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她孜孜不倦地想要找出他还喜欢着她的所有证据,然后晾晒在阳光下,来打另一个沈冬沅的脸。
然而脑子转过了一轮又一轮,她却找不到有力的理由,却看见一块巨石往她身上压下来,沈冬沅抬眼看了一下盛怀煊,却不知道他什么已经放开了她的手,冷冷地站在一边。
“你值得我喜欢吗?”嘴里吐出来的字就像是回旋镖一般一刀刀扎在她身上,刀刀见血,一如他当初拒绝段花,拒绝高中时代和他表白过的所有女生一样,冷淡地已经失却了礼貌,沈冬沅只觉得透不过气。
于是她急得浑身冒冷汗,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推开这块巨石,然后四肢发软,怎么也提不起劲儿来。
“盛怀煊,我可以刨心明志!”沈冬沅眼见他就要转身走开,急切地扯开嗓子吼,声音都有些劈了叉,原本就有些透不过气来,这么一嗓子吼下去,胸口更加气闷了,就像是有一团热火不断地在炙烤着她,要把她身体的五脏六腑都焚烧干净。
可能是这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盛怀煊走进她的身边,还很闲地撩起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刨心?怎么刨?”
“就把胸膛给刨开,然后把心脏拿出来啊,”沈冬沅真是觉得自己的胸腔要炸了,“你帮我把这块石头给挪开,我马上就刨给你看,它在为你跳动呀。”
“忍冬花,我已经不需要了,”盛怀煊嘴角撇了一下,“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该不会还傻了吧唧地认为我还是高中时候那个你招一招手便会不顾一切地跑向你的傻小子吗?”
盛怀煊伸出手往她胸口的石块上狠狠地按了一下:“这颗心,不要也罢,你还是留着去骗别的人吧。”
他转过头径直走了,毫不留恋。
“不要呀!”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再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沈冬沅被压在巨石底下,却因为他向下狠狠一拍,再也嚎不出声音来,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吸和啜泣的声音,盛怀煊的背影决绝,他的步子很大,一瞬间就走出了她的视线。
沈冬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上被压了一个东西,她伸出手把这个东西放下去,原来是一只枕头。
难怪梦里头会有一块巨石压在身上。
她揉了揉心脏在不停加速跳跃的胸膛,想要借此来冷静一下。
外头夜色寂寂。
沈冬沅回忆了一下梦境中的对话,觉得睡意全无。
她披了一件外套,旁边的姜黎黎还在酣梦之中,胸腔起起伏伏,呼出一阵又一阵绵长的气息,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掀开身上压着的被子,然后再轻轻地走到阳台上,连拖鞋都没有套。
外头的天空就像是挂了一层黑丝绒幕布,上头镶嵌了一把闪耀的星子,温温软软地泛着柔和的光泽。月亮不是很圆,缺着一只角,月色散着朦朦胧胧的光,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她坐在秋千上,头靠在椅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踮着脚。
难道做梦这种事情都有滞后性吗?
沈冬沅手中捏着手机,放在面前想要解锁,奈何外头太暗,人脸识别失败,直接跳出了输入密码,沈冬沅熟练地键入一串数字,150820,手指就像是形成了肌肉记忆,先于脑子做出了动作,行云流水。
不一会儿,手机桌面显示在了屏幕上,是一张紫竹伞的照片,伞面上画的是潋滟的水色上散开着湖光山色,一树桃花开得正热烈灿烂,伞的边缘露出一截手臂,像是有人无意间闯入镜头,随意抓拍下来的。
可是沈冬沅清楚地知道,这是自己有意地借着拍紫竹伞的模样调试了很多个角度之后,才把盛怀煊那截手臂给纳入了镜头。
照片中的手臂因为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夏天而泛着淡古铜色,上头有一根青筋探出,顺着他的臂膀延伸开去,通往不可知的方向。
沈冬沅鬼使神差地点开盛怀煊的微信,然后点了一下他的头像,他换了小可爱的一张照片。
沈冬沅点进他的朋友圈,虽然他设置了仅对外展示半年,但沈冬沅却只看见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就如同他们不再见面的那几年。
沈冬沅转而找杨羲和的微信头像,然后点入她的朋友圈,比起盛怀煊的寡淡的白粥而言,杨羲和的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盛宴”。
里头林林总总地记载了她所有的吃喝玩乐外加心情打卡。
沈冬沅耐着性子一条一条翻下来,终于在三个月前看到了一条关于盛怀煊的内容:哥哥什么的是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了!你理科好了不起吗?了不起吗??可真是了不起!!去你神胎瓜娃子!!!
她都能想象杨羲和当时快要暴走的场景。
沈冬沅笑了笑,再接下去翻看,盛怀煊在她的朋友圈出现的频率屈指可见。
这么几年翻看过去,也不过是五六次的样子,而且每一次都是杨羲和在吐槽。
看来他这个哥哥当得不是很称职,连妹妹的一次表扬都没有得到过。
外头秋风吹拂还挺凉爽舒适的,秋蝉的鸣叫声也觉得分外柔和可爱,沈冬沅感觉眼皮子有些沉重,于是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扯到了前面,随意盖了一下,任由睡意将自己拉扯进漩涡中。
程杨因为昨天杨程兜脸铺下的冷水睡得不是很好,不到七点钟,就醒来了,外头是蒙蒙的灰色,透出熹微的晨光。
杨程还在一边规律地吐纳着气息,万籁俱静,只有中央空调不知疲倦地吐着冷气。
他睡不着,打算抽一支烟平静一下。
刚走到阳台便看见了沈冬沅安静的睡颜,她半躺在落地秋千上,身前披着一件衣服,微微有些下滑,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白白嫩嫩的,头发有些凌乱地散在胸前。
盛家哥哥那狗脾气根本配不上这么美好的小姐姐,他脑子一热,掏出手机,调出了微信,没头没脑地在上头一通打:哥,你真的喜欢沈冬沅吗?我想要和你公平竞争。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钟,程杨看着屏幕上绿色的对话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他其实也没有爱沈冬沅爱得深沉,刚见面的时候,他在大巴上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肘,沈冬沅对他笑了笑说了一声:“没有关系。”
声音温软地就像是有一把小刷子在他的心间刷过,忽然他有一股想要谈恋爱的冲动,就像是初中时期,他喜欢上了班花一样。
昨天透过只言片语他摸清了沈冬沅曾经是那个让盛怀煊不顾前途,死活都要去念文科的女孩子,那会儿,他还在念初二,前几天班花还在和他含蓄地打听他的盛家的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他在内心邪恶地笑了笑,瞧这点出息,竟然会为了一个不知道喜不喜欢自己的女孩子放弃了大好的前途,转而又佩服起那个女孩子,想要什么时候能够见一见这个能把盛狗迷得五迷三道的人会是什么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几年后这个“狐狸精”笑着对他说“没有关系”,他也陷入了她温柔的陷阱中。
今天他对着人面兽心的大魔王发出了“红牌挑战”,我可真是牛啊!程杨第一次被激起了斗志,大魔王,我不怕你,我是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大宝贝,我比你更加讨长辈的欢心,家里头哪个女性不喜欢他啊,但凡见了面,总会夸他几句:“瞧瞧阳阳,这个乖巧劲儿。”
再转头看到盛家大魔王时,总会露出无奈的笑,连话都讲不出来。
所以我天生比你讨女人的欢心。
程杨给自己鼓舞打劲。
反正消息也撤不回来了,他打算再刺激一下盛怀煊,谁让他当初好死不死在他家里吃饭,把他的暗恋击得稀巴烂,现如今还隐隐是他强劲的对手。
他打开照相机,挑选了一个角度,然后拍了一张沈冬沅的睡颜照,点击了发送原图。
“盛哥,她现在就睡在我的旁边,有句老话叫做近水楼台,你觉得呢?”程杨的话模棱两可,他知道这句话的爆炸力。
盛怀煊睡得不是很熟,昨天一直在布局,就等着收网,睡得也迟,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才躺下,此刻手机在他身边“滴滴”了两声,以为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强撑了酸涩肿胀的眼皮一把撩过了手机,点开微信,却看见沈冬沅睡颜照片。
就像是一直蠢羊,毫无防备地躺在落地秋千架上,睡得死死的。
“蠢羊”半捏在手里的手机传来一阵动人的钢琴声,她从睡梦中惊醒,伸了一个懒腰,半眯着眼睛,接起了电话。
“喂?”声音微微上翘,就像是涂了蜜汁的花朵。
“在睡觉吗?”
沈冬沅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没错,盛怀煊,一个笔画都没有少。
“嗯。”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这么困竟然还敢在露天下睡觉,都不怕感冒!盛怀煊在心里又骂了一次她“蠢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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