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何处伤情何处欢
喜轿悠悠地抬入太子府,经过一切的皇家礼节,一直到傍晚才见到今日亲自为太子主持婚宴的宣化帝和银月皇后。
宣化帝深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悠悠响起,宣布她成为皇纠的侧妃,并赐封号为顺。顺妃……安分顺从……她深知宣化帝这个封号的含义。她是以江湖女子的身份进了太子府,比如比不上郡主的身份。如果宣化帝知道她就是箫倚岸,会不会对她的态度有所不同?!只是她不在意这些,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一年。
当盖头掀开的那一刻,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宣化帝与银月皇后。那一脸的慈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但那笑中明显隐出他的高深莫测。宣化帝是一个深沉的帝皇……而银月皇后长得十分高贵动人,岁月并没有带给她多大的痕迹,全身散发着一国之母该有的雍容华贵,那眉宇间掩饰着些许阴狠的气息却让箫倚岸捕捉到了。也是,若是一个安分的女子有怎会在这个宝座上稳坐如山?!她不想与银月皇后有过多的接触,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向太子妃敬茶,以一个妹妹的身份去敬茶,她必须那么做。尽管她实际上比莫歆还年长一岁。
手中端着高贵的瓷杯,抬头将茶递给了座上身着太子妃身份服饰的莫歆,浅浅一笑,轻声道,“妾身见过太子妃。“
莫歆一脸的笑意接过,“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她当然把莫歆当做亲人,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身份。
她也知道,在这里,也只有莫歆这么一个女子会对她是真心的好,不求回报地对她好。
一切礼毕,她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也是今日的新婚之房。
她轻声摈退了喜娘与侍女,自己坐在了婚床上,那红色是如此地耀眼……却刺得她眼睛有点酸。
累得头眼昏花,却又无处可诉心中的愁苦,看着华贵的装饰,心里却没有一丝的喜悦,在这奢华迷离的背后隐藏的不过是人心的权欲和贪念罢了。有什么值得她欣喜的。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句话时刻提醒着她要保持高度的警戒。
她坐在梳妆台前解下重重的凤冠,散去了一切的头饰,才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不想此时,一双长臂将她紧紧地搂住,从身后紧紧地将她锁住……沉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倚岸,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她转过身,对上了一身大红喜服的皇纠,今日的他有着一种不凡的气质,她隐隐地觉得,皇纠早已变得深不可测,那黑眸之中闪耀着的光芒是如此复杂,她早已看不透……
“皇纠,我希望你明白,答应你进太子府,陪在你身边,并不代表,我已经接受你了。别忘了,我们还有一年之约。”她必须挑明。否则对她和他都不好,即使她知道这样的言语会让他不高兴。
他还换了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脸蛋,含笑,却冷冷道,“幸好没有泪痕……不然,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伤你心之人……”他口中“伤她心之人”却是丰折佛,他知道,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在告诉她,如果她对丰折佛又任何暧昧的举动,他定不会放过丰折佛。
箫倚岸突然觉得被他手指抚过的地方都十分不舒服,却要浅浅一笑,“你知道,我一直很聪明,我会自保的。”
他忽然自然地将她抱住,轻轻地附在她的耳边道,“我知道……至少现在你的眼中只有一个我……而且你不曾属于过他。你心口的那一颗朱砂……我一定会誓死保护它!你觉得呢!?”
箫倚岸的身子一冷……他竟连她身体上的那颗朱砂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心里深深感慨……如果她当初没有意识到那个标志性的重要性,皇纠会轻易放过自己吗?!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他骄傲无视一切……他又怎么可以容忍自己身边的女子属于过别的男子……
可是她却忍不住嘲笑道,“原来……你那么在意我是不是处子之身啊……我还以为你要的是我这个人而已呢。”
而皇纠却不在意地扶着她的发丝道,“倚岸……你要知道……我是多想拥有一个完整的你……我多害怕失去你……”他的眼中满是柔情,而那柔情却一丝一毫也进不了她的心。
在那个人落寞转身之时,她的心已被上了死死的锁……连她自己也打不开。
“我累了……好累……”她不想给自己制造然后麻烦,有时候乖乖地听从他的话,顺他的意,也是自保的一种方式。
皇纠横抱起她,将她抱到婚床上,温柔地为她盖上喜被,柔柔地道,“你好生休息,我出去应付外面的那些官员。放心,回来之时,我不会惊醒你。我睡在长塌上,在你自愿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勉强你的。”
皇纠在她的额头落了一个吻,然后转身离去……箫倚岸还是轻声地道了一句,“别饮太多。”然后背对着他睡去。
皇纠看着她,嘴角轻扬……心中一阵暖意,只要这样就够了吧……有她在他身边,他不会再有什么忧愁的……
太子纳妃之喜三日之内,帝都依旧是喜庆不减。
然而在温乡坊那最上等的厢房中,隐约出那纵情于欢乐的男女。
几个妖艳的女子穿着十分暴露的纱衣倚在那一抹黑影之上,喂他饮酒,给他按摩……这□□的气息萦绕一室……
而距离男子最近的那红衣女子正是温乡坊地位仅次于温蝶的头牌,温烟。她满目柔情地喂着丰折佛喝酒,另一只手的纤指在他那微露的胸膛上来回拂动……她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服侍这个她觊觎了许久的非凡男子,当然要想尽一切办法挑起他的□□…..
室内本是一派的奢靡浮华,而此时的室门被轻轻地推开,身着粉红色彩蝶裙的温蝶徐徐走进来,行至他们跟前,面无表情,冷冷道,“你们全部出去。”她摆起了温乡坊第二主人的架子。
众女子皆停下来,但丰折佛却轻轻笑道,“温蝶……你越距了呢。她们服侍的人是我……”
“出去!温乡坊不是卖笑与醉生梦死之地!”她就是和他对上了!当她亲自将那个女子送进太子府之时,她知道那个女子有多爱他,只是她知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她也不愿见眼前这男子如此自暴自弃下去……
下一秒,是丰折佛扼住她的雪颈,然而这一举动并未将温蝶吓住,她的眼神依旧是那般坚定不移,无所畏惧。
“温蝶……好,很好。”再下一秒,他已回到床榻上,用修长的手指抬起温烟的下巴,“温烟……如果你是这温乡坊的负责人,你会如何处置那些不听话的下属?!”他妖娆地对温烟一笑。
“公子,温烟知道该怎么做!”她软软地从床榻上起身,风情万种。下了榻,理了理衣裙,快步走到温蝶面前,用一副得意的表情看着温蝶,她早已想将她踩在脚下了!如今终于有了机会……温烟伸手正欲直直地给温蝶一巴掌,未想手在空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地甩回床榻上……
聂吟护在了温蝶前面,“蝶儿,你怎么可以让人伤你,忘记我对你说过的话了么!?”
“聂吟……”温蝶有些许感动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当二人一同看向床榻上的男子时,他已将温烟压在身下,正欲覆上温烟那抹红艳的唇瓣……
“岸儿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只聂吟那轻轻一句不屑便让丰折佛停下了为完成的动作。
他轻轻放开温烟,讽刺道,“此话真是我此生听过最大的笑话了!”
“信不信随你。”聂吟实在不想与他争辩,转头对温蝶道,“我带你走,相信他也不会拦你。”说罢,聂吟拉住她的手腕往门外走去。谁知温蝶竟未动分毫,“聂吟,你还记得她进太子府那对我那句‘谢谢你相信我’么?!我不能走的,过去不能,如今更不能。她在帝都无处可依,也许只有我这个数面之缘的朋友了。”
温蝶的话让床榻上的丰折佛微微一愣……
聂吟的心突然暖暖的,含笑,“谢谢你,蝶儿。知道么?!岸儿进太子府前,我也曾质问过她,她也要我相信她,否则……她说自己会崩溃。所以,蝶儿,岸儿就烦你照顾了。我家中处理完琐事便回来找你。这个帝都……实在是太冷了,连她的手也暖不了。”聂吟的话其实是对床榻上的男子说的。
他不知道自己把温蝶留下是不是对的,他只是不忍心让箫倚岸一个人在这里孤军奋战。
她会崩溃……她为何会崩溃?!他竟然不知道她竟会说出那样没志气的话来……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假装坚强么?!
“记住,她什么都不怕,只怕水……多叮嘱她些,别让他靠近湖泊池塘有水之地。记得有一次她不慎落水,被我救起之后,竟像一个小孩子般恐惧……狠狠地抱着我,嘴里喊的却是……某个‘风流无度’的男子的名字……”
床榻上的“风流男子”完全被他的话雷住……完全不敢相信聂吟口中的话。
她在最害怕的时候……呼唤的名字竟然是他!
而温蝶却似更加不高兴般,“你安心离开吧,我会照顾好她。”然后,一个人冷冷地转身离开。
聂吟的身后忽然响起一句淡淡的笑语,“一个男子最忌的就是在心仪自己的女子面前关心另一个女子。”
聂吟被他的话惊了一下……心仪自己的女子……她真的会爱着自己吗?!
他无奈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她心仪之人是你。而我……不过是你的影子罢了。”
“如果那女人从未将你认作是我,那温蝶更不会,她是一个冷静沉着的女子。”
聂吟没有再说什么,瞬间消失在室内。
丰折佛则摆摆手屏退了所有的女子……只是温烟还想再争取什么,“公子……”
只见丰折佛冷冷笑道,“你想即刻离开温乡坊么!?别让我再重复一遍。“
温烟的身子一冷,立马起身跑了出去。她深刻地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是不能惹怒的,否则后果绝对不是她能承受的。
待所有人离去……丰折佛扬起那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女人……我也要动身去实现我对你许下过是誓言了……无论如何,此次,我选择相信你……一年,两年,三年……即使再有一个十年,我也会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一个人,为另一个人守,是心里留着她的位置,凭谁也无法撼动。
英雄救美,原也是迎合时代的,只是迎合不上必要的饱经忧患。
原来,需等到风住尘花已尽,才可以看到最后的风清月朗,花好月圆。
无论你在哪里,待走完沧桑人世,我们终会相聚,浮花浪蕊的人生,哪那么容易就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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