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刘建国办婚礼，如果这些东西临时有缺的，与其管库房的马上出去买，还不如用外卖软件买，直接配送到家，省心又省力，这个行为倒也非常合理。如果以前的思路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可以确认这些暖宝宝的确是由外卖员送进来的。
好在这10个外卖员在软件上都有记录，软件开发方也提供了他们的真实姓名和联系方式。于是他们马上给外卖小哥们打电话，叫他们过来。没过多久，警局办公室里就涌进了一批身穿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
刑警队这番动作之下，其他部门纷纷来问他们是不是要在办公室开party。
裴萦把前额的碎发拉出一点，抢先一步跑进询问室：“人这么多，你们肯定忙不过来，这点小伤不碍事。”
外卖小哥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楼道稀稀拉拉地说话。
了解了基本信息后，陈豫周正在问其中一个人：“3月19日，你是不是到赵庄新村送外卖了？”
面前这个外卖小哥看起来很年轻，理着很精干的短寸，摸了摸头皮说：“对，我记得。那天我就跑了一单，跟我同行的还有好几个。”
“为什么那天就跑了一单呢？”
“我是个退伍军人，准备参加下一年的公务员考试，考试前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出来打点零工。”
“你们送的是什么？”
“蔬菜。我记得那天我进超市的时候，他们已打包了很多，都放在地上。我也没有多问，拿上我配送的那个就走了。”
“好的。那么你那天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情况？”
“可疑情况？没啥可疑的，买菜能有什么疑点。”那小伙子说。
隔壁办公室里裴萦也是一样的进度，她对这个稍年长一些的外卖员说：“感谢你的配合，请在这里签个字，如果回忆起什么反常情况及时与我们联系。”
一个半小时后，下一波人也问完了。快要下班了，张队把他们叫到一起开了个会。
“没有什么发现。外卖小哥们彼此之间都不认识，靠这个找嫌疑人恐怕很难。”白一新都快哭出来了。
似乎每个案子都有这样像没头苍蝇一般乱转的时刻，他们也早就习惯了。
张队勒令陈豫周必须把裴萦送回家，不许她坐公交车。晚上回家的路上，裴萦还在苦苦思考。
“别想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陈豫周偏头看她一眼。
“怎么我的样子很滑稽吗？”裴萦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把手机息屏当镜子照。镜子里的女人一张圆圆脸，眉毛浓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就是额头上一块五厘米见方的纱布让她看起来格外的像一个病号。
“晚上想吃什么？请你。”
“我可提醒你了啊，月底了，你还有钱吗？”裴萦打趣他。
“钱是没多少，但是还能没饭吃吗？”陈豫周把车停到楼下的空地，打开车门，催她下车。
他说的没错，两个人能吃多少，裴萦有伤在身不宜吃辣，三个菜就足够了。他点了一盘蚝油生菜，一盘冬瓜排骨，一盘粉皮炖肉，再加上两碗鱼片粥，一顿饭就有了。在这个时间，热气腾腾地吃一顿真是太享受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吃饭了，这几个月来都是工作完了大家一起去吃的。她也早就饿了，狼吞虎咽地喝粥，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这个鱼片粥和咱们学校西门外的那家粥立方味道很像啊。”
陈豫周还没动那碗粥，闻言挑了挑眉：“是吗？那我尝尝……你别说，还真有点像。”
裴萦抬起头笑着看他，视线飞了出去，眼前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柔和的灯光从他头顶上投射下来，衣领里露出的锁骨一角明暗有致。
这情景一如往昔，好像什么都没变。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送蔬菜的那个小伙子并非嫌疑人。哪有一个准备作案的人还要去参加公务员考试的。
陈豫周面前摆着厚厚一沓资料，他把这个小伙子的放到一边。这几个人看起来都没问题，虽然外卖是按照片区送的，这些外卖员日常的配送范围就在这附近，但他们没有一个是和钱海毅认识并且有实际上的社交关系的。
最重要的是，在事发之后，这10名外卖员没有任何异常举动，都在正常送外卖。外卖员一直是很高流动量的群体，即便从此不做外卖员了也并不反常。难道他们对嫌疑人的行为并不知情，只是受人利用？或者送外卖中途被有心的人掉了包？那可能需要继续查监控。
张队对他们的结论表示怀疑，说他们越来越离谱了。从前还是四个人，现在怎么变成十个人了，这么操作工作量太大了，不熬几个大夜很难拿出什么结果。
陈豫周看着堆积成山的监控视频带，烦躁地摸摸头发，如同往常一样转身回去继续工作。
白一新忽然兴奋地从椅子上跳起：“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重大发现！这个案子我一定得是头功！”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许飞言说：“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白一新小跑几步打开了投影仪，把他刚刚截取的视频投放道大屏幕上，放慢了速度播放，同时问：“数一数画面里有几个外卖小哥？”
赵庄新村出入口的画面可以看到，外卖员们鱼贯而入，前后相差的时间并不长。
裴萦在头脑里默念着数字，一个一个数数。
11个？竟然有11个？所有人的眼睛几乎都同时一亮。
“没错，这就是我的发现。根据外卖公司的数据来看，刘建国只点了10个外卖，而同时段其他居民点的外卖还没有配送到。但是监控视频里竟然有11个，多出来的那个外卖员是谁？”在兴奋之下，白一新的语速飞快。
“也就是说……”陈豫周马上就想到了。
“也就是说，多出来的那个外卖员，或许就是犯罪分子！”白一新兴奋大喊。
裴萦忍不住地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既然有了这个方向，那么就有了新的工作内容。他们连忙给所有通过的外卖员一一截了图。但是由于城市文明公约的实施，所有外卖员都带着统一的头盔，所以光从外表并不能看出冒充外卖员的可疑分子是谁。
“核实电瓶车的车牌号，就能找到是谁了。”赵良杰手中拿着笔一直在记笔记。
“对呀，我们甚至跟着车牌号就能找到人了。”许飞言十分兴奋。
“你觉得嫌疑人会傻到实名制犯罪吗？必然是套牌啊！”赵良杰依旧头也不抬，“他们的笔录里有车牌号，要是需要的话，我去拿来。”
“师兄还是思考周全，佩服佩服。”裴萦向着赵良杰抱拳，表示崇敬。
陈豫周瞥了裴萦一眼，马上就转过头跟赵良杰说：“那就辛苦你了。”赵良杰点点头，很快就把笔录拿来，在长条会议桌上一字排开。十个外卖员的通过截图也已经截好，要比对并不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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