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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这是忒修斯的拥抱。干燥的,大多数时候都充满力量的拥抱。狄安娜在那股她从迷情剂里闻到的味道里僵硬了01秒,随即放松下来。即使她知道纽特一直对忒修斯的拥抱多少有些恐惧,但在这里,狄安娜却总是能找到一点平和。

        她清楚明白,忒修斯只会对亲近的人给予拥抱,尽管他们俩一定程度上说已经疏远了十年了。

        这么想着,傲罗放开了她,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他的钱包。忒修斯的灰蓝色眼睛还看着她,面不改色地把整只手都伸进了钱包里,摸索了一会儿。

        噢,无痕伸展咒。狄安娜挑了挑眉毛,没有再在那个钱包上过多停留目光,绕着自己的头发画了个圈,头上的发饰、卡子、皮筋儿争先恐后地从她黑色的头发里飞出来。

        终于,忒修斯停止了摸索,从钱包里拿出一个大盒子。狄安娜看见那个盒子的时候差点就要笑出声来。

        “事实上,我真的给你带了巧克力蛙,尽管不是曼德拉草口味的。蜂蜜公爵的新年巧克力蛙礼盒。我记得你从小就很喜欢巧克力蛙。”

        忒修斯不紧不慢地替她拆开了那个礼盒,金色的包装纸在空中转了个圈,最后折叠成一个皇冠,落在桌面上。狄安娜不太敢直视他的眼睛,短暂地眼含笑意望向他,又迅速低下头来看那个皇冠。

        “谢谢你,忒修斯。我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东西啦。youknow,i’mmorethan35yearsoldnow控制体重对我来说尤为困难。”但她还是打开其中一个小盒子,抓住了那只正准备往外跳的巧克力蛙,小口咬掉了它的一条腿,“但我今晚跳了两小时,可以为你破个例。”

        忒修斯不知道,狄安娜确实喜欢巧克力蛙,但并非从小就喜欢,再小一点的时候,她最喜欢的是蜂蜜公爵的巧克力球,被巧克力包裹着的草莓冻和奶油冻就像童话一样甜滋滋。

        在她四岁的时候,忒修斯有了他最宝贝的弟弟。一年半过去以后,她和杰奥姆一起到忒修斯家的院子里帮斯卡曼德夫人除地精,正当杰奥姆在她的帮助下拽住一只地精的腿时,忒修斯跑到她身边问:“你收集巧克力蛙的卡片吗?”

        狄安娜奇怪地摇头。

        “那以后你把吃过的巧克力蛙卡片都给我吧,纽特可喜欢啦!”

        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吃巧克力蛙的。有巧克力蛙卡片的小纽特会很开心,而纽特开心,忒修斯也会开心,所以狄安娜总是会求着父亲母亲给她多买几个巧克力蛙。后来,她开始学芭蕾,必须严格控制着体重,她就会在每次吃过巧克力蛙后给自己多加上百次的踢腿,或者是上百次的小跳中跳大跳1。

        “噢对了刚刚……你的同事们说你从不让任何人进你的化妆间,所以我没征得你的同意就幻影移形进来了,对不起。”

        狄安娜想起不久前自己差点就要在忒修斯面前脱衣服,有点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她摇摇脑袋让头发散下来,开始收拾东西。那些固定头发的东西们有秩序地飞进发饰盒里,地板上她出场前试的好几双足尖鞋都整齐地自个儿绕了个圈落进了窗户旁的袋子里。

        “没关系。你知道,麻瓜们要是看见我化妆间的这幅景象会被吓疯的。”

        忒修斯体贴地凭空变出了另一个大袋子,替她把数不清的花束放进去,最后小心翼翼地让那个巧克力蛙新年礼盒也乖巧地落入袋子中。

        “今天跟安娜·巴普洛娃小姐同台演出,算是实现了你二十年前的一个小心愿?”

        “忒修斯,虽然她还是我的大前辈,可我已经跟她同台好多次啦。sheusedtoteachhedyingswan2”

        忒修斯听完瞪大了眼睛,但也没有显得非常惊讶。他轻微地笑了笑,继续挥起魔杖帮她收拾着化妆间里的东西。

        “well,thencongratulations”

        狄安娜迅速地看了看他的眼睛,点头勾起了嘴角。她想她明白忒修斯想表达的意思,他一直都知道她能做好任何她想做的事情。她盯着那件她送给他的大衣看了一小会儿,最后眨了眨眼,往忒修斯身后指了指。

        “不介意的话,转个身?我得把这个演出服给脱下来,然后我们到我住的旅馆房间再说?这里毕竟……”

        忒修斯很绅士地转过了身,甚至变出一块绸布挡在他们中间,狄安娜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她猜想他脸上也不会有什么别的表情。

        ——————————————

        他们拎着几个被施了空间魔法的袋子在旅馆房间里幻影显形,忒修斯有些不认同地指责了她允许在自己的房间里显形的做法。在狄安娜重点强调她现在生活在麻瓜世界,而且是在世界巡演不会有人知道她在哪之后,忒修斯才叹了口气帮她把那些收到的花束一件件地摆在房间的窗台上。

        狄安娜没说什么,安静地准备给他煮一壶茶,不用魔法。父亲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他们告诉狄安娜这样煮出来的茶会更香,所以甚至不允许可可悠悠用魔法煮茶。

        “莱尼亚尼小姐还好吗?”

        她回过头去看,发现忒修斯正在看那张床头柜上的照片。这是她这次巡演唯一带着的照片,普通的麻瓜照片(她总不能带着会动的照片在麻瓜世界到处晃荡)。那是1921年,28岁的她刚升首席那一年,她的《睡美人》奥罗拉公主debut3,那一场演出莱尼亚尼小姐也来看了,照片就是在演出后拍的。

        “身体不太好,一直在意大利修养4,我时不时会去看望她。真希望她是个女巫,圣芒戈一定能把她治好的。”

        这张照片其实对她来说很有意义,那一年,她和杰奥姆、忒修斯偷溜出来看的演出,她人生中看的第一场芭蕾,就是当时来伦敦巡演的莱尼亚尼小姐主演的《睡美人》。

        “是她让我这一次带着这张照片来伦敦的。”狄安娜小声地说,“shealwayssaysthatenglandandthesleepingbeautybroughtmetoher”

        就是那场演出,让狄安娜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东西,是魔法都无法创造的。所以她从那一年开始,走向了那个来自意大利的芭蕾伶娜。

        忒修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身边低声说了一句类似“她会为你骄傲”的话,默默坐下来。过了好一会儿,直到煮好的茶带着茶杯颇有礼貌地在他面前像大家闺秀一样弯腰行礼,他才给窗户、门口和墙壁施了个消音咒。

        “那么,你希望以后我们在哪碰头?”

        狄安娜意识到他结束了前面的叙旧,想起了今天自己真正的任务,挑了挑眉。“说实话,我觉得最安全的地点其实是我在巴黎的家?以防飞路网被监视,你可以用门钥匙到达巴黎,再在我家幻影显形。当然第一次的时候我可以带你进去。”

        茶壶倒满了三分之二个茶杯,两颗方糖跳进杯子里,正好是忒修斯喝茶的习惯。“你家里允许幻影显形?噢,狄安娜,这真的不是好习惯。”

        “拜托,忒修斯,我也当过傲罗。我家只允许我幻影显形,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为你修改一下咒语,让你也能在那幻影显形。”

        忒修斯缓慢地喝了一口茶,像是在思考这个方案的可行性。等到那口溢满芬芳的茶随着喉结的滚动落入他的胃里,狄安娜看见他侧过头朝她举高了手里的杯子,以示对这杯茶的赞赏。

        她低下头满意地笑,就像过去很多年前给他煮的茶得到称赞的时候一样。这么久过去了,狄安娜悲哀地发现,忒修斯对她给予的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赞赏,还是能让她感到难以言喻的开心。

        她又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还皱着眉想着什么,便也没有打搅。飞来咒让冰块和木桶都落在自己身边,然后把冰块放进桶里,她的魔杖指着桶的内壁绕了个圈,清澈的水流从杖尖倾泻下来。狄安娜又瞥了一眼忒修斯,看见他若有所思地拎起茶杯,就没有打断他的思考,把双脚放入了盛满冰水的桶里5。

        “我想以后在到达你家之前,该改改自己的长相。我是说,变形咒。”终于忒修斯开了口,把茶杯放下来,“没必要每次都变成动物,部分变形就可以了”

        噢,他很擅长这个。狄安娜想着,抿着嘴巴点了点头,接着注视起眼前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来。

        “改一下头发的颜色,加一点雀斑,带个眼镜什么的就可以了。或许还可以把自己缩矮一点?但是千万别把自己整成纽特的样子,拜托了,那我会懵掉的。”

        忒修斯笑了起来。狄安娜愣了愣神,她一直觉得,一旦这位首席傲罗放松下来,褪下傲罗的伪装,露出快活的笑的时候,看上去就像一条冲着你摇尾巴的金毛犬。麻瓜战争以前,忒修斯其实经常露出这样的笑容,但战争结束之后,狄安娜就少有见到这样的忒修斯了。

        当然了,战争结束没多久她就离开了魔法部,她根本也就没有很多的机会见到他。

        说起来,在她的印象里,他使用变形咒变成的动物,大多数时候正好就是金毛犬。

        “只要我没有其他的长时间外勤任务,我会每周和你见一次面,下星期我会在你家放一箱回英国的门钥匙。这周你在巡演,我猜你也没什么可汇报的。stepbystep,diana,接下来你的首要任务就是跟那群每周会在你们剧院集会的麻瓜们扯上关系,以及,虽然现在还没到那个阶段,但以防万一,大脑封闭术,你明白的。”

        噢,傲罗办公室主任。狄安娜没说话,一口接一口地喝杯子里的茶,她知道忒修斯的话怕是还有一大部分没说完。

        上一秒还是金毛犬,下一秒又回到了这满眼只有任务的傲罗办公室主任状态。小心谨慎,目光长远,计划周全,就像当年自己的父亲。

        这两个人一看就是师徒啊。她干巴巴地想。

        果不其然,忒修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镜子递给狄安娜。她接过来仔细看了好几眼,是一面铜制边框镶的方形镜子,连边框都没有太多特殊的花纹。

        “双面镜,这是一对,还有一块在我这。只要你对着镜子叫我的名字,我就会通过镜子跟你交流的。”

        狄安娜知道双面镜。在她还是傲罗的时候,由于出色的伪装能力和大脑封闭术,也做过不止一次的卧底。出卧底任务的时候,她的联络人有时也会用双面镜跟她交流。

        “狄安娜。”忒修斯突然唤她。她迅速地回过头去,却撞进了他的眼睛里。忒修斯凝视着她,狄安娜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但就在一瞬间,在他的眼里,它却看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关乎责任、懊悔和抱歉。

        这让狄安娜吓了一跳。

        “怎么了?”

        他抬了抬眼,欲言又止,但过了一会儿还是叹了口气,开了口:“这对镜子是穆迪先生给我的,战争的时候,你手里拿的那一块原来是他的。杰奥姆后来整理他的遗物的时候,把这对镜子送给了我。”

        空气仿佛在一刹那凝固。

        十几年前曾经的痛彻心扉在那一刻又随着伦敦的夜雨飘进来,荣誉的追葬、追授的梅林勋章、葬礼上黑色的海洋……还有,两棺没有遗体的棺木,所有战争后那不堪回首的一切,全部在那一刻回归狄安娜的脑海。

        但狄安娜常和杰奥姆说,她现在已经成熟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擦了擦手,吸了吸鼻子,把那面镜子收好,勉强地朝忒修斯扯了扯嘴角,短暂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狄安娜知道忒修斯还在看着她,但她还是竭尽所能地朝他露出自己的笑容,表示自己不想再继续往这说下去。他只是踱步到窗边,好像看着外面的什么,许久,转过身来。

        是伦敦的冬天,新的一年没有到来多久,夜色已深,窗外下起了雪。

        所有的一切显得格外寂静。

        “我想你这几天会去杰奥姆家吃晚饭?”

        “嗯哼。”

        “回去看看吧,你也很少见阿拉斯托,他现在已经会说话啦。”

        “毫无疑问,和我比起来他跟你更亲近。听说你们教父教子之间关系相当融洽。”

        他不置可否地挑眉,“不过,这次之后,你要尽量少地出入杰奥姆和达西家里,通信也要多加小心。你的哥哥嫂子都是傲罗,跟他们走得太近如果让那边的人知道了对你不利。最起码,下次去他们家的时候,记得伪装。”

        “放心吧,我知道。”

        狄安娜从冰水里走出来,忒修斯在窗前徘徊了一会儿,最后从长大衣里拿出了烟盒,打开窗户点燃了一根烟。

        这就是她从迷情剂里闻到的烟草味来源,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他抽烟。狄安娜看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上方一圈一圈飘散上去的烟雾,透过那一层朦胧看向那个男人。

        尽管表面看上去和过去一样,英俊、气场强大、沉稳、时尚,但她能看出来,他已经和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不一样了。

        “我不知道你开始抽烟了。”

        她知道,从迷情剂里知道的。

        忒修斯背对着她侧过头,在窗外的雪的衬托下,他硬朗的轮廓柔和起来。“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呢。”

        是啊,但这没准儿对我来说是件好事。狄安娜想。

        “纽特没有劝你戒了?”

        他吐了口气,又有一圈一圈的烟雾升腾起来。“他大概跟他的嗅嗅或者护树罗锅抱怨过我抽烟这件事儿吧。”

        忒修斯停顿了一会儿,接着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正当狄安娜以为他要把怀表放回马甲的口袋里的时候,他盯着怀表不动了。

        她知道怀表里有谁的照片,莉塔·莱斯特兰奇。

        “莉塔劝过我戒了。”

        狄安娜在那一瞬间猛烈地心痛起来。

        她看见忒修斯迅速地收起了怀表,擦了擦鼻子,转过身开始整理自己的西服。

        “我该走了,狄安娜。我晚点会联系你的。”

        但狄安娜知道忒修斯跟她一样心痛。

        “i’mverysorryabouther”

        他看向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睛里却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情绪,她不愿多看一眼。那双眼睛,跟那个时候,他快乐地问她该如何追求莉塔时天差地别,狄安娜不忍回想。

        忒修斯收拢了大衣的领口,点了点头,看起来马上就要幻影移形,狄安娜叫住了她。

        “theseus”

        她走向他,这一次没有犹豫,在他面前踮起脚拥抱他。忒修斯·斯卡曼德不是大众眼里强大而无坚不摧的战争英雄,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狄安娜知道,那个看似高大的傲罗坚韧又脆弱。

        “youdon’thavetopretendsomething我能理解你。”

        也许是跟当时自己失去父亲和母亲一样的感觉吧。

        他们站在窗户边,雪还在静静地下着,连那个漂浮的茶壶和茶杯都稳当地落下来。狄安娜感到那个比自己高出好多的男人终于在自己的怀抱里放松下来。

        许久过后,她感受到了颤抖。

        忒修斯在哭,为了他爱的女人,那只倔强的、美丽的渡鸦。

        在他看不到的另一边,狄安娜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朦胧之中也留下泪水。

        不只是为了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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