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封魔第二 3
“总之，‘灾祸之源’就是能致使九州毁灭的东西。”
北无怨挑眉：“‘东西’？”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他无可奈何道：“你意会吧。”
第一次见南辰这个闷葫芦露出这般烦恼的表情，北无怨嘿然一笑，勾搭上他的肩，问：“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但是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呢？”
前者看了一眼肩头上的纤白素手，微一蹙眉，随口胡说道：“我有个特殊能力，预知梦。这些都是我昨晚梦见的。”
说得玄乎其玄，配合南辰的来历不明，倒颇有股“我有一种你不知道的神秘力量”的既视感。如果不是早就对他知根知底，怕不是连围观的004都差点信了他的话。
感受到他略带嫌弃的目光，北无怨桃花眼微微眯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巧妙将手撤回。他习惯性右手摸到腰间，却空空如也，想起流苏羽扇已折，苦笑一下：“我倒是又忘了，它不在了。”
南辰目光闪烁：“谁不在了？”
拢了拢红衣披肩，他垂眸，静默半晌，道：“没什么，一个朋友罢了。”
未等南辰来得及说些什么，他突然弯起桃花眼，口气轻松地转移话题，道：“关于预知，巧了，我也认识一个人，预知能力极强。”
话音刚落，沉香阁门外倏地落下一道影子。紧接着，响起了轻稳的扣门声。
南辰恰好正对着门，依稀能看见，门外是个窈窕的身影。他转头向北无怨，眨眨眼无声地询问，而那人桃花眼却始终盯着自己，头未回，却问了两字：“何事？”
一个泠冽的女声隔着门窗传了进来，倒是字字清晰：“禀宫主，乔子川求见。说是有重要事情，关系到整个九州存亡。”
北无怨笑容一凝，意味深长看了南辰一眼，心道：“倒是说曹操曹操到。”
“放他进来。”
门外倩影微微恭身，眨眼间掣电而过。再定睛看时，已不见那条神不知鬼不觉的纤影了。
“你先等一会儿，方才我说的那个预知能力极强的朋友马上就到。”
一直安安静静扮演咸鱼的004突然绷起一根筋，脑海急急传音道：“乔子川？会不会是2038号系统的宿主扮演的人物？”
这等关键时刻插足的人物，每一个都须倍加留意，004做出这等反应不无道理。
南辰默不作声，却牢牢将那人的名字记住了。
按照004的意思，南辰应当先按兵不动，反正那人总归会出场。待他们俩见面，报出“2038”这串数字，对方真是系统的话，必然会有所反应。
南辰点头表示赞同。
然，过了良久，也不见有什么人来。沉香阁内寂然一片，气氛诡异尴尬得很。
“咕咕——”
陡然一声闷葫芦的音拐了出来。北无怨闻声撇头，好奇地盯着南辰看，这一瞧，倒是让他乐呵了。
南辰揉着胃，微微蹙眉，脸色正经严肃，颊边却迅速浮染了一层淡薄的红晕。
这闷油瓶竟然脸红了！
他咳咳两声，问：“饿了？”
南辰低头嗯了一声。
北无怨觉得当着人家面笑显得不太尊重，又没有能遮脸的扇子给他调整表情，只好用手掩嘴偷笑。
笑得够了，从兜里摸了摸，掏出半个馒头举到他面前，桃花眼勾人，道：“吃不？”
“谢谢。”南辰点头，伸手就要拿。
北无怨亲眼看着那个自己啃过半边的馒头被那小子捡走，放在嘴里一口一口温文尔雅地咀嚼，硬生生把馒头吃出一种喝燕窝的美感。
他咂咂嘴，单手托腮欣赏他的姿态。
单单看这吃相，一举一动间，虽说没有正规宗门的严训刻板，但亦有一副大户人家的尊贵之气。不难猜测，这小子绝不是什么乡野村夫出身。
只不过……
敢于下口被人啃过的馒头，还是从衣兜里掏出来脏兮兮的，心态未免太过平和了。
“南辰。”他突然唤出声。
南辰极快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的反应太过于激烈，北无怨诧异地看着他，随后悠然一笑：“怎么了，第一次喊你名字，不喜欢？”
闻言，青年摇摇头，将最后一口馒头咽了下去。动作有些狼狈，不似方才的优雅从容。
桃花眼中暗芒划过。他有些怀疑，“南辰”这个名字是假的了。
“叫我，有什么事？”
青年吃完后，端坐在床头，背脊挺然，气质温和却透出一股刚劲。宛如一柄尚未出鞘的美剑，沉锋自锐。
——倒没有分毫的不自然。
“我想说，你脸上沾了馒头屑。”
南辰：“……哦。”
他伸手擦了擦脸，却什么都没摸到。
北无怨指了指自己的嘴角，给他当示范，道：“诺，是这儿。”
他亦学着他的模样，抹了抹嘴角，然而，还是什么都没有。
“啧，怎么那么笨？”北无怨坐不住了，倾身向前，伸手替他撵去了碎屑。还故意拈在手里在他眼前晃晃，道：“你看，不是在这儿吗？”
他凑过来那会儿，南辰看见了他那双尾梢翘起的桃花眼里，充斥着浓浓的审视之色，仿佛是在质疑自己。
刚想问些什么，香阁的门突然被撞开。
“你、你们！”门外站着一个长衫男子，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们。
来人正是卜算子——乔子川。
魔宫里有禁制，除了宫主和两大护法外，无人可在这块土地内御剑飞行。碧琉得令后，打开了魔宫大门，放他进来，再关上大门，丢了一句“去沉香阁”。之后就不管他、自个儿御剑走了。
天知道魔宫有多大！
乔子川心道自己苦哪，一个人跑了足足十几条蜿蜒大道，幸亏半路碰上青璃，好心带他一程，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到沉香阁。
然而一推开门，就看见宫主摸陌生男人脸蛋的一幕，不由得吃了一惊。
那日算出了【桃花卦】，乔子川整日整夜不得安宁，一直在想，人和武器怎么能在一起？后来又擅自替北无怨求了几支姻缘签，无一不都是【桃花】，甚至有一支签上有言：龙当追日，袖里藏针。
几个意思？
不就是龙阳断袖么！
但倘若真如卦象所变化，从“人兵”跨种族恋爱到“人人”，虽然是那啥，但至少，还算有进步……
个鬼啊！
乔子川怀疑自己的签是假的，怀疑自己的人也是假的。
——直到他看见那一幕，惊得下巴都掉了。
男人和男人！断断断断、断袖！
卦象是真的？！！
“原来不是我算错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他摇头感叹，为这些日子怀疑自己实力而自我道歉。
“乔子川？专门来魔宫找本座有何事？”
听他自称“本座”，南辰悄悄斜目看了他一眼。
乔子川难得正色，收络起那些八卦胡闹的心思，恭敬作揖，道：“禀宫主。昨夜寅时我算到一卦，九州将有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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