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帝修深潭中计 月色首开天眼

　　帝修下意识地躲开，而后才扭头，这才发现，拍他肩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他在屋顶偷窥之人。

　　“你——”帝修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一副防备之势。

　　“兄台莫惊！”那人面露笑意，却是慈眉善目。

　　“莫非阁下就是王爷？”帝修问。

　　“不知兄台有何事？”那人反问道。

　　“哦！在下找王爷有事相求！”帝修道。

　　“兄台来迟了一步，王爷已于昨日去了北关。怕是得几天才返。”那人回答道。

　　“真不凑巧。敢问阁下是？”

　　“在下北也，北重君正是家父。”

　　“啊，原来是小王爷，草民帝修见过小王爷！”帝修弓腰作揖道。

　　“兄台不必多礼！”北也忙伸手作免礼之势，“既然兄台找家父有事，为何不走正门，却　　要飞檐走壁来这屋顶？为何不白天过来，而要等到夜深人静？”

　　“小王爷有所不知，白天我们来过一回，就在正门。但府上的守门侍卫说王爷身体抱怨不便见客。因事情紧急，故夜闯王府，想要一探究竟。”帝修解释道。

　　“哦！家父北上处理要事，不便让他人知晓，故有此托辞，望兄台莫怪！”北也说道。

　　“既有不便，小王爷又为何告知在下？”帝修问。

　　“我是见你身有灵气，温暖祥和，不是人中英杰，便是天上神仙，自然就没有隐瞒的必要！”北也解释道。

　　帝修大惊，“小王爷识得灵气？”

　　“并非识得，学过几年‘易学’‘道学’，略知一二。听闻修学高深者可识得有形之灵气，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不过是凭借感觉判断罢了！”北也道。

　　“在下修行多年，也未曾见过有形之灵气，怕也不过是心中执念，久而久之，便生将出来。”帝修道。

　　“兄台说得是！”北也点头笑了笑，“兄台是继续待在这屋顶，还是？”

　　“哦！在下还有一师妹，”帝修想，既然已被发现，就再无继续的理由，料这王府上下也非等闲之辈，还是改日再登门拜访，便继续道，“待我追得她来，我们就此离去，改日再登门拜访！”

　　“我还是与兄台一同寻找罢，若是被发现，也好为兄台打个掩护。”北也说。

　　帝修笑了笑，想，果然这王府并不欢迎瓦楞之上的不速之客，便应了小王爷。二人一同在屋顶寻找林言如，却是无论如何也寻找不得。直到第二天一大清早，太阳的光线从屋顶远处的地平线上升起，帝修才落寞地从王府走了出来。

　　“你别担心，我让府上的家仆们到处找找，有消息了立刻通知你。”小王爷拍了拍帝修的肩膀。

　　“我得去仁督府报案，事不宜迟，在下先行告退。”帝修说完匆匆转身。

　　“仁兄，留步！”小王爷叫住帝修，“这个令牌，你带着，到了仁督府把令牌拿出来给他，他定会鼎力相助！”

　　“在下代小师妹谢过小王爷！”帝修弯腰鞠躬道。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小王爷扶起帝修。

　　果然，见到令牌，仁督府便立刻调集了数百精兵，四处查询林言如的下落。

　　很快，消息传来，说是在城郊三十里的小清潭发现了长似林言如的姑娘。帝修一听，也不多想，就随仁督一起赶往清潭。果然在清潭之中，发现林言如被绑在清潭正中的大木杆上。说是小清潭，但等帝修在潭边捡拾了长的木棍欲要探明小潭深浅，那长杆伸将进去，确是碰不到底。那言如姑娘被人用绳索束在木杆之上，低着头，也不知是生是死。帝修暗想，这潭水深不见底，那木杆是如何进到正中央？又是如何深深插入潭底？小潭半径也不过百米，周边也未发现木筏船只，那言如妹妹又是如何被绑在其上？越想越不得其解。只听那仁督府掌事一声喊“小王爷，您来了！”一回头，却见小王爷带着数十个手下往这边赶来。

　　“这究竟是何人所为，竟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这般！”小王爷说着话便到了帝修跟前。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有把师妹救出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便知一二。”帝修说。

　　“正是，正是！我知姑娘被困潭中，想必需要木筏，山高不便远带，故将工匠领了来。你且莫急，待造了木筏，再去救林姑娘不迟！”小王爷安慰道。

　　“是是是，还是小王爷考虑周详。”帝修感激不已。

　　“言如师妹！言如，林言如！”帝修双手拢住嘴唇朝林言如大声喊道。

　　“林姑娘！”

　　“言如姑娘！”

　　大伙也都跟着喊起来。

　　那林言如听到声音，抬了抬头，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声音细微得如同蚊子嗡嗡。

　　“她还活着！”帝修看到了林言如细微的变化，知道言如姑娘尚在人间，恨不得马上动用仙法飞过去将她带上岸来。

　　“王爷，木筏造好了！可乘坐二人。”木匠向小王爷合拳抱掌道。

　　“很好，正好我可以与帝修兄台同去救那姑娘。”小王爷道。

　　“王木匠！你傻么？加上林姑娘，须乘坐三人方可！”仁督府掌事说道。

　　“对呀！小木匠，你这不是浪费时间么？还是赶紧重新做了，我好与帝修同往。动作快点，要是林姑娘有个闪失，我拿你是问！”小王爷厉声道。

　　帝修见状，忙上前阻止，“我一人前去便可，救人事不宜迟！”

　　“这——”小王爷踌躇道。

　　“小王爷放心，我帝修非等闲之辈！待我救了师妹先。”帝修将小木筏往水潭深处拖。众人也上前帮忙。

　　待木筏拉到水行处，帝修跳上木筏，撑起长杆往水中稍一用力，那小木筏便就着推力前行。不过百米的距离，眨眼的工夫就到了潭中心。

　　“言如，言如！”帝修一边叫一边用力划着，眼看着就要靠近目标，却见如言抬起头来，嘴巴一如不久前那样开合着。帝修似乎意会到了言如的话。尽管不能确认她到底完整地说了一句什么，但显然是说了“危险快跑”这四个字。还没等帝修反应过来，林言如突然消失了，毫无征兆，就那样从他眼前不见了。代替言如的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时，帝修下意识地聚集着仙力，可一切都已来不及了，那漩涡越来越大，疯狂地将还在准备状态的帝修转了进去。

　　月盼跟着师叔月色来到东恩部落，仙界的传送门不偏不倚正好将二人送到了北仁和东恩的战场。说也奇怪，照理北仁身处北地，人马应多高大。但从战场情况来看，那北仁的将士，却多娇小，骑在高头大马身上倒显得另类不少。不过，战斗力却令二位前来查看实情的仙人吃惊不已。

　　“先前听月云师叔讲人类史，料想人类也都如师叔说的那般脆弱，今日得见，事实却并非如师叔所云。不知是师叔误讲了，还是这凡间进化了？”月盼满脸疑惑。

　　“这些将士似乎异于常人，待我用天眼辨它一辨！”月色说着间就要开启天眼。

　　“师叔且慢！”月盼阻止道，“您忘了师傅说的，不许使用仙法！”

　　“凡间有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今日是根据实情做出判断，今日不开天眼，只怕难解其中之谜。”月色说完盘腿而坐，闭上双眼，聚集仙力。

　　月盼似觉师叔此话有理，便不再阻挠。

　　不远战场上的厮杀声越来越大，继而有妇女的哭喊声，孩童的痛哭声，将士的怒吼声，兵器相撞的“砰砰”声传来。月盼焦急地看看战场，又看看师叔，担心师叔天眼还没开，那些兵马就杀将过来。

　　这时，只见月色的肚子上似有一股力量自下而上前行，推动着月色的皮肉如波浪般向他的胸、颈、嘴、鼻、眼跑去。

　　那股力量跑到月色的双眼之后，便不再前行，而是化作一股漩涡在月色的两眼之间眉心之下不断旋转。竟将骨肉旋开一个眼睛大小的黑洞。那黑洞深不见底，似要把看的人整个都给旋进去。这是月盼第一次看神仙开天眼，他没想到天眼原来不是眼睛，而是如此幽深的小黑洞。

　　这时，有马蹄声传来。月盼瞅见几个受伤的将士正朝这边奔来，再一细看，却见那些将士似乎都身不由已，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附着。他这才想起，这便是天眼之力。那几人在巨大的风力下旋转，并且越变越小，最后竟腾空朝着“月色”天眼的黑洞奔去。

　　不一会儿，几人就被天眼的黑洞给甩了出去，“啊啊啊啊！”的几声狠狠地摔倒在地。

　　“唉！果然不出所料，阴灵已经侵犯到了人类。”月色摇了摇头。

　　“这阴灵素来不是自成一派，与天上人间互不干扰么？怎么？”月盼疑惑道。

　　月色笑笑，“说是互不相干，又岂能一点也不相干？但要是牵扯上了，时日一长，难免生变！看如今这事态，我料那绿掌事不掌事已是多时。若是人间因此闹得鸡犬不灵，那绿掌事只怕要被贬入凡间做牛做马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要立刻禀报吗？”月盼问。

　　“不忙！我们先探探状况再做决定不迟！”月色道。

　　月盼点了点头，“那师傅，既然阴灵作乱，仙法的禁令是不是可以解除了？”

　　月色摇了摇头，“其实，避开凡人，或是用过之后运用仙法消除他们那刻的记忆，这样的话是完全可以使用仙法的。但要是遇到凡间的修道高人，恐怕就泄露了天机。禁令真正禁的是凡间的修道高人，你莫要在他们面前使用仙法就好。”月色刚解释完似觉不够，又补充道，“不过，有些高人高不可测，师叔怕你修仙尚浅，尚不能识，还是紧跟师叔，严守禁令为好。有师叔在，保你周全！”

　　月盼觉得师叔说得有理，当下弯腰作揖道：“谢师叔提点！”

　　那几日，在东恩，月色月盼所遇阴灵不少，但大多泛泛之辈，月色轻而易举收了这些道行尚浅的阴灵。月盼完美地替他师叔打了几回下手，之后便无聊地躲在庇荫处一边吃着果子一边观战，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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