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叶舒感到了热,但她知道那不是因为是车上的暖气。
微薄的光抵不过黑暗,他手上的每一分力道,他唇上的每一缕情意,还有他身上长年不散的味道,都清晰无比,像是一往无前的骑兵,攻入她坚守多年的高地。
他的气息越来越沉,叶舒也有些呼吸困难,本能地要退后寻点空气,稍稍一退,他就逼上来,叶舒一急硌到了车门的扶手上,痛感的刺激让她的理智稍稍回笼,断断续续地说:“这是在车里……”
他手掐着她的腰,唇舌移到她耳旁,不过轻轻碰了下她的耳廓,叶舒就忍不住颤起来,他满意地笑,“车里……又如何?”
车里又如何?这一有动静,外面的人就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他们还要不要上楼了?叶舒一想到这,整张脸都要被烧焦了。
“你真是……”叶舒推着他的肩不让他靠近,顺了口气,虽然黑黝黝一片,可叶舒就是觉得自己对着他的眼,说:“你得听我的!”
这下严萧笑得没有克制,笑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碰撞,莫名的让人放松警惕,他趁机靠近,唇就贴在她的锁骨上,轻轻咬了一口,“想我吗?”
“什么?”
严萧听不见她的答案,在刚刚咬的地方又舔了两口,叶舒的反应太诚实,惹得他越发得意。
还未及回话,他就开口:“……我什么都听你的。”
叶舒心头一软,“我们上楼。”
电梯里,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隔着些距离,可目光却在镜子里交汇,明晃晃的灯光之下,赤.裸直接。
饶是叶舒嘴上不说,可手上的动作早就泄露了她的紧张,钥匙几次都对不准,她的窘迫被人看在眼里,严萧从身后握着她的手端稳了,钥匙入孔,一转,面前的房间暗沉无光,再往前一步仿佛就是真正踏进深渊。
只是这个时候也由不得她后退,身后的人一把将她抱起,她骤然失去平衡,双手无处安放只能紧紧揽着他的脖颈,脑袋贴着他的心口。
没有开灯,叶舒不知道他是如何走进主卧,可此时身下真真切切就是柔软的床,柔软得像一片汪洋,海水四面八方地涌来,她像游鱼,无处可逃。
严萧倾身上前,不给她喘息的时间,引她唇舌交缠,叶舒被吻得晕头转向,浑身发烫。
“帮我脱。”他的声音因为动情而越发低沉,萦绕再她耳边,不断诱惑她沦陷。
手被牵引着来到他身前,黑暗里看不清扣子,解了半天都解不开,叶舒有些恼,下了狠劲扯,才如愿以偿听见丝线崩坏的声音,好吧,衣服是脱下来了,不过应该也没法穿了。
严萧的笑声适时响起,“阿舒……别急……”
叶舒听得出他的戏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推倒,两人陷在床榻里,她与他肌肤相亲,凑到他耳边问:“怕了吗?”说完也咬了一口权当报仇。
原本的顺着她的背脊向上的大手顿住,身子一翻,叶舒又成了被动的那个,他腾出一手细细地描摹她的眉眼,像个虔诚的信徒,而后吻上这双的勾魂的眼睛,低声说:“甘之如饴。”
这句话说完,他就挺身而入,叶舒还是没做好准备,整个人都在发颤,他一遍遍地吻她相让她放松下来,可到底是隔了多年,片刻前的那一番动作也全是虚张声势,她的反应太生疏,让他没了理智也失去分寸。
来来回回地折腾,叶舒还是难受,咬着唇不出声,手上抓不到东西就伸进他的头发里,他也不在意,只是不让她退缩,他从来都是强势的人,褪去白日里的温和假象,这会儿才是他真实的模样,没有理智,发了疯一样。
他知道她不好受,从头到尾细细密密地吻,一句一句低声说话哄她,叶舒控制不住自己,也渐渐地被他撩起来,只能埋在他怀里,抱着他,随波逐流。
不知多久,黑夜才重新归于沉寂,叶舒已经筋疲力竭沉沉睡去,身后的严萧揽着她的腰,与她紧紧贴在一起,似乎朝夕都不能分离。
叶舒入睡前还是想不明白今晚是如何莫名其妙地惹他烧了火,可她知道,或早或晚都要有一次,这一生她都逃不开这个男人,今晚之前她就承认,爱他,她也甘之如饴。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叶舒醒来的时候,严萧还在睡,手依旧搭在她的腰间,她放轻了动作转身,但还是将人惊动,连眼睛都没睁,手上用劲不让她起来。
叶舒索性腻在他怀里,仔仔细细看他的睡颜,五年了,时间总归是要留下一些痕迹,像是告诫又像是馈赠,他们浪费了好多年,错过了一千多个朝夕相对的日夜,如今近在咫尺才不用抑制思念,叶舒眼眶发酸。
他的手不知何时爬到她的眼角,大拇指摩挲着,晨光从窗子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映在墙上,像幅油画,美得不可思议。
似乎是没睡醒,他声音低哑地说:“后悔了?”
叶舒定定地看着他,摇摇头,问:“你昨晚怎么突然……”
他半眯着眼睛,嘴角扯出一点点笑,很淡,可看起来却很有味道,“你昨晚在车上睡着的时候梦见了什么?”
梦见了什么?叶舒记不太清,梦里光线很亮,她睁不开眼,模模糊糊地地看见他的身影,梦里的她忘记了他们的再遇,只是想上前看看他,却走不近。
“你说梦话了,”他的语调沉缓,像他身上的檀香,“说想我了……”
“不可能吧……”我明明就只是心里想想而已,叶舒觉得他在说瞎话。
这个时候他才抬了抬眼皮,眼睛里的的光松松软软,让人不想去辨真伪,“阿舒是想赖账吗?”
“……”
严萧凑上前去,结结实实地吻在她额头上,悠悠地说:“其实,我也想你。”
原来想念不分距离,贯穿梦境和现实,绵延在平静和喧嚣的岁月里。
后天就是动身的日子,叶舒起床之后,就跑到书房里,这几日画好的图要拿到事务所去,顺便和大家告个别。
拷贝完文件后,桌面上的一个文件夹引起了她的注意,打开一看,还是设计图,分明不是出自她的手,可又很熟悉。
对,这是她画了一般的稿,原来是画在纸上的,那时候为了赶另一份而把它给放在一边,后来回头再看时却没了思路,心里时可惜的。
严萧进门时就看见她盯着屏幕发呆,问:“看什么呢?”
叶舒望过去,指着那副图问:“这是你画的?什么时候的事?”
她一说话,他就了然,走过去站在她身后,手自然得放在她肩上,“之前翻到的你的纸稿,好像没画完,我就补上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这样设计?”
叶舒转身,仰着头看他,可他又不说话了,就会吊人胃口。
她懊恼地说:“那时候画到一半去忙别的事情,再回来就找不到感觉了,怎么画都不对。”
“你想把它建在哪里?”
“我……”叶舒倒真的没想具体在哪里,就是单纯地想要一处这样的建筑,准确地说是别墅,山林间的别墅。
“你想把它建在清溪,而且就在你家附近。”
严萧看着她眼里的清晰渐渐放大,就知道她明白过来,其实她的图里就有暗含的信息,即使她自己都没有注意。
“真的很完美!”叶舒看着图由衷地赞美,她当然知道他的能力,只是还是忍不住感叹,怎么会与她的想象如此契合。
若是有朝一日他们能住在那里,平凡的生活,想要热闹一些就再养几个孩子,或许就真的能称得上完美了。
想到这里,叶舒顺嘴说:“后天去台湾,我不住你家。”
“那你想住哪里?”不是应该问为什么的吗?叶舒其实没想好住哪,就是怕在那里遇上不想见的人,忆起想要忘的事。
即使她低头不语,严萧也能猜到,扶着她的脸,让她看着他,满眼都是望不到底的爱意,“我说了,什么都听你的。”
转眼到了离开的日子,这一日的天气晴空万里,一路的绿灯,连航班都难得的没有延误,叶舒想,或许这就是个好预兆吧。
毕竟傅承砚给了公派的名头,和他们一道的还有林绍文,三人寒暄了几句就登上了飞机。
严萧和叶舒自然坐在一起,叶舒回想起上次飞机上相遇的场景,恍如隔世。
那时的她冷漠以对,唯恐避之不及,可短短几个月,她再次落入他的怀抱,误会,危险都经历了,才知道原来还是想爱他,还是想念他,这份感情就像曾经泛洪的河流,过了汛期,便又能滋养一方土地。
身旁的人单手握书,叶舒盖着毛毯昏昏欲睡,头枕在他肩上,在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十指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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