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独孤一
风和，路边的野草微微折腰，尘土轻舞飞扬一卷未落、一卷又起，在低空浮动。山谷之颠，一山连绵盘旋、耸立，威武之势力拔山兮！山间万物从中点缀，大自然的气息弥漫，仙雾渺渺，充斥着此山的感知，威武之中携夹一道飘渺。林中百兽嚎吠，一山不可容二雄，王者轰宁，群兽擞抖。树梢上鸟禽、知虫，清脆的嗓音耐不住孤宁，终于冲破宿世的诅咒，诠释自己的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它们一波波的音符穿破一切敢于来犯的夙敌，随着风交响在天际，灿烂开来！
悬崖绝壁，不见其头亦不见其底，气雾吞裹而成一道保护圈，自然而成一道风景线。山壁绝地无生处，参天古松从万木之中脱颖，高耸威立在绝地逢生之处，是那么挺拔，那么不屈不挠。
独孤南不知道为何出现在悬崖底下，他仰头而望，一望无边，看不见任何有关事物，但就那颗古松上一条微不足道的布段，以普通人的肉眼，无法得知究竟，而他却是一目了然。独孤南一张英俊的脸上，嘴角轻轻翘动，不露痕迹的浅笑，紧接着，只见他纵身而起，身有从容，恰似水到渠成，很是自然的缓缓升起。他越升越高，身影越来越模糊，宛如一颗流星一哗而过，要是聂云风他们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先前的独孤南飞行时，还要靠宝器来架控，而如今他的脚下空无一物，完全超越了掌控期的范畴，至少应该是在合一的境界，甚至……
倘若柳大小姐在这里，独孤南不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会被蹂躏好一阵子，就连聂云风也会感觉到他隐藏之深。此刻，独孤南也深深地被气雾所笼罩，睁眼之处灰茫茫的一片，那些雾气也随着空隙慢慢渗透他的眼眶，不过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一个大跨步，就已穿破雾层，达至一个巨洞洞口。
从外往内看，一片通明，充满了生气，无论高还是宽都有三、四丈，比火云洞洞口小了一些，当然这里可比火云洞那种火窟清凉多了，而且这里更加神秘。独孤南穿越一弯曲的地道，一个平淡无奇的阔洞清晰可见，四大方方，周围杂草横生，乱石七七八八的躺睡着，没有一丝出奇的地方，洞内所有一切显而易见，如果这里真有什么不凡之处，那可算得上是巧夺天工，鬼斧神技也。
独孤南可没想那么多，只见他一把随手抓住身旁的杂草，轻轻一提，对面那块石壁慢慢地透化，一会儿的功夫，竟消失掉，好象根本就不存在一般。那么多杂草，他却偏偏选上这么一株，显然他已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从面色上看，似乎有一点回家的味道。
等独孤南走过那石壁时，后面那座已消失了的墙壁，再度出现，而他没理会，徒步走在一条向下延伸十数丈的阶梯上。“咚咚…”他在石门轻敲了几下，他敲门的动作几乎是粘上去的，生怕自己使力过大而产生烦躁的回声，等他敲完之后，然后伫立在那里等待回音。这时的独孤南失去了以往的痞性、那种不拘一格的习性现在完全找不到，面色严肃，还趁着敲门的间隙，整理自己的穿戴，由此看出里面的人非同一般。
“进来！”洪厚的声音的从屋内传来，伴随着“咣啷”的开门声，两扇大门由外而内缓缓开启，一间空旷的大厅，展现在他眼前，而其中站立着一位身穿长袍的强者。所谓强者，以气势而辨，见其背向着大门，双手执于后背，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另一种却是尊贵，高高在上又飘渺不已，触摸不到的那种虚无的错知油然而生。
只见那人双凝望着身前的巨像，一动不动，十丈高的石像实在让人望而生畏，更别提这石像所包含的种种。他披着一件圣洁的长袍，就像一位慈祥的长者，双手环抱在肩，好象是要用尽自身的心血与慈爱去呵护他的子女、尽心尽力的袒护他们、包容他们一般。他比任何圣女都纯洁；他比世上所有父母都慈爱；他比所有神灵都多上许多包容。
大厅四周除了一些坐椅别无他物，如此看来这里很少有人来，而来的人只为聚集。独孤南悄然走进厅内，对着那背影，恭身说道：“父亲大人！”
独孤南何时多了一个父亲？这是灰道上的人不曾知晓的事，就连他的好朋友易剑也不得而知。他父亲独孤一，说道：“恩，坐吧。”
独孤南闻言，没动，就以他父亲那具虎背还伟岸地站在那里，他怎能先坐。独孤一仍然背着他，也没去顾及他坐与没坐，而低声斥：“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们会面的时候，要带上面具？”
其问话中充满了严厉少几分做父亲的仁慈，独孤南本想说我们是父子没必要那么拘束的，可是话刚一出口，就被他父亲斥责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你必要执行。我们的日子已经不多了，我不想在关键的时候，让他有机可趁，也不想因你一时疏忽，毁掉我一族的希望，知道吗？”
独孤一回头责斥间，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谱面具内，一双厉眼怒视着独孤南，但却看不清鬼脸背后的表情。
独孤南低着头，无力的应道：“是…”
时间沉闷了一会儿，独孤一开口问道：“最近，你那边可有重大的事发生？”
独孤南没因为他父亲语气的缓和而抬头，仍然垂着脑袋，思索着他的问题。重大的事，在黑虎镇也就是只有一件事发生：火云洞一事，不过对于他父亲所说的重大事件来说，根本谈不上。
“没有！”
独孤一望着神像深思起来，独孤南的回答一如既往，平淡也波澜不惊。
独孤南压抑不住千万年的疑问，最终还是忍不住地问道：“父亲，我想知道我们的敌人，他到底是谁？数万年都过去了，至今我仍然不知我的敌人何在，还请父亲明细。”
思考中醒来，独孤一偏过身，淡道：“这个你现在还无须知道，等到时机成熟了，自会知晓。况且就算你如今知道他，也不找不到他，也不清楚他是谁！所以，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还有你也别轻信你身边的所有人，包括与你出生入死的朋友，易剑！”
独孤南一阵糊涂，不过他一向遵从他父亲的意愿，从不违背，只是涉及到了易剑，实在让他接受不了。可是他又不能反驳，他深知自己的父亲做事有一定的原则，绝不是妄言，一时间没把这话放进心里。
“是！父亲。不知道父亲叫南儿来，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差遣？”
“恩，我此次来的目的，是让你帮我监视一个人。”
什么人能得到父亲的重视，要知道自己父亲在轮回境界已有数万之久，而又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值得他重视。独孤南惊讶：“父亲，难道此人已经超脱轮回？”
独孤一浅笑：“超脱轮回？有，只有一人已经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不过此人已不在六道之中，也不知去往何处，他叫傲天。他是魔域一代绝世强者，可惜啊，可惜！若如有他在的话，一切将不再那么复杂，而变得更加简易。”
独孤一摇头叹息，面具隐藏着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眼眸之中有那么一丝向往与惋惜。他轻吐了一口，背过身说道：“我让你监视的那人，只是一个化形初期的灰道者。”
独孤南诧异：“哦！”
独孤一继续说道：“他虽然只是化形初期，但他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的一年。”
独孤南呆住了，刚才的惊讶、诧异，如今也变得震惊。他自己本就被人称作前无古人的旷世奇才，但他达到化形初期时已修炼十数年，而现如今有人比他还要快上十倍的速度达至化形初期，着实让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况且独孤南成功的背后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因数。独孤一的话使独孤南从恍惚中回复现实，脸面上并未出现妒忌之类的神情，这点念老独孤感到欣慰。
“这人是谁？”
“他叫聂云风！”
“啊！聂云风！是他！”独孤南夸张地惊了一声。
老独孤没理会他的失态，而是盯着他问道：“你认识他？”
独孤南万万没想到，他父亲所说之人，竟是救过他一命的聂云风。他不禁想起了聂云风的种种，回味之后，已不再为其感到惊讶，只是有一些感叹，就凭聂云风那种拼命不认命的劲头，也得让很多人望尘莫及，而他的成果自然而然的不再念人接受不了。
“是的，我们相处两日的时间，而且聂云风曾经还救过我一命！”
“救过你？”这会该轮到老独孤惊讶了，而他话中还带一股焦急，显得有些慈情，只不过犹如昙花一现。
独孤南重重的点着头，回应。
“何时的事？他又如何救得了你？”
“三日前，这件事应该快被传散了。当日南儿在取得狮王刀的时候，不慎误中了六道之火，险些丧命，还好聂云风搭救，才夺回一命。”
老独孤没有说话，独孤南旋即明了一定是自己说得还不够清楚，他继续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聂云风能够驾御火道之火，从我体内将那六道之火吸进入他的体内，而且在被杨胜打入那布满六道之火的岩浆之中，没有死，反而好象脱胎换骨一般。最后在我们几人掩护中逃过杨胜的追杀，而狮王刀也被他夺走，事情过了好几日，如今恐怕他将会遭遇灰道中人的捕杀。”
“狮王刀、狮王刀……”老独孤自言自语半刻，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两双直冒精光，行神有些激动，对着独孤南道：“那狮王刀有什么特征，特别之处？”
望着拉着自己那手颤抖的手，还有近距离的那双眼睛，这些都是第一次，独孤南从来没有感受到父亲为何事而如此激动过，还有这样的接触也是他数万年来都没出现过的。
“在火云洞的刀冢内就有狮王刀上的浮雕，它的头和一般的雄狮没两样，可是它的身上没绒毛，身披鳞甲，侧身还长着一对血翅，那狮王刀就是以它为模打造的。”
闻言，老独孤转过身，仰望着神像，嘴中喃喃念道：“狮王刀，六道火，聂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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