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问题
我开始说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悲。明明很小的事,明明没必要说谎,但我都习惯用谎言回答,我不是想真心欺骗别人,我只是不能面对我自己。
我已经没办法帮张艳分担她的烦恼,因为我自己也不好受。艾米丽正忙于升职,偶尔打diànhuà来询问我的近况。乔玄也打过一两次diànhuà约我吃饭,我不想理她,我知道她还是想提卖公司的事,我现在没有这个闲心。
自从上次事件后,我父母和我都在隐忍,我们不轻意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我下班后就会立刻回家,不是我多么想回家,其实我的真实想法正好相反,早早回家只为不再增加一个与父母之间的矛盾点。
但平衡总会被打破,最先忍不住的是我母亲。她开始经常唉声叹气,我在她附近的时候,她就会轻叹,如果我距离较远,她就会很长“唉”一声。这种功势没多久,又转为与我父亲讨论一些养老问题,大意是以后没有人会管他们,他们就应该把房子卖掉,然后去养老院,在那里有人管他们,而且还不会受气。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我在石岩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导致我现在还没有结婚。
在一天中,最难受的时间就是吃晚饭。如果我提早坐在饭桌上,那么就会被视为“就知道吃”,如果我是被叫到饭桌上的,那么就会被视为“连吃饭都得让人催”,如果吃饭过程中板着脸,就是“对什么都不满意”,如果表现得过于高兴,就是“没心没肺”,如果吃太多,就是“除了吃什么都不干”,如果吃太少,就是“难伺侯”。我开始觉得饭菜难以下咽,不是味觉上的,而是哽咽在喉。唯一能缓解这种吃饭时候咙会发紧的方法就是饭后回到房间哭出来,不能大声哭,只能小声的,轻轻的,或是用被子捂着头。
好在,我父母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可是我却出现了更严重的状况,我开始睡不着,不是辗转反侧,而是不想睡,就是总觉得时间很早,想再上上网看看书,除了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外,我不觉得我失眠,因为我一躺下,很快会睡着,除非做梦哭醒。
我母亲似乎也出现了失眠的问题,她总是很晚才睡,但她没有我年轻力壮,所以她很快就病了。她感冒的第三天,烧退了,却还是嗓子疼。我之前为了避免冲突,不常与她说话,但现在她病了,我还是应该表示关心的,虽然任何话都可以被她扯到结婚生孩子上。我每天都会问她有没有吃药,有没有感觉好一些。我母亲每次都显得很烦燥,让我不要强迫她干她不喜欢的事,她不愿意吃药。是呀,谁都不愿意被强迫做不喜欢的事。所以后来,我只问母亲有没有感觉好点,母亲在几天后,终于给出一个让我再没办法问下去的dáàn,“我好不了了。”
那一刻,我又感觉四周在下雨,阴雨绵绵,但这次的雨似乎与上次不同,这次的雨是冰冷的。
我又开始情绪失控,如果比起上次跑去厕所大哭,这次更严重。我常常在流泪,但自己完全没有发觉。客户盯着我看几秒后,会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没事,客户就会说,“但是你在哭。”这种事情至少发生了三次。
某天,我昏昏沉沉地睡了,夜里想起没有刷牙,到洗手间去刷牙。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看到镜子里的我泪流满面,但我很清楚地知道真实的自己并没有哭。
我渐渐对人群产生了恐惧,我觉得他们总会问我怎么了,然后告诉我,我在哭。我害怕睡觉,因为睡醒了,就要去上班,或许我应该说我怕上班,因为上班就要看到很多可能发现我在哭的人,又或许我应该说我害怕看到人。总之,我每天都活的提心吊胆。
睡眠不足,导致头疼,头疼加深健忘。我什么事情都会忘,买东西忘给钱,吃饭忘结账,都是常有的事。我有时候还穿着一只拖鞋,就要下楼去上班,有时候忘了走出旋转门,在里面转个几圈,还有时候突然忘了自己要去干嘛,只能站在原地,把要做的事一件一件问给自己听。
我自己都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可是我又不知道谁能解救我。或许我应该有个固定的信仰,但现在去信仰什么似乎都显得不那么诚肯。听说自残可以让身体上的疼痛带走精神上的疼痛,我觉得这很扯,什么刀也不能弄出超越我头疼的疼痛。我又想到了离家出走,可是我已经过了那种冲动的年龄,再说,离家出走什么都解决不了,我还要考虑包括吃穿住找工作生活费等多项问题。抽烟,我已经试过了,那东西只能让我牙变得越来越黄。喝酒,会让我胃病复发,那时候我又头疼又胃疼,还又丑又老牙又黄,我一定死的心都有……自杀,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我突然觉得,如果我死了,一切问题都解决了。人一生是为了什么?长着漂亮羽毛的鸟儿是为了死在笼子里吗?如果一个人死了是不是一切就可以重来?我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我又不想去祸害别人,我不想因为某人用车撞了我,成全我之后背上什么罪名。再一想,我也不敢自己动手,我想过很多方法,可是有一点始终阻止我行动,那就是我不知道死疼不疼,如果很疼却没死了,怎么办,我是想轻松地,不是想问题解决不了还会很疼上加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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