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笑话
郑氏心里一直留意着,眼皮不由一跳,忙推开豆蔻蹲下身去,一把将颜君熹拦在怀里,紧紧抱住,亦跟着鼻涕眼泪流了一把,求着老太太道:“娘,熹姐儿是个可怜孩子,此番也是怕了,难为孩子还为府里想着,枣儿是个好丫头,也是无心之过,祁哥儿倒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媳妇替熹儿求一求老太太,莫开罪枣儿,快些扶着熹姐儿回去歇息才好。”
求罢老太太,又亲了亲君熹的头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好孩子,别怕,没人伤害的了你,是母亲不好,让你受了委屈。”
好一番慈爱模样,颜君熹在心里冷笑,头埋在郑氏怀里动也不动,由着她惺惺作态,心知郑氏定是害怕她再说下去要将郑明祁的话牵扯出来,罢了,这几句话也算是给她们提了个醒,约莫往后能收敛一些。
老太太听了儿媳的劝,叹了口气,摆摆手转身往回走,只说:“我不管了,你们房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郑母见此间事了,叹了口气,回头见郑明祁还愣在原地,不由又是一阵火大,伸手扯住耳朵就将他往外拖,骂道:“你还想作甚?还等着你那红莲红线的?给我滚回去。”
颜君凝撅噘嘴,倒是觉得十分无趣,该唱的戏没唱起来,该演的角也落了本色,凭白浪费了时间,转过身抬手按了按鬓角,唤着丫头回去,不冷不淡道:“原来是场误会,既然这样,没看的了,去瞧瞧哥哥们放炮仗罢。”
一行人便散了去。
待人走净了,郑氏才松开了手,扶着君熹站起身来,唤了枣儿,耐心嘱咐着:“好好伺候你们姐儿,快回去歇着吧。”又对君熹道:“你身子不好,熬不住就先睡吧。”
君熹低着头也不言语,自带了枣儿出了院子。
人影自拱门处拐出去,郑氏面色渐渐沉下来,眼神中一派狠厉,盯着门口冷声道:“叫祁哥儿去春沁堂等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是。”豆蔻垂头应着,忙小跑出了门。
芙蓉战战兢兢站在后面,不时抬眼悄悄看一眼郑氏,却不料正对上郑氏刺来的目光,顿时一惊,扑通跪倒在地,就听郑氏狠狠道:“以后再收拾你,狐媚东西。”
郑明祁心知自己莽撞了,匆匆换过衣裳,未等郑氏这边来唤,自个儿乖觉的便往春沁堂去,一出门便和豆蔻碰了个正着。
豆蔻催着他道:“你快些去吧,奶奶今儿生了大气了。”
郑明祁舔舔嘴唇,点点头只顾闷头往前走。
豆蔻小跑着跟在后头,不住的提点道:“待会儿你说话仔细些,别顶撞奶奶,奶奶心疼你,自然不会过分的训你,去了认个错,奶奶心一软,兴许便不计较了,往后还得替你计划,四姐儿是好,做什么事儿不得徐徐图之么……”
郑明祁听她说着,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上,恳切道:“好姐姐,你是为我想的,我记着,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豆蔻被他惊了一跳,继而将手往前一顶,将他推了个趔趄,柳叶眉倒竖着,斜睨着他没好气道:“少拿你糊弄旁的女人那套来糊弄你姐儿们,我可不吃你这把戏,若要谢我,明儿送些好酒来就是。”
郑明祁嘿嘿一笑,拉着她便走。
这边厢郑氏灌了两杯凉茶,方才消了火气,听见院里门响,心知是郑明祁来了,不由又是火大,扬手将杯子丢了出去。
“哐啷~”
杯子砸到门上,碎片迸溅到郑明祁脚边,惊得他连连退了几步,战战兢兢进了屋,小声唤道:“姑姑……”
“你还记得我这个姑姑,你还认识我是你姑姑,你倒还惦念着你我有那么点血浓于水的情分?”郑氏指着他,声音因气极而微微发抖。
郑明祁哪里知道她生这么大的火气,一时懵了,无助的看了看豆蔻,豆蔻在一旁站着,只垂了垂眼皮,郑明祁便低着头只顾认错。
“你知道错了?”郑氏气极反笑:“你若是知道错了,今儿就不该去寻他,凭白着了别人的道。”
“什么道?”郑明祁不明。
郑氏坐回位置上,冷笑道:“我只道那丫头三番两次撺掇着我做□□是为何意,竟是这么一层意思……”
“□□?”郑明祁恍然:“那是谁?”
“明祁,你知道吗,这大家族之中就算没有利益之争,也会有人那你当眼中钉肉中刺,无他,兴许是嫉妒你的出身,你的容貌,凡是你有的她没有的,都是稀罕东西,既然得不到,就睡也别想好过。”
郑氏这方才真正消了气,淡淡的说道。
“侄儿记得。”
郑明祁不敢多问,只规规矩矩的应着。
“这事儿我只同老太太提过一嘴,老太太那边意思含糊,却也没什么大问题,只你不能太过张扬,你这性子却是她最大的忌讳,你若能在老太太面前表现的好一些,也无需使这些不上台面的手段,你可记着了?”
郑明祁连忙点头:“侄儿不敢忘。”
且说君熹同枣儿出了福年堂,走到小花园中正遇上众人聚在一起放烟火,在门外迟疑片刻,因瞧着那边郑家一个姐儿回头望见了她,便过去打了个招呼。
“熹姐姐。”郑玉儿正同一个丫头说着话,见她过来,笑着唤了一声。
君熹便过去,笑问她:“可得了什么赏?”
郑玉儿面颊一红,自袖袋里掏出一支金镶玉的簪子来,恰巧颜谨自旁边经过,就伸过头来瞧了一眼,惊呼一声:“呀,这可是我娘的宝贝。”
“此话,此话何讲?”郑玉儿被他唬的一愣。
颜谨拿过去,抬手就着灯光照了照,不由咋舌:“就是它没跑了,我娘平时可是看也不让我看的,我还当多么宝贝,原来就是个金镶玉的簪子。”
颜君熹在旁边瞧着,心里隐有所觉,又见郑玉儿面颊越来越红,更加确定,便开口将话茬接了过去,好奇问道:“妹妹,妹妹之前可是吃过那□□的?”
“没有。”郑玉儿笑着摇头。
“哦~那为何你猜中了?”颜谨将簪子还给她,亦十分好奇。
郑玉儿接过簪子,指尖与颜谨一触即离,两颊越加红了,忙退开一步,抿嘴轻笑,带着几分羞赧,声音极低的说:“哪里猜的到,我不过使个空城计罢了。”
“哈?”颜谨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想了想又问道:“你竟然使诈。”
郑玉儿本就有些心虚,听他说自己使诈当即扁了嘴,眼里泪盈盈的,眼看就要哭出来,赶紧捏住鼻子,辩解道:“我没有,我本意是探探口风的,没想到,竟就中了……我,我我不是那样唯利是图的小人。”
“呀,你怎么这样说自己,我,我没那个意思的,你,你别哭,别哭,我不说了,是谨哥哥不会说话,你打我吧……”
颜谨一时也慌了,手忙脚乱的要哄她,不料越说,郑玉儿哭的越凶,最后竟哭着转身跑了。
“熹妹妹,熹妹妹去帮我劝劝她罢,我……”颜谨急的直跺脚,抓耳挠腮一个劲儿叹气。
君熹一挑眉毛,事不关己的说:“谨哥哥,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自己弄哭的,得自己去哄。”便笑眯眯转身走了。
“这……这……”颜谨傻眼了:“我要怎么哄?”
颜谣见他一时抓耳挠腮,一时愁眉苦脸,一时又跺脚悲叹,不由过来关怀道:“你这是怎的了?”
“哎!”颜谨话未出口当先叹了气,又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末了只见颜谣双手一摊,挑着眉毛努努嘴,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作态,只说:“那你可去哄吧,听二哥说,女人都难哄呢……”
正说着,郑家一个哥儿便也凑了过来,只问道:“你二人后日,去我家不去?”
颜谨看看颜谣,反问道:“去你家作甚?”
郑家那哥儿吸着鼻子,接过家人递过来的帕子擤了擤,搓着手道:“云姑姑要走娘家,怎的你们不跟去瞧瞧热闹?”
颜谣摆手:“嗨,我们跟去作甚,倒是熹妹妹,那时定是要去的。”
“熹妹妹怎能同我一块玩,我新得了一卷书,还寻思着同你们一起看呢。”
郑家那哥颇受伤的一耷拉眼皮,悻悻转过身,拖着圆鼓鼓的身躯擦着鼻涕走了。
颜谣眼珠一转,忙跑上去勾着他肩膀,乐呵呵小声说:“我们去不了,你可先看完,到时托个人给我带回来。”
郑明祄斜着睨他,警惕问道:“那你还是不还?”
“啧,兄弟得了好东西。几时少过你?”颜谣笑着一拍他胸膛,扭头见颜谨愁云满面的往福年堂走,知他是要去请辞,便吹了个口哨,冲他打了个手势,便朝着颜谨跑过去,边跟郑明祄道:“你我二人,何时需要分的这么清楚,你只管托人捎来,我改日连本带利一块儿给你。”
郑明祄摸摸头,抿着嘴嘿嘿笑了起来,脸颊鼓起两坨圆呼呼的肉疙瘩,不觉悄然爬上一层红晕,周遭烟火一闪,闪出鼻子底下亮晶晶两道鼻涕,他梗着脖子抽了抽,又忙不迭扭过头,抬起袖子匆匆抹掉,转头朝颜谣离去的方向看去,眼里带着欣喜,憧憬,还有些这个年纪尚不曾明了的情愫,像一颗种子,不经意在心底落下,不知不觉间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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