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仙门同道
“虽然知道大师兄的立场,但决定还是要做的。”
韩香絮:“即便是行蛊术走鬼道,太和山以人试验,残杀风陵百姓,辱没死者尸首,我们没有实证,但这事不假。吾道可不为仙道,但不可为邪道。”
她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是真正心有大义的人,自然会为所有的不平事伸张正义。
钟酉说:“我支持三师姐。”
何元初张了张嘴,颓废道:“我……我们一举弄不死太和山,乐游山知道他们的丑事,被他们知道,反而会给乐游山带来麻烦。”
“常言道,防小人不防君子,太和山行事卑劣毫无底线,会给乐游山带去危机……”
何元初也不想这么怂的,和大师兄的身份无关,和天底下的正义以及受苦的人都没有关系。
她不想,更不愿意,乐游山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有任何危险。
天底下作恶之人那么多,太和山是趴在人身上吸血的蚂蟥,是寄生虫,是街上随处可见的疯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黑暗遍地都是,名利场、血海尸山、总有过得糟糕的人,她只求乐游山永远是桃源。
但这话她不敢说,因为有悖仙道弟子的身份,好在师兄师姐们理解她,不曾苛责,继而看向楼夙和傅东风。
楼夙乖巧微笑,“我和小师姐一个意思。”
何元初眼眸闪烁,心道:小师弟真贴心啊!
所以最后的决定权还是落到了傅东风手上。
傅东风:“太和山牵连甚广,说实话,行蛊术害人是真的,我们不知道他们对多少人下了蛊,和虚无缥缈的诅咒一样,揭露他们的罪行,扳倒了太和山会影响百姓,扳不倒还可能使他们变本加厉。”
“所以你是不同意了?”韩香絮问。
“嗯,正面硬刚是行不通的,但这次的事必须要太和山给个交代。”傅东风道:“且不能只和我们乐游山利害相关。”
“我不认识其他仙门的人,有没有办法告知他们?”
四师弟和小师妹看向三师姐,无言竖起了大拇指。
韩香絮扶额,“来之前我已经告知了浮玉山和红枯山,还有仙室山的亲传弟子,让他们到楚中一趟。”
未雨绸缪,不愧是他们乐游山的下代掌门!
傅东风反而一愣,韩香絮解释道:“从知道大师兄的身份起,或早或晚,我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韩香絮偏头看向傅东风,问了句掌门赵湖亭问过的一模一样的话。
“大师兄你是傅东风还是姬曜凌呢?”
小师妹低语咕哝道:“都说了是大师兄当然是大师兄了!”
钟酉:如果不是懂你在说什么,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
韩香絮问罢也觉得有些好笑,“大师兄,这次的事你不用顾虑这么多。”
“和你的身份无关,与太和山的影响力也无关,是我们仙道容不得这样的败类!”
“小师妹说怕乐游山沾染小人,大师兄的考量里也怕连累乐游山,但因害怕恶人的报复而拒绝正义,是件极为愚蠢的事。”
何等铿锵有力的言辞。
楼夙轻笑,师兄师姐们疑惑看他,“我就是觉得,三师姐说话和二师兄很像。”义正辞严,而且头头是道。
傅东风说不过,反正各大仙门的亲传弟子都要来了,少年一辈的弟子对上太和山,总归能让他们投鼠忌器,心下的大石放下了,胸中开阔了不少,才有了闲情赏景。
楚中的风景极好,这时节湖光山色最好,客栈掌柜的来往迎送无数旅客,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一行人。
锦衣剑客和白衣美人,一个风尘仆仆,另一个干净得好似林间清泉一样。
还有个雪色僧衣的和尚,手上穿一串佛珠,冷冷清清,不食人间烟火。
“约见同道约到乌烟瘴气的楚中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约架!”
浮玉山的谢三问一眼望见乐游弟子,点了点人头,数目对上了,小如姑娘却是生面孔。
“张翠微没有来,这个小姑娘是什么人?”
仙室山的渡海和尚慧眼识辨,一语中的,“望乡台送归的证人。”
白衣美人的眼睛像丛林里无拘无束的小鹿,她和剑客和尚不一样,知道这里有人不认得,腼腆柔和笑道:“我是白麓,林麓川泽的麓。”
韩香絮挨个介绍了这几位,然后说明请他们来的意思。
谢三问是浮玉山的亲传首徒,与避世而居的红枯山和仙室山不同,他们和太和山还有乐游山是一样的,所以不能只听乐游山的一面之词。
“你们所说的,太和山用活人做试验,用蛊术操纵人,仅丹草峰这样做的,还是太和山上下都作恶?有什么证据?”
傅东风:“只有杀人后毁尸灭迹的证据,没有太和山上下作恶的实证。”
他取出那把从丹草峰上抓的一抔土,给谢三问看。
仙道中人不见得能认出来,但谢三问美名在外,走过万里路,他认得出来掺着骨灰的黄土。
“丹草峰主在我们手上,他欺辱杀害数十名少年少女,以活人为试验,死后以化尸虫毁尸灭迹,骨灰做了丹草峰药圃的肥料。”
这也是傅东风觉得最麻烦的事,除了丹草峰主欺辱凡人,辱没尸身之外,其余的事,是从沈原所说以及小如所见推断而来的。
没有证据,沈原不能做证人,而小如,傅东风不想让这个小女孩再去面临有可能来自太和山的报复,再者,她年纪太小,说的话恐怕没几个人会听。
沈原先生不能暴露,不然有殷沉岚和他的身体为证,太和山必然无从狡辩。
楼夙自然懂这个道理,他们要乐游山和沈原先生撇干净关系,以免互相拖累。
但沈原的身份正是一个天然的证据,他道:“我们从风陵渡追查到太和山,风陵渡作恶之人与魔道陵川君用的一模一样的手段。”
“那为什么你们说太和山而不是陵川君?”
“陵川君曾是太和山弟子。”
这句真话里藏着太多令人遐想的信息,楼夙隐晦指出,就由他们隐晦去想。是太和山还是陵川君不重要,重要的是,陵川君是太和山一手成就的弟子。
瞒是瞒不过去的,谢三问未必不知道太和山有问题,他们都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作筏子。
乐游山弟子签下铭誓,不得泄露弟子师,所以楼夙只是说,陵川君曾是太和山弟子。
既没有违背铭誓言,又能把火烧给太和山。
不过可惜了沈原先生的名声,但一个能在风陵渡装鬼装好多年的人,名声剩了多少也不好说。
渡海和尚双手合十,高念佛号“阿弥陀佛”。
“此事宜早不宜迟,还是尽快动身为好。”
“去哪?”
“太和山。”
太和山守山弟子今日在山门前打瞌睡,老远就见一排五颜六色的人往他们山门的汉白玉石阶上踩,心里暗暗祈祷今日能下一场雨,省得还要特意打扫。
为首的……为首的,他好像见过,俊美飘逸之姿,然后他就又看到了前两天要饭的两人。
刹那间什么飘飖轻云眼里全看不到了,他只看到了两个穷酸臭要饭的。
傅东风上前要说此次上山的缘由,却被三师妹护到身后。
韩香絮说:“烦请通报,乐游山亲传三弟子韩香絮来为风陵渡惨死百姓讨个公道。”
守山弟子一愣,没听明白她的意思,但听过名字前缀的威名,舌尖齿缝中翻滚的“胡扯”嚼烂了说不出话来。
这红衣姑娘之后紧随的各个都有极响亮的名头。
“浮玉山首徒谢三问,路过,想讨要一杯茶水解渴。”
“红枯山白麓,奉师祖之命,有几句话奉上。”
“阿弥陀佛,小僧是仙室山渡海,特来讨教佛法。”
何元初:“……”前俩还好,最后的和尚好歹编一个像样的说辞,你跟群道士讨教什么佛法?
不过这位渡海和尚据说是仙室山佛道的圣子,从不说谎,大多时候像冰雪一样,所以还有个称号叫“雪圣子”,想想自己的师兄们,一个叫得上的名号都没有。
明明大家是打上山门的,怎么别人说的这样道貌岸然。
韩香絮一阵无语,就她最老实!
守山弟子没去通禀,因为这些人就是来找茬的,通报没用,拦又拦不住。
擅自闯入山门的人,走进太和山也走不了多远,一群人让弟子们围困中间,拔剑相向。
“不请自来,绝非好客,难道各位的师门不曾教给诸位礼仪涵养吗?”
傅东风不跟他们废话,直接将丹草峰峰主抛至中央,“请一位做得了主的人。”
仙门弟子打上另一个仙门的事,从古未有过,太和山不惧是因为来的人名声再高,终究还是一群没长大的小辈。
不然若以覆灭太和山为目的,来的就是各家掌门剑仙了。
傅东风的声音响彻太和山,掌门李还真与执剑长老顾双城终于双双莅临。
楼夙着意看了看这位顾双城,和沈原先生雕刻的桐木人偶果然相像,剑仙凌风之姿。
相比之下,李还真体态衰老,眉眼间满是阴鸷,毫无一派掌门之尊,如看死人一样看着趴倒在地的丹草峰主。
“这是我太和山的一峰之主,缘何落到尔等手上?他有什么错,自有太和山规矩惩戒,如何任由小辈羞辱?”李还真愤怒至极。
顾双城更理智些,言笑晏晏劝道:“都是小辈,何必动怒,来,你们谁来说说怎么一回事?”
丹草峰主哭号,“掌门,长老!这些小辈冤枉咱们太和山杀人!”
顾双城询问列座之人,道:“这是哪来来的罪名?你们又是何处抓到丹草峰主的?”
傅东风:“风陵渡失踪的孩童,都是被此人残杀,丹草峰主猥亵虐杀少年少女,我们来讨公道。”
“这位就是乐游山的大师兄了吧!”顾双城上下打量他,避而不谈此事,好言相劝道:“听闻不会仙法,这仙道之事,误伤了你就不好了。”
“哎,若不是您语气和蔼,光这句话我还当您是威胁恐吓我们呢!”谢三问叹气,“小辈不过是路过口渴,想尝一尝丹草峰的药茶而已,可否移步?”
顾双城附掌温雅颔首,抬手邀请道:“请,客从远方来,虽非好客,也能招待。”
李还真踹了一脚地上的丹草峰主,“起来,去你的殿里,给客人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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