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那时候沈冬沅并没有细究下去,他们已经到了班级门口,然后盛怀煊便迈开长腿走了进去。
可真是魔障了。沈冬沅自嘲地撇了一下嘴巴,然后扯过杯子,直接盖过了头,
褚柏啸走到前台看了下今天的流水,忍不住心花怒放,光挂在盛怀煊名下的那两单就超过4000块,于是他琢磨着怎么利用盛怀煊这块活招牌来招徕一下顾客。
褚柏啸心里头美滋滋地盘算着点子往休息室走去,他惯爱附庸风雅,直接劈了一间茶室。
刚打开门,他就看见盛怀煊蹙着眉头坐在木质的椅子上,两条腿交叉叠在他专门买的一个木墩子上,手里捏着一瓶大乌苏,一口一口吞咽着,就像是在喝白开水。
“狗哥,你怎么还没有走?”褚柏啸有些诧异,不是早一个小时前就说公司有急事儿吗?
“人有点累,不太适合开车。”盛怀煊捏了捏额角。
“一个人喝酒多伤身啊,狗哥,来来来,我陪你喝。”褚柏啸刚坐下来,脚就踩到了几个瓶盖,一看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五六个,忍不住咂舌,“狗哥,你一个人都能干掉这么多瓶?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可以和哥们谈谈啊。”
褚柏啸让外头的服务员端了一些炒菜和一提酒进来。
“狗哥,其实你跳槽这件事儿吧,也别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你对他也是仁至义尽了。”褚柏啸想了想,盛怀煊这些时日也算是顺风顺水,唯一能让他烦心的应该是算工作上的事情。
盛怀煊喝了一口酒,没有吱声。
褚柏啸接着安慰:“都说人往高处走,你给他赚的钱已经够多了,再说也是他不仁不义,说好的给你股份到现在还是一笔糊涂账,就别提那些奖金了,哪一次不是缺斤少两,这些年来,他那些项目哪一个不是你夙夜呕心沥血通宵达旦拿命去换来的,还记得你上一回因为青花城这个项目连轴转了好几天,饭都不按点吃,结果把直接给熬进了医院,结果他是一副什么嘴脸?不过是拎着几个果篮子点卯一般来看看你,话里话外都是因为你住院耽误了他赚大钱的机会,真是搞笑,没有你他能做成这个项目?”
“和这事儿没有关系。”
就在褚柏啸说得口干舌燥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安慰之词时,忽然盛怀煊开口了,声音轻得就像是一阵风刮过,要不是他一直盯着盛怀煊,注意到他双唇的开合,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那是什么原因?你一个工作狂,成天除了上班就是加班,难道还能是因为感情问题?”
盛怀煊沉默不语,并没有反驳,右手拇指不停地绕着酒瓶瓶口摩挲着。
“不是吧,狗哥,你有心上人了?天啊天啊,我这是什么狗屎运气,竟然能够在有生之年看到为情所困的狗哥!”褚柏啸觉得今天这顿啤酒喝得值了,竟然挖到了这么一个劲爆消息。
“是谁啊,长得漂亮吗?”褚柏啸很狗腿地挪了一个位置,坐在盛怀煊旁边,“来来来,狗哥,和我聊一聊呗,我真的很好奇是哪路仙女,可以把你□□成这一幅德行。我保证,我的嘴巴严得很,一丝口风都不会透露出去。真的。”他怕盛怀煊不信,还特意做出一副对天发誓的样子。
“信你?那还不如信母猪能爬树,就你那张叭叭叭的嘴巴,下一分钟就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了。还有你也别太脑补过度,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为情所困,三天两头的借酒消愁,我不过是头痛方案罢了,做了快一个月了,连个雏形都没有摸到。”
“靠!”褚柏啸觉得自己浪费了感情,于是捏起桌子上的电话,“记得等会这酒水和菜钱记在盛怀煊的账上。”
他后知后觉想起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应该去巡视一下大堂,问问客户感受。
褚柏啸带上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懒散地坐在木墩子上的盛怀煊,一眼就能看到他身上的颓废以及无可奈何。
褚柏啸心不在焉地巡视了一圈,便缩到一个角落,开了一瓶酒,百无聊赖地坐在高脚凳上想着盛怀煊从前的事情。
那会儿大二上学期,快要临近十一的时候,有女朋友的已经计划着去哪里游山玩水,像他这样没有女朋友的便是赖在宿舍打游戏,不知道谁问了一句,盛哥十一有安排吗?
盛怀煊那会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也没有说到底是有安排还是没有。
十一前的周六一般为了调休,向来是要读书的,那天因为临近假期,学生们的读书热情都不高涨,但偏偏有一节毛概课,授课的是号称“四大名铺”之首的灭绝师太,但凡在她的课上被发现翘课,这门课基本就是挂了。
可就是那天一早,盛怀煊拿了一个包就走了,只说了一句让他帮忙和老师请个假,也没有说去哪里。
那会儿他还睡得睡眼朦胧:“盛哥,今天有灭绝师太的课,要是不是很重要的事儿,至少听了她的课再走啊。”
“挺重要的,9点的火车去金城。”
“金城?”他的瞌睡一下就醒了,“这么远的地儿,你坐火车要多久啊?”
那天盛怀煊的心情好像很好,一贯话不多的他倒也是愿意和他唠两句。
“大概二十六个小时吧。”
“这么久,屁股都要坐得开花儿了,怎么不买机票?”
“临时决定的,等我想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只抢到了一张坐票。”
“天,那这一路下来屁股不得给废了。”
“如果可以见到她,废了就废了吧。”盛怀煊的声音很轻,褚柏啸现在回想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听见的是不是真的。
然而过了几天他在寝室打游戏的时候就看到了盛怀煊,耷拉着脑袋,书包上的拉链也大开着,两只肩膀颓废地垂下来,就像是被折断了肩骨一般,不堪重负,那天在宿舍里,他也是一言不发一瓶接着一瓶喝雪花,喝得他连打游戏都瘆得慌,还没有打完一局,就中途挂机退出。
“盛哥,你怎么了,突然就这样喝酒,心里不好受?”他很自觉地伸出手,拿了一瓶雪花,想要陪他喝酒。
“没什么,只是和过去做一个告别。”
“重获新生啊,那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儿!”褚柏啸“啪”地一下把瓶盖子按在桌角上,不过一秒钟便熟练地把瓶盖子打开了。
“是么?”盛怀煊轻轻反问了一句。
褚柏啸看着他大口大口往嘴巴里灌着啤酒,忽然有一种错觉,盛怀煊应该是在哪个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奇经八脉都被一一挑断,再难重续,他的一身傲骨,被一寸寸捏断,而他眼前的这个人不过是用莲藕被七拼八凑而成的替代品,失了魂灵。
褚柏啸仰头喝光了瓶子里最后一口酒,越发觉得盛怀煊和大二那年的状态相像,于是放了手中的空瓶子,往休息室走去,打开门的时候,里头却没有人,原本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瓶子也被码得整整齐齐,放在垃圾桶旁边,桌子上的花生米壳子也被一一顺到垃圾桶里,只留了几碟没有怎么动过筷子的吃食。
隔天的时候杨羲和发了一条信息给沈冬沅,她今天傍晚要出院了,明天再继续补课,顺带给她发了一个家庭住址的定位。
沈冬沅回了一个ok的动图。
到家的时候,沈冬沅想着这几天天天在医院蹭杨羲和的外卖,整个人都有些虚胖,于是决定只喝一个酸奶,排排毒。
婉拒了姜黎黎的饭局,一个人躲在卧室里看新闻。做他们这一行的,就要不停地吸收新词汇,沈冬沅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双眼,正想去冲个凉,这时候,姜黎黎给她发了一张截屏,是蜂巢的取件码,下面跟着一句语音:“金银花,帮忙取个快递,谢谢啦。”
沈冬沅顺手打了一个“ok”回了过去。
从她住的地方到南门蜂巢柜要绕好长一段远路,晚上下着毛毛细雨,沈冬沅懒得从储藏间去找雨伞,于是想着从地下室去绕近路,也省得被雨淋湿。
当她拿着姜黎黎的包裹,从靠近南门的19幢乘电梯下到负一楼的时候,一条微信钻进了手机,她左手习惯性地往电梯感应处刷了一下电梯卡,低头打开微信查看消息,是一条信用卡广告推销,沈冬沅按灭了屏幕,电梯不知不觉就往上升到了六楼,门打开的时候,沈冬沅也没有注意看电梯上的数字,直接踏出了电梯门,手指还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拨拉着。
当她终于觉察到不太对劲时,她身后的电梯门已经关上了,这是一个很冷的玄关,灰色的大理石,黑色的通顶鞋柜,柜台上都没有任何摆饰,只零散地放着已经拆开的快递盒子。
几双黑色棕色的皮鞋在鞋柜旁边铺成开来,虽然颜色不太喜庆,但码得整整齐齐。
这绝对不是姜黎黎家的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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