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你又在想什么。”容若冷笑。“我能想什么,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荣幸。”赵小茹满不在乎道,特别强调了后面两个字,算是挑衅,也算是出气。容若叹了眼睛打量了她,不再说话。
“我去当值了。”半响,倒是容若和赵小茹温柔打了个招呼,激的赵小茹一个恶寒,正想憋着嘴做个嫌弃的歪嘴,转眼看到慧茹似乎挑着眼睛往这边看了一眼,心里更是恶寒,竟然半真半假福了福身子,低声含笑道:“爷辛苦了,外面小心。”说着还帮容若捋了捋朝珠,这下倒是容若一身惊讶的恶寒了。
赵小茹找到了想要的效果,有些得意似的挑衅盯了眼慧茹,才发现慧茹早就收了眼到皇帝身上,倒是皇帝的眼睛往这小两口这里瞅,吓得赵小茹一哆嗦。
晚上,赵小茹和敏贵人同一个营帐准备歇息,突然多了个心眼,问道:“今日太皇太后旁边的小主子长的好面善,不知是哪个宫里面的。”
敏贵人一直觉得赵小茹话少无趣,见她问了开头,便来了兴致:“哎呦,那个呀,现在可是宫里面的红人,她可是我的小表妹呢,对了,你怎么不认识她,她可是你家老爷的小表妹,在你家老爷府上寄养多年,你家老爷小时候就是用弹弓打我额头的小混蛋!“
“说起我那个远方小表妹,那个可是一表人才,可惜父母早逝,在你家老爷府上寄养多年,她又会汉话,会写汉诗,写的东西连那些文人状元都称赞,名声传到宫里,皇上就下旨入了宫,可不知为什么,一直还没侍寝,还没封正主,只是在太皇太后旁边养着,难道要学汉人做女官?“
话唠一打开,密密麻麻就找不着重点了,赵小茹心想也难怪皇帝不待见她,像这样的话唠没哪个能抗住。
皇帝和容若并肩而行。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有眉目吗,是宫内人做的手脚?”
“回皇上,由宫内人的参与,也有南明的势力。”
“嗯,事情动荡,这次秋弥朕本不想安排,但蒙古王约我热河相见,若是不去,更加涨了他人气焰。刚刚接到福建巡抚的密报,漳州尚可喜余部仍有异动。这次秋弥你要事事亲力亲为。不可假手他人。”
“臣遵旨。”
河水潺潺,伴着虫鸣。容若立马沉思。
“明珠大人。”容若被拉回现实,回首一人,婷婷而立。
已经是九月初的时分,大草甸上弥漫着浆果浓密的甜香,裹在晚间的青雾里面,沁人肺腑的化不开。下午在密密实实的大营,有着赵小茹这样俗气垫背的闹一闹,好像自己在慧茹面前强自能谈笑风生,不以为意。
可是这时候两人独独相处,一年来的隔阂排山倒海般,打的容若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自持的力量,仓皇间微微低了头,“臣给小主请安。”
一声臣,虽然立马将两人的关系拉出了高下尊卑,但慧茹听了,竟是委婉一笑,她太了解眼前这位清秀挺拔的男子,话说的越是离间,越是说明他心中放不下自己。
慧茹笑的好看,容若一侧头瞥见她嘴角上翘弯弯的弧线,有些痴的想伸手去抚平。慧茹瞅见了他紧紧的拽住自己的手,轻轻咳嗽了下:“这么晚了,今夜是明珠大人当值巡查。真是有劳明珠大人了。”
容若无语,想了半天,终于克制不住道:“这一年在宫里面,你还随顺吧。”
慧茹淡淡笑道:“有什么随顺不随顺的,进宫是我自个儿的主意,我乐意。倒是明珠大人,成了家,夫唱妇随的,又蒙圣宠,才是随顺呢。”话说不卑不亢,坦白的没有一丝谄谀。
容若叹道:“你还是那么倔强的性子,在宫中莫要逞强,万事陪个小心。”话语中竟有一丝忧愁。
慧茹点点头,淡淡笑着,容若看着她,半丝都没有变,当初她站在额娘跟前,说要去进宫的时候,也是这样淡淡的笑,没心没肺的,好像一点伤心担忧都没有。
容若扶了扶自己腰上的挎刀,抱拳打了诺,既是像告别,又像叮嘱:“臣还要巡查,小主散了心就往回走吧,再往前,防守就没有这么严密。”
慧茹拧着帕子,定定看着容若领着一队人缓缓走开,突然道:“明珠大人的爱妾,很是有趣。”
容若不敢回头,一年来,想过无数次两人还能见面的场景,是相见无言,还是泪眼而对,可就是万万没想到是今天这样的情景,她没有改变半分,母亲曾骂她是个煮不烂的负心小蹄子,自己为了这句话,立马从明珠府搬出,再不踏进半步。
容若混混沌沌巡查半宿,头疼越盛,渐渐天色渐明,下一防是阿布凯,容若和阿布凯换了防守,回到自己的营房靴子都没脱便倒头就睡。
昏昏沉沉躺了两个时辰,就外面一阵喧闹吵醒,容若素来警醒,提了挎刀和火器,一个骨碌爬起来,直往外冲,只见一队人密密集集还拥着皇帝快步进入主营,随行的太医进进出出,容若不是当值,不能贸然上前询问。
阿布凯还在营前候着,见了容若赶紧小声传话道:“出事了,皇上的坐骑被不知从哪里蹿出来野物惊了,竟然惊了圣驾。还冲撞了一位小主子。这不,里面还医着呢。”
“伤了哪位小主子。”
阿布凯有些踯躅,话变得有些诺诺,“也不是哪个小主子,就是,就是你那位表妹。”刚说着,里面就传出来,让容若赶紧进去听命。
这里只是行营,陈设不比宫中讲究,皇帝休憩的主营只是用了屏风隔开内外。透过绣了金字的屏风,朦朦胧胧有一人伏在御榻上,皇帝侧坐榻旁,接过了御医递过的纱布,给踏上之人搽拭伤口。不停有宫女用铜盆换了血水端出来。
容若想多瞅一眼,又恨自己多心,只是狠狠暗叹一声,不经意用拳头拽紧了盔甲锦灰下摆。
皇帝处理完毕方扶了榻上之人休息,自己转出屏风。见容若招招手道:“这事出来的突然,此地有埋伏,现在不知道深浅,先压过去,我们赶路去热河,你速去传话让索额图带西北军速从从热河过来接应。”
容若知道事关重大,不能多加询问,低头喳了一声。刚转身,听得皇帝又赞了一句:“你们明珠家的人,连女子都如英勇。到热河之后我就分封她主位。”
容若苦笑一声,又低头喳了一声:“保护皇上是家臣的使命。臣先就先行赶去热河,安排事宜。”
容若要了马便要出发,终是想了想便绕了圈转去赵小茹的营帐外面,请当值的内侍禀告了一声:“臣给敏贵人请安。臣有事想求见自家小福晋。”
没想到当值的一见到他,立马扶了敏贵人出来,敏贵人神思有些落魄,见了容若也不讲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用绢子搽起来,倒把容若邋遢的往外退了两步。
“容大人,你家小福晋不见了!”
内廷里面的规矩多,鸡鸣过来就要起身,赵小茹在容若的别府上懒散惯了,现在每天早上被刘嬷嬷放洗脸盆的声音,砰的一下给撞醒。接着是洗漱梳头用餐,一大队人都得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
今儿太皇太后和太后起的早,已经出来遛弯了,一群命妇后面跟着。
赵小茹如今是避不开大长腿了,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心烦的很,翻了白眼环顾四周,只见清晨的大草甸被笼罩着温柔的晨雾,微风拂过沾满露水的草尖尖,露珠便顺势滴下了小溪,随着水流去了远方。哇,这可是大草原深度游啊,自己在北京工作了这么几年,总有朋友约着去坝上草原,可总是有事情无法成行,不想这穿越一下,把这深度游也搞定了,这么想着昨晚的郁结便有些四散开来。
不仅是赵小茹,其他宫中的女子也是很敞怀,其中温谷伦公主更是高兴,甩开了姆妈,自己跑去了溪边。
温谷伦公主已经八岁,是敦怡妃的二女儿。太后见了喜欢,便要人一路跟着。敦怡妃素来平和,与众人关系友好,几位小主子素来喜欢温谷伦公主,便跟着沿着河边走了去。
这是草甸上平常的细流,有五六丈宽,小公主笑嘻嘻的指着一处河中的水坝,“看,有水貂子。”原来是一群水貂在河中筑坝。黄毛绒绒的几团小东西衔起木片上上下下的摆设。
小公主回头招了招手,“皇阿玛,这里有水貂子在筑坝。”皇帝素来喜欢这位小公主,所以这次秋弥也命带上。此时听得爱女的召唤便纵了马赶过来。
不料还差河边十码,一团拳头大的黄貂闪电般蹿过来,扑上马腿张口就咬,口印子之处都是血痕,马吃痛,撒了蹄子想甩开,却甩不开,一时间便乱了阵脚,护卫虽然虽然挎刀,但无奈黄貂细小,行动迅速,变幻莫测,竟然反扑上马身子,眼见要缠上皇帝的手臂。
一道淡绿色的身影冲过去,拽起黄貂子就囵下去,正是慧如。
众人正暗自为慧如称赞,不料那水貂仿佛通了人性,被人激怒,跳起反口就咬上慧如的手臂,几口下来,慧如满手都是血迹。慧如吃痛的厉害,咬了牙冷笑半声,想都不想一手抽出身边护卫的挎刀,一手拽起黄貂子就要看砍去。
那黄貂子唧唧两声,两腿扑腾一下,突然河中的黄貂子都反扑过来,密密麻麻,情形骇人。
分神之间,慧如松了手,黄貂子便跳出方圆,窜进河里。
护卫有些慌乱,不敢恋战,赶紧护送皇帝和众小主回到主营这边。
赵小茹看呆了,周围的人都哗啦啦去救架,独留她一人傻乎乎站在旁边。突然被人一拉,被埋进厚厚的草甸中。刚想恶俗的呼叫,那人妖艳的晃了晃指头,嘘了一声,一看,竟然是王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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