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虎将 东来
“怎么?还有人想打我叶东来的脸?”听到着并不响亮,底气却无穷雄厚的声音,凌霄嘴角轻扬,心中已下了一个定论:此人不俗。
不俗,可能指的是品位雅而不俗,又可以指不入俗世,更可以是对他人实力的一种极高评价。凌霄单手撑地,站起身来,向欲言又止的周瑾然扬了一下手指,双手抱胸,凝视那黑暗中的火花。来者的身份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夜岗的幕后大东家,但问题在于,他是友是敌?若是不想牵扯进去的话,坐在幕后尽享名利便是,何必在此时表态?但若是决意站在周家一方,却又何必一开始与钱家关系暧昧?叶东来,好霸道的名字,好深的城府!
今日在场者,能有何人能真正站在局外?他本可以做观棋者,何苦强行插手,反而给自己树敌?不待凌霄思考完毕,远方的火光又近了几分,原是一个普通的打火机,被一双大手上下扔着,拇指指肚在火石上轻轻一擦,一点火苗闪现,在手中摇晃两下,就被黑暗所吞噬。
但就凭这点亮的一瞬间,凌霄的双目看清了那只手。左手被照亮的部分满是创伤,连皮肤也是烧伤后萎缩的狰狞,一道横贯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缝隙,一直连接到手腕上的静脉联结处的伤口在黑夜中分外恐怖。
火光再次亮起,人影缓缓低头,嘴上叼着一根苏烟,是那种人人都买得起的寻常货色,右手轻轻挡住夜风,火星蔓延上了烟叶。然而,那右手!与左手截然不同,右手竟无一丝创伤,二者相较之下,右手仿佛初生婴儿的手,只是多了些老茧,有些粗粝。凌霄心中大为警惕,这个人,或许对今日,乃至接下来的结果能起决定作用,钱致言哪有此人一半重要?左手伤痕满布,说明此人经历的竞争,或者说生死搏杀绝对不少;然而右手毫发无伤,则说明此人有决断,有决心,即便是点烟都不用右手去触碰可能被烫伤的打火部位,这又是何等的谨慎?
香烟的长度在一点点减少,来人的面目终于出现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尽管年龄稍大,但棱角分明,极为俊美,双目轻闭,仿佛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
“叶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钱致言侧脸上一滴冷汗流下,上前赔笑道。“只是什么?作弊?你一路飞艇跟着做什么弊,做你姥姥的弊?你要是有那本事,来,我叫人开辆玛莎拉蒂,不,弄辆布加迪来,你去高峰期的苏杭绕一圈,撞坏了算我的。你给我看看你姥姥的能从哪个小巷道做这个弊给我看,嗯?”叶东来状似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钱致言的解释,伴随着话语声,嘴角的烟一抖一抖,抖下一撮儿烟灰,早有那个黑衣侍者端着一个水晶烟灰缸接住。
钱致言双目血丝迸出,已然失态道:“那我的那些股份就泡汤了?还有那辆法拉利,就这么没了吗?!”叶东来听了钱致言近乎咆哮的嗓音,第一次睁开眼睛对他看了一眼,将嘴中只剩下烟屁股的苏烟取下,随意丢到草坪上,用脚碾了碾,就像碾死一只蚂蚁。然后再度闭眼,声音更为缓慢低沉:“赌不起,就不要赌。还非要在我叶东来的面前赌?钱少,钱家小子,要不是看着你老子说话,还有你这个败家子扔了两千万出来,老子会让你入夜岗?”钱致言涨红了脸,仿佛没有听到四处的议论声,暗道:要不是以为马上就可以拿到周家的股份,我才······
又听叶东来道:“好了,今天就这样吧,马上把钱转来,还有欠人的股份,别像个娘们一样的坐在这里埋怨别人赚生死血汗钱的,你配吗?按规矩,要收5%,没意见吧?”最后一句话,他是睁开眼睛看着凌霄说的,凌霄与他对视一瞬,嘴角轻扬道:“没有。”
叶东来听了,点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根苏烟,噙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好。”也不知道是在评价凌霄的回答,还是他今晚的表现?不待打火机再度掏出,一旁的侍者已擦亮火柴,为他点上。又看着那侍者点点头,有些满意,转过身,留下一句“各位自便。”,就向一辆加长版的宾利走去。
周瑾然看了看还是不能接受失败事实的钱致言一眼,走到凌霄身边。凌霄看着宾利微黄的车灯,道:“这就是夜岗的东家?”周瑾然有些感叹地轻声道:“不愧是叶东来,人如其名呢。走么?”凌霄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一下,摇摇头道:“不到时候。”周瑾然略微愕然,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加长宾利。
钱致言终于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走到凌霄面前,双目赤红地道:“这都没死······你该庆幸你的命大。”凌霄不置可否:“我很早就认为,我的命很大。”钱致言冷笑一声,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冷笑在脸庞上扩大:“下次就轮到你为你的命默哀了,你以为我山穷水尽了吗?周三小姐,回去之后,替我向你爷爷问好。”说完,如同疯子般带领着钱朽等一干人大笑长扬而去。周瑾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指甲陷入掌心中。
凌霄回头笑道:“放心,他不会欠钱的。”转过头看着那个一直未动的侍者笑道:“对吧?”侍者也笑道:“自然。”旋即敛了笑容,躬身37度,抬手正式道:“凌少,东家请您小叙。”凌霄点点头,随这侍者向宾利走去。远处,一直娇笑着同一众周家支持者应酬的周锦卿俏脸微扬,看了二人远去的背影一眼。
侍者为凌霄打开车门,叶东来闭眼靠在车内的沙发上,面前的烟灰缸多了几根烟头,听到响声,睁眼看二者进来后,又闭上眼睛,同侍者笑道:“你啊,腰弯得太低了。早就和你说了,点烟这种事,和解螃蟹与杀人一样,都是自己动手才有意思的事。”侍者听到,微笑一下,退了出去,关上车门。
叶东来终于睁开了双眼,直视凌霄,凌霄感觉自己的面前仿佛坐着的是一只身负无数伤疤却依然极度恐怖的猛虎。只听叶东来又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道:“怎么这么久?烟都抽了好几根,其实这样很伤身体。”
凌霄看了看烟灰缸中的烟尾,在烟雾缭绕中道:“那是因为我一直在想,叶帅究竟在我这个小子身上看到些什么。”
(ps:夜又很晚了,很抱歉缄口现在才更,还望支持吧······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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