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皮囊扯破,便是骷髅
昏暗的灯光明明灭灭,季醉舞翻来覆去浑身难以入睡,头昏昏沉沉的,重的厉害。
“如翠。”季醉舞唤道。
房间空荡荡的,无人应答。此时季醉舞才想起如翠已经被她打发走了,她不习惯让别人伺候,故也没允了让新的丫鬟补上如翠的缺。
喉咙干的厉害,她试着支起身体,薄汗染湿了衫子,她还真是个恶毒的主子呢,可是思琪比自己命都重,今日如翠一番顶撞开了先例,日后丫鬟仆役便看轻了思琪,想想今天落寞的背影,她还是咬牙打发走了身边最亲的丫鬟。
季醉舞虚靠在床边胡思乱想着,窗子在婆娑的月影下映出了模糊的身影。
“谁?”
窗子被推开了,冷风哗的灌了进来,激的季醉舞一个激灵,同时也看清了窗外清隽的身影“思琪?”
“我听说你把如翠打发了?”清冷的声音如夜风灌进耳朵。
“她说你坏话。”季醉舞点点头,只是轻微的晃动了头,试图让昏昏沉沉的脑袋变得清醒一点。
“她跟了你很多年了吧?”
“有十年了。”季醉舞眉头轻撇,三月的寒气渗过棉被冷的她直发颤。
“你真狠。”似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男子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窗外。
说不清的情绪蔓延,季醉舞颇有些自嘲的勾起了嘴角,不久又再昏睡了过去。
季府的夫人病了,七大姑八大姨的内眷们几乎都要踏破季府的门槛。
“醉舞,不是三婶说你,季家家大业大,要是不行多找几个帮手帮你,可别累坏了身子。我可听说西三胡同的王婆子有一手,要不赶明儿我给你领来瞧瞧?”
季家三婶径直绕过丫鬟搬来床边的圆凳,肥硕的屁股一下子坐在季轻言的床边,头上的朱钗都跟着颤动了几颤,一边亲热的拉起她的手,嘘寒问暖着。
“三婶多虑了,刘大夫说了。我这身子骨是家父走这阵子,忧心过度留下的病根,只需慢慢调养就会好的。”季醉舞默默的抽回手,示意丫鬟上茶。
刘大夫是思琪当年从望都专门为给父亲治病找来的人,当时父亲病重,也是全凭他妙手丹心,虽然最后没有挽回父亲,但她也是看到了人家尽心尽力的。
手中突兀的空了下来,三夫人有些讪讪的接过茶,咋了两口“还是你这里的茶叶鼎鼎好,云山雨雾,姑爷还真是疼你。”
“这茶是刚送来的,我也才尝了鲜,正想着什么时候有空给三婶包了送去,不巧就病了,三婶倒是有口福,雨灵,去给三婶子包上点。”季醉舞强打着精神吩咐新来的丫鬟。
听见醉舞的吩咐,季家三婶的笑容更灿烂了“醉舞啊,你堂弟谭卓年末就要十八了,本来想考取个功名什么的,可咱家实在人丁单薄,便也想着帮把手,你看跟姑爷说说,给他谋份差事?”
季醉舞在心底摇摇头,几个堂哥堂弟她是知道的,都是不经事的,不然父亲哪里肯成就她的孽缘?谭卓堂弟虽然近来几年并不常见,可也早有耳闻了,画舫倒是常客,为美人一掷千金向来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是大梁有名的公子哥。
“三婶你也知道,这一年里,我已经把季家全交给思琪打理,让三叔去找思琪说说去,咱们内院的,不好做得男人们的主。有什么事,让他们男人们自个儿掂量去吧。”醉舞想了想说道。
“可是这季家终究是姓季,他张思琪横竖不过一个外人,前几个月他就把你谭峰堂哥跟二房的谭奇堂弟的差事夺了,这季家可不能败在他手里。”见季醉舞让自己去找张思琪那块难啃的骨头,季家三婶顿时些激动,手中的茶盏洒出些水来沾湿了襦裙都未曾察觉。
“三婶,思琪他已经入赘季家便是季家的人。谭峰堂哥和谭奇堂弟的事情思琪跟我说过,他们二人做黑账,合谋季家公产中饱私囊,思琪才停了他们的职,让他们思过反省。”说的有些急,季醉舞微微有些气喘,停了停又道“要不是念及兄弟,早就丢官府发落了。至于谭卓堂弟的事情,让三叔自可去找思琪说说,要是足以胜任,相信思琪也必会关照。我累了,送客。”说罢,也不理季家三婶,翻身躺下。
季家三婶从内室出来,身边的管事婆子便赢了上去“奶奶,二少爷的差事怎样?”
“哼!真是让猪油蒙了心了。迟早被人卖了也得给人家数钱!”说完便气哄哄的朝书房走去,哎,一个落魄书生,竟也能成季家的天。
“夫人,三院夫人朝着书房去了。”机灵的丫鬟从窗边望了望向季醉舞汇报。
内室香气缭绕,季醉舞有些呆呆的望着床幔,声音轻的仿若自言自语“闲清小姐昨日几刻走的,可否用过晚膳?”翠如的话,她始终在意了。
“回夫人,昨个下雨,便没回去,姑爷留她在倚翠轩做客。”
见夫人半天也没有作答,丫鬟也不敢多说,只是悄悄打量了眼,见夫人只是闭上眼,似是睡了过去。于是上前悄悄给夫人拉上帷帐,也退了下去。
季醉舞睁开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样静静的盯着帏顶,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屋里全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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