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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Chapter34

  下了飞机,叶舒明显被平城的暖意惊到,不知是不是在北方待了太多年,竟觉得此处半点没感有冬日的气息。

  习惯可真是可怕,让人连经年的畏惧也能免疫。

  叶舒想到什么,朝着手里挽着的严萧笑:“原来这里的冬天是这样子的。”

  严萧闻声转头看她,“什么样子?”

  “暖和呀!”

  为了寻求支援,叶舒还盯着一旁的林邵文,十分地问了句:“邵文你说是不是?”

  林邵文很是配合,睁着眼说瞎话:“嗯,是不太冷。”

  可惜严萧并不买账,摇了摇头,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话来证明,却又是一言不发,还伸手将她的帽子扯了扯,扣得更紧。

  叶舒眼睛都要看不清了,和他作对似的把帽子往上抬,斜睨了他一眼,“又没风没雨的……我都看不见路了!”

  “不用看,”他手肘一屈便抓住她的纤纤长指,“跟着我就行。”

  叶舒想,我现在可不就是跟着你。

  跟着你踏上属于你的土地,跟着你留连旧日的风景,跟着你悄悄等着未知的天明。

  心里感慨万千,叶舒也觉得自己实在矫情,马上停止这些多愁善感,竭力保持着愉快的心态,怎么说这一趟也不算是正经事全无,好歹还有工作可以分散注意力,如果能完成一个设计也就算不虚此行了。

  他们是下午的飞机从临风出发,到了这里已经夜幕降临,叶舒不知道严萧是不是有安排,毕竟到了晚餐时分,她自己倒不觉得饿,只是还有林邵文,虽说是工作,到底还是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她,他也不认识别人,就算有什么不满意恐怕也不方便直说。

  想到这里,叶舒立刻偏头问身边的人:“你们有安排吗?时候不早了。”

  “嗯,时宁给林邵文订了酒店,我们先送他过去安顿行李,再带你们去吃饭。”

  显然叶舒的担忧都是多余的,他算得上滴水不漏的人,这点小事情自然不必过问,可听他话里的意思,并不打算让她住酒店,想起前日与他提的要求,叶舒禁不住低声喃喃道:“我也住酒店。”

  他们已经走出机场,外面已经有人在等,严萧对她的话不置一词,同意不同意也不愿意表个态,但是微微聚拢的眉头已然泄漏他的情绪。

  上了车,林邵文十分识趣地坐在前面,留着叶舒和严萧呆在一起。车子穿梭在城市的霓虹灯光里,即使冬天也掩不住喧嚣,叶舒趴在车窗上看,窗外光影变幻着划过她的面庞,一旁的人有些痴迷,她的姿态像个美丽又天真的少女,对着一切好奇,美得不切实际。

  可他比谁都知道,她只是暂时说服自己忘记烦恼,享受片刻的温柔,恐怕在她眼里现在的一切,包括他,也还是一戳就破的假象。

  但是他乐意于看她享受,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她一直在拿不属于她的错误惩罚自己,过得平静但是缺乏生机,他惊讶于她的自制力,与曾经的那个女孩天差地别,每对比一次,他就没办法不责怪自己。可他该拿她怎么办呢?似乎从她出现在他生命的那一天起,他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可这么多年过去,这依旧是个难解的谜题。

  可他就是着了迷,穷极一生都要去找到答案。

  顾不上前面还有人,严萧伸手将叶舒揽在怀里,她指尖的微凉在他的温热的掌中褪去,她转过头,眼里带着迷离,头发从他的唇边轻轻掠过,荡起他心湖的涟漪。

  “怎么了?”翘着他截然不同于上车前的沉默,其实还是沉默,可望进这双的眼里,她就知道是不一样的。

  “冷。”

  叶舒一怔,随后就眉眼舒展,倒是开心的模样,仰头抵着他的耳朵说:“那我抱你。”

  她孩子气地像抱着巨大的毛绒玩偶一样环着他,听着他近在咫尺的心跳声,莫名地感动。

  被抱着的人享受得很,隔了很久才说话,语气很淡,“你说平城暖和,可我从不觉得。”他地下巴轻轻靠在她头顶,说出地话让她心弦震动,“你不在身边,每一个冬夜都只剩冰冷与我同眠。”

  叶舒只能将人抱得更紧,并不介意将身上地温度与他分享。

  到了酒店,林邵文被人领着去房间,留着叶舒和严萧两人在大堂,她依然纠结,不知往哪里落脚,总觉住酒店最妥当,只好又重复一次:“我也住酒店吧。”

  “为什么这么坚持?”

  叶舒摇摇头,“谈不上坚持,我好歹还有工作要做,住酒店方便些,而且还有邵文也在,我不好太特别。”

  “我想他大概是知道的,不会介意。”

  尽管严萧没点明知道什么,可叶舒还是听得出他的意思,关于两人的关系,她还不至于广而告之,况且和林邵文也仅仅只是工作的同事,更没必要互相报告私生活,而且今天在车上,他们旁若无人地亲近,只要不是傻子大概都能看出来。所以拉着工作和林邵文大概只是借口,因为她实在没有更好的理由。

  这段感情经过这么多年,重新有了一个奇怪的开始,两个人心照不宣,可叶舒依旧抵挡不住心头的慌乱,分不清自己想要什么,她在作出决定之前,曾经信誓旦旦地不求结果,可是越靠近这个人,她就没办法不想,到底还是学不会豁达。

  叶舒自然不会把这些告诉他,只能竭力和他保持一点点距离,好歹在这个曾经误会丛生的地方保持着理智,她也受不起再一次的误解揣度,于她,于他,都是。

  无奈之下,叶舒只能搬出他的话来施压,“你说了听我的,才两天就要说话不算话啦?”

  被她这样质疑,严萧就知道一时间是没办法说服她了,这个姑娘有时固执得可怕,即使只是因为心里的一点点不安,她都不会贸然往前,所以他也不想逼得太紧,只能帮她办理入住。

  见他不动声色地妥协,叶舒心满意足地笑了,终于有心情期待晚餐。

  等林邵文下了楼,三人才动身去解决温饱问题,最后车子停在一处别墅前,中式复古的风格,可明显就是私人的住处,而且不难猜出主人的喜好。

  给他们开门的是个小姑娘,五六岁模样,顶着蓬蓬的西瓜头,圆圆的脸蛋上嵌着两颗会说话的大眼睛,可爱得像娃娃,她仰着头看了看,伸出手,“叔叔抱!”

  显然这句话是对严萧说的,他当即蹲下身子,双手抓着她的小身子,把人抱进了怀里,又回头对着叶舒笑了笑,低声说:“时宁的孩子。”

  那一笑,叶舒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也许是一种叫父爱的东西。

  这样的感觉不免让叶舒自己也吓了一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严萧和那个孩子聊天,有些出乎意料的情绪在无声蔓延。

  小女孩特有的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柔柔糯糯,“叔叔,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严萧十分配合地表现出好奇,鼓励她说下去,小女孩往叶舒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极快地转头,像是做了什么害羞的事情,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说:“那个姐姐在偷看你。”

  被偷看的人悠悠地将视线投过来,眼角隐含的笑意,带着些陌生的促狭,看得叶舒渐渐烧起来,不敢和他对视下去。

  “你怎么发现的?”

  她咯咯笑起来,露出细腻洁白的乳牙,“因为我也经常这样看叔叔……”

  严萧大概是被她的话恭维到了,笑容来得肆意,在女孩耳边低声说话,仿佛更像个真实的秘密。

  说完话就把她放下地,小女孩啪嗒啪嗒走到叶舒身边,盯着叶舒看,咧嘴一笑,叶舒被这个纯真无邪的笑容感染,鬼使神差地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腿上,她扯着叶舒的头发让她低头,叶舒明白过来半俯下身子,等着她再说出无忌的童言来。

  可是这一会小姑娘没说话,只是一口亲在叶舒脸颊上,才说:“叔叔说,这是补偿,下次不用偷看了。”

  叶舒被亲得莫名其妙,可听了她的话又好似明白,顿时羞赧,抬眼去看始作俑者,只见他的眸光熠熠,和她一比,简直称得上“落落大方”。

  “你们来了,阿清,过来!”时宁不知何时出现在客厅,小姑娘见了父亲,像匹小马奔跑着扑过去,不差分毫地落进他怀里。

  叶舒寻声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儒雅的男人,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他戴着眼镜的缘故,身上的灰色线衫得他温和而沉稳,不知是不是因为怀着抱着女儿,目光柔和又深远,他看上去并不老,可是明显就是阅历不凡的人。

  见到主人,叶舒和林邵文都已起身,严萧不知何时也走到叶舒身边,还不等他介绍,时宁就先开口,“你们好,我是阿萧的朋友兼工作伙伴,这是我女儿,阿清。”

  屋子里的气氛并不严肃,叶舒和林邵文都礼貌地应答,小姑娘在父亲怀里扭来扭去,一会儿才眨巴眨巴眼睛瞧着他们,叶舒忍不住,赞叹道:“阿清很可爱。”

  大概天下的父母都一样,时宁点头微笑,“晚餐大概好了,你们跟我来。”

  阿清半道上被保姆抱走了,餐桌上只有四个人,饭菜不算丰盛,却很精致,多是些清淡的食物,叶舒是视线落到那份简单的腌萝卜上,时宁解释道:“阿萧特意嘱咐我准备得清淡些,怕你们舟车劳顿也吃不下别的,你们尝尝。”

  确实如此,即使坐飞机没有火车汽车的颠簸感,可远行依旧是耗费精神和体力的事情,以至于连饥饿感都会被忽略,更不必说旺盛的食欲,所以看见那份腌萝卜,叶舒感到了久违的亲切和甘甜,她的喜好只有那一个人知道。

  四个人也算是同行,聊起天来自然不会冷场,邵文谈到建筑也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严萧保持着一贯的慵懒,只是偶尔接上几句,叶舒不可避免地问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时宁了然地笑了笑,却说:“不着急,明天去到事务所,会告诉你们详细的计划与安排,不过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阿萧这个人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对着时宁的拆台,严萧并没辩解,依旧笑意未减,反而是邵文好奇,“真的看不出来。”

  “你们只要和他工作过就知道了,我经常害怕他的电话,因为只要他打电话来就意味着我当晚注定要睡眠不足,陪他熬夜了。”

  “你该感谢阿清,不然我就不只是让你熬夜了。”

  “你们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经常想为他找个女朋友,好早日让他脱离这种可怕的生活,可就他这副臭脾气,我也就不祸害人家女孩子了。”

  叶舒听完时宁的话,到没有什么情绪,反倒添油加醋戏谑道:“女孩子大概不会嫌弃他的脾气,否则当年在学校里就不会有那么多学妹学姐前赴后继了。”

  时宁问:“你们是同学?”

  叶舒浑然未觉:“算是吧,不过我低他一届。”

  “所以你也算学妹了,那有没有在前赴后继之列啊”

  叶舒真想收回自己的话,她算是尝到搬起石头自己的脚的滋味了。

  桌上的人多少有些期待的神色,包括严萧,这是他的笑里明显看戏的成分更多,这样的眼神像极了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一样的不动声色,仿佛说什么他都能接受。

  “关于这一点,我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这就是最后的答案,简单得没有八卦的价值,但是叶舒却十分满意,甚至算得上有恃无恐。

  所以她十分大意地忽略了另一位当事人,他沉沉的黑眸里仿佛酝酿着什么。

  饭后的叶舒习惯性地要散步,虽然对这里完全陌生,甚至随意走动可能表现得很不礼貌,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别墅的前庭走走停停,靠着房子右侧的地方有棵樟树,因为修剪,空气里还有樟木新鲜的味道,这让叶舒不由自主地想到严萧家的檀木,一样的郁郁葱葱,气息浓烈。

  “你能忍受吗?”是时宁,在她身后。

  “什么?”

  “樟树的味道。”

  “还好,在我的家乡也有,夏天到了味道就会散开来,而且更浓。”

  “有人会觉得味道太浓以至于恶心。”

  “我对事物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

  “看得出来。”

  这着实让叶舒好奇了,又不好问,如果没有严萧,他们完全是陌生人。

  “虽然你刚才否认了追求阿萧,但我觉得这只是时间问题,你或他,早晚有人会先跨出去。”也许是怕自己唐突,时宁随即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叶小姐,我看得出他对你是不一样的,即使他从未向我提起过,可我希望他能有一个简单但是幸福的生活,他绷得太紧了,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心思比谁都重,只要他在意的事,谁劝都没用。”

  叶舒赞同地点头,他的性子她很清楚,可她不知道他的心里还装了多少事,而他大概不会愿意与她分享,“我都知道,可我的主动权也仅仅是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毕竟他更喜欢为我做决定。”

  “他还是自负,这么些年的磨砺也改不了,所以我赞同你对自己的评价,你的容忍度很高,所以可以忍受他的脾气,不过你放心,已过往的经验看,他对女友还是十分体贴周到的。”

  尽管叶舒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却触碰他的过去,可听到时宁的话,她还是无法镇定,也许她惴惴不安的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源于此,那些她来不及参与的过去,似乎时刻都能卷土重来,而她却毫无招架之力,叶舒觉得自己很无礼,却还是忍不住:“我能问一下,他们是为什么分手的吗?”

  时宁有些犹豫,他不能预测这些话说出去会产生什么后果,但也许是她的眼神平静,恳切又真诚,他改了主意,说:“我不是很清楚,其实两人严格意思上算不上男女朋友,他们一起长大,可朋友都将他们看成一对,因为严萧对她确实很好,可是后来那个女孩和另一个男孩在一起,他便去了大陆交换。”

  听上去严萧倒像个受害者,很难想象他能够将从小到大喜欢的女孩拱手让人,甚至到了受情伤远走他乡的地步,她的记忆里,他是强势且自负的人,虽然一向隐藏得很好,但相处久了就深有体会。

  然而此时她没办法追问他对秦音好到了何种地步,那没有意义,她担心的是他对秦音的好还要延续到未来的生活里,如此一来,叶舒不知到自己还敢不敢对别人宣告自己的容忍度很高了。

  “叶小姐,很抱歉,也许这些话应该由阿萧亲自与你说明,你知道的,作为一无所知的旁观者,我的说法只是流于表面。”

  “正因为是旁观者,所以可能来得更客观。”

  “不,感情的事情不是旁观者能够看明白的,多多少少加入了自己的猜测,真实成分或许少之又少。”

  “也许吧,毕竟他就是个善于伪装的高手,谁也看不透。”

  时宁大概觉得自己的一番好意到了最后弄巧成拙,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叶舒礼貌的制止,“我知道你是真心为他考虑,今晚才会与我说这么多话,我很感激,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能有自己的判断,不会草率做出决定的,毕竟他依旧很吸引我。”

  叶舒的话让时宁稍微放下了心,他没办法更进一步地帮忙,只能祝严萧好运。

  回到客厅的时候,正看见严萧抱着阿清,不知和她说了什么惹她笑个不停,眯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他平时对人并不热络,可他对着阿清却极有耐心,一大一小,怪异的和谐。

  其实归根到底就只有一句话,愿意与不愿意罢了。

  到了告别的时候,他们再次感谢时宁的招待,叶舒甚至对阿清恋恋不舍,可惜阿清似乎对严萧更感兴趣,扒着他的腿不放,让几个大人哭笑不得。

  最后是严萧亲自驱车将他们送回酒店,林邵文又是十分自觉地找了个理由先乘电梯上楼,留着叶舒和严萧在后面慢慢走,一路穿过大堂,两人都没说话,叶舒原以为他就是好心地当回司机,没想到竟一直跟着她进了电梯,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拿着房卡刷开门,叶舒径直走进去,甚至不想徒劳去关门将人阻挡在外,今晚与时宁的对话还是不可避免的影响她的心情,不过就像她对时宁的保证一样,她并不想轻易下结论,五年前她就逃避过一次,再逃一次,估计这辈子就在没机会重新开始了,而叶舒不是个浪费的人。

  等她洗漱出来之后,严萧还在,他背对着她站在窗户前,夜色也成了背景,衬托得背影高大而寂寥,即使他的背上还有灯光洒落,也没有沾染上半丝的烟火。

  站了许久他才回过头,对着她的目光,不躲不闪,有时叶舒就想,自己总是轻而易举地相信他,大概都是源于他的坦然,他每次看着你,似乎都在说,看吧,我并没有骗你,并不需要逃避。

  叶舒头发还在滴水,盘腿坐在床上,他看了看,才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轻轻地地擦拭,“这么晚了还洗头发,感冒了该怎办?”

  “不会的,我向来抵抗力强大。”

  “要是能把抵抗力分一点给你的心就好了。”

  “我心灵的抗震能力比身体更强好不好?”

  严萧莞尔,不与她争论,他不是毫无察觉的,“时宁大概把我的黑历史都跟你交代了吧。”

  “差不多吧,和你一贯地表现无比地契合,所以我还很欣慰的,你有80%是真实的。”

  “剩下20%呢?”

  “剩下地20%,我和时宁对你的认识拼在一起也不够,索性不管了,我允许你保持一点神秘,这样你就能长久地保持着对我的吸引力。”

  “我对你的吸引力竟是源于神秘,阿舒,这是你今晚第二次伤了我的心。”

  “第一次呢?”

  “你说你不算是前仆后继之列,可我还记得当年在山顶上有人和我告白的,我当时甚至害怕我要是拒绝,那个孩子会不会伤心地走不回去,半路出现意外。”

  两人的对话不同以往,多了些玩笑的气氛,叶舒才不信他会伤心,理直气壮地说:“我当然不算在内,毕竟我和她们有本质的不同,我可是一次就取得胜利了,所以算是终结者,你说是不是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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