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战青龙
“那你为何不破境？强行压制着境界，对实力不会有影响吗？”
杨小飞一边拍须溜马的捏脸捶背，一边伸出脑袋疑惑的问道。
阮文清看向大海，屈臂指了指另外一侧，捶背捏肩的男人立刻心领神会，双拳去捶另外一边肩膀。
她眯着眼睛满意的享受着，微微晃脑答道：“当然有影响，虽然我一直以剑道霸占着排名，但五重天的境界对上大武者，在天元之力的持续供给和境界上终究有差距。”
“至于我为什么压制着境界，是因为…你”
杨小飞整个人顿住，停下手中的事，疑惑的指着自己。
“我？”
阮文清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富有深意，随后转身示意他继续捶，缓缓说道：
“六重天以上的武者，被称为大武者，到了这一步，身体代谢将会被改变。
六重天-延年，到了这一境界，可以将寿命延长到普通人的三倍。
以前你没有出现，我不知道以后陪伴我终身的人会是谁，不知道他是不是武者，也不知道他能否达到六重天。
如果那时我真的成了大武者，而与我共度一生的男人却不是，往后两百年的无聊岁月又该怎么过呢？
与其这样，我宁可不要。
我的男人，他要长生，我便陪他长生，他不要，我就与他白头偕老。”
杨小飞听罢，心中感动，痴痴地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走上前，继续捏着柔软的肩膀。
想不到阮文清如此长情，为了与相爱的人共度一生，尽管那个人还没出现，居然愿意放弃三百年的寿命，愿意放弃睥睨众生的境界。
他也深情地回应道：“文清…我定不负你。”
阮文清嫣然一笑，一个回头，脸色变得认真，问道：“那你呢？你想长生吗？”
杨小飞坚定地答道：“长不长生我不在乎，但是此行，我必须达到八重天，解开一个秘密。”
“秘密？”
杨小飞聚精会神地边捏边捶，说道：“当然，对于你，我不该有什么秘密。”
随后他掏出脖颈上一直形影不离的极之心，日圆形状的极之心泛着淡淡白光，犹如他的呼吸频率一样。
他说道：“这是极之心，它带着一个秘密，只有到了八重天才能解开，这些，是杨柳飘告诉我的。”
杨柳飘自然是五千年前的武神，听到这么荒诞的说法，阮文清并不觉得可笑，她回身盯着极之心，伸出芊芊玉指靠近。
当接触的那一刻，极之心散发出耀眼的白光，犹如巨兽被陌生人靠近，竖起全身的毛发表示抗拒。
阮文清的双指带着天元之力，在接触的一刻瞬间被吞没。
还好及时收手，否则，石头里的那头巨兽定然会咬紧自己的手指，将全身修为化为乌有。
她叹道：“真是可怕的东西！”
杨小飞本就没打算瞒着她什么，毕竟一个人背负着秘密实在太沉重，如今能有个人分担，阮文清就是最佳人选。
他还有很多想说的，而当下，他选择最重要的那一个，继续说道：
“其实…武神杨柳飘…是我哥。”
阮文清在瞬间被抽取了大部分的天元之力，此刻有些急喘，不过她刻意压制住了，抬头看着杨小飞。
果然，她的男人，注定不凡。
“我不会说出去的，既然你愿意选择长生，那么你晋升大武者之日，便是我长生之时。”
杨小飞继续走到她身后，为她捏肩捶背，世间最美好的告白，莫过于此，而他，将以一生的钟情报答。
他说道：“我是要晋入八重天的人，后面的也说说吧。”
阮文清微微一笑，说道：“七重天是不灭境，这一境界下，除了丹田重创，其他任何肉体伤害都能片刻恢复，因此，很多七重天的大武者只有唯一的弱点-丹田。
他们大都佩戴相应的武具作为丹田处的最后一道防御，我们这次的目标青龙，它的鳞片便是最好的武具之一。 ”
杨小飞脸上露出一丝担忧，问道：“青龙有多强？”
阮文清道：“四大灵兽中最小的至少也生存了三千年，四大灵兽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而东海的青龙，我上次与它一战，即使是用了最强的一招，也不能破其鳞片，青灵剑之所以能刺穿龙尾，还是在无意中发现的。
所以，下一战，我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杨小飞叹了口气，道：“好！老茶头教我最多的一句话，输人不输势，即使打不过，也要骂到对方郁郁而终。
第二句话，便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要去，那便去，你死，我不独活，你生，我可以死。
我杨小飞不敢说定能保你周全这种大话，但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
阮文清回身，眼神已幽怨，她一脸埋怨的说道：“杨小飞你听着！我死了，还有天元阁墓碑一座。
你死了，你的哥哥、老茶头都没了依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
杨小飞眼神飘忽，岔题道：“八重天是什么境？”
阮文清娓娓道来。
“八重天是卸魂，这一境界下，灵魂离体，可分身，可无拘于外物，武者排名手册的前十名，除我之外，皆是这一境界。”
“那九重天呢？”
因为杨柳飘最后的境界便是九重天，这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阮文清模糊不清地说道：“除了你哥，和五行帝之外，五千年来，九重天的境界没有人达到。
即使是木牧国的清河，也仅仅被称为五千年来最有可能到这一境界的人。
至于我，破境以后能不能达到这一步，未尝可知。
九重天是不灭境，相传这一境界。可以不死不灭，但真正如何，没有人知道。”
杨小飞停下手中的事情，走到与阮文清并肩的船头，拍了拍栏杆，望向远处，长叹一声。
“原来…我哥最后一步，已至如此。”
…
一阵来自海底的巨浪袭来，巨轮都被拍打的震荡，像是触礁一般，让船上所有人一个踉跄。
阮文清面色紧张，全身进入戒备状态，她全身查看四下，轻声说道：
“到了，保护好自己。”
杨小飞有些发懵。
到了？什么到了？
还没等他反应，海底传来一声痛苦的龙吟。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船头百米处，立起四根接天水柱，水柱周围形成巨大漩涡，将周围的海水往里吸，船身摇摇欲坠，俨然就要被一口吞下。
仅一瞬间，白季和那位沉迷酒醉的药勺长老已经立于船舱之上，面色紧张。
阮文清回头看了一眼杨小飞，含情脉脉，温柔地说道：
“好好活下去，若是今日有幸存活，定与君相守。”
随后身形化作一道白光，再一瞬间，已经蔚然立于百米之外的海面上，黑发与衣袂飘飘，化作英姿飒爽的死神。
她只手举起，轻轻喝道：“青灵何在？”
海底瞬间翻涌，钉在暗礁之上的青灵剑犹如受到一双无形只手驾驭，猛然拔出，直冲海面。
伴随着青灵回归，海底不再平静，一声龙吟在前，百米青色长龙破水而出。
巨龙盘旋在半空，占据大半个天空，与阮文清相对而立，青须长十米，青面獠牙，一声怒号响彻云霄，天空骤雨落下，乌云密布。
船舱上，药勺半迷半醒的叹道：
“这就是青龙？这么大？”
房里的小涟也跑了出来，毕竟是个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半分畏惧半分好奇地来到船头杨小飞身边，被杨小飞拉过来堵住耳朵，搂在怀中。
她推开杨小飞的双手，抬头说道：“姐夫，我不怕。”
阮文清朝船上看了一眼，确切来说，是看了杨小飞一眼，随后将青灵剑横于脚下，她纵身一跃，跳到剑上，刹那出现在几公里以外。
如影随形的是青龙，那畜牲周身带着雷电，獠牙直接冲向海浪上的白衣女子。
阮文清倒也不慌，她跳下青灵，直接站在海面，眼中杀意凛然，一指划虚圆，随后抬手。
青灵随着圆圈一分为六，在抬手瞬间化作漫天星河，密密麻麻。
“万剑归一！”
随着阮文清一声轻喝，万把青灵破风而去，声音盖过龙吟。
万千剑体一半刺向龙头，一半刺向龙尾。
青龙冲到一半，戛然而止，它盘旋半空，大半身体遮蔽受伤的龙尾，无数青灵剑落在龙身鳞片之上，摩擦出火花和刺耳声音。
“好狡猾的畜牲！”杨小飞叹道。
紧接着海面一道道龙吸水形成，尽出现在阮文清落脚之处。
阮文清边战边退，站立不稳，除了脚下海水的动荡，身旁的水柱也在不断的压缩周围空气，将她往里吸。
不知不觉间，海面已经形成二十多根水柱，令人无处落脚，且水柱之中都出现青龙的身形，令人防不胜防。
阮文清无奈，只能以攻为守，分散万千青灵，平均刺向每一条水柱，但剑体进入水柱，犹如水滴落入荒漠，顷刻消逝。
阮文清蹙眉之际，脚下一道利爪甩出，她避犹不及，脚踝被划中，即刻一步踏剑，飞上虚空，万千青灵又融为一剑。
小腿上的爪痕不时鲜血滴下，将青灵冰凉雪白的剑体染红。
诸多水柱掀起海面风浪，一道道水墙袭来，还好巨轮船体比较大，不至于翻船，但是产生的颠簸令众人抓紧了船身。
杨小飞一手抱住小涟，一手抱住栏杆，浑身绷带再次渗出血迹，他咬牙坚持。
再看天空，阮文清立于青灵剑之上，双掌合一，狂风掀起她的袖筒，露出纤细的手臂。
她双掌化作剑刃，朝着海底游龙的半身劈去，口中默念：
“一剑斩沧海！”
剑影落下，二十多道水柱无法支持，轰然落下，海面被剑影劈开，中间形成宽达几里的沟壑，直达海底，长度无边无际。
“嗷嗷嗷嗷嗷嗷嗷！”
青龙自海底传来痛苦的叫声，它彻底被激怒，直接破海而出，以獠牙撕咬而去。
阮文清借助青灵剑移动身形，边闪边退，期间无数次的被动进攻皆被龙鳞挡下，化作无数火花。
水柱消失，船体稍微稳定一些。
杨小飞看着天空局势，皱起眉头。他松开小涟，随后将脖颈上的极之心扯出，紧紧握在手中。
他踉踉跄跄地扶着船体，一步一步地上了阶梯，来到船舱，来到白季身边，对他说道：
“你！帮我一个忙！”
白季朝他暼了一眼，扭头过去，看样子并不想理他。
杨小飞一半说服，一半威胁地喊道：“我有个冒险的想法，不是我死！便是青龙死！
如果青龙死了，你便是天元阁的功臣！
如果我死了，对你也有好处！”
白季闻言，这才回头不解地看着他。
“把我丢向青龙！实在不行，把我丢向你们少阁主！”
此时的杨小飞不敢再亲昵的用着文清的称呼，毕竟有求于人。
白季犹豫片刻，看着天空中节节败退的阮文清，他长袖一挥，领域和增幅展开，全身天元之力游走。
杨小飞脚下生风，犹如离弦之箭，径直飞向天空中一人一龙的主战场。
阮文清招架之余，见到杨小飞飞来，不免分神，此时青龙撕咬而来，她御剑防御，一炳长剑立在龙口。
杨小飞身形已至，借着青龙身形禁锢的契机，他手持极之心，直接按在青龙头顶，顺着龙鳞划下。
极之心在触碰龙鳞的一刻，白光闪耀，犹如太阳，刺的人睁不开眼。
那轮日光从龙头划到龙尾，在接触的一霎那，青龙像是浑身力气被抽干，身形动弹不得，变做任人宰割的咸鱼，自半空陨落。
生死之局，阮文清来不及犹豫，再一记“万剑归一”，万千剑影落下，把把命中龙尾的伤口。
“嗷嗷嗷嗷嗷嗷！”
一阵痛苦的龙吟传来，随后杨小飞与青龙同时坠入海中，掀起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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