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窥探（二十五）
雾眠这个世界的任务有两个，一个是让成耀汉过上幸福平安的人生，另一个是感化郑巴凛。
而他俩不幸福、黑化的源泉，基本都是oz组织。
这个组织将郑巴凛和成耀汉都看做小白鼠，无形中操控着他们的人生命运轨迹，就像是楚门的世界一样。
而如何让郑巴凛和成耀汉认识到oz组织，第一步雾眠放在了纠正他们错位的亲人关系上。
当年两个同样怀有变态基因携带者的母亲在产子后互换了彼此的孩子，并且许诺在发现他们变态的时候就杀了对方的孩子。
原剧情里，成知恩几乎是在第一次看到郑巴凛时，就意识到了他是自己的孩子。
而郑巴凛小时候也是见过成知恩的，那天他因为弟弟总是告状而打算以埋掉弟弟吓唬他，却没想到暗中观察的成知恩以为他要杀了弟弟，就忍不住从暗处跑出来掐昏了郑巴凛。
所以只要成知恩和郑巴凛相见，就一定能认出来。
同时现在oz组织的掌权者还没有将郑巴凛推出来作为一个牺牲品的想法，所以就算纠正了这个错误，oz组织应该不会插手。
于是坐在客厅里乖巧并拢双腿的雾眠看着成知恩慢慢浮现出一种热情而殷切的神情。
“阿姨说笑了哈哈哈哈哈……阿姨真的很年轻……”
“我怎么能和你们这种年轻人比呢……”
成耀汉提着虾鱼回家时，听到的便是客厅里的一片欢声笑语。
他侧目通过玄关的柜子看过去，他的妈妈正捂着嘴，那张常年沧桑而疲惫泛黄的脸上难得露出了笑意，像是乌云笼罩的废墟孤城终于打开了久闭的城门。
而她的斜对面，做着一个毫不客气、仰头大笑的女孩，长发随意地扎了一个马尾，额前的碎发凌乱地没有整理，却为她添了些许俏皮。
女孩的长相偏文静清秀，这时候大笑起来则像是一朵映着朝阳绽放的雏菊，甜美而温暖，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亲近。
这样和谐的场面看得成耀汉愣在了原地，脚上的拖鞋都只换了一只。
“耀汉。”还是成知恩先发现了他。
而成耀汉下意识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你怎么来了？”
成知恩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像个无措的客人立马站起来，双手不安地放在身前，怯怯地指了指厨房说道：“我给你带了些吃的，顺便想趁着你不在的时候给你打扫个卫生……”
她小心地打量着儿子冷漠的脸庞，刚刚轻松愉快的氛围一扫而空。
越长大，这个儿子越不和她亲近。
她没法怪他，小时候她总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所以常常抛下成耀汉一个人偷偷去看自己的儿子，忽视对他的关心照顾。
同时她又害怕成耀汉也会长成个变态，所以始终不敢完全信任他、更不必说将他真的当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
这就导致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
成耀汉每个月都会给她大笔的生活费，但是很少会去看她——就算来了，两人也是客气疏离；她也就是趁着成耀汉不在家时过来帮他收拾一下家里罢了。
她有时候都会想成耀汉是不是知道了她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是一个自私地将他变成猎头者儿子、甚至还想过杀死他的人……
雾眠打量着这对奇怪的母子。
原剧情里成知恩在成耀汉死之前，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害怕成耀汉也误解成耀汉，所以无法全身心毫无顾忌地对他好。
相比一个母亲，她更像是一个扶养人，只领着这个孩子身体长大，却从没关心过他的内心。
而同时却她对成耀汉残存愧疚，这种愧疚在她知道真相、在成耀汉死后才爆发出来。
可那有什么用呢？她们的互换孩子害得成耀汉全家被杀、害得他从小被欺负霸凌、害得他被活体割脑救了已经成了变态杀人狂的郑巴凛。
这些都不应该，成耀汉有权利知道真相。
成耀汉看到母亲紧张的神色，他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的不妥。
他软了软语气：“太麻烦你了，你来应该说一声，我好好准备一下的。”
“成耀汉医生买了虾吗？”雾眠说道，她没想到他这么细心，自己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他就买回来了。
“嗯。”看到雾眠，他的心头又软又苦涩，猜到了她可能就是金眠、朴艺雾，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地相处。
没人知道他现在多想抱一抱她，好好问她都发生了什么。
但是他不能，比起再次失去她，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阿姨今天一起吃吧！我来做虾！”刚刚雾眠和成知恩聊得很不错，而为了后面真相公开时尽量能让成耀汉好受一点，她还是希望能够改善一下他和成知恩的关系。
此话一出，成知恩和成耀汉都愣住了。
最后还是成耀汉先开口：“那就一起吃吧，你过来一趟也不容易。”说罢，成耀汉默默地将虾提进了厨房。
“阿姨，您先看电视，我去帮忙。”
厨房里，成耀汉在洗虾。
平日里握手术刀的手此时洗虾时也是那么细心，清水没过男人白皙双手的手腕，衬得他的手愈发白净。
雾眠走上前帮他拉了拉围裙的后摆，说道：“抱歉……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没有。”成耀汉连忙说道，看到女孩纠结的面容，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是让你看笑话了，我与我母亲，比较生分。”
想到她与金眠、朴艺雾是同一人，他便也没了防备，直白地告诉了他与母亲关系的尴尬。
“人与人的感情总是奇怪。”成耀汉抄起虾，倒完水，雾眠也站在了锅前准备大展身手。
成耀汉自然而然地走到她的后方，拿起另一条围裙给雾眠系上了。
从他的视角看过去，女孩小小一只，碎发安静地搭在脸颊的两侧，小巧的耳朵透着蜜一般的粉红色。
她腰没有那么夸张的纤细，带着一点点软肉，手指偶然触碰滑动时，软和又可爱，手感好极了。
蝴蝶结打在女孩的身后，就像是要把女孩拴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成耀汉的心情变好了很多。
“小心手。”成耀汉说道，他竟然还有些舍不得就这样贴在女孩身后的感觉。
“那你妈妈为什么这样呢？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啊……”雾眠反问道。
为什么？
成耀汉的目光一僵，因为他是那个猎头者的儿子吗？如果真的那么害怕厌恶他，又何必将他生下来呢……他也不明白，这些年他只是觉得母亲尽管没有少他吃穿，却心思从不在他身上。
聪明如他，有些东西他并不没有猜测，而是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也许我上辈子伤害过她，所以这辈子投生成了她儿子还罪吧。”成耀汉自嘲地笑道，从前他不信鬼神的，但是出现了雾眠这种事，他开始莫名相信了。
“都说儿女生来是讨债的，我还没听过父母讨债的……”雾眠说道，两个人就这样聊着，气氛融洽而平和，没有丝毫尴尬。
成耀汉贪婪地享受着与她相处的每一个时刻，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快乐舒心过了。
雾眠最近有点尴尬，原因是学校的同学们总是在传她有一个刑警男朋友；而医院的人总是在传她是成医生的女朋友。
“刑警男朋友”的出现是因为郑巴凛每次都在下课后主动找她吃饭，两个人有时候在学校食堂里，难免不会碰到同学——一来二去，就这样传出来了，甚至还闹上了表白墙，成了著名“情侣。
“成医生女朋友”则是因为有次成耀汉有次开会的时候把什么重要的病历忘在家里了，拜托了雾眠去送，她原本就是医院的病人，现在又从成耀汉家里过来给他送东西，医院瞬间就传起来了——哦，还有算上那次她绑架获救，是成耀汉把她抱到医院的。
偏偏这两个男人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郑巴凛：“没有的事就要坦坦荡荡啊，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这种事越解释越不清楚。”
成耀汉：“嗯……他们误会也好，免得那些长辈医生们给我介绍对象。”
雾眠：？这不合适吧……
于是雾眠开始尝试解释，可是她发现自己在学校医院都没有什么朋友，压根没有人听她解释。
况且你叫不醒一个磕cp磕拉了的人的。
雾眠最后只能作罢，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说过。
“叮咚。”门铃响起，郑巴凛正在给胳膊上的擦伤上第二次药，听到声音正狐疑是谁。
透过猫眼，看到的却是穿着白色衬衫齐膝短裙的雾眠，她挎着一个小包，平日里的长发随意批下，温婉又不失俏皮。
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些吃的。
“你怎么了？”郑巴凛打开门，似乎很惊讶。
而雾眠看到郑巴凛的那一刻，也很惊讶。
平日阳光帅气的男人此时嘴角眼角都是乌青，头上还包着一圈纱布，开门时伸出来的手臂上也是一片擦伤，狰狞可怕。
“你怎么搞的？”雾眠今天听到了郑巴凛因为抓犯人受伤，所以没有来上课，才来看看他的，却没想到这么严重。
“和犯人英勇搏斗了一下。”郑巴凛笑着说道，看上去并不这么在乎，而实际上眼底却闪过一丝阴鸷。
今天遇到了一个□□变态，那人某些犯案的手法激起了他不好的回忆，他当时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就算最后控制住了，那个犯人也被打得了个半死。
他显然防卫过当了，所以只能借着那个已经昏迷犯人的手用棍子砸伤自己的脑袋，这样才能不会因为恶意伤害犯人而被处分。
实际上这些年他遇到这些反社会人格的变态凶手，下手都不轻，好几个都被打成了重伤。
此时看到雾眠来了他还是很开心的，今天白日里看到的那些恶心的人与事此刻似乎都因为女孩的出现而变得淡化和无关紧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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