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不辞而别
“怎么可能?”陆可可拿着顾宣之的信,不可思议地望着优优。她不能相信,顾宣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不辞而别的。
“是真的,可可。”优优平静地说。
“他去了哪里?”陆可可的眼中噙着泪水,哽咽着问。
优优摇了摇头,说:“我问了,他没说。他还说,让你永远不要去找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陆可可抬起头来,两行热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她说:“我不信,我现在就去找他。”陆可可将信装进信封里,慌乱地站起来,就去了医院。她飞奔上病房,刚走到门口却看见顾宣之的病床上空无一人,护工正在更换床单被套。
“住在这里的病人呢?”她问。
“出院了啊。”正在忙碌着的护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干起她的活儿来。
陆可可失魂落魄地从医院出来,她仔细回想着顾宣之可能会在什么地方。他会不会在家呢?她又赶紧让司机开车回家,跑到楼上敲了好长时间的门,却丝毫没有回应。顾宣之现在行动不方便,他要是回家肯定也不会来这个地方,肯定是和顾太住在一起。然而她只知道他的这个家,老顾总的家在哪儿她是不知道的。周亦舟肯定知道他家在哪儿!说不定顾宣之走的时候告诉周亦舟了呢?陆可可赶紧给周亦舟打了个电话。
“可可”电话接通许久之后,顾宣之才发出声音。此时,他正在开集团董事会,看见是陆可可的电话,还是让会议暂停,走出来接起了电话。
“你知道顾宣之在哪儿吗?”陆可可急切地问。
周亦舟一头雾水,他说:“他不是在医院吗?”
陆可可一听,周亦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加着急了,带着哭腔说:“他不见了!他给我留了一封信,说他要走了,让我永远都不要找他。”
周亦舟也没有想到顾宣之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着实吃了一惊。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对陆可可说:“你先别着急,我去找他。”
“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我去找,就算他不在家,他父母肯定知道的。”陆可可说。
“别着急,可可。”周亦舟想了想说:“这样,我现在给顾叔叔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你现在就算过去,宣之的妈妈估计也不会见你。你就在家待着,等我消息。好吗?”
挂掉电话,周亦舟赶紧给老顾总打了个电话。
“喂,亦舟啊。”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老顾总的语气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打来一样。
“顾叔叔”周亦舟试探着问:“宣之,出院了吗?”
“对,我在国外给他找了一家疗养院。他昨天晚上走的,现在应该已经到那边了。”老顾总不急不慢地说。
周亦舟问:“他去了哪里?”
老顾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亦舟啊,宣之走的时候,给你留了些东西。你忙完之后,到家里来一趟,我拿给你。”
周亦舟知道再问下去他也不会说出顾宣之在哪儿,便答应了,匆匆开完会就开车去了顾宣之家。
门铃只响了一下,保姆就打开了门。“老爷,周少爷来了。”她转头对老顾总说。
“嗯。来了?来,过来坐。”老顾总站起来,示意周亦舟坐下,并对保姆说:“去把少爷房子里的那个小箱子拿下来。”
周亦舟坐下,见顾太太半天不出来,便问:“阿姨不在吗?”
老顾总摇了摇头,说:“不在,和宣之一起走了。”
“唔……”周亦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问:“他们去哪儿了?”
“这个嘛,他不让我说。”老顾总点燃一根雪茄,问周亦舟:“来一根?”
周亦舟摇了摇头,说:“宣之,他怎么这么突然就走了。”
保姆已经抱着一个小箱子走了下来,毕恭毕敬地站着,说:“老爷,东西取来了。”
“好,放那儿吧。你去忙吧。”老顾总坐直身子,对周亦舟说:“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啊,我向来是搞不懂的。他就突然说要走,那我只能帮他安排了。他说,知道你回来,还会问很多问题。我回答不了,答案都在这个箱子里,你回去看看就明白了。”
周亦舟知道老顾总一向的处事风格,他不愿意说的东西,是怎样也问不出来的,便拿着东西告辞了。老顾总送他到门口,说:“我的任务完成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周亦舟向他道完谢,便上了车。他打开那个箱子,里面首先让着一封信,上面写着:
“亦舟:
见字如面。很抱歉不辞而别。
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这里面有陆可可和顾事的合同,我知道,她在娱乐圈并不开心。当初,我也是为了能接近她才让她签约到顾事的。合同还有3年,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她要解约,随时都可以。她现在住的那栋房子是我的,楼上的是我租的。租房合同和钥匙也在里面,你帮我退了吧。那个房子,如果她愿意,可以一直住下去。
剩下的事情,你帮她处理吧。我相信,你一定做的比我好。
不要找我。”
周亦舟将信合上,心里十分懊恼,要是那天他不去公司,陪他多聊一会儿,也许他就不会做这样的决定了。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招人调查一下顾太太最近的行踪,还没说完,陆可可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赶紧接起来。
“我刚从他家出来,他不在,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顾叔叔不愿意告诉我。”他一口气说完了这些陆可可想要的话。她半天没有说话,周亦舟说:“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周亦舟开着车去了陆可可家的小区,他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然后去了顾宣之的住所。用钥匙打开门,里面传来一股食物发霉的气味,走进去屋子里已经落了一层灰尘,到处都是的陆可可巨幅海报上也落满了灰尘,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住了。周亦舟打开窗户透了透气,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才给陆可可发信息,说“我在你家楼上。”
门半掩着,五分钟之后,陆可可就站在了客厅里。她的长发披散着,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衣,脚上的拖鞋还没有来得及换掉。
“坐下说。”周亦舟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他说:“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在这里。他留给我的要是,还有这些。你可以看看。”周亦舟把那份信递给陆可可。
她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读完,眼泪便吧嗒吧嗒地落在了上面。她哽咽着说:“怎么可以找到他?”
周亦舟从她手里把信接过来装好,递给她一张纸巾,说:“先别找了。他不想让我们找到他,我们肯定是找不到的。你有什么打算?我可以做些什么?”
陆可可摇了摇头,说:“不用,我是顾事的员工。我还是在那里等他回来吧。”
周亦舟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事秘书打来的,便接了起来。“什么事?”他问。
“董事长,顾太太的行踪查到了。航空公司内部人士透漏,她昨天下午乘坐国航的飞机飞往伦敦。”
“好,知道了。你安排一下,这次和英方的会谈,我亲自去。”他对秘书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陆可可还是坐在那里发呆,周亦舟说:“你不必急着答复我。我可能最近要去趟英国,等我回来,你再告诉我你的决定。其实呢,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如果某一种生活让你很不快乐,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去尝试另一种可能。我相信这也是宣之所希望的。”
陆可可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环顾了一圈这个熟悉的房子,她说:“我能在这儿待会儿吗?”
“当然可以。”周亦舟明白,她的意思是想单独待一会儿。周亦舟站起来和她告别,把钥匙交给她,说:“钥匙你拿着吧,以后想来随时都可以来。”
陆可可摇了摇头,说:“不用,我就坐一会儿。”
周亦舟走了,门关上了。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来回走动着,她记起第一次她来到这个房间的情形,她被那些自己的照片吓到了,好长时间,她都躲着顾宣之,而好几次,他都欲言又止想要跟自己告白。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就坚决地离开他,后来也就不会连累他了。可惜,时间可以突然地变换时空,却不能时光倒流。
她拿出那封顾宣之写给她的信,又认真地看了一遍。
“可可: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北京了。不要急着找我,我要走就是不想让你再找到我。
你是个心思太过单纯的人,只为别人着想,从来不想着自己。这一点,从我在上海见到你的那次就知道了。那个时候,我就想,现在这个时代,居然还有你这样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要保护你,永远让你保持这份宝贵的纯真。
你总是对我说谢谢,其实,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在遇见你之前,我的生活是一片混沌的,每天只知道醉生梦死。那个时候的我无聊透顶,只有和那些不同的女孩鬼混才能让我有一点点的存在感。我甚至想过去死,是你让我意识到,原来认真地去做一件事情、去喜欢一个人,是如此美好的过程。
我以为你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我以为只要我努力,一定能够得到你的爱情。但是,上天给了我们相遇的机会,却没有在对的时机。我后悔没有早一点认识你,没有早一点比周亦舟那小子早认识你,不然你肯定会先爱上我的。
你喜欢周亦舟,我知道。现在回想起来,你每一次看他的眼神是不一样的,那种眼神只有真爱过别人的人才能看懂。可是我一直在骗自己,以为最终你还是会看见我对你的感情。但是爱情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你不必为了愧疚而和我在一起,你不欠我什么。我说过很多次了。那天晚上,是我自己要跑去救你的。挨在我身上的那几刀并不算什么,但真正让我心痛的是你和周亦舟紧紧相依在一起的画面。那一刻,我看见两颗彼此相爱的心,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不用担心我,我会好起来的。我还没有那么可怜,需要一份带着怜悯色彩的感情。就算有一天我们要在一起,那也是因为你喜欢我,像喜欢周亦舟那样。真的不用找我,说不定哪一天我想通了,自己就回来了。那个时候,我希望看到一个和以前一样纯真的你,也是快乐、幸福的你。”
陆可可把头埋在臂膀里,仍有眼泪如泉涌般流下。顾宣之那张永远不羁的笑脸,在她的脑海中闪现。他的深情她终究是辜负了。
陆可可在这间空荡荡的房子里坐了很久,直到夕阳的余晖倾斜下来,她才挪动了一下几经麻木和僵硬的身体。她将房间的灯打开,挽起袖子,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扫到的干干净净,将所有的物品都归置好。然后拿出手机,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此时,陆可可的工作团队正在大排档上撸串喝酒,大家都以为这是散伙饭,很是伤感。陆可可本来就是小顾总一手捧起来的,现在小顾总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陆可可吧,又不是个成名心切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有些木讷、呆滞,尤其是在人际交往方面。以前有小顾总在还好,现在就更没戏了。小顾总出事之后,她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家还是早点散了早点自谋生路吧。
经纪人已经喝得迷迷糊糊,他接起电话来已经是口齿不清、意识模糊了,只隐约听见陆可可说:“最近有什么安排吗?”还没有回答,便彻底失去了意识,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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