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声名
杨思婉回到历城后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总是日日挂念失去了记忆的宋仁和,虽然料想到义兄已经找到了她,想必当时也一并找到了与她一起的宋仁和。虽然觉得愧对与她有婚约的义兄,但是她仍然一直想找机会探听一下宋仁和的情况。
杨思婉在家中休息了几日,便开始准备正常进学,以免自己总是一个人呆在屋内胡思乱想。
“你说这杨思婉日后还敢不敢来进学呀?我前几日要去探望她,连院门都没让我进,就给我打发回来了。真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至于这般畏畏缩缩,不敢见人。”
杨素彭从小厮手里接过了蜜饯,随口往嘴里塞了一颗,不屑道:“你说那帮西域兵多凶残啊。□□掳掠,那是无恶不作,杨思婉她一个人和那个淳于可汗住在一起一个来月,你说能发生些什么?她一个未出阁的女流,还怎么有脸见人?”
他们身旁的男子哄堂大笑,连旁边旁支家的女流们也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只是她们还顾及脸面,只敢用手绢捂着嘴笑,但是一双双笑眼仍是出卖了她们的情绪。
紧接着有人借着打趣道:“也不知道那个野种还会不会娶她,要是他还肯娶她,那可是野种配荡/妇,好一对儿下贱胚子!”
顿时众人哄笑做一团,这口中也越发没个遮拦,青英气愤的要上前理论,杨思婉却拦住了她,而后依然安静的听着。
“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娶她?你不也会吗?”杨素彭笑够了,接着说道,“你会和家产、勋爵过不去?娶过门冷落着便是,反正正妻不过是为了应付家中父母,日后喜欢谁,娶做妾室不就可以了,到那时如花美眷、万贯家财皆在手,快哉!”
杨思婉从未设想过那些曾经日日在她身边打转,想要求娶她的表兄弟、堂兄弟们都是如此下作,在他们眼中,她和祖父并不是亲人,而是他们获利的踏板,他们可能无数次诅咒过本家,想让本家断子绝孙。
杨思婉本来是想散散心才来学堂进学的,结果不仅没能散心,还平白听了这么多难听的话。气呼呼的回去之后,远远看见管事守在她的院门口,身后的小厮端着几个托盘守在了门边。
杨思婉先是和管事打了招呼,紧接着扫了一眼托盘上的摆件和装着首饰的盒子,发现这是她今日一早派人送到陈家小姐府上的贺礼,庆贺她出嫁,现如今这份贺礼仍然在自家人手中,想必是中间出了岔子。
“可是没见到陈家人?或是出了什么岔子?”
管事一直低着头不敢出声,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杨思婉看着他为难的模样,又想到刚才在学堂中听到的那些流言蜚语,心中也明白了个大概:“是他们嫌弃是我送的,不肯收对不对?”
管事见小姐这般模样,吓得跪在地上磕头,但是也绝口不敢说出半个字,杨思婉看着她为陈家小姐精心挑选的礼物,现如今只觉得刺眼,随手抄起一个瓷瓶就摔在了地上,随后便头也不回的冲进了房间,将一干人等关在了屋外。
杨思婉想不通,明明是她在贼窝里小心斡旋,为了助黎朝军队进攻而不惜出卖色相将淳于摄提格拼酒拼命将他灌醉,为军队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她也曾生怕自己成为黎朝的拖累,不惜舍弃性命,也不要成为西域威胁杨家军的手段。
可是明明她腕间的守宫砂仍在,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便早早的编好了她失/身于敌手的流言蜚语,不惜将她所经历的苦难编成笑料取乐,连以往与她交好的闺中密友,也唯恐与她有任何牵扯,连累自己的名声。
杨思婉越哭越伤心,她能预料到自己未来将面对怎样的流言蜚语,她在历城的圈子内,想必是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杨季珇本身不太擅长与女子打交道,但是他也不是一个傻瓜,管事将陈家把婉婉送过去的贺礼原封不动的退回来的事情,他也明白了其中含义,尤其是听说婉婉躲在屋内不肯出来时,更是心里难受。
“婉婉,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就开开门让祖父进去,陪祖父吃些东西可好?”
但是紧闭的房门仍然没有任何动静,青英实在是气不过,为小姐鸣不平,便将今日在学堂中小姐听见学堂内旁支家族里的少爷小姐们口无遮拦的事情禀报给了侯爷。
杨季珇向来珍惜家人,善待旁支家的孩子,如今却听说他们如此糟践婉婉,便气的朝着杨素彭住的院子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吩咐手下去拿剑。
管事见要出人命,赶忙偷偷派人去请世子前来说和,生怕出了什么挽回不了的大事。
吩咐人去找世子,随后管事又跟青英说道:“快跟小姐说,侯爷拿剑去找表少爷们了,快请小姐出来劝劝吧!”说完,管事赶忙去追不见踪影的侯爷。
青英也急得团团转,知道自己惹了大事,便哭求着小姐出来:“小姐,侯爷刚刚听说您受了委屈,提着剑去找表少爷们了。奴婢求求您,快出来看看吧!”
杨思婉听着门外青英的哀求,却十分无动于衷。她知道祖父心中自有分寸,因此并不担心。那些嘴中没有半句实话,只知道满口胡言乱语的混蛋们,早就该受点儿教训了。
杨季珇进到杨素彭等人住的院子时,那些人正围在杨素彭的正厅内斗蛐蛐,守在外面的小厮见是侯爷来了,吓了一跳,赶忙跪地行礼,心中焦急的想着该怎么给屋内的少爷们通风报信。
但是当他们看见老爷手中拿着剑,怒气冲冲的往前走时,心道不妙,吓得不敢再动通风报信的歪心思,只匍匐在地上唯恐殃及池鱼,毕竟那些是杨家子孙,侯爷再生气也不拿他们怎么样,但是他们是家生子,丢性命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当杨季珇一脚踹开正厅半掩的大门时,屋内的杨素彭等人听见这声巨响,下意识不耐烦地喊道:“谁呀!不要命了?”
杨季珇拔出手中的佩剑,将佩剑搭在了杨素彭的肩膀上,竹桶内的蛐蛐仍然不知死活的叫着,杨季珇扫了一眼桌子上银票和碎银,一个利落的剑花将蛐蛐筒打翻,用剑将蛐蛐劈成了两半。
杨素彭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他一生就是格纨绔子弟,哪里见过这般阵仗,看着心爱的蛐蛐横尸于此,他赶忙跪地求饶:“祖父饶命!祖父饶命!”
众人早就吓得跪做一团,不住的磕头求饶,虽然他们不知侯爷为何突然动这么大的肝火,但是他们心知肚明,侯爷在战场上可是人见人怕的活阎王,他杀人如砍菜,可不会心慈手软。
“不知祖父为何这般恼怒,但是想必那些都是误会!素彭只是夜里无聊,在院子里逮到了两只蛐蛐,想养着解闷儿。都怪这些小厮!是他们跟我说可以斗蛐蛐赌/博,您可千万别觉得是素彭的错啊!祖父,素彭冤枉啊!”
杨季珇不知自己为何要对旁支这些不争气的子孙这般宽容,他们向来不成体统,挥霍无度、打着侯府的名声四处横行霸道,他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劣迹,但是想到当年兄长们对他的爱护,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他不知自己放纵他们,竟是害了他们,让他们长成了这般不争气的恶毒模样,不仅毫无担当、还心思歹毒,遇事便将罪责推卸的一干二净,不仅算不上杨家男儿,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
杨季珇一想到他们的嘴里曾经吐露过什么样的恶言恶语,历经磨难的婉婉听到后又是怎样的委屈难堪,便越发怒不可遏:“你今天早晨,用你那恶毒的嘴巴说过什么?你又编排了婉婉些什么?”
杨素彭本以为祖父是因为他们聚众赌/博的事情前来问罪,不成想居然是早晨他们在学堂内聚众探讨杨思婉的事情被人告发,想到自己白日里说过的那些话,他顿时吓白了脸,他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么过分,因此打定主意,绝对不认:“祖父,您把素彭搞糊涂了!素彭白日只是正常的进学,连表妹的面都没见过,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说关于表妹的坏话呢?您一定是听错了!”
杨季珇看到杨素彭这副奸诈嘴脸,将手中的剑收紧了一分,本就是御赐的宝剑,锋利无比,顿时在杨素彭的脖子上划出了深深一道血痕。
杨素彭察觉脖子已经流血,顿时嚎啕起来:“素彭冤枉啊!哪个小人这般狠毒,为了置我于死地,编排这种谎话!您杀了我之前,不如让他出来和我对峙,也好让素彭做个明白鬼!”
杨思婉看着这人死不悔改的模样,心中只觉阵阵恶寒,她缓缓走上前,轻轻给祖父行礼,随后站到杨素彭面前,冷冷说道:“是我说的,今天各位用我声名开玩笑时,我就站在门外。所以如果三表哥不服气,大可和我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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