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补习班的老师要慎重选择
子非：“这个呢是清蕴丹，解毒用的，不过不是什么毒都可以解，你要注意了，别随便吃。”
文森特：“······哦。”
子非：“这个储物袋你会用了吧，会了吧？我教了你四遍了诶。”
文森特：“应该、应该会了。”
子非：“这个啊，这个是我最普通的小匕首了，你应该拿得动的吧？拿得动的吧？”
文森特：“·······嗯。”
子非无奈的看着眼前无精打采的小鬼头。虽然他知道，小九因为那怪病不能直视他。但此刻他心里还是很火大的。
好歹他说话的时候这小不点也要表现得认真点啊。
要知道，这小孩的下山可不是去踏青啊。那是下山跳火坑啊。
外面多危险呐！？
这么想着，子非突然开始后悔答应送对方下山了。
可小九真的和这里的其他人太不一样了。
和山下的平凡人的世界比起来，这里的修真大世界更是危险。。
或许，正常的生老病死的生活更适合这孩子，子非这么想着。
可是，老祖的话嘱咐·······
好吧，现在子非又开始纠结了。
而比起忧虑的子非，文森特倒是还能安逸的玩着手里的挂坠D。
他都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子非要这样大题小作，给他准备那么多行李。他只不过是想下个山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片刻后，子非叹了口气，指示文森特到外面的长廊口等他。
而他则做出了一个传音纸鹤，送了出去。但他还没有看着那纸鹤飞稳，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师尊！您要三思啊！！”进来的万银成完全没有平日里柔声和气的模样，直接扯着嗓子激动的喊着。
子非无言以对。
这银城到底是在请他要三思，还是威胁他要三思啊。
解释一番后，万银城才知道子非并不是要把小九赶下山，而是小九自己要打算下去。
可她颇不理解。
“可师尊，小九下去做什么？明明让他呆在这里很好啊。你不要看他愚笨就不打算让他修行啊。不让他试一试，怎么知道他可以呢？！”
她说着便跪在子非面前，替文森特请求。
子非沉吟片刻，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想试，而是我不能，小九也不能。”
“请问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小九，他是·····他没有灵根。”
此语一出，万银成也说不出什么了。她只是惊诧又惋惜地站了起来。
而外面的文森特早就背好小行囊，跃跃欲试的在那个阶梯口等子非了。
他眺望着远方的云雾，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习惯性的回头，果然看到了他身后夏侯烯的马赛克脸。
文森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不适的恶心感盯着那人的脸。
“呃、那个·····”
夏侯烯被直勾勾地看着，倒是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你有什么事么？”文森特有些着急的问，再看下去他觉得他又要晕了。
“那个、这个·····呃，我·····”夏侯烯说不出所以然，干脆把他拿着的一个袋子直接塞进了文森特手里。
“这些是一点铜币，银子什么的，我找到一些，你可能会用得上。”他感觉脸上热热的，连他的声音也没平时的雄厚程度。
因为夏侯烯说的话少而且慢，文森特能听懂了他大概的意思，也明白了对方的好意。
“谢谢·····你。”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对一个人说感谢的话了，文森特感觉怪别扭。
“咳！”突然一声咳嗽。
夏侯烯转头看到了同门的另一个弟子。
那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有些嘲讽的看着文森特手上的小袋子。
“就这么点还好意思拿出来啊？夏公子？”
夏侯烯白了一眼他，对文森特说，“你别理他。”
那弟子不满的啧了一声，顺手甩给夏侯烯一个大一点的普通布袋。
“哼哼，我今天又不是来找你的。这个帮忙交给他。”他说着转身就走了。
夏侯烯疑惑地打开来看。原来这袋子里面也是一些钱，还有普通的药物。
夏侯烯笑了笑说，“这个家伙弄到的东西还真是可以了。”
说着他便把袋子递给文森特，“喏，这是他给你的，收着好了。”
文森特默默的接过去，掂量掂量袋子。
嗯，挺沉的，钱应该很多吧。
身后突然有些嘈杂，夏侯烯转头就看到一堆人躲在墙后。
“要过来就过来啊，这么现在这么畏畏缩缩的。”
闻言，那些人就出来了。
怕什么！小九又不会吃人！
结果就是，文森特又收获了一堆沉甸甸的袋子。
送东西的人有些会小声的对文森特说句保重，有时候他们说得很多。
虽然文森特听不懂，但他还是感觉到很温暖，很温暖。
什么啊。这样子，他都不想下山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
原来还是会有人对他这么好的。不会因为他的怪异而疏远他。
就和那个人一样。
文森特突然觉得，在这些衍世界里遇到那人真好，遇到这些人真好······
他不由自主地抬头，头一次在这些人面前笑了。
“谢谢你们。”
被感谢的众人也是如释负重。
原来小九真的很好相处。不是说像那种勾心斗角，暗中相互对付的人。要知道修真界这种人多了去了。
大家其实都是自私的，不管所追求的目标有多伟大高尚。
重点是，今日他们一致同意了万银成的观点。和万师姐说的一样，小九真的很可爱。
接着，文森特微笑着看着众人，突然转身跑下了阶梯。
“你们去吧，不用在我这浪费时间了。”他头也不回的喊着。
众人目送他下去，总觉得不对劲。
奇怪，师尊还没来呢，怎么小九就下去了？
还没过几秒，听觉比凡人灵敏的他们就听见下面传来略熟悉的声音。
“呕————”
众：怎怎、怎么又吐了！！小九刚刚还好好的呢！！
吐到生不如死的文森特已经后悔他刚才盯着数十个马赛克脸的决定了。
这个时候夏侯烯他们也犯难了。他们明白，小九故意下去吐，就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是现在他们不下去，小九出了意外怎么办？
然而他们不用再纠结了，因为子非终于来了。
他听着文森特奇葩的呕吐声，黑着张脸站在夏侯烯等人后面，冷声道。
“全员禁闭，十天。”
这些弟子们，这之后是非常悲伤的看着子非带着小九乘风而去的········
没过多久，子非他们这飞着的两人踩在了平实的地面上。
整个飞行过程在文森特眼里像是才花了几秒。
他们在一个城镇外的道口就下来了。但这是文森特自己要求的。
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在他眼里正常人。挑着担子的农民，黑黝黝的脸，还有愁眉苦脸的赶路人。
可除了正常的脸，正常的声音，他还看到其他的，更多的东西。
他看到了未来。
这个人生了儿子后生意大赚，一生平平淡淡活到八十岁；那个人明日将会遇到大考验，遇到贵人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继续发展。
奇妙的感觉，这比在空中飞行还要奇妙。
预知和预见，看来小九的眼睛比他想象中的要厉害多了。
但这事文森特没有立即告诉子非，他只是向子非告别了。
“你，”子非还是有些不放心，“你决定好了要留在这里吗，不用我······”
“不用。”文森特抬头打断对方。
“谢谢师傅一直以来这么照顾我，现在这样，我已经够了。”
他面不改色的看着子非的马赛克脸，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反感。
子非叹了口气犹豫的伸手，最后只是摸了摸文森特的小脑袋。
“去吧，小九。”
文森特看着子非几秒，走了几步后却突然跑回来，给了子非一个小熊抱。
被抱的子非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主动抱他的小孩红着耳朵跑远了。
其实让小九一个人混在人界，他简直是放一百个心。他很清楚，其实小九很聪明，就只是怪病的限制让他没法发挥自己的能力。
不过在平凡人的世界里，小九生活会容易点的吧。
他不禁露出喜悦的笑容。
难道这就是，为人父的感觉？
但喜悦回归，子非开始担忧起老祖的交代了，那老头的意思就是让他看好小九，可是他现在却把人放生了，该怎么交代。
处在深深的纠结之中的他突然心里一惊。他感觉到宗里出事了！
······
一年后。
听说，风是有形状的。鸟儿看到了风，抓住了它，飞了起来。
树叶，蒲公英也是这样。它们躺在风上，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它，去到何处，只有风知道。
而人看不到风，也抓不住。
可以闻到不知名的花香。
一种微弱，几乎无法捕捉的味道，可他闻到后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追寻。
文森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清醒的，还是在梦中。
风好像在抚弄着他的头发，调皮的卷起他额前的刘海。
他慢慢的睁眼，透过树叶细缝的光斑刚好照射在他眼睛上，所以他不得不向旁边挪了挪。
原来他在一棵树下。
缠在那棵老树树干上蜿蜒的藤条，一直向外蔓延开来的，隐藏在草皮里的树根。
老树有着凹凸不平的树皮，散发着枯死枝干特有的气味。
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的真实又熟悉。
重新闭起眼睛，文森特再睁眼看到了湛蓝的天空。
这才意识到他刚刚在做梦。
还是说，他刚刚在回顾着过去？
至于是他的过去，还是小九的过去，他已经分不清了。
小九的记忆太模糊。而文森特最近也发现，他越来越记不起他真正的过去了。
他现在正躺在一个酒家小店的青瓦屋顶上，在这里他能很清楚的听到街道上行人的喧闹声。
好快啊，已经过了一年了。
而他身上的钱快要用光了。这是一个非常悲伤的事。
这一年下来，他过得很无所事事。
要么，他就在城里城外到处溜达，要么，就去什么茶馆里听那些奇怪又好笑的故事。
实在没事，他就趴在屋顶上看看这些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的未来。
可他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未来。他看到的，只不过是在这一秒的这个选择下，这个人可能性最大的结局。
当然，所有人都是以死为结局的，只不过迎接死亡的方式和死前给世界留下的痕迹都不一样。
那为什么小九面对那些修真之人，就看不到也听不到呢？
文森特思考了好久，想不出什么可以解释的最佳办法，毕竟，他对这个世界太陌生，太不了解了。
好多事情他到现在都不懂。
比如说，那个叫筷子的细长木棍的真正使用方法，穿衣服的正确方式。
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学到这些技能。
所以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还是和街上走着人还是，很不一样。
有种流浪汉的特殊气质。
郁闷之中他听到身后传来鸟类翅膀扑腾的声音，然后肩上一沉。
“啾～～”
一声短暂清脆的鸟鸣。
文森特木着脸转头，果然看到一只还没有巴掌大的黑色小鸟。
这鸟头顶一撮红毛，两只黑豆似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着实可爱。
不过，其实仔细看这只鸟，会发现它毛都没有长齐，就像那种呆在鸟巢里不能飞行的幼鸟。
呵呵，不能飞？
文森特表示，他肩上的这个家伙不能飞那天下的鸟都不会飞了。这个家伙可以把整个世界都飞一遍。
“啾～～”
又是一声鸟鸣，这在外人听来特别可爱逗人，可在文森特耳朵里，是会自动翻译成。
“你丫的，我们都要没钱了你还在这里晾，赶紧赚钱去！我要吃饭！”
“今天我要吃五个包子、六碗素面！快去！给老子买吃的，我不管！不给吃的我离家出走！”
文森特：“········”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话唠加吃货属性的家伙到底哪来的？！
他当初只不过不小心把D版挂坠打坏了，便放在自己怀里睡了一个晚上，没想到第二天就孵出了这个家伙。
当时他还以为这是D的小鸟版或者说，D终于可以得到了这个新克|隆身体。
可这鸟版D第一次开口时冒出一连串脏话，真的令文森特怀疑它的身份。
似乎不满意文森特没有反应，那只小鸟从文森特的肩膀跳到了他的头顶蹦跶起来。
“啾～～啾～～”
【我和你说话你看哪里去了！快去想办法拿钱！没的赚钱你去抢啊你！我要吃包子！】
文森特后悔至极，他现在无比想念当初那个空间里的D。
#还记得，那年大明湖畔那个可爱天真淳朴善良的D蛋蛋#
#这个披着可爱天真小鸟表皮的糙汉子吃货大爷到底是来干什么用的#
#我可以把它烤来吃么#
#D，你真的不介意我把你的新□□给咔嚓掉吧#
·······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吆喝声，聊天声，炒菜声，杂成一片。
在路当中行走的有衣衫褴褛的难民，有穿着破旧的平民，也有华服玉佩的贵家公子。
人们都慢慢的走着，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们感到需要焦急万分。
一顶彩凤绸布为幕布的轿子，被八个身着灰衣的男仆抬着在大道上前进，路上的人都自觉的让路。
看这架势，这个轿子里的人恐怕不好惹。
可突然间，路边小巷里滚出什么东西，差点被轿夫踩到。
轿夫条件反射的躲过，但整个轿子因为不稳而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里面传出苍老沙哑的妇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却又不失威严和礼仪。
最前面的几个轿夫一看，发现滚出来的是个抱着头的小孩。
他灰扑扑的衣服，似乎在快要被踩到的瞬间吓傻了，缩成一团。
“喂！小孩，眼睛长哪里了！不看看路的啊！”
其中一个轿夫生气的责骂着，这轿子里做的可是都督大人的母亲，万一有一个闪失的话，谁担当得起啊。
那个小孩缩在那里瑟瑟发抖，好像站不起来了。
轿夫不耐烦的继续喊骂着，急着要他让路。
“等会儿。”轿子里的老妇人又出声了。
“夫人，您不用操心，小的马上解决。”
轿夫示意同伴放下轿子，准备上前动手把人拽起来。
可那个小孩抖得更厉害了。
“慢着！”老妇人竟然撩起帘子出来了。
她站在那里厉声制止那个轿夫头头动手。
“夫人，您怎么下来了。”那个轿夫一反刚刚的凶恶嘴脸，恭敬的弯了弯腰说。
老妇人两鬓斑白，一把木簪简单的绾发，身着普通的黄棕色鹂鸟花纹宽袖外裙。
她脸上虽皱纹道道，但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曾经的风韵。
现在她的表情虽然很是严肃，但她的眼神还是很平和的。
“只是个孩子，不必要这么个样子，显得多粗鲁。”
她声音底气十足的对着那个刚刚责骂小孩的轿夫教训着，那个轿夫点着头赔不是。
老妇人简单的交代了他们几句，随即走向那个还窝在地上的小孩。
她直接蹲下慢慢揽住小孩，柔声道，“孩子，你怎么了，嗯？抬起头来，是不是刚刚被伤到了？”
那孩子刚被老妇人触碰到的瞬间还哆嗦了一下，过了一小会儿才好像害怕似的慢慢抬头看她。
白白净净的小脸，五官清秀看起来格外舒服，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与常人不同，淡淡的颜色。他眼里噙着泪，嘴巴却因为缺水干裂脱皮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老妇人最喜爱小孩子，尤其是这样惹人怜爱的，见状她心一下就软了，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啊，你父母呢？”
小孩看她和蔼可亲，像是松了一口气说，“我、我爹爹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他不见好几天了······”
老妇人一惊，“啊呀，你家不在这里么？”
小孩点头，“不在，爹爹他说带我来玩，给我了一个钱袋，然后，然后就不见了。”
他说着像是要哭出来了，可把那个老妇人心疼坏了。
“哎呦，这可是·····”
又是一个抛弃孩子的父亲。老妇人恨不得找到那个畜生骂他一顿，这么乖巧听话的孩子怎么可以不要！
“夫、夫人，您说，我爹爹他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是不是要在这里等好久他才回来？”小孩抓着她的衣袖，声音颤抖的问着。
“这······”老妇人不好回答。
说实在的，她倒是挺想把这个孩子带走的，看这个孩子的样子，怕是已经饿了好久了。
可是，带走他，就等于告诉他他父亲不要他了，她又怕这会伤了这娃娃的心。
“孩子，”她温柔地说，“你去我那里等他吧，我帮你找好不好？你在这里等他可能会找不到你的。”
“真、真的？您能帮我找？”小孩期待的看着她，那小眼神简直要把老妇人的心给化了。
“真的，我发誓！”她认真地说着。
“啾～～”
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鸟鸣，老妇人疑惑的看着小孩的怀里。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红毛脑袋，原来是一个雏鸟。
小孩紧张的把这个雏鸟拿出来问，“我、我可不可以带上它，它是我的好朋友，它很乖的。”
说着他还讨好般的笑了，露出小虎牙和两个小酒窝，而那只鸟也有人性一样，露出了讨好似的眼神，凑到她跟前“啾啾～”不停的叫着。
老妇人瞬间受到两只萌物的两万点攻击，血槽清零，立马败下阵来。
“当然可以，它很乖，你也很乖。放心，奶奶我帮你找到爹爹前一定好好照顾你们。”
小孩听到这话笑得更开心，激动的语无伦次的道谢。
“谢谢、谢谢您！真的谢谢！”
轿夫担忧的上前，“夫人，这恐怕，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我说可以你照做就是了，担心什么。这才是个小孩子，你别挤兑他。”老妇人不满的说着，边搂着那个小孩进轿边问寒问暖。
“孩子啊，你几岁了啊？”
小孩比了个三说，“我今年十三了。”
“这样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摆了摆脑袋说，“爹爹叫我小九。”
“这样啊，小九啊，你还记得住在哪里么？”
·········
接连几个问题下来，这个叫小九的孩子都乖乖的端正坐着，低声回答，那只鸟也安安静静地窝在小孩怀里不出声。
这真是太乖了。
老妇人心里乐开了花，她的儿子一直没有给她带出个孙子来，忙于各种公事。
可今天，她自己捡到了个乖孙子，能不高兴么。
然而，比她还高兴的还有另外两只。
坐在轿子里低着头的文森特还在暗自窃喜。
他照着鸟版D说的做，果然以后的吃住问题终于解决了。虽然他又骗人了，但他没有耽搁这老妇人一下，她可就会遇到山贼了。
而D。
D：啾～～～吃吃！包子！吃吃吃吃！好饿。
轿子不急不慢的前进着。
文森特尽量保持着D要求的那种‘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很天真，我很可怜’的模样。
交谈间，文森特隐约知道这个老妇人是想要收留他。
果然没有看错人，文森特心里略得瑟，他以后的生计问题就不用发愁了。可是，他现在还没有想到弄清楚自己眼睛的真相的办法。
轿子突然停下来了，文森特站了起来准备去搀扶老妇人下轿。
可他发现很不对劲。
轿子里只有他可以动。
那个李氏像是被定住似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不安起来，而他怀里的D抖了抖便飞了出去。
挣扎了一下，他还是撩起帘子出去了。
不出所料，外面的所有人就像是被暂停了一样，就连被泼出去的水，空中拍着翅膀的麻雀，掉下来的果子，也静止在一刻。
而轿子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人。
他带着黑色的怪异面具，看着像是传说中的恶鬼形状，他穿着的黑色的斗篷，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乌鸦。
而D则站在轿子的顶端，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
文森特站在原地不敢再靠近那个人一步。他就这么默默地与那个人对峙着。
对方的脸看不到，他却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丝令人不舒服的气势。
是敌是友？
“你就甘愿，成为一等凡人？沦落为蝼蚁之辈？”
对方突然开口了。隔着面具，对方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可意外的清晰。
这人应该和子非有得一拼了吧。
文森特皱起眉头，想了想只是答道。
“我的选择······你又不知道。”
“既然你离开了那里，那你还有什么选择。”那个人说着动身走向他。
文森特下意识地后退，可对方诡异的就站在了他面前，弯下腰来似乎在看着他。
“如果我说·······我可以教你，怎么使用你的眼睛，你会选择什么？”
那个人伸手作势就要去摸文森特的额头。
惊讶之余文森特发现对方手上竟然还缠着纱布条，没有露出一点皮肤。
“你说，你会教我·······使用我的眼睛是什么意思？”文森特想要避开对方的触碰，可是这么近的距离下，他发现自己在本能的颤抖。惊恐地颤抖。
对方有什么地方，令他恐惧。
“只要你学会了，你就知道我说的就是什么意思了。”那个人手指轻轻触过文森特的眼角，纱布接触皮肤的感觉痒痒的，让文森特不禁想挠挠脸。
“条件呢？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听你的。”文森特眯起眼睛偏过头，不想让那个人碰自己。
“条件？”那个人似乎没有想到文森特会问这个问题，低声笑了笑。
“不需要任何条件，因为·······只有我能教你。而且，只有你可以学会。”
文森特眯着眼睛看这面前这个恶鬼面具，狰狞的獠牙，猩红色的眼睛。
这是个奇怪的人，可他也是奇怪的人不是么。文森特这么想着。
“好，我答应你。”
下一秒，所有间静止不动的东西重新恢复原来的样子，继续着原本的动作。
而原本站在那里的文森特和那个乌鸦般的人也已经不见踪影。
轿子上的李氏和外面的轿夫恍惚了一下，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
他们像是忘了刚刚那个小孩，继续前进了。
大道上，一阵强劲的风吹过，树叶被无情的刮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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