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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腊八粥


  自那一日宁王来过之后,一连二十多天,夏叶子都没能好好和任承说上话,起先夏叶子还常往广华殿跑,扑了几次空之后慢慢的就减了兴趣,加之林管家“状似无意”的告诉她:宁王就是水云间的幕后主子。夏叶子惊讶之余顿感焦虑非常,为安全起见,再没有随意在王府走动的意愿,整日只扑在药房专心钻研任承特意找给她的内功心法。

  时序进入十二月,这是一年里的最后一个月,也是一年中最冷的一个月,好在娉婷阁正堂和东西厢都装有地龙,只要不往外头去,窝在房子里还是非常暖和的。

  整套的拳法练习完毕,夏叶子收回拳脚,接过小寒递上来的棉巾拭去鼻尖额头的汗水,抬腿走进净房,净房里雾气氲氤,平日她用来泡澡的大木桶里已盛着七八分满的热水,夹杂着淡淡的药香。

  褪去衣裤迈入澡桶,夏叶子深吸一口气沉入水中,慢慢的感受着药水从她的脸上、头顶一点点渗入体内,直到一口气再憋不住才从水中冒出,由着小寒一下一下将热水从她肩头淋下。

  “今儿是腊八吗?早起我见橙儿她们在收豆子,说是要熬腊八粥?”

  试着水温有些变低,小寒从旁边的一个木桶里舀出一瓢热水兑进去,边道:“正是。大厨房那边已经遣人送粥过来,离儿姐姐正和竹书一起给大伙儿分粥——听说按照惯例本来是不用咱们院里特意熬的,只是蓝儿有一手熬腊八粥的绝活儿,听说熬粥的豆子是她们从去年腊八就开始攒下的,这是想讨小姐您欢心呢!”

  夏叶子闻言一阵恍忽。在夏叶子五岁那年冬天,有一天一位老奶奶带着儿子孙子一起来到孤儿院,带了许多的糖果饼干发给大家,还给院里捐了一大笔钱。因为当天正好是腊月初八,为了表示对老奶奶一家人的感谢,院长妈妈特意熬了一大锅的腊八粥请他们尝尝,就连院里的孩子们每人也分到了满满的一碗。

  那一天是夏叶子自有记忆以来过得最开心的一天——有糖果饼干,有甜甜的腊八粥,饭桌上有鱼有鸡腿,院长妈妈还给大家发了新衣服——这是连过年都不曾有过的待遇,以至于在那一天之后,五岁的夏叶子每天除了和小伙伴一起拾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盼着第二年的腊八节到来。

  第二年的腊八那一天,一切都跟平时没有区别——没有糖果,没有新衣服,老奶奶她们一家人没有再来孤儿院,院长妈妈也丝毫不记得今天是个多么重要的日子,甚至于连一起拾柴的小伙伴也不记得。

  夏叶子非常失望,饿着肚子固执的守在门口,眼巴巴的冷风中冻了三个多小时,可直到天完全黑透也没有等到那俩灰色的汽车。

  院长妈妈赶着孩子们上床睡觉,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两三个小时还没睡着,夏叶子摸着瘪瘪的肚子溜下床,在缸底翻出几种豆子准备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自己熬腊八粥。

  可是糖罐被院长妈妈放在高高的柜项。没有甜甜的红砂糖,就做不成甜到心底的腊八粥。幼小的夏叶子吃力的搬来大椅子,搭成一个高高的台子去够那个糖罐,好不容易够到糖罐的边缘,尚来不及窃喜,只听到“叭”的一声,糖罐摔到地上,透明的玻璃碎片和红砂糖洒了一地。

  后面的事情不用说也知道了——闻声而来的院长妈妈把夏叶子揪到院子里,不顾她手上被玻璃碎片扎得鲜血直流,劈头盖脸一阵巴掌雨落下,又嫌打得手疼,抄起靠在院墙上的一根比夏叶子胳膊还粗的木棍,狠狠的抽打夏叶子的大腿和后背,这还不够,打累了的院长妈妈将夏叶子绑在厨房的柱子上,说是明天早上再收拾她。夏叶子吓坏了,想办法弄断了绑着她的绳子,趁着夜色逃出呆了六年多的孤儿院……

  长大后的夏叶子也有过几次吃腊八粥的机会,只是再不复当年的心境,加上那时候摸爬滚打求生存,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有时候连自己是否还活着都不能确定,更别提还记得一些个无关紧要的日子。

  “小姐,一个时辰到了,要不要再送热水进来?”旁边木桶里的最后一瓢热水都兑到药澡水里了,若是还想泡,就得通知人送热水进来。

  夏叶子回过神,摇头道:“不了。服侍我起吧。”

  换了一条蓝色的绸裙,银灰色的坎肩领口和袖口都嵌着狐裘,雪白柔软,更衬得她唇似红樱肤若凝脂。微湿的长发软软的披散在肩上,随着她的步伐左右晃动,像一匹流着华光的黑缎。

  入目即是这般静好的一幕,任承唇角微翘,凤眼弯弯的起身将想念了半月余的一双小手攥在手心里,牵着夏叶子在暖阁里坐下。

  兰书托着热乎乎的汤饮放到两人面前的矮桌上,夏叶子顺势从他的掌心抽回手,端着一碗银耳盅送进嘴里,“几时回的?”

  任承也不为难她,就势放开手,瞅着夏叶子微红的了耳垂微笑,道:“天快亮时才回府,洗漱一番就来看你了。我不在的这一段可好?”

  夏叶子抬起头,表情有些似笑非笑,眼神飘过任承,落在他身后的某一点,“人在王府,好不好的,还用我跟你汇报?别说这个,出去这么久,可有什么收获?”

  任承眉梢低敛,手一扬,屋子里站着的人全数退出,就连离儿和小寒也没往夏叶子脸上看,直接就跟着众人退出暖阁,离儿还细心的将门带上。

  “恼了?”

  伸手去捞放在桌上的皓腕,躲之不及的女人瞪着任承,发狠起来反手一个扭转反将他扯倒,腰部狠狠的撞在桌角,成功的引起一声闷哼。

  “为什么不躲?”听声音就知道这一下撞得委实不轻,有心想去察看却又抹不下脸,羞恼的低吼道。

  任承长臂一探,揽过别扭的身子紧搂在怀里,道:“气消了没?”

  尽管心中是很担心刚才撞的那一下,尽管这些天再怎么掩饰都无法让人假装看不见她的担忧,可一想到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夏叶子咬着牙根生生忍住,傲娇的别过头冷哼一声。

  低低一叹,任承直身站起,绕过矮桌坐到夏叶子身边,将人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双手捧着别扭的小脸面向自己,道:“我保证,下一次出门,我一定亲自跟你说,别气了,行吗?”

  夏叶子本不想理他,可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眉尖眼底掩不住的疲惫,往日就觉得他比常人显得气弱,这些日子在外想也知道肯定不比在王府周到细致,柔和的脸上添了许多风霜,面色比之往常似乎更见发青——到底没忍住心疼,夏叶子瞪着任承,道:“这还罢了,做什么叫那些人守在院子外头,难道你就这样不放心我?”

  一想到她每次要出门时那些护卫亦步亦趋,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夏叶子心头的火又开始噌噌的往上冒,这还没怎么地呢,就跟看犯人似的看着她,难道她夏叶子就这么不令人信任?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任承赶紧开口解释:“叶子,你可别往岔了想,在院外设护卫绝不是限制你的自由。”一边说,眉峰高高隆起,道:“我记得我吩咐雨歌,如果你觉得闷,让她陪着出门即可,难道她竟没来?”

  夏叶子郁闷道:“我要她陪着做什么?又不是出门打架,比武功高就可以。”还有一句话夏叶子没说出口,那个肖雨歌,在任承身边待的时间也比她长也就罢产,偏偏脸也比她夏叶子长得好看,武功比她高,人缘比她好,最可气的是,人还比她有本事,掌管着南巍那么多的事务,夏叶子也不是那胸无沟壑的人,有心探知之下肖雨歌无一不对答如流,看得出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危机感大增,这才是令夏叶子真正不爽的理由。

  “好了,不说我了——我只听肖雨歌说你去了庆城,怎么,边关出什么事了吗?”说夏叶子不好奇那绝对不是真的,就她所知,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任承是唯一一个从未在京中各处担任职务的皇子,就连以不羁出名的七皇子英王,逃婚出京之前也担任着礼部的官职。既然如此,任承怎会突然去了边关。

  闻言,任承眸色暗沉,随即恢复一贯的清冷,紧了紧怀中的身子,任承道:“不过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匪类,趁着年关将近打秋风,毁了咱们几处重要的据点——无事,庆城的统领将军冷鸿是冷溶的大哥,有他在那里,暂且还伤不到根本。”

  说起来,任承还真得感谢谢运桦,若不是他一番狗急跳墙的动作,接连捣毁信王府分布在庆城和南巍几处暗桩,恐怕他们至今还不知道这位南巍的摄政王竟有如此大的野心,竟然跟大宥朝廷里的人暗通款曲,将手伸到了宥京,就连皇宫里都有他的人!

  夏叶子了然,早在任承将胡子祈等人介绍给她的时候,夏叶子就知道信王府并不像表面这么无争,病名在外的任承也不是他一向示人的那般无害,说到底,作为一个皇子,生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谁又能真正无争无害,岂不是伸着脖子等死?

  “说到年关,近日我准备跟父皇提一提,赶在小年前把你的身份定下来,你看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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