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决定

　　带着呼啸的风声，以擎天盖顶之势俯冲而下，如同一只秒准猎物的大雕。

　　霍华德瞳孔紧缩，大脑一片空白，他，他居然敢以这种方式来赌！

　　这就是赌。先前周、钱二人的破亿豪赌已经够令人惊讶，但对于霍华德这种人来说却不算什么。亿万算什么？他若需要不过去澳洲某个地下车赛把所有身家押上，何愁弄不到一两亿？当然，逃出来比较麻烦。

　　钱再多哪有命重要？就为了那一点优势，冒着把命送掉的风险？这个道理凌霄不会不懂。先不说能否取得胜利，单论从数米高的高台，以三百码时速砸下来，你当你是铜皮铁骨？但是，霍华德终究是错了。

　　凌霄不是车手，是杀手。《论杀手的基本素养》（这是个什么东西？君辸著？！）上有且只有两个字：玩命。何况从小经过无数次锻体摧残的凌霄，这么点高能把他摔死？霍华德回过神，一咬牙，方向急转，车胎不规则地在地面上转动，留下扭曲的痕迹以及刺鼻的气味。

　　半秒后，“轰”一声巨响，玛莎拉蒂砸在了柯尼塞格的前方。但说是前方，实际上近乎重叠，左侧两个轮胎已然甩出去一个，半截车身压在柯尼塞格上，轮骨摩擦，火花不断射出。巨大的反震力将玛莎拉蒂所有的安全气囊全部喷出，霍华德也不好受，整个车身差点前翻，也得亏发动机装载在车尾，否则尸骨无存啊······

　　霍华德一头撞在方向盘上，在皮革上留下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眼眶中满是鲜血，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凌霄，后者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目视前方，看得霍华德一脸苦涩：不要命地飙车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退休，想找一下以前的感觉碰到一个就是奔着不要命这一条来的，这人生······还是回去开拖拉机算了。

　　终点已近在咫尺，两道车影几乎同时冲出黑白色的终点线，玛莎拉蒂更是带着一条黑烟，刹车已经失灵，凌霄从飞驰的车身上一跃而下，几乎燃烧的车身把那些在终点苦苦等待的员工吓得一哄而散。在撞断两棵树后，玛莎拉蒂栽在第三课树上，剧烈颤抖一阵，整个发动机完全爆炸，一时把几个举着灭火器狂喷的侍者弄得焦头烂额。

　　霍华德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拒绝了侍者要为他包扎的请求，躺在凌霄身边的草坪上，用颤抖的手指划着一根火柴，点着烟斗中的烟叶，仰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夜空，吐出三串烟圈。沉默了一下，将烟斗递到凌霄眼前，道：“来一口？”

　　凌霄接过，看着烟斗中的火星，放到嘴中深吸一口。霍华德盯着烟斗，微笑道：“白橡木，内部纯银，烟嘴是胡桃木的，用了这么多年习惯了。”停顿片刻，复而道：“她送给我的。”看向凌霄，道：“凌，为什么那么拼命？”

　　凌霄反问道：“你又为什么在这里。”霍华德双手枕在脑后，伸出一只手，仿佛要在漆黑的夜空中画出某个人的轮廓：“她说赛车太危险，我就和她来了中国。但是······还是忘不掉啊。”凌霄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听过这句谚语。那你······”霍华德忽而笑出声来：“原来都是一样。”

　　凌霄的眼中出现一抹回忆的光亮，低声道：“其实不一样。”霍华德无奈地耸耸肩，道：“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凌霄道：“有······咳咳”原来是肺部的烟气一直没有吐出，还说了这么多话，终于把凌霄呛得肺腑中火辣辣地。看他那满脸通红的模样，霍华德先是一愣，才意识到他是被烟呛了，不由大笑起来，凌霄捂着嘴瞪了他一眼，却也忍不住一笑。笑声刺破夜空，惊起几只宿鸟。

　　卷地风起，飞艇缓缓从天空降落，一道倩影从舱口冲出，当看到远处正在燃烧的车辆残骸时面色骤然苍白，但在下一秒就看见了躺在草坪上的两人，慌乱地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冲了过来。周瑾然扑倒凌霄身边，霍华德缓缓爬起来，斜倚着一棵常青树，对着凌霄吹了一声口哨，烟斗扬起示意一下，旋即笑着走开。

　　周瑾然俏脸瞬间变得通红，灵动的双目中却又有一丝决然的神色，轻轻问道：“你······没有受伤吧？”凌霄正在暗自诽谤霍华德这个老不正经的家伙，听到周瑾然发问，一笑道：“嗯，还算皮厚。”周瑾然低声“嗯”了一声，两人间的气氛有些沉默。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周瑾然伸手搂住凌霄，俏脸靠在凌霄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声道：“谢谢。”

　　凌霄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鼻尖嗅到面前怀中伊人的淡淡体香，周瑾然修长的脖颈上都染上了一抹红霞。“嗯，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近，姐姐我可是要嫉妒的呢。”周锦卿扭动腰肢走过来，周瑾然顿时如同触电般起身，俏脸又红了几分。周锦卿俯下身躯，极其诱惑的曲线一览无余，凌霄却目不斜视，周锦卿娇笑道：“小哥儿真是样样皆通呢，人家都有点心动了，在考虑要不要倒追呢~”说时，一对狭长诱惑的眸子若有所指地向远方瞥去，继续笑道：“不过危险的事情要少做一点呢，人家可是很心疼的，况且，那帮一身政客臭味的家伙也不好应付呢。”说完，莲步轻移地走开了。

　　周瑾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些忿忿地跺了跺脚。凌霄正若有所思，见到这副可爱神态，不禁一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钱致言的咆哮声：“为什么这样都赢不了！你不是车神吗！这是柯尼塞格啊！还比不上一辆几百万的玛莎拉蒂吗？不是你说的稳胜吗！”霍华德吸了一口烟斗，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道：“钱少爷，我从来没有把话说满过。何况，凌是一个强劲而可敬的对手。第三，我不是因为你的报酬就成了你的下人。”转身准备离开，走出两步，回身对呆滞着的钱致言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但是，那是对我的侮辱。”

　　周锦卿走过来，轻笑道：“呦，钱少这是怎么了，这可不合你的风度啊，该不会是舍不得这点小钱吧？”钱致言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吼道：“不可能，肯定是有什么没注意到的地方，他，他怎么可能赢！都是废物，废物！我不可能给你一分钱！”

　　话音未落，一道雄厚嗓音从远处黑暗中响起，那里一点火星若隐若现：“怎么？在苏杭，还有人想打我叶东来的脸？”

　　（ps：大家新年快乐，新年第一天，缄口祝各位在新的一年事业顺利，福运“汪”（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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