间逼仄，周时染觉得安心，“你找我来什么事？”
李泽抽烟看他一眼。
“不是我说，周时染，你他妈就不能对我态度好点儿？好歹我也是你经纪人！”，李泽跟着脾气也上来了。
他大老远跑到这个酒店，周时染这货平常要不就是找不到人。要不就是手机发三句他回一句，他这个经纪人当得也太憋屈了！
周时染凉凉地看他一眼。
“行吧！”，李泽郁闷地吐出一口香烟。
毕竟是他们公司霸王条款理亏在先，他倒也没有揪着周时染的态度不放。
李泽挤出一个笑，“我过来是要告诉你，你上次拍的广告投放效果还不错。”
周时染淡淡点头：“嗯。”
李泽瞪大眼睛：“就这？”
“周时染你都不高兴的吗？你倒是给我支楞起来啊！”
李泽觉得匪夷所思。一般刚出道的素人小明星，能得到这种褒奖哪个不是开心得整夜睡不着觉，追着他问这问那儿的。
他不知道周时染上辈子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周时染和何以妍拍的这一支广告清新畅婉，导致品牌的销量上去翻了一番。
很多不看偶像节目的观众也认识了他。
觉得和何以妍搭档的这个小年轻长得真不错。毕竟周时染在广告里的外形很惊艳。
但经历过一次的周时染表示：支楞不起来。
他垮起个批脸，“说吧，到底什么事？”
“好吧！”李泽目瞪口呆，放弃了想要调动周时染积极性的想法。说真的，要不是周时染还有利用价值，他真想给他当场打入冷宫！
李泽公事公办道，“公司给你接了一个综艺节目。”
他甩给他一份宣传企划书。
周时染打开来一看，发现是一个叫做《心动蓝莓之夜》的恋爱综艺节目。
节目的邀请嘉宾名单上赫然写着好几个他熟悉的名字，比如“何以妍”、“贺琰”
周时染扫了几眼就“啪的！”合上了企划书。
滑稽。
他还没怎么谈过恋爱就要上恋综了。
“怎么样？”，李泽洋洋得意地翘起腿，“这都是我尽力给你争取来的，周时染，你一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我很看好你哟！”
重活一世，周时染知道这些都是话术。认真你就输了。
他犹豫着道，“我能不能不去？”
“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李泽眯起眼睛放下腿，这回真的彻底窝火了，“周时染，你要是不去，就是违约，得赔偿公司违约金！”
“好吧，我去！”，周时染叹了口气。
李泽：“”，他为什么突然有种逼良为娼的错觉？
他真是越来越搞不懂周时染这个人了，这明明是好事一桩啊！
周时染走投无路，“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李泽没好气道：“没了！”
两人不欢而散。
但是走之前李泽还是嘱咐他，“要好好看那份企划书，到时候别搞砸了！”
在这个圈子里，得罪经纪人是很不明智的事。
李泽不知道周时染是傻还是什么，就连何以妍作为一个大明星刚进他们公司的时候不也是低声下气？他真不知道周时染哪来的底气这么头铁？
不过公司高层刚开过会议，决定将周时染视作有前途的新星重点培养。
谁叫他们公司除了何以妍以外已经很久没有一个能撑门面的新人了。
相当于青黄不接。
要不是周时染还有点利用价值。就这态度？哼！
李泽怒气冲冲地走了。
反正他和李泽上辈子关系也不怎么好。
周时染干脆将宣传企划书扔在桌上，就直接摆烂呗！还能怎么样？
窗外雨越下越大，打在窗玻璃上汇聚成一绺一绺的。
周时染呆坐了会儿，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
看看表，都已经快晚上十点了。
今天真是操蛋的一天，周时染伸个懒腰，准备去外面吃点东西。
他刚走到酒店门口，却突然看到顾月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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