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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香囊


西京九路,提刑司狱,惨叫声不绝于耳。卫九从血迹斑斑的长廊中走出,手上沾满了黏腻的血。身旁的狱卒早已司空见惯,把早早准备好的清水端过去,恭恭敬敬道:“卫大人,请净手。”

        卫九有些嫌弃地将手上的鲜血洗干净,若不是卫八领了别的任务出去了,这脏活累活也轮不到他来干。

        好在这案子总算有了点眉目,要不然等殿下回来他可要倒大霉了。

        卫九刚净完手就看到了容辞,卫九正想汇报一下案子的进展,结果他刚走近两步就大惊失色:“殿下,你的脸怎么了?!”

        容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本没什么瑕疵的脸上多了好几颗小红点,在灯火下有几分吓人。容辞虽不太在意自己的这张脸,但摸着这红肿的一片心情也不会太好。容辞想起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睛,唇角微沉。

        卫九看起来比容辞紧张多了,生怕殿下毁了容,连忙出去找大夫。大夫大半夜被暗卫从床上抓到提刑司刑狱,吓得腿都软了。

        刑室里鞭笞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主座上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摇晃着一个签筒。

        木签撞击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大夫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饶命啊大人,小的一直遵守律法,老实本分,从来没有犯过什么错,求大人饶命啊……”

        容辞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凌厉的双眸在昏暗的刑室中有几分森寒。他伸出手放在条案上:“诊病。”

        大夫战战兢兢地诊完病,开口道:“没……没什么大碍,这位大人可能是对某种香料不适,吃两副药就没事了。”

        卫九有点奇怪,殿下从来不用什么香料,怎么会对香料不适呢?定是有人要加害殿下!

        香囊里混了一些花粉当香料,还好他吸入的花粉不多,喝了一副药身上红点就消散了几分。卫九对对那只香囊好奇的厉害,那上面的花样一看就是女子常用的东西,怎么会在殿下身上?

        卫九试探着开口:“殿下这香囊是从何处得来的?”

        “别人送的。”

        卫九顿时表现得比方才看见殿下肿成猪头更惊讶,竟然还有女子敢送给殿下香囊,果真是……女中豪杰。

        卫九想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殿下就这么收下了?”

        少年懒懒地看过去:“为何不能收?”

        卫九表情顿时变得纠结起来,女儿家送香囊是表达情意,殿下收下这香囊就表示接受了这情意。只不过宫中那位刚给殿下订了一门亲事,殿下若是此时跟别的女子生出了情意,恐怕又要掀起一阵风浪。

        少年转过身,一双眼睛微挑,漂亮却带着寒意:“有事便说。”

        卫九下定决心:“圣上给殿下定了一门亲事。”

        少年好像想起了这件事:“不是说那女子生了重病快死了吗?”

        就因为此事他身上又多了一个“克妻”的传言。

        “不是那一位,”卫九解释道,“这次是江南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虽然身份不算高,但据说是命格跟殿下极为相配,能给殿下带来好运。”

        给他带来好运?少年嗤笑一声,明明是他那位父皇怕被他克死。

        “殿下若是在大婚前有了心上人……”

        “卫九,”少年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你若是觉得提刑司的职务太少,我便派你去枢密院整理册子。”

        卫九一听这话吓了一跳,他一看见字就头疼,让他整理册子还不如让他去挨刀子。

        “我现在就去审案。”卫九逃命似的出了这间屋子。

        少年看着被他扔到一旁的香囊,蓦然想起那个站在春日阳光中对他笑的少女。

        不能收么?他偏偏要收。

        一轮刑罚过后,刑室里血腥味渐浓。容辞换了件衣服走进刑室,他看着刑架上血肉模糊的人,漫不经心地开口道:“还不肯认罪吗?”

        江显吐出一口污血:“下官知罪,但提刑司向来是秦太师管辖范围,即便要处置也不敢劳烦殿下。”

        太子不得圣心,常年驻守边关,朝中势力早就被架空,朝中官员心知肚明,废太子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江显眼下虽忌惮太子的身份,但并没有把这个太子放在心上。只要秦太师愿意保他,他定安全无虞。

        容辞像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开口道:“既然江大人如此忠心,那孤便遂了你的心愿。”

        江显听了此话暗暗松了口气,毓贵妃是秦太师嫡女,如今毓贵妃有孕,秦家风头正盛,想来太子也不愿明面上与秦太师起冲突。

        江显正要起身,就听见太子接着开口:“把江大人的尸骨给太师送去,也算是成全了江大人的拳拳忠心。”

        “疯子,你这个疯子!”江显挣扎着要从刑架上下来,被几个狱卒按住了身子。

        “看来江大人并不愿意为秦太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容辞伸手取出埋在他血肉中的钢针,嘴角的笑意比那沾血的钢针还要渗人。

        少年随手把取下的钢针扔进铜盘:“说吧,赈灾的十万粮饷到底去了何处。”

        通州大旱,朝廷拨了三十万赈灾粮款,到通州只剩下了二十万。江显和齐正同时押送赈灾粮款到通州,十万粮饷不翼而飞,负责押送粮饷的齐校尉是太子派去的监军,如今齐校尉又不知所踪,江显一口咬定是齐正接到太子密令调走了这十万粮饷。

        秦太师朝中党羽诬告太子中饱私囊,若他今日不查出这十万粮饷的下落,定要白白担下这贪污粮饷的罪名。

        江显咬牙忍痛:“殿下再怎么审问都是一样,是齐校尉调走了十万粮饷。”

        “粮饷失窃,江大人也难辞其咎。若江大人不能助孤查出这十万粮饷的下落,那孤便每日在周家杀一人。”

        容辞笑了笑,精致的面容更显出几分妖异:“就从……江大人家那位不学无术的嫡子开始好了。”

        江显家中子嗣不丰,三十多岁才有了一个儿子,金贵的像是江家的命根子。

        江显看着面前这位金丝蟒袍的少年,后背慢慢升起一股渗人的寒意。他还记得太子刚被找回宫的那一日,十几岁的少年身上满是血污,只一双黑眸冷的惊人。

        秦太师为了监视这突然出现的太子,在东宫中安插了不少眼线,不过才仅仅一日,那些宫人全都死在了秦家大院里,死状各异,形容恐怖。

        如今他虽遮掩住了眼中的戾气,但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阴寒。

        江显缓缓闭上双眼:“……我说。”

        提刑司附近有一条吉庆街,白日里还算是热闹。阮苏今日换了一身烟紫色缕金穿花烟水裙,鸦羽般的长发绾成了百合髻,发间还插了一只金翅玛瑙步摇,一步一摇,楚楚动人。

        阮苏握着那串乌木佛珠,右眼皮跳的厉害。阮苏有点担心,她上次右眼皮跳完就掉进了后山的陷阱里,整整一日才被救出来。

        珍珠跑过来气喘吁吁道:“小姐,我方才打听过了,西京九路就在吉庆街后面,我们穿过前面的巷子口就到了。”

        阮苏揉了揉今日格外活跃的右眼皮:“走。”

        今日就算是天上下刀子,她也要把那漂亮小郎君拿下。等她想办法与那太子退了婚,再把这小郎君拐到江南给她做个赘婿。

        这条巷子逼仄狭窄,越往里走外面的人声越弱,阮苏莫名有些心慌,她停下脚步:“珍珠。”

        身后没有回应,阮苏转过身才发现珍珠不知何时晕倒在了巷子里,几个大汉突然出现在阴暗的巷子里,为首的那个大汉眼角有一道疤,看起来有些吓人。

        大汉看了看手中的画像,又对比着看了看阮苏的脸:“就是她,把人给我带走。”

        阮苏后退了几步,正想开口呼救就被一张湿布捂住了口鼻。阮苏闻到一股低劣的迷香,渐渐失了知觉。

        那些人刚走没多久,一队提刑司人马就从巷子口经过,为首的少年突然勒停了黑色骏马,往那条巷子里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没带那只香囊,却闻到了那股子香味,身上也有些莫名的痒。

        卫九看殿下突然停了下来,上前问道:“殿下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少年收回视线:“无事。”

        卫九想了想殿下今日的安排,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殿下,若周显口供不实,殿下孤身入威虎山岂不是太过危险。”

        少年端坐在马背之上,眉眼间多了几分少年人才有的意气:“卫九,不过几个山贼而已。”

        卫九这才猛然想起,面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小养在东宫金尊玉贵的储君,而是孤身一人入敌城,半日夺敌王首级的杀神。

        阮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处柴房,手脚都被麻绳捆了起来。这些人的目标是她,珍珠大约也没有被她牵连。阮苏仔细想了想,也不知道近段时日到底得罪了谁,那人竟想出如此恶毒的法子。

        柴房外声音噪杂,阮苏透过窗子缝隙看出去,几个大汉围在破木桌旁赌钱,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拿着砍刀的大汉,身材魁梧,跟话本中说的山匪没什么两样。

        阮苏觉得有些腿软,她之前跟着几个堂兄去茶馆里面听书,那些山匪最喜欢掳她这种长得好看家里还有钱的大小姐。如果他们只是图钱那倒什么没什么所谓,但如果是图色……

        阮苏看了看窗外那群黑黢黢不修边幅的大汉,她还是更喜欢肤白貌美的少年郎君。

        “吃饭了!”一个干瘦的男子踢开柴房门,马三刚刚赌钱输了不少,这才被安排来给阮苏送饭。

        “快点吃,老子还有事儿要忙。”

        阮苏看看地上寡淡的汤汤水水,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马三输了钱也没什么耐性:“看什么看,还想让我给你整一桌山珍海味啊!”

        阮苏听完眼睛亮了亮:“可以吗?”

        “你爱吃不吃。”马三低嗤一声把食盘随意地扔在地上,眼神还盯着外面的赌桌。

        那眼神阮苏再熟悉不过了,她那几个堂兄在赌坊里赌光了钱,也全都这么一副魂不守舍又无能为力的模样。

        阮苏勾唇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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