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接风遇袭
抖开来,竟是一整张玄狐皮,顺滑地泛着玄光。
芳华即便没有起身也知道这东西的金贵,现在在渭邑,如此上好的整张皮子价值数百金,自己都舍不得买来。
“上次的还没整理完呢,博学还小,用不了这么多。”茗华竟然反身坐了回去。
装什么装,摆谱摆到我头上来了!芳华刚要起身,被身后暗香死死拽住。
这时没有人注意她们主仆的小动作,因为赵默成居然一手托着狐皮,一手挠了挠头,道:“可惜了……”
“不可惜,你们不稀罕,俺稀罕。我回去给虎子做副耳帽,好越冬。”葛大嫂直接从赵默成手里接过玄狐皮,卷进布包,准备收入囊中。
茗华扑哧乐了,“你就是给他做了,他也戴不出来。”说罢笑笑地瞧了眼赵默成,继续说:“你还不如给云姐儿做个拢手。”
芳华眼睁睁看着那个大嗓门的粗妇将上好的玄狐皮卷进腋下,这蔺茗华个傻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东西值钱啊!
赵默成一看狐皮有主了,又掏出一个纸包扔给茗华,丢下两字“热的”转身而去。
立马一个火红的身影蹿到茗华身边,“阿姐,快打开!”
满屋爆香的栗子味儿,众人开始分吃郡守大人带回的烤栗子。
芳华发现不仅自己有份,连茗华的一众丫鬟也人人有份。
乌云开心一面剥栗子,一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什么这种个大溜圆的栗子不好寻,什么要挖坑架火烤来的才香了,好像她在当场看着一样。
芳华发现这个多话的秦族公主,在赵默成在场时出奇的安静,可是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满脑子的赵默成蹲在地上小心地给茗华烤栗子的场景。
得了狐皮的葛大嫂边吃边夸,说侯爷上山能打猎,下水能摸鱼,出门能谈判,回家能做饭,是夫人说的什么“五好男人”。
乌云开心满嘴的栗子,还能腾出空来质疑:“还有一好呢?”
“对夫人好呗!”葛大嫂笑弯了眉眼,“连带着俺家虎子也知道疼人了。”
茗华笑:“葛大嫂你是吃人嘴短,夸得太过了。”
开心插嘴:“她还拿人手软呢。”
芳华突然觉得这满屋的人都其乐融融,只有自己俩人格格不入,倍感冷清。
蔺茗华,她一定是早早准备好,一定一定是故意的!
但是那个赵默成为什么变得这么好看,甚至英气逼人?还对茗华呵护备至,甚至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如果是演给自己看的,可这满屋人的真实就这么实实在在地戳着自己的眼和耳。
百感交集的芳华沉思着,没注意咬到了自己的手指,嘶的一声。
“七姐一定是累了,今天先早些休息吧,明日为你们洗尘。”看赵默成刚才生疏的态度,也不会留她吃饭了,再说自己也不愿意。
“我们回驿馆,侯爷已经先过去了。”芳华又端起自以为尊贵的架子。
谁说让你住这里了?但茗华还是给足了七姐面子,“明日我们在‘吉古堂’为你们洗尘。”毕竟她也是蔺家的女儿。
这个家是她在当吗?不用商量赵默成就能把酒席定了?又在显摆!芳华“哼”了一声,带着暗香起身。
茗华招手让小斐送,小斐才不情愿地跟去了。
晚饭时分,赵默成回来了,说郡衙无事,起身去看博学。
茗华跟他说明天为七姐俩口子接风的事,毕竟于公于私都要周全,赵默成“哦”了声以示同意,逗了孩子一会儿后说:“你别麻烦了,去崔严那儿吃。”
“我已经让有才去知会了。”茗华突然意识到,当家的还没点头自己就擅作主张了。
赵默成丝毫不以为意,放下玩累的小博学,回头看着愣愣的茗华,凑近她轻声道:“好几日没听到你的呼声了,睡不着……”
茗华腾地脸红了半张。
第二天,赵默成和茗华二人轻车简从来到吉古堂。
崔严崔大公子与他们夫妻二人打了个照面便亲自去忙了,郡守大人的面子就是高山云府的面子,何况那还是茗华的姐姐姐夫。
等不多时,吉古堂门前一阵喧嚣,招摇的湘北侯马车到了,车夫冲撞了人,被团团围住要求道歉。
赵默成倚窗而望,招手叫过赵有才,吩咐告知崔严不要出面。
回望茗华:“你不怪我?”
茗华端坐原位,慢悠悠品着茶反问:“你有错吗?为何怪你?”
他们最好打湘北侯甚至陇嵩州牧的旗号,不要以茗华姐姐姐夫的名义,丢人。
僵持了一会儿,卢义恂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渭邑,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扔出两锭银子。
这两锭银子引燃了众人的怒火,非要掀了马车不可,卢义恂这才不得以出面道了歉。
人群散去,卢义恂芳华两人并一众随从灰头土脸地上了楼,卢义恂嘴上仍在不服:“穷山恶水多刁民,竟不识我湘北侯爷,真是愚不可及。民风至此,难怪爹爹常驻上梁了。”
推门发现赵默成二人静坐屋内饮茶,尴尬了三秒,马上换上了堆笑的假脸,“嵩宁侯事务繁忙,卢某此来叨扰了。”
举手不打笑脸人,赵默成有来有往地寒暄着。
芳华则直接拉着大长脸,满脸怨气地瞪着茗华,你们两口子早到了,眼睁睁地看笑话,那些人莫不是你们安排的!
茗华无视七姐的怒火,与卢义恂不咸不淡地见了礼。
卢义恂没想到自己的妻妹居然打扮地如此寡淡,却有着清水出芙蓉的卓然,对比得芳华平添老气。
这尴尬地凝视被崔严一声吆喝撞进屋来。
听闻这是崔严崔大公子的酒楼,卢义恂马上热络起来:“早听家父说起崔公子大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崔严的生意脸马上浮现:“都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姐夫到了这里就是到家了,尝尝咱高山的菜。”点手叫人上菜。
崔严这亦真亦假的热情让卢义恂大为受用,推让道:“这里不比渭邑,崔兄的心意到了就好,不必铺张。”
芳华一脸想你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东西的嫌弃,更嫌弃的是,谁是谁“姐夫”?这亲攀得莫名其妙啊。
赵默成一听崔严直接叫上“姐夫”了,顿时青了脸,这姓崔的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茗华则一口茶喷湿了衣裳,推脱了要陪自己去换衣服的赵默成,搭着小斐出了屋。
等茗华换好了衣服再进去时,崔严已经和卢义恂喝得热火朝天,称兄道弟了。
“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卢义恂!”卢义恂浓重的酒气喷向赵默成。
赵默成举起茶杯,“恕在下公务在身,不便饮酒,以茶代酒为侯爷接风了。”说罢一口干了。
“别理这无趣的人,我陪姐夫不醉不归。”崔严拦过卢义恂的酒杯,与他碰了杯先干为敬。
芳华看着这两个喝得七扭八歪,舌头都大了的两个人,再看看对面那个端坐如常,静自饮茶的……心中彻底翻了五味瓶。
何况那个人还在目光频频扫向门口,这到底是谁在做东?谁的宴请?
看到茗华进屋,赵默成微皱的眉心才舒展开,看着她坐到自己身边不易察觉地微笑,居然亲自动手为她理了理裙摆。
芳华看得分明,端杯敬赵默成酒,谢他地主之谊。
“默成确有事在身,这杯酒原当我先敬七姐的,就让我代了吧。”茗华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旁卢义恂看到,亮了眼睛,端着杯凑向茗华道:“九妹妹也当敬我一杯,嗝……”
“咱哥俩喝得好好的,要她们女人家掺和什么!”崔严急忙把人捞了回去。
芳华的酒杯执意擎向沉默的赵默成。
一边是亲兄热弟,一边是死样的沉寂。
突然有人进屋来报,“不好了,湘北侯的马匹全都被杀了!”
赵默成第一反应就是起身将茗华护在身后,确认没有危险之后叫了孟大虫进来,先问清了情况,再有条不紊地吩咐他戒备酒楼,安排人手马上排查现场。
“一定是我的仇家干的!”卢义恂瞪着眼喷着酒气,“不过妹夫你这儿的治安也太差了!这可是在你的一亩三分地……”
不待他数落完,赵默成早已出屋了。
“我去看看。”茗华紧跟着也出去了。
“哎,你——”崔严话还没出口,又出去了一个。
芳华。
这蔺家的女儿都怎么回事?别的女人听得有案子早吓得躲远了,这一个两个的都比男人冲得还快?
而且她们身后还跟着丫鬟随从,这一堆人?就算有凶手也早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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