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但是关于芯片究竟是谁的叶舒无心猜测,此刻她唯一忧心的是她那枚下落不明的吊坠。
叶舒绞尽脑汁回想,她是个包不离身的人,坠子怎么也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不翼而飞,而最近一次没有防备,是在文心家,不过这个猜测很快被她自己推翻,重要东西她一向只放在内层,绝不会轻易掉出,不是无意必是人为,现下的叶舒实在是悔之不迭。
隔日,叶舒照常去了事务所,因为开标在即,有些地方少不了得搭把手,可心里想着吊坠的事,寝食难安。
身旁林绍文发觉她的异样,问:“出什么事了,心不在焉的?”
叶舒摸了摸脸,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可是没有效果,“这么明显?”
林绍文笑了笑,伸手指了电脑:“你要敢把这份文件交上去,就等着顾总发飙吧!”
叶舒定睛一看,老天,她都写了些什么,要是搞砸了投标,她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叹了口气,重新一字一句地敲,再不敢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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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叶舒被傅承砚叫进了办公室,猜测是要商量竞标事宜。
“下个星期三就是明庭酒店的开标会,到时候你和青风一起去。”傅承砚坐在沙发上泡着茶,随手递了一杯给她。
叶舒连忙双手接过,只是放好,说:“没问题。”
话题好像就此断了,可是傅承砚却没开口让她走,周遭一片安静,只剩茶与水共鸣的声音,一室飘香。
傅承砚又开口,“如果这个项目顺利,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
叶舒不太明白他的话,招标顺利自然是像兑现她当初的承诺,参与绘制施工图,跟踪监督,可她清楚傅承砚要听是不是这个,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你愿不愿意去清溪,那里有一块地,客户要求比较特别,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听到清溪二字,叶舒一愣,有些犹豫,说:“我需要时间考虑!”
傅承砚很干脆,“3天后给我答复。”
“好!”叶舒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往外走,脚步一顿,回身又问了一句,“就我一个人?”
傅承砚喝茶的动作停下来,悠悠地看过来,“你会知道的。”
不知道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叶舒腹诽,径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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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傅承砚拿出电话,播了串号码,“你这段时间留在临风也没什么事,帮我去清溪一趟如何?”
电话的那边是严萧,“你倒是会差使人,还嫌我不够忙?我过几日要回台湾。”
“我保证不会让你空手而归。”
“你该亲自去。”
傅承砚淡淡地笑了,“你以为我让你去做什么?只是一个项目,恰好在清溪而已。”
“我会考虑。”
听着一阵盲音,傅承砚摇头,严萧说得轻巧,可是他又该怎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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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来得太早,总让人觉得时间不够用,看着窗外暮色四合,叶舒伸了个懒腰,整理好东西准备回去,走出门口就见到了陆长鸣。
这是他头一回到事务所来,以前只会往公寓跑,或是约在咖啡馆之类的,久而久之叶舒发现回回都没有正经的事情,便也不再赴约,只找个借口推辞,可现在是如何,变本加厉?登堂入室?
还是陆长鸣先开口,“这两天有事情刚回来,我们找个地方,我有事和你商量。”可瞧这语气哪里是有事相商。
叶舒无奈,和他说话,大多是白费唇舌,“你说,我听着!”
那边陆长鸣刚要开口,叶舒的手机就掐准时机似的响起来,叶舒跟他说了抱歉,接了手机。
“文心,没找到吗?”叶舒有些难过,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没关系,我再想想,是我太粗心。”
简短的几句话说完就挂断了,叶舒本就没抱希望,可是总得做些什么才能安心,所以才将吊坠丢失的事告知许文心,央她帮忙找找,可惜依旧无果。
“你丢东西了?”陆长鸣嘴角含笑,颇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没什么,你说你的事情吧!”叶舒没理会他的“关心”,心里正不好受。
“或许我知道它在哪里!”
电光火石的瞬间,叶舒立刻明白起来,愤怒夹杂着庆幸,涌上心头。
“把它还给我。”
陆长鸣只是重复,“我说了,我有事和你商量。”
轻飘飘的一句话表明了他的态度,看来又得是一番周旋,叶舒此刻真是无处诉苦。
上车的时候,叶舒才发现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傅承砚正盯着她,神色复杂,顿时,她竟没由来的一阵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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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西餐厅里,陆长鸣忙着看菜单,兴致颇高,而叶舒从上车到现在都一言不发,看着他,一肚子火气不能发作,只能自个和自个较劲。
瞧着叶舒生闷气的模样,陆长鸣只觉比平时一脸淡漠来得生动可爱得多,脸上笑意更盛。
而叶舒相信如果今晚她不说话,陆长鸣这厮决计能够若无其事地奉陪到底。
叶舒觉得怎么算都是自己吃亏,便果断开口:“先把东西还我!”
“叶舒,如果有镜子,你真得好好看看自己的样子!”
叶舒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好看,原来心中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窃喜,结果才发现是一山放过一山拦的空欢喜,实在无计可施,只能语气放软,“好,你说你的事。”
对面的人不动声色,抬眼与她对视,许是眼中意念太烈,平白地让人想躲,他说:“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把吊坠还给你。”
叶舒讨厌被人要挟,受制于人的滋味不好受,她从没上过谈判桌,只能逼着自己冷静,不能自乱阵脚,从他的回答可见东西确实在他手里,那他一定碰过她的包!
想到这一点,叶舒立刻联想到那张存储芯片,她尝试打开过,不过因为加密而没有成功,这种此地无银的做法让她进一步确定这张芯片定是有人放至她包中,说不定还有不可告人的隐秘,但是原因就不得而知了,如今,叶舒甚至怀疑那个人就是陆长鸣。
她底气不足,说:“可能我忘了提醒你,你还有一张存储卡在我手里。”
“你确定那是我的?”陆长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崩盘。
“是不是,我们心知肚明,除了那天晚上在医院,我的包就没离开过我的视线,不是你的,难道是鬼的?”叶舒还在强制镇定,到后来似乎为了让他相信还扯了嘴角笑起来。
“看不出来你还有做侦探的潜质,可是那又如何?”陆长鸣竟也不遮掩,没有一丝被人揭穿的慌乱,气定神闲的样子实在欠扁。
谈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被前来上菜的服务员打断了,是牛排,叶舒的那份还好,可是对面陆长鸣盘里的,分明只有三分熟,叶舒暗叹,真是个茹毛饮血的家伙!而对接下来的“谈判”她更是没有把握。
“我们一物换一物。”
陆长鸣连连摇头,看来是不满意她的提议,“芯片你一定会给我,所以想要回吊坠,我的条件没变。”
活了二十几年,叶舒算是第一次见识什么叫做强盗行径,这个词就是为陆长鸣量身定做的,“既然我们不能达成共识,那芯片如何处置就是我的事,至于吊坠,我也不要了。”
这番话,叶舒几乎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只希望他有所顾忌会松口。
谁曾想,陆长鸣竟不客气地笑出声来,“我不妨告诉你,芯片里都是商业机密,你留着,是等着麻烦上门吗?”
叶舒突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出尽洋相,可还得继续忍气吞声听他说下去,他说:“那枚吊坠不是俗物,你要是舍得,只怕现在也不会和我同桌而坐了。”
终于体会到束手无策的感觉,就似现在,不想妥协却被强逼着低头,叶舒没办法反驳他的话,她要是舍得也不致连日来忧心忡忡,心神不定。
“你把吊坠还给我,我答应你,尽我所能,不过要是杀人放火就恕我爱莫能助了。”叶舒最后还是答应了,但她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他口中的事情可大可小,而她做不到信口开河。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陆长鸣才褪去眼神里的精明,心情不错,说:“放心,你一定能做到。”
叶舒见不得他得意,动手切起牛排,嘲讽道,“你说我们像不像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你觉得我是蛇?”陆长鸣只是冷笑,让叶舒一阵恐慌,似乎事情走向又与她所想的背道而驰了,然而他却说,“真是承你高看。”眼底是一片冷寂。
见他如此,叶舒又有些不忍,暗暗思量是不是自己太过分,她亲眼见过他的伤痕,所以一直以来虽然懒于应付,也极少像今晚一样直接出口伤人,一时间只能讪讪地闭了嘴,专注地和面前的牛排大战。
因为餐桌上的不愉快,叶舒觉得亏心,也就没有拒绝陆长鸣相送,下车的时候,特意郑重地向他说了句“对不起”。
他跟着出来,很是吃惊的样子,转眼只是淡淡地笑了,说,“叶舒,你知道我为什么缠着你不放吗?因为你太善良,和你呆在一起,我会忘记这个世界的黑暗。”
这回轮到叶舒目瞪口呆了,她自认担得起善良,可是能被看作这么亮的灯泡是叶舒不曾想到的,一时无言,只能静静听他继续。
今晚有月,伴着白雪,更是皎洁,叶舒从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过陆长鸣,月光落在雪上泛起银辉,可以看清他俊俏的容貌,英俊的眉眼里,依旧存着落寞,似乎与生俱来。
“你不需要道歉,我就是逼你,就是要你答应我,”他已经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浪荡不羁的油腔滑调,相反地,是难得一见的神色正经,“叶舒,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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